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拜年,虽然大家也在笑,但总归…… 面上热闹,心里冷清罢了。 “这是压岁钱,”宣妃给了一小袋金子做的小兔子,每个只有小拇指大,“还有一个额外的,晚些时候我再给你。” 曲渡边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好!” 崇昭帝:“好了,待会儿家宴就开始了,这次真是家宴了,昨天去年宴的都没吃好吧。” 皇后笑说:“历来如此。” 装装样子罢了。 到了家宴时候。 崇昭帝今日心情很好,家宴开始后,看着给四皇子夹菜的六皇子,他还颇有闲心的问了句:“小六,你怎么对老四这么殷勤?” 六皇子不情不愿道:“答应帮四哥做事一个月,现在还没到时间。” 崇昭帝:“为什么?” 六皇子才不愿意说在学堂被处罚的事情,嘟嘟嘴,“不要说,是秘密。” 兰贵妃和怡嫔都是知道内情的,看着儿子伺候别人,兰贵妃当然不爽,想找怡嫔的事,奈何每次都被对方不温不火不在乎的态度噎的满肚子气。 只能宽慰自己,小孩子的事情,她是大人,就不插手了。 崇昭帝挑挑眉,瞥了眼吃得欢的小儿子。 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跟这小崽子有关系。 不过也不是大事,他道:“今天晚上城外有烟花,届时跟着朕一起去城墙看看。” “哇!” “谢谢父皇!” 他们这几个年纪小的,可不是每年都能有机会去城墙看烟花的。 家宴吃完已经是半下午,大家等晚上烟花会的时候,在凤梧宫分了几桌叶子牌。 马吊牌是后世麻将的前身,推牌九在古代是骨牌,摇骰子,通常在赌场出现的更多,这几样曲渡边多少了解一些。 不过叶子牌这个颇为古老的玩法他不知道。 叫叶小远抱着他来回瞅了几圈,慢慢弄明白了,大周的叶子牌分为四种花色:文钱、白子、万贯、十万贯。 算牌的办法跟麻将很像。 娘娘们针锋相对的地方,从后宫变成了牌桌,掩唇轻笑间,下手毫不留情,隐见烽烟。 曲渡边上不了场,跑去看了别人的牌,偶尔收了钱就会帮娘娘们作弊。 观棋不语真君子,观牌不算。 没多久,他这个破坏市场的人就便宜爹被赶到了一边去,宫人们送上来一盘干净的泥巴,叫他们四个年纪小的皇子,还有织仪公主一起玩。 一直到天黑。 大家用完膳后,一起去了城墙上。 皇帝、高位后妃、所有皇嗣出现在这里,防卫直接拉满。 明面上周围守着禁军,暗处里还有暗卫。 乙十二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毕竟被当成杀手就不好了,他藏身的地方,不会叫其他人发现,但暗卫们察觉轻而易举。 一手奶茶一手书,兜里还有年终奖。 新来的暗卫新乙十二看不惯,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这人不当暗卫后,真是越来越松散了。认了皇子当主人,命还控制在暗卫手里,七皇子一旦不要他,他就死了,真是可悲。 乙字暗卫长朝那边暼了一眼,回复:主人?他可没有认主。 暗卫重新认主,是要摘面具的。 而据他所知,乙十二自从跟了七皇子后,并没有在七皇子面前露出过真容。 砰——! 灿烂的烟花在城墙外炸开。 乙十二终于从书中回神,目光落在七皇子身上。 曲渡边抬起头,清澈的黑色瞳仁中映着天上绚烂的光。 周围站着的人是便宜爹、哥哥们、阿姐、宣娘娘、小远和小春,大黑…… 曲渡边呼出一口白气,眼睛弯弯。 这是他在这陌生的朝代,和这些人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 城墙烟花结束。 崇昭帝没有叫曲渡边回紫宸殿,他以为自己要跟着宣娘娘去顺宁宫,结果宣娘娘却把他带上了辆马车。 顺宁宫的大宫女新晴跑着送来了个锦盒。 曲渡边:“宣娘娘,我要去哪里?” 总不会便宜爹想不开要把他丢掉吧!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宣妃笑了笑,打开锦盒,“看。” 一团羊毛织成的红色围巾,织的有点歪。 “我自己织的,以前织东西的手艺退化了,差个尾,没收好,叫郭常在给我收了尾,刚刚做好,好在是赶上了。也……也算是我自己做完的吧。” 曲渡边捏着这条软软的红色围巾,心里一软。 他不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人,但被温暖真诚的感情包围的时候,人会逐渐变得柔软。 他咧嘴一笑,抱住宣妃,“宣娘娘是最好的宣娘娘!” 宣妃给他套在脖子上,端详片刻,“不错,合适,莫信陛下说的守孝之言,若我是你娘亲,只要你开心,穿什么我都欢喜。” 曲渡边重重点头:“嗯!” 马车缓缓停下,宣妃:“到了。” 曲渡边跟着她一块下去,这里是东华门,此时门竟然开着。 外面早早停着一辆马车,持剑侯徐劲和侯老夫人乌思挽紧张地等在这里,时不时往里头瞅瞅。
