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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安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只是跟随自己的本心，顺应纪南琛的每一个动作……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一缕阳光自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某个从未想过的念头，也就这么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红着脸将床单扯下来，偷偷塞进了洗衣机里。 心跳比滚动的洗衣机动静还要大。 宋知安蹲在地上，一遍遍摸着自己过速的心脏……
第90章 他喜欢他 他怎么能对纪南琛做这样的梦吗？ 他们不是好兄弟吗？ 纪南琛那么信任他，帮助他，对他好，他怎么可以偷偷在梦里…… 宋知安蹲在地上想了很久。 身边，那台洗衣机孜孜不倦地发出恼人的声响。 洗衣机里混沌地清洗着梦境的痕迹，宋知安的脑子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过。 痕迹可以清洗掉，但情感不行。 他蹲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久到他再想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洗衣机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烘干阶段。 在良久的挣扎中，宋知安觉得自己是突然在某个瞬间幡然醒悟的。 又觉得这个答案好像一直藏在那里，只是他行色匆匆，始终没有发现而已。 他喜欢纪南琛。 不是朋友的喜欢，不是兄弟的喜欢…… 是对恋人的喜欢。 想清楚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像是脑袋里塞得满满的湿棉花被抽了出去。 而后太阳从不知道哪边升了起来。 原来，这似乎已经不是他喜欢纪南琛的第一天了。 有很多人说过他迟钝。 大学的时候，室友经常和他示好，他便真的以为自己和那人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朋友了。 结果事实上，那个室友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当然，结局就是那人没自己说的那么耐心。 那人的爱也没自己所形容的那么纯粹。 所以开学不到两周，那人马上放弃了他，还在外面造他的黄谣。 男生多的地方，对这种有关同性恋情的事情传播速度快到吓人，很快他就被孤立了。 期间，他是找过那个人的，希望他出面澄清。 但那人摁着他的脑袋，强迫他蹲下来，笑得恶劣，“你帮我我就帮你……” 宋知安自然拒绝，反手就将和这人录音曝光。 再后来，他主动转了专业，又换了新的寝室，才终于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事情结束后，那人的结果也不好，变着法儿地找人联系到他。 那人说：“不过是玩玩儿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这点小事有必要吗？” 宋知安很认真地告诉他有必要。 得到的是那人的嗤笑，“我长这样，对你这么好你都不喜欢我，你根本是根木头吧……” 那人夸张的表情，宋知安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摸着自己的心跳，声响一声比一声大。 他想，他终于可以说，他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 原来根本不像小说里形容的那样。 爱是自知的。 起码从现在开始，他知道了。 他对纪南琛每一次靠近的脸红、依恋，都早就超出了所谓朋友的范畴。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宋知安都觉得自己心里冒出了粉红的泡泡。 昨晚的梦境让他害羞又高兴。 激动之余，他轻手轻脚地将床单晾起来，洗完澡后偷偷缩回了床上。 能认清自己的心意是一回事，要不要和纪南琛挑明，又是另外一件事。 宋知安是个很敞亮的人。 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就断没有再和人不清不楚做兄弟的道理。 更何况……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从前和纪南琛的那个吻来。 原先他还当两人是兄弟的时候，只觉得那是个很热很热的吻。 但现在再想起来，就平白多了很多其余的情愫。 以前的事情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便没办法再回去改变。 但他现在清楚自己的心意，就没办法顶着这个看似很好的理由，再和对方做那样的事情。 这对纪南琛实在太不公平了。 纪南琛是那么温柔善良，又单纯的人。 他根本没办法去骗他。 他甚至可悲地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是个坏蛋。 明明是因为想要帮人摆脱渣攻，才和纪南琛进行的这一系列的课程教学。 结果学生学得很好，倒是他这个老师沦陷其中。 宋知安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如果纪南琛知道了，一定也会觉得他是个很糟糕的人吧…… 他深深叹了口气。 犹豫再三，心里的天平还是倒向了坦白的一方。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绝对不能再和纪南琛稀里糊涂下去。 他当然怕纪南琛拒绝他，怕纪南琛觉得他和那些利用这种手段靠近他的渣攻，根本是一丘之貉…… 但他更怕自己是个不够坦荡，不够勇敢的人。 那他跟那些渣攻，就真的没有区别了。 想到这里，宋知安看了一眼时间，八点。 不知道纪南琛醒了没有，这时候会不会起床。 