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尔低头,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过去时对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眼,好像在无声地关注他。 江屿白上下扫视一圈没找到明显伤痕才作罢,将人拉到身后,低声道:“宴会结束前都跟着我。” 维达尔顺着他的力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他低下头:“大人,我让您担心了。” 江屿白顿了一下,没回头:“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你丢我的脸。” 维达尔嘴角弯了下,顺着他的话说:“我会好好跟着您,不丢您的脸。” 江屿白哼了一声:“也别总粘着我,看着就烦。” 他冷脸的表情很唬人,周围的人下意识退避三尺,生怕惹恼了他像凯恩一样被来一次开瓢,聚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 这才对,都开始惧怕他就好,最好所有人都知道血族始祖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免得总有人凑到他面前找不痛快。 江屿白这样想着,带着维达尔干脆离场。 他完全不知道背后的人群议论的点压根儿不在他如何凶残。 “那就是始祖大人?之前离太远没看清,他怎么这么好看?果然纯血血族的基因就是强大,太帅了!” “得了吧,他手段那么残忍,你还真爱上了?” “但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血仆,就问现在的血族有几个把血仆当个东西?我还听说始祖对血仆向来很好,公爵家里的血仆让他救了好几回呢!” “……那可是圣子,你真当是普通血仆了?不过要我说他维护自己人的动作确实帅啊,你看圣子见他过来的一瞬间就乖乖站那儿了。” “要我说,我还真想当他的血仆,我也想被莫名其妙维护。” 议论了一会儿,话题莫名其妙又变了。 “不过圣子真是单纯的血仆?我看始祖那样一副维护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啊。” “啧啧啧,血族身边跟着的血仆可是一人二用,除了喝血不还能暖床吗?” “这么说,他们不是已经……” “……都成了仆人,他还配当圣子吗?” 梅莱芙本想看一出好戏,结果最后闹的这一地狼藉还碍她的眼,登时好声没好气地赶人:“都散了吧,别在我宴会上扎堆闹事儿——当然,谁不服气只管提出来。” 没人想跟她对着干,几位血族公爵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 梅莱芙扫了眼地上的玻璃渣,哼笑一声:“真是有够麻烦的。理一份清单出来,到时候让他好好赔偿。” 女佣迟疑:“让谁赔偿?” 梅莱芙瞪了她一眼:“当然是凯恩那家伙,难不成让始祖赔?你有几条命去要?” 女佣连忙道:“是!” “我记得凯恩手下很有几处资产,到时候那份赔款你知道要写什么。”梅莱芙抱着胳膊,目光虚虚落在人群之外,“不管维达尔那边怎么说,凯恩都活不了,可别让某些人捡了漏。” 女佣点头,又说:“始祖大人对那血仆态度倒是不一般,我看着很是维护呢。” “不过羞辱了一番,我看始祖可气不过了,确实在意啊。”梅莱芙喃喃道,“怪不得他对床伴不感兴趣,原来是心有所属。” 女佣轻声道:“始祖大人身边不会只有一个人类的,就算圣子光环再大也不过是食物,您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梅莱芙轻笑一声,把玩着手链:“真想不到,始祖苏醒以后第一个感兴趣的居然是维达尔。”她转身,对上莫里甘暗紫色的眼,“你说呢,亲手把圣子带到始祖身边,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莫里甘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我可不像某些人,心急善妒。” 梅莱芙摊手:“够装,我欣赏。要是你下回能忍住别眼巴巴凑上来就更好了。” 莫里甘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我不像你,连脸面都不要眼巴巴凑过去,一点尊严都没有。” 梅莱芙半点没被他的话刺到:“老古董,要是始祖大人血像你那样臭我才不会出手,他那样香,那样迷人,我就算跟他睡了也不吃亏。可别告诉我你陪了他这么久,不仅喝不到他的血,还喝不到……呵呵。” 莫里甘懒得听她胡言乱语,冷着脸转身离开。 半空中飞舞着点点莹虫,落在草丛里渐渐消失。 维达尔没受伤,顶多衣服脏了些,他被江屿白带走以后随便找了个客房更衣,窗户透开一条缝,带着光亮的莹虫落在他手指上,两位公爵的对话清晰传入他耳中。
