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牧定在原地,尾巴慢慢从翘起状态垂到了地上。 它好像是第三犬。 “少爷!” 保安急切地问舒荷:“您没事吧?!这狗——” 他对着这条贸然闯入的臭狗就想踹上去,舒荷下意识去挡,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他的眼前就冲过来另一条黑狗。 是疾驰而来的德牧,一脑袋把保安撞倒了。 “哎呦!”保安摔得眼冒金星,舒荷赶紧上前将人拽起来,“这狗我认识的,叔。” 保安摘下帽子,呲着大牙揉了揉脑袋,“认识啊……没见少爷养过小土狗啊。” 舒荷没来得及解释。 他回过头,沿着庄园的铁围栏一路往前走,往前看。
第30章 年代文里的娇气反派 30 庄园四周一片寂静,风卷起了槐树落叶。 从铁栏杆沿路而上,前方景色一览无余,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在。 舒荷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微微歪着脑袋,片刻他才有点疑惑地低头拍了拍小福的头,小福立刻仰起头吐着舌头哈气,专注地盯着他,“汪!” “你是怎么来的呀?” 舒荷挠挠它的下巴,漂亮的杏眼里夹带茫然,“是……徐弄清送你来的吗?” 小福甩着毛动了动鼻端。 它嗅闻两下,扭头看向不远处,徐弄清离开的方向,“汪。” 汪完,又轻轻咬着舒荷的衣服,拽着他往回走,舒荷整个人茫茫然的,由它带着回到庄园。 开心正趴在草坪上闭眼,旁边是那只它特别喜欢的圆滚滚气球。 没了小主人,它连气球都不想玩了,以后主人还是它一个狗的主人吗? 开心忧郁地嗡了声,它趴在地上蛄蛹两下,又睁开眼抬头,鼻端朝着空气嗅闻。 “开心。”舒荷看到它加快了脚步,小福跟在舒荷腿后,狗眼警惕地盯着德牧。 德牧察觉到敌意,犬齿微微呲起,后肢紧绷着压低身子注视小福。 两只狗近距离接触,留给双方的却只有警惕到恨不得下一刻狠狠撕咬的攻击性。 死狗。 它们心底不约而同想道。 “这是小福。”舒荷吸吸鼻子,虽然弄不清状况,但还是想先介绍两只狗狗认识。 他分别握起小福和开心的爪子,要两只狗狗假装握手,唇边抿出了一点小酒窝,小声说:“小福是哥哥,开心是弟弟。” 德牧大感晦气。 它挣了一下爪子,不愿意和这条死狗接触。 小福虽然也不乐意,但它很听舒荷的话,尤其被抛下了那么久,它不希望主人不开心。 “呜。” 小福低低叫。 装什么可怜! 德牧嘶吼着大叫,四肢肌肉紧紧绷着,凶猛地看着小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狠狠撕咬它的血肉。 这样的开心是舒荷陌生的。 他一直以为开心是只温良的狗,他从没见它这样过,顿时就紧张了。 舒荷赶紧抓着德牧的牵引绳起来,小福站在原地仰头看他,“呜汪。” “别打架呀。”舒荷着急地隔开两条狗狗,朝方管家多要了一条牵引绳。 方管家疑惑地站在一侧看小福,“这条狗哪来的?” 除了舒荷,没人认得出这是他几年前养的小狗。 舒荷给小福栓绳,鼓起腮颊解释,方管家听着感觉像是在胡扯,四年了,那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们家附近? 偏偏舒荷精致的小脸写满了认真,还拿小福的狗牌给他看,方管家看着狗牌半信半疑,目光落在徐弄清这三个字上。 “那那个……徐先生呢?” 舒荷摇头。 他低头,牵着两条气氛紧绷的狗往家中走,在心底犹豫地问系统,【1 哥哥,是主角吗?】 系统很久才回答:【是。】 【那他到底怎么想的呀。】 舒荷回屋关上门,往床上一坐,小脑袋嗡嗡的。 主角怎么会知道小反派住在什么地方。 还特意来送狗。 两条狗蹲坐在地上,一个在墙角,一个在舒荷脚边,堪称世界最远的距离。 在墙角的是小福。 它蹲着挨在墙边,小黄毛油光水亮,眼神低垂着,令人硬生生从一条狗身上看出了拘谨。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舒荷和它好久没见了,此刻又有好多话想说,所以一眼就看到它可怜的样子,不由拿起桌上属于开心的逗狗棒晃了晃,对它说,“小福,你过来点。” 小福吐出舌头哈气。 它拘谨地挪了两步,挪到舒荷脚边,德牧气炸了,气得呲牙咧嘴,犬齿露在外面。 小福不怕。 它就怕舒荷为难。 舒荷将逗狗棒放下,费力地抱起小福,咕哝着它现在怎么这么重了,小福眯着狗狗眼咧嘴去笑,上半身亲昵地趴在舒荷的怀中,鼻尖在他的白衣服上蹭蹭,又去舔他细弱的小手腕。 德牧气得发出低吼,尾巴垂在地面。 小福从舒荷怀中睁眼看它。 “别凶啦开心。”舒荷抽空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才去问小福,“是徐弄清送你来的吗?” 他低着头,杏眼倒映着狗狗的模样,“是的话就握握我的手手。” 小福吐着舌头抬起前肢,搭在他柔软的手心,身后的尾巴甩成了螺旋桨。 德牧看不顺眼,抬着头用脑袋一把顶开两人的手。 