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还在昏迷,他的魂体脱离了最危险的时期,仍旧需要修养,只要那个诡异的家伙别再卷土重来就行。”梅莱芙犹豫片刻说,“莫里甘跑的太快了,实在摸不清他的行踪,挺麻烦。” 江屿白确实没想到莫里甘还能侥幸逃跑,不过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还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那个魔法师,到底什么身份?” 他将那件遗留的魔法袍取出来,尽管它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元素日夜浸泡,已经成为一件完完本本的黑暗魔器,袍子上那枚陈旧却闪闪发亮的徽章彰显它的身份。 花纹古老陈旧,是数百年前光明魔法师的徽章,如今已经见不到这种材质和花纹。 梅莱芙摇头:“完全不知道。” 维达尔托着灯台将那枚徽章拿起仔细观摩,犹豫片刻:“虽然我见他的次数也不算多,但仅有的几次照面下,他让我叫他阿斯塔莱。” 江屿白一愣:“什么?” 这个跟末代始祖回忆中长得一模一样的旧相识,为什么用始祖的尊号做名字? 维达尔同样非常不理解:“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当时说的很认真,我觉得他倒没必要在这上面哄骗我。” 江屿白想的出神。 魔法师自称自己为阿斯塔莱,一个被人念出就会被诅咒的名字,而瓦尔斯特跟魔法师走的很近,他还拥有抵抗诅咒的能力。
第81章 :返程 维达尔身上的伤被包扎得整齐,梅莱芙陪了一会儿便离开,留他们俩休息。 维达尔从书柜上抽了本书给他念里面的故事,江屿白捏着圣镜发呆。 半本书看完,维达尔坐在床边看着他,江屿白捏着他后颈将他压下来,目光试探:“什么时候拿到圣器的?” 维达尔不解:“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江屿白也说不清到底重不重要,当初以为圣器在莫里甘手上才回头救人,可惜到底站不住脚,没有梅莱芙怂恿他大概也会因为担心而回头救维达尔,圣器在其中好像只起到一个极其微弱的作用。 没有这一茬,他大概已经回到自己领地安心生活,而维达尔经历九死一生回到圣殿继续做他的圣子,再成为教皇,他们不可避免地站到对立面,也许命运只是在曾经短暂交织在一起,然后就此分开。 如果维达尔没有恰好落在莫里甘手里成为阶下囚,而他没有恰好穿过来顶替始祖,他们都不会有现在。 江屿白思绪飘忽不定,不可避免将目光落在他们的关系上。 是信任、依赖,又充满算计,不那么美妙。 却又复杂、深奥,流的血与泪交织着,交换爱意与吻痕。 对立的身份,着魔一样的情愫。 江屿白想说的话在喉间周转犹豫,清晰地吐露出来。 “没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他随意提起的,并不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片刻后又说起另一个话题:“我的苗圃你在好好保管吗?” 维达尔掐着他脸颊恶狠狠说:“这会儿知道心疼你的苗圃了?当初说走就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它?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放心上。” “我怎么没放心上了,哪有你说的这么绝情。”江屿白一脸理直气壮,“我那时知道你肯定会好好保管才扔给你的,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把它们丢了?” 维达尔面无表情:“对,我丢了。” 江屿白震惊:“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我养了这么久你说丢就丢?” 维达尔咬牙切齿:“早该扔了,谁让你当初招呼也不打一声一个人跑了,摊上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饲养员是它们倒霉。” 江屿白一脸愤怒地推开他:“你给我出去,有多远走多远,我不想跟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再说半句话!” 他躺下转身背对湳沨着维达尔,十分决然。 维达尔啧了一声:“离开这么果断,我以为你不在乎苗圃呢。” 江屿白没说话。 维达尔说:“不就几根草,再种一批不就行了?” 江屿白还是不说话。 还挺能憋。 维达尔戳了下隆起的被窝,扯下一半被子望过去:“真生气了?” 江屿白将被子扯回去,当没听到他说话。 他无奈:“你那苗圃我没扔,别气了。” 江屿白有些意外:“没扔?” 维达尔说:“当然,还保管的好好的。” 江屿白看了他三秒,果断赶人:“居然骗我扔了,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维达尔气笑了:“合着我不管扔没扔都要赶我走是吗?” 江屿白一脸无辜:“我可没这么说。” 维达尔从被子里捞过他抱在怀里,冰冰凉凉的温度让他舒服地眯起眼:“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江屿白无言片刻,回头望着他:“话题什么时候又变成这个了?” “一直都是这个。”维达尔用鼻尖碰了碰他脸颊,“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这个话题。” 沉默一会儿,江屿白偏头:“以后再说。” 维达尔盯着他耳垂没说话。 他都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强行将江屿白注意力拉过来,永远也没机会逃避他。 但维达尔深知面前这个血族的聪慧狡猾,如果用那样强硬的手段,后果只会像上次一样被他想方设法逃走。不着急,只要慢慢来,总能在一起的。 “你再想想,我不着急。”维达尔摸摸他脑袋,“好好休息。” “嗯。” 江屿白抚摸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原本在苏醒时那里有一道封印,如今被解开后,却出现了与他身上黑暗力量截然不同的光明,正是这份力量重启了圣镜,才让他能够脱困。 