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热衷于泡澡,修士的身子十分洁净,清洁术就能让全身一尘不染,但桑言喜欢泡澡,是刻进骨髓里的。 “要,需要。” 小二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好的,公子,小的这就为您安排。 楼下有厨房,二位公子有想吃的菜,可以直接报菜名,让厨师做。” 小二捧着嘴,低声说: “咱们这儿的厨师,是从从怪难吃酒楼,那里挖过来的,手艺一绝。” 桑言双眼放光,拉着傅玄野宵夜去了。 桑言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菜单推给傅玄野。 傅玄野点好菜,小二拿着单子跑进厨房。 大厅外面是雨声,掌柜在柜台前盘账,算盘珠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后厨里炒菜,锅铲碰在一起的声音。 桑言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的傅玄野。 傅玄野正垂眸,提着茶盏,亲自给桑言倒茶。 傅玄野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浑身的气质清冷肃然,宛如从天而降的谪仙。 桑言弯唇,他原本浮躁的心,突然沉寂下来。 傅玄野将茶递给桑言,桑言没有接茶杯,直接摸上傅玄野的手背。 “夫君,我想喝酒。” 此情此景,只差一壶美酒了。 傅玄野转头,喊小二上一壶果酒。 桑言不满地勾起傅玄野的手指: “夫君。” 从百宝殿出来,傅玄野的神色就不太对。 此刻他更是一张冰山脸: “只许喝果酒。” 桑言砸砸嘴: “那好吧。” 桑言给傅玄野也倒了一碗,他直接用酒壶和傅玄野的碗碰杯: “夫君,你陪我喝一杯呗!” 傅玄野没说话,但也顺着桑言,将碗里的酒,喝了干净。 厨房里的菜端了上来。 辣子鸡,麻辣兔丁,红烧牛肉,糖醋鱼。 全是桑言最喜欢的菜。 傅玄野的口味好重。 桑言这样想着,夹了一块兔丁,喂到傅玄野嘴边: “夫君,张嘴。” 傅玄野张口吃下。 桑言兴奋地搓搓手: “好吃吗?” 傅玄野点头,手边一边倒满茶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 桑言大快朵颐,疯狂炫了两大碗米饭。 吃饱喝足后,回到房间,桑言碰见了给他引路的小二。 小二笑眯眯看着桑言: “公子,都准备好了,祝您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桑言觉得今晚诸事顺利,他心里乐融融的,看见装满水的浴桶,更加兴奋了。 桑言快速剥光自己,跳进浴桶里。 这浴桶又特殊法术,可以让浴桶的水一直处于恒温,泡澡贼舒服。 水面上还铺着红玫瑰花瓣。 桑言玩得不亦乐乎,他趴在桶边沿: “夫君,你要不要进来泡啊!真的很舒服。” 傅玄野坐在床榻上,隔着屏风,桑言都能看见他端坐如山的姿态。 傅玄野平日里一副禽兽模样,这会儿装正人君子。 不看,不听,装聋作哑。 从百宝殿出来,傅玄野似乎一直在生闷气。 桑言软着声音道: “夫君?” “不用。”傅玄野的声音有些冷。 桑言泡在水里,感觉身体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等他察觉到不妙时,已经浑身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傅,傅玄野……” 桑言的身体滑进浴桶里,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他呛了几口水,想从水里站起来,手脚却软绵无力。 桑言只想把那个坏心眼儿一堆的小二,大卸八块。 “救命啊!要淹死狐狸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头偕老 水里咕嘟冒着泡。 桑言在窒息的前一秒,被傅玄野捞了起来。 桑言救命稻草般,攀着傅玄野的手臂,猛地呛咳起来。 他身上的皮肤都红透了。 桑言神智不清,磨蹭着傅玄野的衣服,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傅玄野拧紧眉头,扶着桑言快要滑进水里的身体。 “哥哥,别闹了。” 桑言元婴修为,又有地藏珠护身。 没有什么东西能伤他,刚刚桑言滑进浴桶 ,半响也没冒头。 傅玄野一直以为,是桑言在逗弄他。 直到察觉到桑言,真的要把自己憋死的时候,傅玄野才出手,将桑言从水里捞起。 桑言没有回应。 傅玄野摸着桑言的额头,烫得灼人。 他皱起眉头,捧起桑言的脸: “哥哥,你怎么了?” “傅,傅玄野,我难受,我好难受。” 桑言的双眼蒙着一层水雾,他半合着眼皮,眼泪从眼睑缝里溢出来。 声音乖软可爱,像把小勾子,勾住傅玄野心脏,扯住他的血肉有些疼。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稳住桑言的身子,把他从水里捞起来,抱在怀里。 “哥哥,你哪里难受?” 傅玄野灵力钻进桑言的身体里,帮他降温。 桑言像条离水的鱼,在傅玄野怀里摇头摆尾,很不安分。 他脸色越来越红,看起来,像是中什么药。 傅玄野脸色阴沉,如果是食物的问题,他也吃了菜喝了酒,没有中毒。 傅玄野转头看着那装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他一挥袖子,桶里的花瓣飘到他的手中。 傅玄野凑近嗅了嗅,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那药的味道很淡,参杂在花瓣间,让人不易察觉。 