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奴脖颈上的颈环限制了他们的活动区域,但凡私自踏出角斗场,面临的只会是身体自爆脑袋开花。 没了管教虫,虫奴又什么权限都没有,没有智脑,甚至打不开候场室的门,所以泽兰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傻傻地干等着。 卡洛斯见到雌虫,才猛地想起这回事儿。 “泽兰。” 卡洛斯本想把泽兰直接拍醒,但早上还干干净净的雌虫此时又沾染上了血污,伤痕斑驳反复,根本分不清是陈伤还是新伤,看着实再叫虫不忍心。 轻飘飘的名字落下,雌虫从半寐中苏醒。 自从卡洛斯用过治愈的药剂后,雌虫昏睡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了,但这也算是好迹象,证明雌虫的身体正在努力自愈中。 泽兰看着眼前姗姗来迟的管教虫,心底的困惑愈发放大,那些掩藏在心底的痛与恨甚至都暂时收敛了起来。 之前管教虫轻飘飘的一句“别害怕”,似乎在今天得到了应验。 刚才比赛对手的表现太过于反常,说是见了鬼了都不为过。泽兰怎么也不相信那会是一场意外,其中必定有虫动了手脚。 可他想不出来,现在的他身处泥潭,抬头望是黑夜,低头看是血与泥。他不渴求有什么虫伸出援手,也更不指望有什么虫会蹚这滩浑水。 他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是你吗?”是你做的吗? 泽兰一问完这句话,心底就开始后悔了。 按照两虫现在的关系,他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未来,要么他被折磨死,要么他咬断管教虫的脖颈,除此之外似乎也别无其他可能。 念出名字都属实是虫脑被门夹,过于冒昧诡异了,他只能把这当做管教虫的某种特殊癖好。 "怎么?" 卡洛斯有点纳闷雌虫居然会主动问他,毕竟泽兰这几天一直像个装着冰块的哑葫芦,完全不理虫,难得吱声,他就很想逗一逗。 “是……”是我你又打算怎么办? 【宿主大大,谨言慎行,ooc!】 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绕了一圈,立刻急刹车变成了:“是虫脑被打坏掉了?还是平常的管教不够你脑袋消化的?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他将锁链重新连上雌虫的脖颈,直截了当地将雌虫的话堵了回去。 卡.一身反骨.洛斯,非常懂得什么叫该怂怂,该冲冲,他那点岌岌可危的身份符合度还得攒攒,要不然根本不够他后面霍霍的。 泽兰听了这番话话,果然不再多问了,直直望着卡洛斯的眼睛也低垂下去,阴影下的眸子显得灰扑扑的,又重新变成了以往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在门口等待,可怜巴巴的,什么都没等到,还被路过的人泼了盆冷水。 可恶。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心底怎么会有负罪感?卡洛斯原本还想再补几句狠话,一下子就憋回去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 他轻拽手中的锁链,把雌虫拉进了候场室。 “动作利索点,是想多挨鞭子吗?” “到这儿来。”卡洛斯指着候场室的椅子,面无表情,一整个铁面冷血管教虫的样子。 系统直在卡洛斯脑海里啧啧点头,要不是没有手,他就差给宿主比一个赞了。 泽兰现在已经受伤了,还是咬牙拖着身子走了过去。 赛后一个管教虫会对虫奴做些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嘉奖鼓励,也不会是什么修复治愈,毕竟虫奴的性命犹如草芥,只要死不了,不影响出售,怎么来都可以,虫奴挂彩战斗,才能更好的激发观众和对手的暴虐欲。 等待着他的只会是一场惩罚,毕竟管教虫永远都会对虫奴的表现感到不满。 他现在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在这个时候忤逆管教虫,只会加重他的伤势,那无异于火上浇油,会大大降低他在后面比赛的生还几率。 只有活虫才有资格谈选择,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顺从地走到管教虫身边,正欲跪下接受鞭打,却被管教虫猛地按到了椅子上,然后他就看着管教虫径直去旁边的柜子里大肆翻找。 泽兰沉默着闭上眼,静待管教虫拿着东西靠近,他只希望这场酷刑可以早点结束,但等了半天,却迟迟没等到鞭子落下。 “疼吗?” 管教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落在他脊背上的手掌,轻轻的,就像是抚摸着什么易碎品一般。 【宿主大大,ooc!ooc!身份符合度扣1%!!】与此同时,系统惊恐地在卡洛斯脑海里拉响警报。
