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耳尖泛红,眼睫、身体都在紧张的轻颤,那张脸上的神情根本不是厌恶、不是觉得恶心。 他撬开荀濛紧闭的唇齿,卷起他退缩想要躲开的舌尖。 就这样,一开始便没有过度,而是惊涛骇浪,极致狂乱,吻遍他嘴唇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荀濛喘不过气将人使劲推开,紧接着,一个巴掌扇在裴屿白的脸上,将他的头打歪到一侧。 荀濛则是手背按在嘴上,脸颊通红,又气又羞,连嗓音都在颤抖:“你无耻、混蛋……” 裴屿白转过头,舌头顶了顶脸侧,道:“你现在还觉得恶心吗?” 荀濛胸膛起伏,没有回答。 裴屿白:“你为什么就不承认,你也对我一见钟情,你也是喜欢我的。” “荀濛,你骗不了我,如果你真的觉得恶心,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对我,和对其他人的表现都不一样。” 荀濛逐渐镇定下来,放下手,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人都有头脑发热,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一时被迷惑,做些自己本就不应该做的事情。” “但再不清醒,也总会有醒来的一天,现实是冷酷的,我的人生很长,可以被许多事情占据,而不是……不是被一件不允许的事、也不能被它毁掉。” “我再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同性恋,我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难道不应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荀濛望进裴屿白深邃的眼眸里,不躲不避道:“那么就请你放过我,就当没有这一次谈话,没发生过刚才那件事情。” “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只是普通朋友。” “如果你不想要和我做朋友,那我就只好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房客。” 这一回,荀濛轻易就推开了裴屿白,迈步离开。
第39章 (7) ‘嗷嗷嗷, 你看见我家亲爱的那受伤的表情了么,呜呜心疼。’ 意识空间里,荀濛拥抱着裴屿白的Q版玩偶在床上来回地翻滚, 一边滚一边rua玩偶手办的脑袋。 系统:【……】 它明智地选择不回答。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荀濛就抱着玩偶坐起来, 亲了亲玩偶胖乎乎的小脸,道:“但让人想……嘿嘿嘿。” 系统:【……】 宿主真是够了。 白色的蛋团背过身躲进窝里。 自那天小树林的谈话过后, 荀芳终于得知林赋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孩子的事情。 她虽然现在正是喜欢林赋的时候,但这喜欢还没有多深。 于是在认清楚林赋的真面目以后, 荀芳当即赏他一巴掌,哭着和人分手了。 她回来找到荀濛说起这件事情:“哥,我、我真是瞎了眼, 我被他骗了呜呜。” “要不是恰巧瞧见他老婆来找他, 我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荀濛安慰一下荀芳, 让她以后谈对象擦亮眼睛,并且记得要把人带给他看。 荀芳不是非林赋不可, 荀濛也知晓这个妹妹的性格,她从小长得漂亮,因此养成一副骄傲的性格。 荀家也不缺钱,荀芳现在还没有把自己给林赋,既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一切来得及,她怎么可能还扒着林赋不放, 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其他好男人。 没看裴屿白刚出现时,荀芳都看直了眼, 甚至还打听他的消息。 提起裴屿白,那天后,荀濛和他就再没有怎么说过话。 中午送过去的饭,裴屿白吃起来都是没有味道的,这更让裴屿白眉眼黯然。 他的不对劲也被周誉察觉到了。 因此偶尔一次,周誉和荀濛提起:“裴哥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天太热,胃口不好?他吃饭都变少了。” 荀濛这几次中午过去送饭,都是撂下饭盒就离开,因此根本不晓得裴屿白吃了多少。 这会儿听见周誉这样讲,他皱皱眉。 等到第二天中午时,荀濛过去送饭。 裴屿白沉默地接过他手里递来的饭盒,打开,第一口下去后,他略微愣住。 这饭……是荀濛做的,他尝出了味道。 裴屿白抬眼看向荀濛。 荀濛却没有看他,而是在和周誉说话:“我还带了西瓜,你们吃完饭后记得吃。” 周誉:“哇,荀哥,你真是我哥。” “裴哥,今天中午还有西瓜吃呢,嘿嘿,我昨天晚上有和荀哥说你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今天中午就有西瓜了。” “你看,荀哥多惦记着我们俩,今天这饭也好香,荀哥,是你做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屿白的心又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荀濛:“不是、不全是我做的。” 他本来想否认,但一想到晚上他们两个回去,万一周誉又问东问西,家里人说漏嘴怎么办,那他不就被拆穿了。 “你们先吃着,我就先走了。”荀濛依旧没有与裴屿白说一句话。 但裴屿白的心情却不像是之前那么低落了。 他会因为周誉说自己没有胃口而亲自做饭……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到此为止。 