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垂下脑袋,他鼻子微微发酸,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卡住了,呼吸困难。 “感谢。” 桑言声音哽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感谢”这两个字太轻。 桑柚手掌温柔地触摸着桑言的头顶,抱着他的肩背,轻轻拍着: “别怕,我们一直都在!” 桑柚仿佛就是一个福星。 从她来到宗门后,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愧是当了许多年的狐主大人。 一切变得井然有序,华逸仙那边也有了好消息。 说是研究出了解药,只要给傅玄野泡几天药浴,他身上的毒性就会散去,人自然就醒过来了。 至于要泡几天,华逸仙也没有定论。 桑柚帮忙打理宗门,范昭和范秦协助在侧,还有肖鹰在一旁,桑言总算脱开了身,只陪在傅玄野身边。 桑言守着傅玄野,亲自准备药浴,么每天照顾傅玄野泡满五个时辰。 其余时间桑言都靠在床榻边,给傅玄野念话本子听。 连着消失几天,梵修俊找上了门,非要拉着桑言出去玩。 说明天他爹就要过来了,一定是要抓人回去,他到这里一直忙,还没好好玩过。 等他爹过来了,更不敢到处跑了。 傅玄野昏迷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桑柚也不知。 桑言在家里休息,也找不到借口推脱,只好答应陪着梵修俊出去。 肖鹰知道桑言要出去玩,他走不开,特意找了个手下陪着。 名字叫做肖虎,是肖鹰手下的得力干将。 说着是陪两人玩,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桑言。 肖虎特别会玩儿,带着两人吃喝玩乐,一整天下来,不带一样重复的。 桑言喝了挺多酒,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摇摇晃晃走到床榻边,瘫坐在地上。 桑言趴在床沿,手握成拳,下巴枕在上面,脸颊上的腮肉红扑扑的。 他喃喃自语。 连着泡了三天,也没有任何效果。 距离开宗大典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是华逸仙在骗人。 桑言瞪大眼,盯着傅玄野。 伸手去捏傅玄野脸颊上的肉: “师弟,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啊?”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剩下五个月零十天了。 要是在离开之前,都见不到傅玄野,可怎么办啊! 桑言垂下眼睫,咬紧下唇,心脏碰碰直跳。 桑言一双眼迷离,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念头。 “你那么喜欢他,就亲亲他啊!万一就醒过来了呢!” 桑言吞咽口水,盯着傅玄野粉色薄唇。 也许是酒意上头,他身体先一步行动。 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唇瓣相贴上了。 那柔软的触感,瞬间勾起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回忆。 炙热的温度,让桑言猛地弹开,他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傅玄野脸上。 “没用,原来童话都是骗人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哭 “别哭。” 沉闷的嗓音回荡在桑言耳边。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傅玄野两个人,桑言视线模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侧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突然,一双大掌按住桑言的脑袋,让他没办法动弹。 桑言震惊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吓坏了一般,僵在原地。 傅玄野轻笑一声: “师弟醒过来,不开心吗?” 桑言表情呆愣,他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脸颊上的腮肉,触摸到一片水渍后,尖锐的痛感很快蔓延开来。 是疼的。 他没有做梦。 桑言眨巴眼睛,泪珠颗颗落下,他扑进傅玄野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哽咽又委屈。 “我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 傅玄野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肩膀上感受到一片湿润,一双眸深沉可怖。 傅玄野紧紧按住桑言的腰,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贴着桑言的耳朵轻声说: “哥哥,师弟已经没事了,别哭了……” 桑言把鼻涕眼泪都蹭在傅玄野的肩膀上,向他诉苦这几天有多辛苦,看见他醒不过来有多担心。 傅玄野轻抚着桑言的后背,安抚道: “没事了,别担心……” 桑言哭累了,便趴在傅玄野的肩头睡着了。 一道黑影落在床榻边,跪在地上跟傅玄野行礼。 “尊主,您终于醒过来了。” 傅玄野搂着桑言,金色的灵力扯过被子,将桑言盖得严严实实。 他眼神不悦地瞪着地上跪着的肖鹰。 “出去说……” “是……” 傅玄野将桑言放平,脱去他浑身酒气的衣服,又小心翼翼擦掉他脸上的水痕,重新盖好被子,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傅玄野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肖鹰站于跟前,他指尖掐了个结界出来。