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颐道:“你至于这么绝情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则道:“你说。” 赵知颐抱着胳膊,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道:“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不只是我对你有信息素依赖,你对我同样有,既然我发情期这个死样子,那你易感期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 “既然这样,我们就互相帮助得了,你帮我度过发情期,我帮你度过易感期,怎么样?” 孟则手指蜷缩了下,道:“这样是你比较吃亏。” “知道就好。”赵知颐说:“但没办法,我大人有大量,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一个月也就见那么几天,我们还是能保持互不打扰的……” 他盯着孟则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离了婚的朋友关系的,对吧?” 孟则:“……嗯。” 赵知颐忽然冷笑了声,不等孟则探究其深意,赵知颐已经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孟则觉得这动作有点眼熟,蓦地想起来他跟赵知颐协议结婚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现在赵知颐原封不动的照搬了。 但他还是握住了那只白皙的手。 两只手的碰触极快,赵知颐翻动手腕,掌心向上,对孟则道:“那合作的第一件事。” “把昨晚我转你的五千块还回来。”
第49章 负分 赵知颐看着手机上新到账的钱, 从早上起就一直憋在肺腑里的气终于吐了出来,他从孟则手里拿过自己的报告单,摆摆手算是告别的意思, 往电梯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发现孟则还跟在自己身后,迟疑道:“我是要从后门那里走,比较好打车, 你车不是停前门那边的么” 孟则说:“我送你。”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赵知颐道:“孟总贵人事忙,用不着专门抽时间来送我这个普通朋友,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说完一颔首, 转身走掉了。 孟则站在原地, 手指微微蜷缩,像是要抓住什么, 却只有虚无的空气从指缝之间流逝,最后留在手心的,唯有指尖陷入软肉里的疼痛。 和赵知颐的再次交集在意料之外,孟则昨夜还在苦恼如此情况下该怎么跟赵知颐保持距离,但现在看来, 他根本就不用苦恼,因为赵知颐比他要清醒得多,真正做事干净毫不拖泥带水的人,是赵知颐。 分了就是分了,绝不多做纠缠, 哪怕是信息素安抚这样亲密的事, 他也会直接摆在台面上说得清清楚楚, 不留半分暧昧的余地。 这明明就是孟则想要的,可他现在得到了, 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松口气,沉甸甸压在心脏上的那块石头不仅没有松缓,反而压的更沉,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将那柔软的器官砸个稀巴烂,就再也不用考虑这些操蛋的事了。 手机叮铃地响起来,孟则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回神智,是陈秘书的电话。今上午本来有个跨国会议,他推到了下午,估计是这会儿还没有找到人,陈秘书怕他再次放鸽子,所以提前确认。 孟则闭了闭眼睛,带着一身旁人打眼看了还以为他刚死了老婆的低气压离开医院,再次投身到繁忙的、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的工作之中。 …… 赵知颐把自己的所有报告单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拉开冰箱想要拿瓶水喝时,看见冰箱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没心情做饭,很久没去超市买菜了,冰箱早就空空如也,看样子这是孟则塞满的。赵知颐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下一撇,拿了瓶纯净水出来。 ABO的世界有一点好,那就是有专门的发情期假,赵知颐盘腿坐在地毯上核算自己的财产,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刚好把零钱罐里的硬币数完,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是拎着保温桶的苏积羽。 苏积羽提起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我猜你没吃午饭。” “确实没吃。”赵知颐侧身让他进来,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苏积羽幽幽道:“昨晚上还是我送你回来的呢,不记得了吗?” 赵知颐还真不记得了,不过看苏积羽的表情……他总觉得昨晚上在孟则来之前,可能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赵知颐不动声色,主打一个逃避原则,苏积羽不问他就不说,苏积羽一问他就惊讶,假装很认真地在拆保温桶,将里面还热气腾腾的饭菜拿出来。菜色挺家常,红烧排骨、京酱茄子、炸肉丸并一道炝炒青菜。 他将碗筷摆好,苏积羽忽然从背后抱住他,赵知颐刚要将人推开,忽然又听见苏积羽幽怨的声音:“昨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也太无情了吧。” 看来现在开始是要算账了。 赵知颐硬着头皮道:“我昨晚……怎么样你了?” 苏积羽往他腺体上吹了口气,赵知颐立刻闷哼一声,捂住脖子怒道:“不许这样!” “哦,孟则给你咬疼了吧。”苏积羽说:“不好意思。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凶的。” 赵知颐觉得大事不妙,这话什么意思?