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融:“陛下。” “来了啊,”崇昭帝:“朕记得你说辞官后要回趟老家?你老家在山鸣关附近吧。” 崔融愣了下:“是,带着养女回祖宅认个根。” 崇昭帝点点头:“朕准了。不过辞官后,你跟着送粮的队伍走,去北疆边境一趟,给朕办个事。” “多谢陛下!只是……陛下所托何事?” 崇昭帝看着他:“帮朕,给七皇子送个东西。” - 崔融在紫宸殿待了片刻,才回了家。 家中有一小女五六岁,他几年前捡来的,这小女娃长得像他太早死去的亲妹妹。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把这娃娃当成女儿又当成孙女养,心肝一样疼。 都说太监没根也没心,才不是,崔融想。 只是能让他们给出心的人都不存在了。 若非逼不得以,谁会进宫当太监。 他这些年想退位,也是不想让他的养女离权利旋涡太近,沾染血腥。 “爹爹。” 小女娃抱着崔融的腿。 崔融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等过几天,壶壶就要跟爹爹回家了,期不期待呀。” 叫壶壶的小女娃眼睛一亮:“真的吗!” 得到崔融的肯定后,她欢呼雀跃,“太好喽!可以出去玩啦!” 东厂中的人也听见了崔融要退位的风声。 第二天一早,温小春和陈俭两人,就带着东厂其余副督,等待崔融来。 可他们从天亮等到天黑,崔融也没出现。 直到第三天中午,崔融才来了东厂。 他脸色不太好看,有点苍白,还有些疲倦。 温小春心神一动,“厂公,您怎么了?” 崔融道:“小女生病,照顾了一宿。忘记差人来说让你们别等了。” “没事,”陈俭道,“并非多着急,只是等着厂公安排。” 崔融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看向温小春,“我去押粮后,应该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往后的东厂,交由你们两个负责。” “你们两个到底谁接替我,还得看陛下的旨意,等我走了你们就会知道。” 温小春和陈俭点头。 崔融又吩咐他们准备些去北疆用的东西,打发他们离开后,崔融去了东厂暗阁。 这里只有厂公有权限进来。 - 两日后。 崔融跟着运粮的队伍出发,水路转运副使叫汤一粟,和他一起去往边境送粮。 两人打了个照面后,汤一粟笑吟吟说:“这一路辛苦,还请崔公公多多配合才是。” 过了几秒,崔融也扯出一抹笑:“这是自然。” 两人押送粮食,一路北上。 - 崔融走后。 崇昭帝提拔温小春为东厂厂公。 陈俭为副手。 两人正式接手东厂,只是崔融才离开没多久,他们不好立马将原来崔融的人拔掉,安插自己的人。 若是让皇帝知道了,难免有排除异己之嫌。 接手之初,稳妥为上。 温小春只是迅速熟悉了之前只有厂公才可以接触的地方,比如东厂的暗阁。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 暗阁内装着各类刑具、暗器、以及秘药。 有些瓶瓶罐罐上甚至都没有标签,只能根据里面装的东西的形状,去记录册上找,才能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 他简单浏览了一遍便离开了暗阁。 随后换了身衣服,他还要进宫,领厂公的正式令牌。
第166章 边境。 粮草还没到, 奚子行的信就先飞到了中一城。 一共两封信。 一封给曲渡边,一封给夏赴阳。 两人一起拆了看的。 曲渡边看完自己的,笑道:“他还蛮操心京城的舆论, 提醒我尽量低调一些。” 但这是他想低调就能低调的吗? “他说得挺对的,烈火烹油招致祸患,”夏赴阳认同, “不过咱们现在在北疆, 天高皇帝远的, 有人看不惯你的功绩想为难你, 也得等回了京城以后。” 曲渡边:“以后的事以后说, 来看看你的。” 夏赴阳一边拆信一边嘀咕, “这家伙给我写什么信,他也想我……?” 入目第一句话: 啧,探花这两个字写起来还是不顺手…… 夏赴阳啪的一声把信拍在桌面,曲渡边眼皮都跳了两下:“你干嘛!我没看呢,写啥了这么激动?” 夏赴阳磨牙片刻, 微笑道:“没什么。” 他站起来, 推着曲渡边的肩膀,将他推到了帐篷外,“好了好了, 剩下的我自己看,你先去忙吧!” 语罢将帐篷关好。 曲渡边纳闷:“这俩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什么时候友谊加深的?连他也看不得那信。 帐篷内。 夏赴阳重新开始看信。 他的脸控制不住的开始扭曲, 最后直接把信撕了。 信件通篇简洁无比, 一边嘱咐他看好殿下, 别让殿下受伤太多, 一边从第一句话就开始阴阳怪气。 奚子行这死东西! 还用得着他说?殿下他会看不好吗?? 