舒荷摸了摸德牧的脑袋,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解,他坐在床边低头晃腿,迷茫说,“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惜小福不会说人话。 不然它就会告诉舒荷,徐弄清天天看他们的红底结婚照,隔三差五带它在庄园外看他,想和他见面想疯了。 可惜它不会讲话。 所以舒荷的疑问暂时都得不到解答。 没了办法,他只好先想一些别的重要问题,例如该把小福安置在哪个房间?以后要怎么让两只狗狗好好的和睦相处? 晚上舒母舒父得知了小福的存在,给出了和方管家一样的反应,他们都不太相信这条狗是小福,毕竟四年了,京市和水安市隔那么远,这狗怎么可能油光水亮的一路流浪而来? 不过么,既然小孩要养,那就养好了,舒家又不缺一条狗吃饭。 这些人当中,乔泽兰倒是个例外。 他一见小福,就看出了小福是当初那个在村里用脑袋砸门想咬他的恶狗。 “你那股劲劲的态度呢?” 乔泽兰报仇似的,倚在墙边低头嗤笑小福,“以前不是挺威风吗?怎么现在变这么拘谨?蹲那两小时动都不带动的,看不见小荷你就不会走路了是不是?” 小福对着他呲牙。 “哦,欺软怕硬。”乔泽兰见状拍手点头,“你到开心面前逞逞威风呢?” 小福猛地扑上去咬他。 它不和另一条狗作对是不想主人为难。 这个人类嚣张什么!! “汪汪!!” 看见小福的动作,乔泽兰条件反射将门一把关上,刚要冒出一句脏话,身后就转来熟悉的声音。 “老师。” 舒荷抱着怀里新买的狗狗玩具,仰头疑惑地看着乔泽兰。 乔泽兰瞬间将脏话吞回了肚子里,回头。 入目的少年杏眼透亮,面颊雪白,干干净净的模样哪能听得了一句脏话? 乔泽兰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对了,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月底有场演奏会。” 舒荷软软哦了声,低头去开门。 乔泽兰站在一旁,看着他发尾绑起的短短小啾啾,手有点发痒。 想碰。 舒荷打开了门,乔泽兰按了下手,目光看向屋里,一眼就看到那条狗装模作样蹲坐在角落,眼睛往这边瞟。 得亏它是条狗。 要是个人,凭借着舒荷对它心软的劲儿,那还得了。 乔泽兰冷笑。 舒荷抱着玩具盒走到小福面前,他买了两份礼物。 德牧不肯把自己的玩具分享给小福,例如上次那个逗狗棒,只是沾了点小福的气味就不肯要了,还很人性化地一脚将逗狗棒踹飞三米远。 要这两只狗狗和谐相处的目标任重而道远。 所以舒荷只能买双份。 他忧愁地叹气,从玩具盒里摸出逗狗棒塞到小福嘴边。 小福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它的名字具象化了!幸福! 主人陪它玩玩具,玩气球玩飞饼,死狗有的它也有,死狗没有的它还有。 例如那独它一份的想念。 舒荷又给它喂了狗粮,时间空下来了才去练琴。 他已经上台表演过很多很多次了,从来都没有失误过。 不过秉着认真的态度,舒荷还是为了月底那场演奏会专心排练,他在琴房练琴的时候,两只狗狗分别在两个角落蹲坐着,专心看着这边。 “笃笃——” 琴房的门忽而被人敲响。 是舒母,“小荷。” 舒荷放下琴,两只狗立马像左右护法似的窜到了他身侧,狗眼一个塞一个的鸡贼。 舒荷艰难地避开两只狗狗的挤挤蹭蹭,免得踩到他们,拉开门,“妈妈。” 舒母哎了一声,看起来是有话要讲。 她站在舒荷面前,表情欲言又止,又偶尔呈现出一种古怪。 舒荷迷茫地歪着头,看见她觑了自己好几眼,就是不讲话。 “怎么了呀?” 舒母咬咬牙,问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小荷。” “你当初和小徐那孩子,到底是结的什么梁子?” 舒荷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闻言杏眼呆呆睁着,衬得迤逦眼眉透露无辜之色,表情也有些空白。 舒母鼓励地看着他。 说出来。 舒荷看着舒母,腮帮子轻轻鼓了鼓,纤细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舒母纳闷,试探道:“妈妈就是问一下,你们这个梁子,它大吗?” 舒荷杏眼一闪,心虚地小声说:“还、还挺大的?” 舒母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他了?” 舒荷扭捏低着头,“就是欺负他了……” 他没说是怎么欺负的。 但是舒母自己会脑补。 看这架势,她大惊失色,该不会是动辄打骂吧? “妈妈。”舒荷赶紧追问,“为什么这么问呀?” 舒母表情先是空白,而后才露出痛苦神色,不再称呼小徐,而是直呼大名,“徐弄清他好像来寻仇了。” 啊? 舒荷张了张嘴巴。 - 主角到底是干嘛来了…… 舒荷不敢下楼。 他坐在楼梯一角,从扶手缝隙里去偷觑楼下的状况,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睁圆的杏眼里,倒映着男人垂眸的模样,他一身西装革履,身形高大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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