他挑了衣柜里最好看的一件衣服穿上，想了想又换上了另一件，又想了想，又拿了一件全新的刚洗过的。 可换来换去，他始终觉得这些都不行，这些都不够。 他……可是要跟纪南琛表白的诶！ 思来想去，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衣服的原因，是地点的原因。 他就算是希望和纪南琛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也是希望两人有一段平等健康的关系。 所以，他怎么能就这么在纪南琛的房间里，以被雇佣的男保姆的身份来跟人表白呢？ 这太奇怪了。 想清楚了这些，宋知安短暂地收起了这个念头。 他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就算会被拒绝，他的准备也应该是充足的，仪式感也要满满的。 宋知安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 都不需要怎么大翻特翻，就看到过两天就是跨年了。 这就是个很好的时机！ 有了时间，现在就需要一个地点，一个方案。 宋知安想了好久，但目前还是没有什么想法。 事关自己的第一次表白，可是半点也不能马虎的。 总归还有几天的时间，也可以接下去再慢慢考虑。 想到这里，他又听到外面有动静，大概是纪南琛起床了。 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两人安静地坐在桌子前面，吃一顿很简单的早餐。 但又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不一样，宋知安从没如此大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过。 就好像脑袋和心脏分了家，脑袋不断地说要理智一点，起码表白之前，千万不能被人看出来。 而心脏就像是脱离了管控的小兔子，一个劲儿地在他的胸腔里跳个不停。 然后作为头脑和心脏的主人，宋知安只有默不作声地不说话，不去看面前的人。 才能保证自己的喜欢，不会从眼睛和嘴巴里冒出来。
第91章 拍摄 纪南琛觉得宋知安有些不对劲。 而且是很不对劲。 经常偷偷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然后被他发现了，又像是含羞草似的，猛地将头低下去。 他神色自若，实则思绪也转个不停。 是什么被发现了吗？监控、单面镜，还是有人又偷偷跟青年上了眼药？ 又或者，只是昨晚看的那部电影太过直白。 所以小兔子不好意思了？ 但那可是他自己选的…… 昨晚的气氛实在太好，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忍不住将自己的喜欢脱口而出。 但，太潦草了，宋知安又实在太美好了。 他不忍心让告白发生在一个毫无准备的时候， 他隐隐感觉，他等待的那个时机就要到了。 或许，在农历新年到来之前，他可以将先将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 吃完早饭，纪南琛发现宋知安还是没跟他说话。 青年将桌子收拾完，他逮住想要迅速逃回房间的人，状似不经意地问：“小宋老师，昨晚的电影好看吗？” 心里藏着事儿，宋知安突然被叫住，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更何况，纪南琛问的还是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闻言，只能停在原地，用手指绞自己的小围裙。 “还，还可以吧，而且昨晚的泡面也挺好吃的。” 很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那就更确定人是因为害羞了。 圣诞节的装饰还没拆下来，宋知安身后不远就是那棵圣诞树。 他穿着小围裙站在圣诞树旁边，低着头的样子，就像是一块松松软软的小蛋糕。 纪南琛看着青年的样子，很自然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抬唇笑了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宋知安，“可是，小宋老师你的脸又红了……” 闻言，宋知安迷茫地啊了一声，接着飞快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才，才没有，骗人！” 然后欲盖弥彰地躲回了房间里。 他一下就将门关上，进了洗手间。 抬起头来，镜子里，青年的脸红扑扑的，像是颗粉嫩的桃子似的，简直把害羞写在了脸上。 宋知安见这模样，在心里说了句幸好。 幸好没被看见他这个样子，否则不是一下就暴露了。 他原本是想洗个脸，想想却又觉得水太冷了。 反正躲在房间里，也不会被发现的。 他倒在床上，眼睛还睁着，脑子里就不自觉地开始回放起刚刚纪南琛的一切。 他以前就觉得人长得好看，现在更是觉得怎么看好像都看不够，越看越喜欢。 宋知安觉得自己要被溺死在冒出来的粉红泡泡里了。 生平第一次喜欢别人，心都是暖暖的。 他感觉自己之前不该说别人是恋爱脑。 因为好像他也有点…… 又躺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才稍微消退下去一些，一直放在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有些期待地拿起来一看，结果却是楚涵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知安，你最近有空吗？” 其实宋知安还不觉得他和楚涵熟到了这种地步，但他心情很好，就暂且不去计较这些了。 “怎么啦？” 楚涵说是最近知名媒体，面向大众发起了一个摄影集的征集，主题就是乡村系列。 小朋友们都很希望可以和他一起拍一组照片。 “是不是很有意义？并且还有一笔奖金，可以继续支持小朋友的梦想，同时让更多人注意到小女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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