第57章 宣妃牵着曲渡边走进, 行礼道:“徐侯,乌老夫人。” 听她说是‘乌老夫人’而非‘侯老夫人’,乌思挽的表情越发和善, “老身见过宣妃娘娘。” 宣妃:“不必多礼,小七我就带到这里,他身边伺候的两个宫人也给带来了, 接下来几天就叫他在侯府好好玩玩吧。” 直到听到这里, 曲渡边:“?” 天哪, 他能出宫?还能跟出宫在外家住几天??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徐劲。 徐劲带了个只在眼睛那里抠了两个洞洞的头套。 “?”曲渡边简直迷惑。 简单说了几句, 宣妃蹲下来, “小七, 这二位是你外祖父外祖母,跟他们去住几天好不好?” 曲渡边乖乖点头,“好。” “那宣娘娘就走了?” “嗯,”曲渡边挥挥手,“我会想你的。” 宣妃笑了笑, 朝着两位老人点点头, 带着自己宫里的人离开了,关上宫门后,曲渡边不等外祖母说话, 主动牵住她的手,特别自来熟的拉着她往马车方向走。 “走啦走啦。” 马车边守着两个人, 正是二森和狼擎, 拱手道:“见过小殿下。” 曲渡边瞅瞅高高的马车, 主动朝他们伸手:“抱我一下, 我上不……” 没说完,视线蓦地拔高了超大一截, 徐劲单手托住小外孙,弯腰进了马车。 马车里面挺宽敞,不然装不下徐劲的体型。 乌思挽跟在他们后面进来,老太太进来后顿了一下:“你怎么还不把孩子放下。” 曲渡边安静乖巧的坐在徐劲大腿上,爷孙俩身高体型差的太多,乍一看像是大黑熊偷了个小鸡崽,谁看都觉得不得劲。 “没关系外婆。” 一声软软的外婆给乌思挽听得眼热,有点激动道:“好,好好,反正他力气大,抱着还暖和。” 徐劲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乖,外公有的是力气。” 曲渡边转过身,“你是昨天晚上我见过的,哭鼻子的爷爷,换了衣服遮住脸我也能听出来声音哦。” 徐劲一僵,想起自己昨天那副样子,老脸挂不住了。 怀里的小外孙直接在他腿上站起来了,他双手护着,怕他掉下去。 曲渡边纳闷:“那你怎么遮着脸呢,年宴上用粉色帕子遮住,西暖阁跟我说话时也用一只手挡着,现在又用头套。” 表述清晰,思路明确,吐词清楚。 昨天晚上的时候,徐劲就知道,自家小外孙比普通小孩聪明,细细接触,更觉灵秀。 曲渡边伸手,扯扯头套。 “可以看看吗?” 徐劲无奈道:“小乖,外公长得凶,怕吓着你。” “叫我见见,以后才能认出来你呀,外公。” 徐劲求助的视线看向自家夫人,天哪,要是把小外孙吓哭了闹着要回去怎么办。带兵打仗没怕过的徐侯爷,竟然怕摘头套。 曲渡边也找她,嘴巴一撅:“外婆你看你看,外公觉得我胆子小!” 徐劲:“那可没有!” 乌思挽乐道:“老东西,摘下来吧。” 说小皇子没有小公主娇贵的是谁啊,昨天晚上回家之后还跟她说这件事,结果今天晚上来接人的时候,还是乖乖戴上了头套——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穷到活不下去,侯爷出去当飞贼。 徐劲把眼闭上,慢吞吞摘下了头套,过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右眼皮偷偷掀开一条缝。 “好帅啊!”曲渡边捧着脸,星星眼,“外公长得好帅!” 这不就是纯血硬汉,头套一摘,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演武场的师傅们跟外公一比,瞬间被秒杀成渣渣。 徐劲见他没有害怕的意思,总算是放松下来,挑眉道:“外公早就是将帅了,一般的将帅可比不上我哦。” “不是那个帅,是说嗯……特别英俊!” 他竖了个大拇指。 “是吗?”徐劲摸摸下巴胡子,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下来。 “外公也这样觉得。” 乌思挽乐呵呵道:“年轻的时候更帅,老了都不收拾了。”不然她怎么能看得上。 曲渡边:“外婆也很美,大美人。” 徐劲哈哈大笑。 马车内刚开始有些生疏的氛围,渐渐消失。 外面,二森驾车,狼擎坐在马车顶上,叶小远和温小春坐在二森旁边,勉强能挤得下去。 二森:“练过武?” 温小春微顿,“嗯。” 二森:“坐姿不一样,下盘稳,看得出来。” 两人只搭了这两句话,纷纷沉默下去。 - 马车一路行驶到持剑侯府。 侯府门前灯火通明,曲渡边被徐劲抱着下来马车后,两侧立即传来整齐划一的:“见过侯爷,见过夫人,见过小殿下!” 方妈妈领着几名侍女,另一列则是魁梧小厮。 侯府的小厮,其实都是战场受伤上下来,无处可归的士兵们,侯府算是他们安稳的归处。 不是兵了,还残存着当兵的体态。 方妈妈见他们两个把小娃娃领来了,喜笑颜开,“侯爷夫人,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们等得可着急。” 徐劲:“走走走,都先进去,别冻着我家小乖。” 一路到收拾出来给曲渡边睡觉的卧房,大家烧水的烧水,还有去准备点心以及牛乳的。 抄手游廊挂着的灯全部点亮。 方妈妈忙前忙后,即便是演练过好几遍了,还是觉得不够展现出侯府的熟练度来。务必不能叫小公子——她心里是这样称呼的,总觉得比小殿下更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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