第17章 虫纹 扣吧扣吧,无所畏惧。赚钱就是为了花钱,攒符合度不就是为了扣的吗?该干的事儿还不是得干。 卡洛斯主打一个皮厚嘴硬不怕开水烫。 下午还有另一场比赛,如果让雌虫负伤上场,那未免也太过没人性,不对……没虫性,好歹也得给雌虫上一些修复药。 他手中拿着集绷带碘伏等功能于一体的治疗带,不过是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会更好闻一些。 虫族当然也有更为先进高效的修复剂,躺进去一两个小时,外表皮肉伤基本上都可以修复,但这种待遇显然不是角斗场的虫奴能有的。 “低头,把头发撩开。” 话音落下,雌虫身体明显一僵,泽兰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长发被轻轻撩开,雪白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卡洛斯眼前。 这也是卡洛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雌虫脖颈,之前要么是雌虫被吊着,要么就是在浴室里两虫沾满泡沫兵荒马乱,完全没机会。 在颈环之下,雌虫有一个淡粉色的虫纹,被颈环遮了大半,其上又还覆盖着斑驳的勒痕与伤口,不仔细看甚至都注意不到它。在虫纹之旁,便是虫奴进入甜蜜之家之时会烙上的编码,2757,黑青色的编码刻在雌虫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虫纹,卡洛斯并不陌生,这是每一个雌虫都会拥有的标志,他脖子上也有一个,只不过是他用贴纸假冒伪劣的。 卡洛斯将手中的绷带缠了几圈,特意避开那条黑色的颈环,缓缓绕过雌虫的脖颈。 都到了这个时候,泽兰虽身负重伤,可脑袋还是清明的,怎么也都能看出这是在干什么了——管教虫正在给他包扎。 长长的绷带在泽兰眼前翻飞,显得管教虫的手指也格外修长。 那本应该是用来拿刑鞭拿屠刀的手。 “会疼吗?”管教虫又重复了一遍。 多日的疲惫累积在一起,泽兰的神经已经快要紧绷到极限,管教虫的手在此时好像不是在绑绷带,而是在编织一个足以叫虫昏头缴械的糖衣陷阱,掉下去万劫不复的那种。 从来没有虫这么问过他。 泽兰早已习惯了疼痛。 在少年时期,作为一名军雌预备役,他要经历日复一日的训练,断过新长的翅膀会更加锋利,实战浴血的经验才会更加牢靠,受伤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到了甜蜜之家,前几任管教虫上的手段也不在少的,身体的伤痛太过频繁,血液的喷溅、伤口的撕裂,似乎已经和呼吸一样正常了。 现在在这种境地,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个管教虫口里问出。 简直太荒谬了。 泽兰干脆扭过头,沉默不语,并没有要回应管教虫的意思。 卡洛斯:算了,已经习惯对着冰疙瘩自言自语了。 “不管疼不疼,都是你这个虫奴该受的。” 【宿主身份符合度上升1%。】 卡洛斯刚一说完,就听到系统报幕实时报幕,果然系统的ooc一直不太智能,计划通。 这番话却让泽兰有些想笑。 身处名利场的漩涡,他见过见虫说虫话,见鬼说鬼话的。也见过很多虫打扮成衣冠禽兽的样子,嘴里吐着最优雅的咏叹式词句,可手下做的事再肮脏不过。 管教虫嘴边挂着刺耳狠毒的话,包扎的动作却没有充满恶意地加重,也没有往伤口上倒那些恶趣味的药剂,只是单纯的疗伤,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更为轻柔了。 候场室与他之前所在的牢房不同,阳光可以从玻璃窗投进来。 泽兰正对着窗户,明亮可鉴虫的玻璃足以让他看清身后的管教虫。 金色的光斑洒在管教虫手上,连管教虫眼睫也覆着一层朦胧的金纱。 就像是管教虫眼眸中漆黑的底色一样,那背后到底是纯黑,还是七彩色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内里,泽兰伸手也只能触碰到一片温度,戳破一层光,其实质怎么也无法探及。 泽兰能感受到他的翅翼还有恢复的希望,他想问问管教虫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只感自作多情,话到嘴边就立马转了个弯儿。 “你为什么要当管教虫?” 为什么当管教虫?卡洛斯被泽兰问得一愣,还能为什么? 因为他是被系统选中的那个倒霉蛋,别的虫是为了讨饭吃,为了逃避追杀而混迹黑市,不当管教虫还可以去干干别的。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是早就没了小命,现在只能做任务,不当管教虫直接原地飞升。他跟着系统“漂泊”,命薄,浑身上下也就嘴最硬,完全身不由己。 卡洛斯此时直在心底骂这狗屁反人类还反虫类的任务。 谁料系统总会挑时候补刀,来了一句【宿主大大,能穿书做任务,真的是福利来着。】 这福利给你你要不要?卡洛斯一直在思考,既然这系统自诩智能,怎么穿书主系统不让系统亲自穿书做任务。 “不该问的就别问。”想着想着,卡洛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可这番苦笑落在泽兰眼里就完全变了个样。 眼前的管教虫穿着一身成熟的衬衫配西裤,灰黑的衣装将他完美地装进了一个善于伪装的硬壳里。 可细看外表,泽兰可以断定管教虫应该比他还小,本应该是在校园里学习,亦或是在训练场挥洒热血的年纪,而不该是待在与血腥脏污打交道的甜蜜之家。 现在管教虫帮助他,些许是同类之间的怜悯尚存。不过他很明白,在自身利益与生存面前,没有虫会妥协,他也从来不期冀有虫善心泛滥。 在这个大泥潭里,管教虫也迟早会变得和周遭虫一样。 “撕拉——” 胸口传来的力道唤回了泽兰的思绪。 此时,卡洛斯已即将完成简易包扎,但这星际特供绷带却比他想象中难缠,滑溜溜的触感根本就不好打结,他试了好几次,硬是没办法把雌虫胸口的绷带系紧。 卡洛斯算是和这个结干上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为了找好着力点系绷带,他的双掌先行将理智抛于脑后直接上前。 “等……”泽兰还来不及说出句完整话。 卡洛斯的双手已经贴了雌虫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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