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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

时间:2024-09-07 12:00:06  状态:完结  作者:仰玩玄度
  书名: 我佛不渡癫公

  作者:仰玩玄度

  文案:

  大雍第一权珰死了。

  *

  檀韫筹谋算计,从吃一口剩面都要挨打的小野种变成天子亲臣,人人道一声“九千岁”。

  那日,他高坐莲台,俯视倍受欺凌、坚韧隐忍的冷宫弃子,拂手相救,将其扶上青云梯,不料猫儿原是豺狼,转头将他咬得鲜血淋漓。

  养狼成患,檀韫怨恨无由,自愿饮鸩自尽,却没想到在死后看见了离奇的一幕:

  有人踏血而来,横刀弑君,火烧莲台,却替他擦净唇角毒血,抱着他的尸身坐化为灰烬,狠辣和温柔,都堪称疯魔。

  檀韫却怎么都看不全那人兜帽下的面容,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左手食指上的指环猩红似血,他随手丢弃之物,这人视若珍宝,一藏就是十年。

  ——这是他从哪儿招来的野桃花?

  檀韫震惊且感慨,没想到再睁眼竟然重生了。

  于是,他又开始筹谋算计权力,顺带找那朵神秘“野桃花”。

  可惜,线索太单一,大海难捞针,桃花不配合。

  檀韫:躲吧,谁能躲得过你啊?(日渐放弃)

  *

  秦王世子纨绔浪荡,疯狗一只,因当街杀人、御前弑亲、纵火戏后妃等多项喋血“荣誉”被评选为当朝天潢贵胄中的第一毒瘤。

  众人嫉恨不耻,又恐惧忌惮。

  某日,世子爷吃了点药,疯性大发,要为自己的“荣誉簿”上新添一页“弑父”之罪,圣心惊怒,檀韫效仿前世为君分忧,顶着被混世魔王凌虐致死的风险出宫救人。

  上一世,隔着一幕屏风,檀韫与世子爷立下生死赌约,三局两胜,成功救人,只记得世子爷声音泠泠如玉,目光晦涩不明。

  这一世,仍一幕屏风,一局赌约,檀韫却是三局全输,还赔了自己。

  屏风倒地,喜联垂落,后头的人一身红衣,眉眼艳煞,指间玉戒殷红似血,递给他一只盛着毒酒的鸳鸯杯,盛情相邀:

  “你我合卺,共赴黄泉。”

  檀韫:?

  野桃花,你想和我一起死的执念未免深得太没礼貌了。

  还有还有……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死变/态好像啊。

  【菩萨面蛇蝎心,热爱路边摊的纯情权宦美人受&表面纨绔浪荡实则苦逼暗恋,每天都想和老婆一起死但又舍不得的间歇性蛇精病痴汉攻】

  ——专栏预收《全员对金丝雀替身真香了》(文名暂定)——

  裴溪亭穿进某市替身文学中,成了那个替身。

  文中渣攻团如下:

  攻一:暴戾恣睢却甘愿在白月光面前当乖狗狗的英俊小侯爷。

  攻二:风流不羁爱自由却为白月光烂黄瓜从良的浪荡世子。

  攻三:表面天真无害实则阴郁残忍,被温柔“男妈妈”迷得要死的王府公子。

  渣攻团一心迷恋白月光,求而不得却不忍亵渎分毫,于是共脑盯上了白月光的弟弟。

  一个与白月光眉眼相似但天上地下的替身。

  他们争相对替身展开了一系列虐身虐心、你追我逃的激情大戏,在发现彼此后直接打笼子豢养替身,狂搞多人活动。

  直到被践踏了真心、哭瞎了双眼、折断了双腿、关小黑屋吓疯了又治好了的替身捅破喉咙自尽,三本《渣攻悔悟记·原来我早已爱上了他》文学同时上演,仨攻围着尸体哭得肝肠寸断,全文be。

  看完的裴溪亭:“yue……”

  了一半,他穿书了,被攻一掐着脖子一把甩在床上,衣服碎成片儿。

  裴溪亭:“?”

