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些,舒荷转头看见墙壁上写着自己名字的奖状,愣了一下。 他们高一搬家,走的时候也带走了满墙的奖状。 墙壁应该光秃秃才是…… “我找出来贴上去了。” 舒荷转头,“诶!” 原峥擦着桌子,抬头盯着奖状看了半晌,“还有你竞赛的奖杯,也放回了原位,我想等很久很久以后,退休了,我们还可以搬回来住,给这栋房子翻新。” 舒荷:“那是好久好久的事情啦。” 原峥:“那你能陪我到那个时候吗?” 他看着舒荷。 舒荷回视他,点头。 “时间很快的。”原峥于是笑,“刚认识的时候,你才上高一。” 现在大二了。 “是哦……” 舒荷摇摇晃晃往门口走,五十米远处就是伯父伯母家,舒明齐大学毕业已经开始工作了,今年也回了这边过年,他挨着门往伯父伯母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头提声对原峥说自己去找堂哥了哦。 “嗯,好。” 原峥侧头看他,一月总是爱下雨,外面雾蒙蒙的,少年出去后身影很快就变得模糊。他盯了会儿,才转回视线。 ——— 除夕夜守岁,伯父伯母舒明齐都没睡,还有些邻居小孩,纷纷坐在家门口放烟花,热闹得不像深夜。 寒风刮过,舒荷冷得瑟缩一下,转头把手塞进原峥衣兜里,原峥低头看他一眼,宽大的掌心在衣兜里罩在舒荷微微泛凉的手背上,合拢、握紧。 “我要讲了。” 舒荷挨着他和他讲悄悄话。 原峥捏着他的手,一时之间没明白,“什么?” “谈恋爱呀。”舒荷悄悄地说,“我先告诉明齐哥,他再告诉伯父伯母。” 原峥一顿。 他垂头,认真凝视舒荷那双晶亮的杏眸,心口动了动,忍住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的冲动,轻轻点头。 “好。” 舒明齐刚好从屋里出来,拿着红包,一瞅他俩,“你俩凑那么近聊什么呢?” 十分真诚的小荷花立刻就抬起下巴,做足气势,一副很大声讲话的模样,舒明齐被他震慑得不由屏住呼吸,要说什么? 舒荷超大声的架势,超小声的声音:“我们谈朋友啦。” 超小声,小到只剩气音。 舒明齐甚至没听到。 “啊?” “我们谈朋友啦。” 他加大一点声音。 舒明齐手一抖,红包差点掉地上,他倏然看向两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颤颤巍巍又“啊?”了一声。 舒荷倔强重复。 “……”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舒明齐当场表演一个腿软昏厥,发出“啊?”“啊??”的声音,等舒荷着急忙慌赶过来扶他的时候,他这才顺势抓住人的手站起来,警惕一扫定在原地的原峥,抓着舒荷就往房间走。 四下无人,舒明齐严肃地看着一愣一愣的舒荷,问这事真的假的?你有没有被强迫?是认真谈吗?谈一辈子那种?不出意外以后就不找别人的那种? 好多问题,砸得舒荷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他昂一声,又昂一声,再昂一声,算作回答几个问题,随后舒荷绷住雪白小脸,和舒明齐一样表情严肃用力点头。 是的呢! 舒明齐瞪着他不能理解,大受震撼,他作为表哥,平时在外面读书工作,真正和小荷相处的机会不算多。 到这种时候,舒明齐甚至不知道这种苗头怎么出来的。 他心口翻涌,一时之间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来,小荷和原峥,这对舒明齐来说简直不亚于猫和狗谈恋爱了。 “你,想好了?” 他憋了半天。 舒荷抿起唇,很认真地和舒明齐说:“是呀,就像别人谈恋爱那样,我跟原峥也是一样。” “……” 舒明齐把红包塞给他,然后说你伯父伯母那我去说,舒荷迷迷糊糊点头,从房间出来走到原峥身边,原峥看他完好无事,心头才松口气。 不管怎样,这事至少不能当下说,舒明齐心想。 他看向门外。 要春节了呢。 ——— 守岁后第二天,舒明齐才把这事告诉父母,他还好点,年轻些,包容度高,可父母两人就完全接受不了了,直说要去找小荷谈谈。 舒明齐直接把两人拦住,问他们找小荷谈什么?这事他们管的着吗?养小荷的是原峥,陪小荷的是原峥,这么几年来,他们就占个伯父伯母的身份。 要是亲爸妈还好说,伯父伯母哪能管到人家?两人一听就定在原地,半晌有些不高兴地喃喃自语:“小荷跟原峥,这都什么事儿啊?街坊邻里怎么看?” 舒明齐:“你们真奇怪,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小荷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 伯父伯母:“……” 话糙理不糙。 舒明齐干脆搬了椅子来门口坐着,阻止两人出门,二人气闷地回到房间,苦思冥想,还是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感情,对他们来说闻所未闻。 简称,超纲了。 接到舒明齐电话的时候,舒荷正在和原峥逛超市,推着手推车往里放零食,一边儿分心和人聊天。 “你不在家啊,我在你家门口呢,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爸妈已经知道这事了,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舒明齐絮絮叨叨。 他操碎了心,絮叨完又忍不住追问谁先喜欢的谁?原峥在电话外道:“我先喜欢他。” 把舒明齐吓一跳,“你也在听啊?” 