傅玄野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气,长袍罩住桑言,将准备热水的小厮叫到屋内。 逼人的威压将四人压在地上,五官往外渗血: “解药在哪儿?谁指使你们下毒的?” 带路的小二气若游丝: “饶命,饶命啊!是这位公子要求这样做的,这毒专门用在修士身上,除了发泄出来,没有任何解药。” 傅玄野没有废话,黑雾直接钻进小二的脑海中,对他进行搜魂。 看完全程,傅玄野捏了捏眉心。 桑言只想泡澡,小二却以为桑言别有用心。 才会弄巧成拙。 怀里的桑言扯着傅玄野胸口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蹭动。 傅玄野的眼色晦暗不明。 他收起威压,沉声道: “滚。” 几人拖着晕厥过去的小二,连滚带爬离开房间。 房门合上,傅玄野把桑言放在床榻上。 桑言像只黏人的小猫,四肢挂在傅玄野的身上,甩都甩不下来。 桑言似乎察觉到,傅玄野的冰凉皮肤,可以缓解身上的热意,双手用力扯着傅玄野的领口,企图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傅玄野薄唇紧抿着,不断用灵力给桑言降温,却没有任何成效。 傅玄野的灵力用的越多,桑言看起来就越难受。 桑言抱着傅玄野的脖子,滚烫的唇瓣,吻住傅玄野的薄唇。 “傅玄野,你为什么,不碰我?” 傅玄野双唇紧闭,不让桑言有机可乘。 他的表情微冷。 大掌扣住桑言的后脖颈,微微用力。 桑言吃疼的闷哼一声,他张嘴,一口咬在傅玄野的唇瓣上。 桑言口干舌燥,铁锈味儿的鲜血,像是甘露般可口。 他疯狂攫取着,想要获得更多。 下一秒,他的肩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将他从那甘泉边抽离。 桑言泪眼婆娑: “傅玄野,你救救我。” 桑言舔了舔唇,双手无力地,在傅玄野的手臂上挠着。 “哥哥,你是故意的吗?” 桑言只摇晃着脑袋,他抬头,一口咬在傅玄野的手腕上,像只山间野怪,吸走傅玄野的鲜血。 傅玄野任由桑言咬他的手臂,隔了半响,桑言摊在床榻上,嘴角沾满了猩红的血。 他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嘴里喃喃: “疼,好疼,傅玄野,你在哪儿?你抱抱我吧!我好像要死了。” 傅玄野呼吸一滞,心口处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意袭来。 傅玄野闭了闭眼: “哥哥,你真会拿捏我的命脉。” 傅玄野紧紧拥抱着桑言,小心翼翼吻过桑言的皮肤,他咬住桑言的耳垂。 却舍不得用力: “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心里藏起来的事。” 桑言扬起脖子,他抓着身下的床单,手背青筋突起,身子哆嗦颤抖着。 嘴里一遍遍喊着“傅玄野”三个字。 傅玄野吻住桑言的脖子,咬他的微微突起的喉结,大手将桑言的手覆盖住,牢牢掌握在手中。 “哥哥,言言……” 雨势越来越大,直到后半夜,也不曾停下。 傅玄野一夜未眠,他紧紧抱着桑言,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灼热的体温,他猫儿般沙哑的低语。 无论是什么,都让傅玄野着迷,上瘾。 他不敢想象,没有桑言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桑言说,他只有半月的生命,他又说,他有办法留下来。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傅玄野的思绪繁杂,他无能为力,他想追问,但又害怕把桑言逼得太紧。 他只能沉默,生闷气。 他知道,鹿离和桑言在密谋着什么事。 傅玄野竭尽所能,去找鹿离的踪迹,可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傅玄野担心,某一天,桑言也会消失不见,他怎么也找不到。 想到此,傅玄野就一阵心悸。 他用力抱紧怀里的桑言。 桑言原本还在睡梦中,被傅玄野这么一勒,瞬间惊醒过来。 他额头湳沨贴在傅玄野的胸口处,他听着耳边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似乎乱了节奏。 桑言窝在傅玄野怀里,没有乱动。 只是伸手,环住傅玄野的腰,以同样的力道,来给他安全感。 桑言能感受到傅玄野的焦虑。 如果桑言告诉傅玄野自己会死,死后再和鹿离交换灵魂,会让傅玄野更加焦虑。 傅玄野本来就没有安全感,桑言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只有在最后一刻,在傅玄野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他才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他会答应桑言的遗言。 他会好好活下来。 就算桑言和鹿离交换灵魂不成功,他没有真的留下来,傅玄野也会抱着这丝希望活下去。 桑言有时觉得,让相爱的人分开,比死还要痛苦。 但他不希望傅玄野去死,他希望傅玄野好好活着。 桑言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尽管傅玄野已经察觉到什么,桑言也不能立马告诉傅玄野,他和鹿离之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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