  为了保护小雏菊,裴溪亭直接祭出断子绝孙脚,正打算弄死这狗男人时,脑海中蓦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尊重原著人设者,直接抹杀。】

  裴溪亭:“???”

  *

  渣攻团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最后竟然爱上了那个替代品,可他已经死了。

  一朝梦醒,他们幡然醒悟,试图挽回,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温吞软弱、毫无反抗之力的替身早已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水中月。

  漂亮,冷漠,矜傲,不屑一顾。

  却被身前那位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抵在墙上亲吻,交颈鸳鸯,眉间含情。

  “在看什么?”

  裴溪亭收回冷漠的目光,仰头吻上去,“看先生你啊。”

  【精神状态超前、演技十分精湛的白切黑金丝“雀”现代富二代受*位高权重、掌控欲max、沉迷打造金笼教养小“雀”的古代爹系帝王攻】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主角视角檀韫互动傅濯枝

  一句话简介:我来渡。

  立意:去日不追,来日可为。


第01章 濯枝雨

  如海到四季园时是傍晚,霞光半现,还有一截断虹挂在园中阁楼西檐的璆琳瓦片上。

  昨夜一场濯枝雨,星闱枝花尽落,四季园这次没搭棚子,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门大敞着,从前被大行皇帝爱怜的花都碾落成泥,哀戚戚地铺就一地浮翠流丹堪称糜艳的衰败,像是给青石径盖了一被敛衾。

  “天子御园,阑入者死,阑入者死!”

  一道亮嗓,如海打眼往左,黄花梨福禄寿站架上的“门童”目光随他,一只极艳丽的凤头青羽白玉嘴儿鹦哥。

  据说是檀千岁养了七八年的小东西,大名“惊叫唤”,一双贵足曾误把大行皇帝头上的白玉冠当站架。大行皇帝没把它扒皮,说檀千岁难得养个小玩意儿。

  这鸟漂亮灵动,可惜如海这会儿没心情欣赏,余光撇回来时人已经轻步掠了过去。

  “来人!来人……”

  惊叫唤扯着嗓子扑棱,细金脚链撞得叮叮响,但园子里的专司宫人和司礼监一干人一早就被撤下去了,没人应它。

  如海也因此一路畅通。他第一次进入这儿,不识路,好在园子修得方整,绕过层叠的花圃就能瞧见最里头的雕花木门。他穿过去,后头是瓣状浅池,满池云烟,居中伫立三层阁楼,粉墙璆琳瓦,黄幔飘摇,是大行皇帝在丰成元年下旨仿样莲台芍药花所建。一楼挂的是块草书匾额,“莲台”二字惊蛇入草,足见功力。

  过廊桥,上二楼,只有旁室敞着门。如海轻步靠到门前,一打眼儿,堂上立神主,挂一幅大行皇帝像,供案上铜炉里的三炷香只剩一小捻儿,边上摆着一只藤编花篮,粉蜀葵、榴花、粉白萱草、重瓣栀子和菖蒲,时兴的端午景。

  但已有枯萎之状。

  这是两日前大行皇帝亲自装摆的,如海记得那天傍晚檀千岁接过花篮时朝大行皇帝笑了,那张脸上朦胧不清、常年存在的薄雾瞬间散开,真像个没有心机的孩子,大行皇帝则是一位兄长,应景地把一朵粉蜀葵簪在千岁的鬓边。

  晚膳时,大行皇帝在慈安宫遇刺,因为太过遽然,没来得及对千岁告别。

  飞鸟掠檐,如海回过神。

  此时堂下跪了个人,竟未服斩衰,穿的是件天缥色,下摆柔顺的旋铺在蒲团上,银绣缠枝宝相膝襕活泛精致,当真像在云水上绽放了,长发让木簪挽了个髻,半散着,是挂在水心柳枝儿上的一匹缎。

  “千岁。”如海呵腰。

  “来得迟了些,”檀韫说,“这经我都多念几遍啦。”