他不明白几百年前始祖到底和魔法师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按理说有契约在身,始祖和魔法师会同生共死,也许那突然出现的光明正是始祖那时动的手脚。 飞舟平稳前行,将多兰里的人类送走后,他们几经周转跟梅莱芙手下汇合,换了艘完好的飞舟继续前进。 江屿白跟梅莱芙商量了一下,决定将维达尔送到圣殿,他们再做打算。 远处望去,那洁白高大的建筑正是圣殿,前院中央立着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一排排整齐的圣骑士与修士立在两侧。 维达尔的人提前告知过主教今天他会回来,刚到门口就见到恭候多时的圣骑士长。 卡塞尔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饱含担忧:“圣子殿下!” 维达尔回握住他,安抚道:“卡塞尔,让你久等了。” 卡塞尔摇头:“您能平安回来就好。” 他身后走出一个穿着做工精良主教袍子的人,正是红衣主教。他一来就颇为高调地开口:“圣子殿下可算是来了。” 维达尔对他略微颔首。 红衣主教说:“我还担心你在血族那儿过得太滋润舍不得回来,你一直不肯回圣殿,教皇担心你,跑到我这儿都问了四五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间一长,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让教皇听到了,气的他大病一场,到现在还卧病在床。你既然回来了就多在教皇身边陪着,多照顾照顾他老人家,免得把他气得更狠。” 维达尔猜到他心思不正,一来就暗地里责怪他害教皇生病,给他扣这么大个锅:“教皇身体早就诊出不适,之前我一直陪在身边都没发病,只离开圣殿几个月就出了岔子,真是命运难测,也多亏了主教照顾得好。 他微微一笑:“教皇重病,圣殿上下还没出乱子,看来是主教对这圣殿全盘掌控在手,比教皇当初还风光。主教不如再多照顾教皇一段时间,好早点上位,名正言顺掌控圣殿。” 三言两语红衣主教没打压下维达尔气势,还差点让他气了个半死,脸色当即就不好了,他恨不得一甩手转身离开,偏偏自个儿手下都在这里,他出不起那个丑,一脸菜色地又跟维达尔虚与委蛇一番匆匆进门。 维达尔本来心情就不好,红衣主教是正好撞他枪口上了,本来没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看,谁知道他给脸不要脸。 旁边的圣骑士努力憋笑。 天知道他们忍了多久,教皇身体逐年衰弱,没人在头顶压着,大半辈子屈居人下的红衣主教一朝得势堪称放肆嚣张,圣殿里的人过不上好日子,更是明目张胆打压其余势力的人,圣殿的人都得看他眼色过日子。 圣子原本性格温和,跟随他的圣骑士都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没想到圣子这么敢说。 到底顾忌在外面,红衣主教没多说什么,干巴巴地开口:“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卡塞尔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维达尔挑眉跟着走了进去。 红衣主教单独把维达尔叫过去,卡塞尔有些着急,怕红衣主教对他不利,得到维达尔眼神安抚才勉强安定下来。 他守在书房门口等维达尔出来。 刚关上门红衣主教就撕下了和善的假面:“瞧瞧这是谁,这不是被那些愚昧无知的凡人捧上天的圣子吗?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血族手里了,没想到你命还挺硬。” 维达尔找了把椅子懒洋洋坐下:“还没把你盼死,我舍不得走在你前面。” 红衣主教一僵,把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怒火朝天:“怎么,出去一趟你在学的圣殿的规矩都忘了吗,怎么说话的?” 维达尔啧了一声:“坏掉的器具账报在你头上,还有,既然人老了就别动这么大气,别哪天把自己气死了,没享受荣华富贵就先去地狱报道,冤得很。” 有没有把自己气死是不知道,但红衣主教快被他的话气死了。 他指着维达尔两眼快喷出火来:“好,好!” 维达尔把玩着精致小巧的茶杯,懒得搭理他。 红衣主教越发觉得看不透维达尔了,简直像是从内而外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几个月前还是个谨慎小心,算得上听话的人,虽然坐在圣子的位子上,也一直被自己掌控在手里,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敢忤逆他了? 还有那个脑子有病一样把维达尔当神崇拜的圣骑士长卡塞尔,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天天跟他作对,如今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红衣主教觉得大概是把他在外面放的太久,缺少敲打,食指叩着桌面疾言厉色:“我警告你不要得意忘形,圣殿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手上,给我记住是谁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我既然当初能推你上去,也能把你扯下来,不想死的太惨就乖乖听话。” 维达尔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在你这儿浪费时间。每天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些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红衣主教这回是真被他气晕了,猛地拍了两下桌子,闭着眼睛等气匀了几分再睁眼,却发现维达尔早就跑没影了。 他气得开门,走廊空空荡荡,一边修女小心翼翼围上来:“您要回房吗?” 红衣主教说:“维达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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