如果他真的这般看待自己,裴屿白自然也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到底会保持多久,或许总有一天他忍耐不了,让他看着荀濛结婚生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天气越发炎热,晚上还好些。 但等他们走回去以后,身上还是被汗浸湿了。 “唉,衣服要天天换。”周誉叹口气。 不换不行,早上新穿的衣服,晚上闻起来就一股酸臭味。 “裴哥,走啊,去冲冲凉。” 院子里有口井就是好,一桶水下去,浑身都舒坦了。 裴屿白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着。” “好吧,那我就先去了。”周誉迫不及待要凉快一下。 “对了,荀濛中午一直骑车子给咱们两人送饭,那车子上面现在沾的全都是土,你顺便告诉荀濛一声,就说一会儿我将自行车给他擦一擦。” 周誉:“裴哥,我来擦吧。” “不用,你早点休息,我还不累。” 周誉的体力确实不如裴屿白,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他裴哥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 等周誉回来,却对裴屿白道:“裴哥,荀哥说不用麻烦你,他自己来就行。” 裴屿白恩了一声,起身出去:“我去洗了。” “哦好。” 裴屿白走到院子里,现在天色已黑,也就屋内还亮着灯,天上悬挂着月亮,光线昏暗却也能够看清楚人影。 荀濛正蹲在自行车旁边擦洗车轮子,听见脚步声后,他转头瞧了眼。 裴屿白目不斜视地走过他,来到井边打水。 一桶水满满登登地被提上来,裴屿白胳膊上的肌肉鼓起,随即他放下水桶,脱掉上衣。 荀濛擦着自行车轮胎的手不由地慢了下来,眼神忍不住瞥向裴屿白。 就见他赤luo着上半身,提着水桶就由头顶浇了下去。 “哗啦。” 冰凉的井水淋了裴屿白一身,那宽松的大裤衩霎时又紧贴在他身上。 荀濛见到了那天他从河里走出来后的那副画面,同样的位置,同样很大的一团。 井在后院,这个时间点,荀家的人都知晓两人会在这里洗漱,因此默契不来打扰。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夏天蝉鸣和村子里狗叫猫喊的声音,夹杂着屋内看电视的声响,远远的,模糊不清。 月光下,荀濛清楚地瞧见水珠顺着裴屿白结实的胸膛慢慢滑落。 他留着寸头,这时好处体现出来,眉眼前面根本没有丝毫遮挡,睫毛挂着水滴,脸庞湿润又清透,棱角分明。 裴屿白拿着毛巾擦洗身体。 荀濛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腰身,再往人鱼线没入的地方…… 他不禁喉咙滑动一下,咬了咬唇瓣,才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还怎么擦洗自行车,他的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整个脑海都被裴屿白占据。 隐瞒性向无疑是辛苦的。 因为当你遇见一个完全符合审美、令你不自觉心动的对象时,你的眼神总会不受控制的围着他打转,在乎他的言行、一举一动,会下意识的被他所吸引,会害羞、会紧张…… 男人其实比女人更不能隐藏自己的想法。 有些冲动是不能够被遮挡的。 荀濛将抹布扔进小水桶里面,然后提起,打算去将脏水倒掉就回屋去,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可他才将小水桶里的水泼出去,转身,却蓦然撞进一个沾满水汽、却仍然挡不住火热的胸膛里。 荀濛被撞得不禁后退一步,但他的腰马上就被裴屿白搂住,又将他拉了回来。 一下子,荀濛的侧脸便贴上裴屿白的胸膛,先是凉凉的水意,紧接着,皮肤的热度蔓延传递,还有明显的心跳声。 荀濛瞬间远离,伸手推拒:“你、你让开。” 裴屿白低头瞧着他满面通红的脸颊,轻笑一声。 听见这低哑的笑声,荀濛的脸更热,他甚至不敢去瞧裴屿白的神情,垂眸,可却又能看到裴屿白存在感明显的胸肌,那毫无遮掩的状态更令荀濛不知所措,见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胸上,荀濛就像是被烫到般赶紧撤离。 “让开。”他又说了声。 可嗓音却是弱弱的。 裴屿白开口:“我也想倒水。” 他脚边放着刚才擦洗身体的水桶。 荀濛定了定神,道:“你倒,先让我走。” 这人明显是故意的,谁走路没声音,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他背后。 裴屿白:“你衣服湿了。” “什么?”他突然转移话题,荀濛没有反应过来。 待裴屿白的眼神落在他的衣服上,荀濛才恍然。 他的衣服被裴屿白身上的水弄湿了。 他穿着布料比较薄的衣衫,一沾水就能够透过布料显出皮肤。 荀濛抿抿唇,湿了又怎样,他又没脱掉。 可就在这时,裴屿白看他一眼,一手仍旧搂着他的腰,一手却伸进他衣服的下摆,炙热的掌心贴在他微凉的腰身上,荀濛顿时一个轻颤。 而在裴屿白的手掌慢慢紧贴着滑动时,他更是连肩膀都耸了起来,脊背紧绷,声线变得干涩道:“你干什么……” 他手里提着的水桶掉落在地,双手用力去阻止裴屿白放肆的手掌。 裴屿白眼眸变深,话音却正经无比:“你衣服湿了,要不要脱下来,我帮你洗好。” 荀濛按住裴屿白的手道:“不需要。” 裴屿白勾起嘴角,他的胳膊虽被按住不能动弹,可手指这时却揉捏了一下荀濛的腰。 荀濛一瞬膝盖发软,睁了睁眼睛,他由内向外升起的火热,在这个夏天、在这热烈的天气里,更在方才被吸引后根本不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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