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眼皮也跳个不停。 桑言坐在台阶上,百思不得其解。 慕流宗身为修真界第二大宗门,怎么会连个打杂的弟子都没有。 院里花园池塘,温泉假山应有尽有,怎么会连个打杂的弟子也无。 空闲的房间也很多,虽都一尘不染,但都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桑言站起身,走到门口,手触碰到大门,他能感觉到有道他冲不开的结界。 难道是被慕流宗囚禁起来了。 桑言脑子里炸开一个疯狂的念头。 突然紧闭的大门嘎吱一声响,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气宇轩昂。 金色发丝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簪,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两条淡紫色丝质冠带。 他穿着一袭绣着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缎乳白色对襟袄背子 ,袍脚上翻,塞进白玉腰带里,脚上穿着白鹿皮靴。 青年一双天蓝色的眼瞳炯炯有神,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桑言面前,表情甚是激动。 “这位想必便是玄野兄口中的桑公子了,真是风度翩翩,品貌非凡!在下慕流钦,和玄野兄是挚友。” 桑言后退一步。 慕流钦是慕流宗现任宗主!也是慕子弦和慕尚欣的亲大哥。 在书里他可不是个好人。 不过没点手段,能在短短几年内,把名不见经传的慕流宗,做到修真界第二强。 还把修真界最有天赋的傅玄野和顾冷两人笼络在手中,不仅好友相称,还利用联姻,亲上加亲。 桑言可不记得,傅玄野陨落后,这挚友掏心掏肺帮过他。 桑言心中的想法更加笃定。 但此刻寄人篱下,桑言也不敢暴露什么,只得抱拳回礼: “多谢慕宗主夸赞,桑某籍籍无名之辈,慕宗主谬赞,这几日多有叨扰,桑某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启程,多谢慕宗主这些时日的照拂!” 得赶紧离开这条大尾巴狼。 慕流钦绷不住笑出声来,亲和力十足。 “桑言兄,你可别跟我见外了。我和玄野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从小到大,玄野可帮了我不少忙。慕流宗有如今的模样,少不了玄野兄的帮扶。” 要不是桑言看过原著,当真要被他这一副真情所感动。 慕流钦拿出一把折扇。 “我听闻桑言兄属于木系灵根,这次外出恰好寻了一把木系折扇,主攻击辅治愈。作为见面薄礼,还请桑言兄不要嫌弃。” 桑言眼睛睁大,这通体雪白的折扇,浑身透着一股木系灵力,一看就不是凡品。 慕流钦将折扇双手举于桑言面前。 “说来惭愧,这次带弟子历练,回来得匆忙,听闻玄野兄在这别院,我便直接赶来了,下次请一同到慕流宗做客,我再赠桑兄更称手的灵器。” 呵,想用蜜糖哄骗我!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 桑言再次后退一步,和慕流钦拉开距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桑言正要推却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冽磁性的嗓音。 是傅玄野! “这是凤骨扇,和你属相很合,可以收下。” 桑言愣了一瞬,正想给傅玄野说道说道。 被‘凤骨扇’这三个大字撞懵了脑袋。 传说中的凤骨扇! 用凤凰的白骨制得的扇子,品阶仅次于傅玄野的问天剑,整个修真界独此一份,有市无价的凤骨扇! 桑言明明记得,‘凤骨扇’是慕流钦在二妹慕子弦十八岁生辰时,送给她的生辰礼。 生辰宴上,当众滴血认主,慕子弦不仅有好哥哥慕流钦的宠爱,还有良婿顾冷陪伴在侧,顿时引起万千少女的羡慕嫉妒恨。 大姐慕尚欣本就心仪顾冷,又因为这凤骨扇,自觉大哥偏心,她眼皮子又浅,被不怀好意之人一挑拨,姐妹之间由此生出嫌隙,后来坑害二妹,毫不手软。 这凤骨扇的作用不仅仅是拉仇恨。 还为男女主互相动情,奠定基础。 顾冷受伤独自昏迷在山洞里,慕子弦用凤骨扇给他治疗,孤男寡女,互生情愫。 但! 这么重要的剧情道具,怎么会落在我桑言的手里啊! 我这倒霉体质,什么时候开光的。 桑言脑海里想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身体已经诚实地伸出手,接住了这贵重的宝物。 毕竟能救人,留着总归没有坏处。 桑言捧着折扇,对着慕流钦见礼。 “多谢慕宗主,桑某实在抱歉,没有像样的东西回礼。” 慕流钦拍了拍桑言的肩膀: “都说了,不要这么见外!当哥哥的理应如此。” 傅玄野看了一眼慕流钦放在桑言肩上的手,嘴角挂着浅笑: “既然你们都互相认识了,我就不多做介绍。” 慕流钦缩回手: “好久不见,玄野兄!” 这天晚上,三人坐在石桌前,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池塘里阵法加持,永不凋零的荷花开得正盛。 慕流钦侃侃而谈,跟傅玄野和桑言讲诉秘境中,如何险中取胜。 慕流钦把桑言面前的酒杯倒满,那架势不是兄弟就不喝。 傅玄野难得不拘着桑言喝酒,桑言本不想喝,抵不住慕流钦盛情难却。 