早知道他不问了。 原峥“嗯”了声,舒明齐有点尴尬,找借口挂了电话。舒荷鼓起腮帮子嘀咕一句什么,继续往前挑零食。 到收银台付钱的时候,原峥转头轻轻用手碰了碰舒荷的背,舒荷像猫被碰了脊椎一样往前缩了两下,接着才茫然扭头看他。 原峥没说话,只是用目光扫过收银台的什么,舒荷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一看,眼睛微微睁大一点。 “可以吗?”原峥问。 舒荷憋着嗓,没吭声,耳朵红了些。原峥耳廓也红了,他轻咳一声,见舒荷虽然没点头,但也没摇头,于是便神情自然地伸手,拿过收银台角落盒子里的东西,一块混在零食里结账了。 半小时后回到家,舒荷挑零食的时候看到那东西,手抖了一下。他绷紧脸蛋,假装自己没看到,猫猫探头一样飞快拿走一包薯条,然后就把袋子推开,不愿面对。 “不能吃太多,不然你又不想吃饭。” 原峥拎起袋子,目光也扫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他停顿片刻,神情自然地伸手拿出来,按在掌心。 冷静都是装的。 毕竟是第一次,在此之前他和小荷之间最激烈的亲密不过是接吻。 舒荷悄悄转头瞄原峥。 原峥假装沉稳地询问今晚可以吗?舒荷慢吞吞咬了口薯片,咔嚓咔嚓。 他转回脑袋,小蘑菇一样一动不动。 屋外飘起雪,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眼看薄雾起,眼看薄雾混入黑暗,夜里的时候,雪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急湍落下的雨。 雨拍在窗户上,原峥关了灯泡,上午那会儿舒荷还不肯吱声应答,后来才小声说他有点怕。 原峥也没经验。 他心底对此的紧张,不少半分。 但还是想试试。 灯一关,原峥心口跳动的速度就快了起来,舒荷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揪着床垫,本来还在晃腿,人一走近他就不晃了,吸吸鼻子小声说能不能明天呀。 “不好。” 身影迫近,舒荷被人搂在怀里吻住了唇瓣,滚烫的呼吸和传递的情绪,在这一刻浓烈到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颤了下眼睫,睁眼看原峥,可光线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 原峥轻轻拒绝他后,喉结滚动三番,才继续去亲吻舒荷柔软的唇,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往身后的床面按。 滚烫潮湿的吻一路从唇吻到少年下巴,脖颈,雪白的肩,舒荷呼吸很快,手指轻轻攥着原峥的头发,泪眼蒙蒙地说紧张,黑暗中,原峥抬眸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温柔黏密地亲吻。 不知不觉,衣服散落一地。 舒荷怕冷。 原峥盖上棉被,可这样又热了,他们紧紧相贴,无比契合,少年雪白的肌肤在绷直的动作下几乎红了一片,透着薄汗,原峥绷着青筋的手掀开他的额发,低头呵着热气,亲吻他的眉尖。 舒荷眼眶湿润,绷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他浑身紧绷,像拉满了的弓弦,线条特别漂亮,原峥青筋凸起的掌心掌控在他无助轻颤的腿根处,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用以吻他、融化他。 舒荷的唇都要被亲肿了。 他脸蛋很红,带着湿汗,睫根湿漉漉,原峥搂紧他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关灯。 应该开着的。 他想看到小荷全部的样子。 “……” 舒荷已经有些记不清是怎么被原峥带去浴室清洗的了,就记得那种胀胀的像被撑开的感受,还有原峥那吓人的东西。他眼泪掉得脑袋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蔫儿了吧唧藏在被窝里。 昨晚原峥换了被单床垫,给他换了新的睡衣,现在很清爽。 原峥做好了早餐,回来的时候看舒荷还没醒,于是便坐在床边等他,一边闲着没事看经商的书。 又过了一个小时,舒荷还是没醒,原峥这才转头盯着蒙住他脑袋的被子看了眼,伸手去掀。 舒荷被闷得有点绯红的小脸一下露出来,下眼睑还肿肿的,吸着鼻子看他。 “你干嘛。” 嗓音也哑了。 他那会儿不爱出声,只有忍不住了才会轻轻发出一点,原峥想到昨晚,喉结滚动,轻声说早餐要冷了。 “我不想起。”舒荷蔫头耷脑,“我有点疼,好烦呀你。” 原峥:“我给你上药吧。” “……” 他往被子里缩,无声拒绝。 “很疼吗。”原峥放下书摸摸他脑袋,又弯腰去亲他温热的脸颊,舒荷小声说其实也没有很疼啦。 至于是不是不想上药就不知道了。 毕竟昨晚原峥花了很长时间做准备,一直在亲他,舒荷哼唧声他就会立刻停下。 体验感很好。 原峥盯着他看了会儿,“疼跟我讲,还吃早餐吗?我去给它热热。” “……吃。” 他饿了。 原峥又低头亲亲他脸颊,这次亲的是另一边,左右都亲完,又亲了亲嘴,他这才起身走出卧室。 舒荷猫猫虫一样在被窝里挪动两下,往外伸出一截修长雪白的手,抓着衣服,手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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