苏积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知颐,你让我帮你做临时标记的事,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赵知颐:“……” 赵知颐如天雷击中,整个人动弹不得,苏积羽那句话在他耳边转来转去,似魔音贯耳。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能吧,我怎么会……” 苏积羽语气安抚:“没事的,你当时很难受,求助我是很正常的事。” 赵知颐:“……那你咬了吗?” “你猜。” 赵知颐反手拧住他的耳朵,耷拉着眼皮盯着这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猜我猜不猜。” “嘶,好痛的。”苏积羽连忙将自己的耳朵救下来,道:“好吧,我正准备咬呢,你就开始干呕了,对我的信息素非常排斥,我没办法,只能叫孟则过来了。” 原来孟则是苏积羽叫来的,他就说孟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卧室里。 赵知颐故作镇定,拉开椅子坐下,“先吃饭吧,待会儿冷了。” 苏积羽挺乖地坐下,两人都没再说这件事,苏积羽嘟嘟囔囔地骂公司里的老头子不给他面子,下面的员工阳奉阴违媚上欺下,有的部门互相包庇有的部门又你死我活,喋喋不休怨气冲天。 赵知颐边啃排骨边感叹,班这个东西真不是人上的,就算是原著主角受这种作者盖章温柔善良的人只要上班也是分分钟想要毁灭世界。 等吃完饭,赵知颐收碗筷——他是不敢让苏积羽再碰他的碗了,虽然这碗是超市促销打折买的,但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苏积羽这败家子洗一次碎一个,什么家庭能给他这么嚯嚯。 苏积羽斜倚在厨房的透明推拉门边,水波状的玻璃纹路将太阳光反射得更加绚烂,冬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今天A城的天空难得不是沉重的铅灰色,变成了水洗般的湛蓝,赵知颐站在阳光和橱柜阴影的交界线上,背部清瘦流畅的线条被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光。 苏积羽也不知道别人洗碗有什么好看的,但他就是靠在那里看了很久,这才忽然说:“知颐,你跟孟则真的离婚了吗?” 赵知颐一顿,将擦干了水的碗放进消毒柜里,道:“当然是真的,还能假离婚不成?”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赵知颐弯起唇角,露出个看不清情绪的笑意,又重复了一遍,“当然是真的。” 孟则要离婚,难道他还要眼巴巴地凑上去,说,“其实你所担心的我都不在意,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这样的话吗? 活了二十年,赵知颐不管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执念,他也愿意尊重别人的选择,如果孟则觉得彼此分开会更好,那他也不会死缠烂打地贴上去,又不是哈巴狗。 “好了,你不去上班吗?”赵知颐转过身,道:“我没事了,回去好好工作。” 苏积羽拉长了声音:“一直上班好累的。” 赵知颐走出厨房,随口道:“那就放松一下,劳逸结合也很重要。” “嗯,你说得对。”苏积羽摸摸下巴,“要不要跟我去滑雪?很好玩的。” 赵知颐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要,我得上班。” 苏积羽:“我打算重新装修甜品店,要闭店起码一个月,所以你没地方上班。” “?”赵知颐扭头看着苏积羽,狐疑道:“你不会是……” “哪有。”苏积羽立刻说:“那装修风格其实早就过时了,店长还跟我反映了好几次漏水的问题,趁这次一并解决好了,只是恰好撞上了而已。” 他拽住赵知颐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就像是小孩子撒娇那样,“知颐,一起去滑雪嘛,好不好?” 仔细想想,自从穿书过来,他不是在考试就是在上班,还真没有出去玩儿过,上辈子活得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就算了,都死了一次了还这样,那就真该天打五雷轰了。 “行吧。”赵知颐道:“不过要等我发情期结束才行。” 苏积羽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我把手上的工作处理下,安排好了就告诉你。” 赵知颐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再次催促苏积羽去上班,还将洗干净的保温桶塞进他手里,让他又带回去了。 不能去上班,赵知颐就在家里打了一下午游戏,丝毫没有意识到窗外的太阳变为了赤红色,逐渐隐没于地平线,晚霞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铺洒在名为天空的画卷之上,霞光万道,城市的灯光也接二连三地亮起,玻璃都被染上一层绚烂的橘色的光。 “赵知颐!”门被霍然推开,来人喘息有些急促:“你——” 赵知颐整坐在地毯上,盖着毛茸茸的小毯子,拿着手柄戴着耳机在打游戏。 孟则僵在原地,而后猛地抬手抹了把脸,低声道:“怎么不接电话?” 赵知颐把耳机拽下来,拿过一旁的手机,就见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消息,都来自孟则。 “没听见铃声。”赵知颐头也不抬,翻看孟则给他发的消息,大概六点的时候,孟则问他今晚需不需要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素,早上又一直和孟则在一起,赵知颐今天的状态还算不错,他站起来给孟则倒了杯水,“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孟则哑声道:“下次记得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出什么事了。” 赵知颐道:“如果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孟则从他手上接过水杯,两人的手指一触即分,那或许不到一秒的时间,赵知颐还是感受到了他指间冰冷的温度。他身上还有外面霜风的气息,有些逼人,赵知颐便退后了两步,道:“我去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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