桑言三杯下肚后,脸颊上爬起红晕。 听到精彩处,忍不住拍手叫好,把气氛烘托到极致。 慕流钦对着桑言举起酒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干!” 桑言摇摇晃晃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脑海里思索着应景的诗。 书读少了,硬是一句没想起来,最后大着舌头道: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倒过来,展示给慕流钦看。 慕流钦愣了一瞬,也仰头一饮而尽。 桑言颇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拿起酒杯又要倒酒。 他明明酒量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跟慕流钦拼酒。 桑言还没把酒杯倒满,只觉身子一软,手里的酒壶滚落在地,彻底没了意识。 傅玄野接住晕过去的桑言,把人送回房间,帮他盖好被子。 慕流钦背靠着门: “你就这样丢下他,他后面不会跟我闹吧!” 傅玄野嘴角带着浅笑。 “你一慕流宗宗主,怎会看不住一个小孩子!” “你把人家当孩子,人家可未必哦!我看他对你用情至深,你如此骗他,日后只怕是不好交代!” 傅玄野眉头微微皱起: “此行凶险万分,若是在他清醒时,定不会让我独自离开。这药可让他昏睡三日,三日后我定已进入合欢宫内,他找寻无果,便会作罢。” 慕流钦拍着傅玄野的肩膀: “玄野兄,一定平安归来。” “慕兄,桑言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一定把人给你看牢了。” 桑言醒来,便看到一个药童在眼前晃悠,他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 “师弟!” 药童上前,扶着桑言坐起来: “公子!您好些了吗?” 桑言口渴,药童手里正递过来一杯热茶,他接过仰头喝下,喉咙干哑得难受,胃里也空落落的。 桑言记忆还停留在和慕流钦拼酒那晚,四处张望,没看到傅玄野的身影。 奇怪了。 “我师弟呢!你是谁?” “我是小九,慕宗主安排我过来照顾公子您的!” “什么!我师弟去哪儿了?” 桑言翻身下床,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 整片院子都找遍了,也没看见傅玄野的影子。 桑言一拳捶在木桩上,指关节磕出血来。 药童匆忙跟着桑言,托着桑言的手要给他包扎。 桑言甩开手:“我睡了几天?” “三天!” 桑言胸口剧烈起伏,说好的不骗人呢! 真是的! 桑言心底涌起一股酸楚,他捂着脸瘫坐在地上。 傅玄野骗了他! 那天晚上的酒有问题。 药童帮桑言包扎好手上的伤,交代了桑言几句,就跑去熬药了。 桑言走到大门口,试图退开门,依旧会触到一层结界。 桑言顿时心凉凉,这结界不是为了关傅玄野,而是关他自己。 桑言重新躺回床上,抚摸着左手腕上的红绳,那是和傅玄野缔结的生死契。 用灵力拨弄一下,消失的红绳再次出现在眼前,傅玄野的方位,在东南方位。 桑言赶紧铺开地图,这个方位,不是合欢宫的位置吗? 傅玄野为何要去合欢宫! 桑言吸吸发酸的鼻子。 “师弟!看你怎么给我交代!哼!”
第三十八章 宫钥 药童进来时,桑言已经收拾好地图,躺平在床上。 “公子,喝点粥暖暖胃吧!” 桑言翻身坐起,要想跑没吃饱怎么行。 他坐在桌前,看着这清汤寡水,实属难以下咽。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药童站在一旁回答道:“九,九月,大家都叫我小九!” “为何叫九月?” “我出生时患有绝症,被父母抛弃,慕宗主捡到我的时候,就是九月,所以便给了我九月的名字。” “小九月,来来,过来坐下,一起吃吧!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了!” 桑言没给小九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按在座位上坐着。 “小九,是慕宗主派你来照顾我的吗?” 小九刚把碗端着,喂到嘴边还没吃,听见桑言问话,他又把碗放下,规矩坐着回话。 “是慕宗主。” 桑言把碗重新塞回小九手里: “别紧张,你在宗门里待了多久啊?有没有朋友?” “有十三年了,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桑言在小九碗里夹了一片蒸肉:“你这么好,是那些人没眼光,以后我陪你玩儿好了!” 小九面露喜色:“真的吗?” “当然了,大哥哥从来不骗小朋友!” “公子您也多吃些!” “好!”桑言端起碗喝了口清汤:“嗯!这鸡汤也太鲜了吧!咱们这院子里没看着养鸡呀!一尝这味道,就知道是跑山鸡!” 小九月欢喜地放下筷子: “是呢,慕宗主每天早上会派人送来新鲜的菜,嘱托我一定得让您多长点肉。” “那真是辛苦小九月了。” “不辛苦!嘿嘿……” “小九月,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九月点头。 桑言拧着眉头:“那咱们的对话可以不告诉慕宗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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