  檀韫说话轻,却不柔,是那种习惯了别人提耳听的语气,恍惚间如海又想起那年在冷宫宫墙边,杌櫈抬着檀韫经过,一声轻飘飘的“绞杀”结束了欺凌殿下和他的恶奴性命,给了他们新生。那之前他夜夜都在对天地磕头,檀韫是他终于求来的菩萨。

  “别杵着挡光,”檀韫说,“进来吧。”

  如海匆忙应声,轻步过去跪下,将怀中的紫檀两撞提盒放到地上,朝神主稽首三拜,而后侧身对檀韫说:“殿下吩咐奴婢给您送东西过来。”

  檀韫捻着菩提念珠,没有说话。

  如海低头将提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株花,粉瓣黄蕊,奇特秀丽,莲台芍药下还压了张洒金笺,一笔颜体,写着“修德街碧华巷惠王府”。

  修德街坐落在城西,在雍京占着个“西贵”的名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新修的惠王府也在那儿。

  殿下将这小笺送来的意思很明显,但如海寻思殿下这是一时着急想岔了,从前权势煊赫的主哪怕甘心做个林下神仙,也绝不会是在惠王府,这与折辱无异。

  那面上果真露出诘笑,如海不禁讪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琵琶袖在眼前一晃,花被拂进两步外的铜盆里。纸灰里瓮着的小半根燃木被兜头砸中,“噌”,他的心也跟着火势惊跳起来,喃道:“这是今年品相最好的一株了。”

  殿下呵护如宝,他本以为是要送到御前博圣心一乐,没想到是要和大行皇帝一争。

  果真惨败。

  檀韫拂开小笺,第二层放的是白瓷杯,榴花酒,惠王讲究,赐鸩也要附美节令。寻常饮尽杯中酒,他从袖袋中取出巾帕擦掉唇上的酒液,说:“去吧。”

  如海颤声应答,提盒起身,檀韫轻轻闭眼,不过三两日,那张脸已经是受过磋磨的白玉,只剩漂亮精致的形状,再无温润剔透的光泽,唯独眉心红痣仍旧赩然,是颗血钉子,正杀在他心尖。

  膝盖“砰”地跪下去,如海说:“求您,给殿下留句话?”

  “他想把我摘下去,震慑司礼监,给内阁抬身价,这是他更喜欢的朝堂布局,雷霆手段还是操之过急,我不置评。”檀韫淡声道,“我先做潜邸伴读,后任司礼监掌印兼提督缉事厂,陛下于我有年少相伴的情,提携倚重的恩,我非大雍臣,此生只愿居一座莲台,奉一位君主。此行不为伏诛,只求殉主,惠王不必挂怀。”

  如海心中万言,但也只能沉默哽咽。

  大行皇帝升遐第二日,有人瞧见千岁往慈安宫去了,身后的长随捧了把弯弓。如海匆忙赶到时,慈安宫外跪了一地,千岁坐在殿门外的玫瑰椅上,正前方的一面绣墙钉着千疮百孔的太后,其中一箭对准了太后的眉心,但力道留了情,因此只是射进而非射穿,卡在箭镞与眉心血洞间的是檀韫的白玉扳指。

  血溅得到处都是,千岁干净地坐着,没沾上一点,可那一箭其实将他也钉死了,所以他回到莲台后遣散宫人,跪坐念经,最后毫不反抗地饮下毒酒。

  千岁不需要大行皇帝的告别,在他心里,他们只是暂别三两日。

  “千岁当年救了殿下和奴婢,几番扶助,奴……”如海愧怍至极,泣不成声。

  檀韫说:“惠王是陛下没有犯错的兄弟,任人糟践是损害陛下的颜面,那会儿帮他一把也有好处,后来扶助也只是多方权衡利弊的结果。既是两相利用,就不必矫情感情了,用一句‘时也,势也’结词,你我都体面。”

  有时话越轻巧越臊人,如海再不敢待下去了,泥首三拜,“千岁之恩,奴婢万死难报,只求下辈子给您做牛马,高处驮着您,低处为您剐一身肉,以偿报今生!”他摸一把眼泪,慌乱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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