气了一会儿,夏赴阳咂摸过来味儿后, 忽的笑了。 奚子行这人吧,有点清高,一般情况下挺有礼貌的,不会轻易刺人。但他来的这封信,从开头就开始阴阳怪气,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于他能跟殿下一起杀敌这件事很眼馋。 眼馋又不能来,于是进化成了嫉妒。 哈哈! 奚子行嫉妒他! 夏赴阳把撕了的信重新粘起来,乐颠颠的保存好。 他发誓,他一定要写一个关于这封信的分析出来,然后带进棺材,写进墓志铭,让后世之人都狠狠嘲笑奚子行嫉妒他的行为。 - 晚上。 主将营帐。 曲渡边穿着寝衣,盘腿坐床上,单手拿着镜子在照鼻梁。 他在照鼻子上有针眼没。 扎那么多针,鼻子别给扎歪了,他可不想当歪鼻子将军。 端详片刻,少年满意点头,他手法不错,位置找得准,一切都很完美。 曲渡边捏起枕头下的银针,消毒完毕后,手中蓄起内力,附着在银针上面,正准备再给自己扎一针的时候,手腕忽的被人攥住。 “六六。” 曲渡边抬头。 乙十二没吭声,也没松手。 曲渡边:“听话,扎完给你讲话本。” 乙十二态度罕见强硬,把曲渡边捏着的银针夺了过来,没收。 “最近没有战争,殿下不需要上战场,可以不扎。” “……其实我觉得……” 乙十二也学着曲渡边的说话格式,认真道:“听话,不然告状。” 这下轮到曲渡边不吭声了,他长叹一声,倒在床边,长发顺着床沿滑落下来,腿一蹬被子,捞过枕头抱在怀里,睡姿乱七八糟。 少年盯着帐篷顶,双目无神。 乙十二没收他银针后,也没走。 片刻后,他迟疑道:“殿下,你是不是头痛。” “嗯?” 乙十二之前忙监察处的事,最近把冯秉收的北疆的贿赂金银都翻出来后,才有时间继续跟在曲渡边身侧。 他发现曲渡边捏眉心,揉太阳穴、短时间闭目休息的频次越来越高。 只有头痛的人才会这样。 乙十二蹲下来:“刺激穴位阻断嗅觉,已经影响到别的方面了吗。” 曲渡边立马闭眼:“没有。” 乙十二静了几秒,也没反驳他:“我帮殿下按按,有助睡眠。” 他双指压在曲渡边太阳穴处,指腹微凉,轻轻按揉。 曲渡边嘀咕了一句什么,乙十二没听清,但是他能感觉到曲渡边的呼吸和心跳都逐渐平稳下来。 殿下睡着了。 睡姿豪放,四仰八叉的斜躺在床上。 眼底下浅浅一层青影。 乙十二停手,将他垂落到床沿的头发拢起来,顺势挪正他睡觉的姿势。 这情形有些熟悉,他以前也做过。 最后,他把被子给曲渡边盖好,才离开。 - 奚子行信到了后的第五天。 镇南关粮草到了。 北疆边境的粮草没到。 又过八天,粮草还是没到。 这已经超出运粮到边境所需要的正常时间。 曲渡边派了叶连泱前去迎接粮草队伍,也没找见人影。 传信给运粮的汤一粟,得来的回信是,天空突降大雨,泥泞难行,粮草运送耽搁,还在来的路上。 而此时,边境中剩余的粮食,已经不够士兵们吃的了。 曲渡边只能暂时缩减后勤的用度,先供着前线士兵能吃饱。 后勤也相当重要,食物减少后,补给的速度都慢了很多,有的干脆多往肚子里灌水,灌完后就找个地方歇着,尽量不动。 曲渡边只能庆幸,现在不是冬季。 不然热量消耗大,粮食消耗更快,恐怕比这个时候还要难熬。 北疆的人似乎看出什么,这几天骚扰的次数明显变多,不知道是不是在试探。 夏赴阳再次给运粮队伍传信,让他们速度快些。 可得到的回复还是路上泥泞,已经翻了一车粮食了,避免再次翻车,只能稳妥前进。 夏赴阳气笑了:“这理由……到底是负责此次粮草转运的人没有经验,还是故意的,再拖下去,我都怀疑他是北疆的间谍了!” “城中粮食撑不下去了,士兵们饿上一天,展现出来的精气神就不对。到时候北疆再来,死伤岂不加倍。” “小七,要不你在主城镇着,我率兵出去接粮,我就不信了,我们去接他们还能再慢?” 曲渡边双手撑在桌沿,正在看这次负责运粮之人的相关资料,六六连夜整理的。 押送人,水路转运副使,汤一粟,性格圆滑,手段平平,只是从没犯过什么错,时间久了,才坐到了副使的位置。 从来没犯过错的人,又在当了这么多年的副使,怎么会延误边境的军粮。 “再等一天。” 曲渡边说道:“要是还没来,你就按照运粮路线去接,抢也抢回来。” - 第二日。 夏赴阳外出巡营的时候,汤一粟抵达了主城。 曲渡边听到消息后松了口气,第一时间问:“粮食都入库了吗?” 叶连泱摇头:“没,粮食没到,来的就是汤大人几个人。” “人来了,粮食没来?” “汤大人说粮食马上到了,但要先见您一面,有事单独说。” “单独见我……” 曲渡边眉头拧起。 汤一粟不交粮,单独见他做什么? 他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怪异,“我会主城一趟,夏赴阳来了你告诉他让他守城,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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