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细说于吾听。” 肖鹰恭敬颔首,将傅玄野从三味宗将原七辽带走,被桑言带回来时,昏迷不醒,桑言买了山,建了宗门,筹备开宗大典,又让殷怀春给傅玄野解了毒…… 傅玄野眉头皱起,站起身,声音冷淡: “殷怀春在何处?” 肖鹰赶紧跪在地上,声音惶恐不安: “求尊主恕罪。” 傅玄野冷眸瞪着肖鹰: “你知道本尊最讨厌何物!” “属下该死。 殷怀春诡计多端,给尊主下毒。 他要挟桑公子,要见狐主桑柚,但桑公子心软,不想让两人见面。 是属下央求狐主救尊主,请尊主责罚……” 傅玄野眯了眯: “自己去领罚。若还有下次,本尊便留不得你。” “是,尊主。” 傅玄野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院子里。 他出现在魔狱最底层,牢房里黑雾掐着殷怀春的脖子。 殷怀春发出咯咯的笑: “你这祸害终究是醒了。” 黑雾收紧,将殷怀春的神魂从身体里扯出来。 “托您老人家的福,没死成。” 傅玄野坐在一张黑色椅子里,双手撑在膝盖上,交叠握在一起。 牢房里响起殷怀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傅玄野,你该死,你该死……” 黑雾化作根根细小的银针,从殷怀春的神魂中间穿过。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你为晚辈解了惑,晚辈自会感激你的。 你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啊啊啊……” 傅玄野嘴角微微上扬: “以后晚辈和桑言大婚,还需要前辈操持,前辈实话实说,想见的人,自会见到的。” 殷怀春的声音颤抖: “你,你要问什么?” “飞舟一别,前辈失踪后,是否被原七辽抓了去?” 殷怀春身子僵住,他脸色一白,神魂缩成一团,剧烈颤抖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 傅玄野微眯着眼,黑雾扯过殷怀春的四肢: “为何要杀你?” “毒药,毒药。” “什么毒?” “绝情毙……” 傅玄野拧着眉,他摸了摸牙,时间不早了。 一道金色灵力朝殷怀春袭击过去。 殷怀春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傅玄野直接问道: “绝情毙,你有解药?” 殷怀春恢复了神志,战战兢兢盯着傅玄野: “没有,绝情毙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除非有人心甘情愿为了中毒人去死……” 黑雾化作的细针落在殷怀春的眼前: “虽然眼睛可以恢复,但刺穿眼球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殷怀春战栗起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假话,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若是中了绝情毙的人,死后在被人救活,可能行?” “你是说,狐族的人有很多条命,借命吗?” 那漆黑的细针几乎要刺进殷怀春的眼球里: “只管回答,行与不行!” “不行,绝情毙不会解除,再多条命也无济于事,除非将毒转移出去,否则必死无疑。” 傅玄野眸底闪过一丝寒光: “所以,你帮我解的毒,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独创的一种溶于血液的毒,只会让人昏迷不醒。 曾经用天灵花帮你恢复灵根时,就种在血液里了,等你再次吸收天灵花时,便会发作…… 但也不伤性命,只是昏睡不醒而已。” 那黑色的细针刺穿殷怀春的眼球,他呜咽地叫唤出声。 “当真?” “是真的。是真的!”殷怀春眼中血泪横流,哑着嗓子道。 傅玄野黑眸沉沉盯着殷怀春: “绝情毙,是原七辽让你练出来的毒药?” 殷怀春点头: “他说要对付你,若是练不出来,就要杀掉我。” 傅玄野倚靠在座椅后背,伸展四肢,他闭上眼,黑色雾气直接钻进殷怀春的神魂中,对他进行搜魂,从进入狐族开始,再到被原七辽抓住,制作绝情毙…… 从搜魂看到的东西,和他嘴里交代的几乎没有差别。 傅玄野抹除掉他进入牢房这段记忆,重新回到桑言买的洞府里。 他用了清洁术法,才进入屋内。 床榻上的人睡得香甜,手臂抱着被子,白皙的玉腿搭在被子上,眉头紧皱着。 嘴里喃喃道: “师弟,你快醒醒!” 傅玄野唇角勾起,换掉房间里的监视阵法,走到床榻边,扯掉桑言怀里的被子。 桑言唇肉微微堵起,傅玄野刚躺下,桑言的四肢就缠了上来。 傅玄野抱紧桑言,低头嗅了嗅他的头发。 那天,傅玄野抱着必死的心,打算和原七辽同归于尽。 可看见桑言跑出来,威胁他,说要是交出金丹,就和他绝交。 桑言巴掌大的脸,因为生气皱在一起,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傅玄野原本冷硬的心瞬间软下来。 傅玄野的欲望,像是一个不断往里吹气的气球,在刹那间爆炸了。 他贪心,想要和桑言在一起。 他不想死,他要活下来。 也许是靠着湳沨这份毅力,他杀了原七辽。 就在傅玄野以为可以和桑言团聚时,原七辽握着问天剑的剑刃,嘴里吐着鲜血。 他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傅玄野! 你杀了本尊,便会中绝情毙。 这世界上有谁愿意为了你去死? 和本尊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原七辽的身体爆炸开,绿色的浆液喷撒在傅玄野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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