第17章 :挡箭牌? 维达尔正换着衣服,江屿白坐在客厅逗弄那朵鲜艳的食人花,那花尚且娇小,颜色鲜艳,花心裂开一条大口子,里边密密麻麻的牙齿,看起来分外奇异。 似乎闻到食物的气味,那花扭着笨重的脑袋往江屿白手指上凑,蠕动着花心想咬一口,又被掐住细长的茎,近不了半点身。 这个世界的植物生物种类十分多,江屿白在书上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物种,倒是第一次见这种花。 这花长大以后得是个凶残的家伙,也就趁着年纪小被梅莱芙抓来当装饰。 一旁窗户被敲响。 从来到这儿以后就溜之大吉,被江屿白派去打探情况的伊维又从窗户钻了进来。 江屿白见他偷偷摸摸的进来,有些微妙:“你怎么这么喜欢走窗户?” 伊维拍拍身上的灰尘,感慨道:“这儿的楼动不动建得四通八达,我一进去根本找不着路,当然是钻窗户更方便。” 江屿白觉得也不是不行,至少以后落魄了还能发展点副业,吃喝不愁。 “我得告诉你,血族这几个公爵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家伙,就这个梅莱芙,她在自家后院儿里圈了一大片墓园,我都不用走过去就能闻到那墓地里大片大片的死人味儿,我瞅着那块像有亡灵的气息,不知道她在里面弄什么。”伊维似乎心有余悸,“我本来还想凑近看看,不知道惊动了什么,墓地里突然窜出一阵黑气,差点没把我吞了!” 江屿白眨了下眼:“她在圈养亡灵法师。” 伊维倒吸一口凉气:“谁知道,反正我觉得很不对劲,太危险了。” 剧情里莫里甘倒是提过一次,说梅莱芙是玩火自.焚,但梅莱芙直到大结局也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那只亡灵法师昙花一现,没留下什么记忆点。 剧情仍旧聚焦在梅莱芙想要趁莫里甘没完全吸收能量,全力争夺始祖心脏的点上,失败以后倒是少有她的戏份。 说完正事,伊维话锋一转,带了几分戏谑:“除了这个,外面传得风风火火的就是你为了维护小情人把侯爵揍了一顿。” 江屿白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哪儿来的小情人?” 伊维理所当然的说:“就是维达尔啊,不用担心外面怎么说,现在哪个血族没几个风流史,很正常的。” 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江屿白发誓自己跟人家清清白白的啊。 顶多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他又喜欢上书中圣子那样温柔圣洁的形象而已。 ——嗯,他没把一气之下咬了人家那事儿算进去。 江屿白否定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维满头问号:“那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冥思苦想,眉头一点一点解开,“嘶,这难道是你的计谋,知道自己现在站在风暴中心,于是拎出另一人吸引大众视线,让他们不再只关注你,转而落在更好下手的人身上,这样一来选择暗杀你的人虽不会减少,但会转移目标!” “这样一来,以后你都可以用他当挡箭牌,反正你不喜欢那些扑上来的人,维达尔身份特殊,话少事儿也少,有他在身边省事儿太多了。” 伊维一拍桌子:“好计谋!” “……”江屿白夸道,“不错。” 脑补能力很强。 嘎达。 里间的房门被推开,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伊维回头,懵得很彻底。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颤巍巍指着人:“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维达尔看了他一眼:“我一直都在里面。” 伊维:“你——你——” 江屿白将花盆推开些,抬头望着出来的维达尔,面色如常:“衣服换好了吗?” “换好了。”维达尔走近了些,松下来的头发披在肩头,长到腰际,银白而光泽,衬得他眼珠更亮,温柔如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对上这样一双如明镜般的眼,无论是谁都仿佛被这双眼看透,江屿白微微偏头:“没说什么,闲聊罢了。” 维达尔没再继续问,大概是真没听到。 伊维悄悄松了口气,小心地觑着江屿白,江屿白摁了下他脑袋。 他早就试过这儿房子的隔音,梅莱芙财大气粗惯了,自家庄园不会建得敷衍,各种金银使劲儿往里砸,一般人绝对听不到,更别说被封住魔力的维达尔。在剧情里,维达尔被封印以后身子孱弱,五感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江屿白一想起原著就不自觉关注维达尔,看到他披着头发多问了一句:“怎么不扎起来?” 维达尔说:“房间里没找到合适的头饰。” 江屿白想了一会儿,才发觉维达尔似乎来时也没扎头发,银白头发一直披着。 维达尔问:“您要给我扎头发吗?” 江屿白说:“我也没有发饰。” 却见维达尔轻轻笑了一下,隔着桌子伸手按在他手腕上。江屿白手背一暖,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维达尔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绸带:“您不介意的话,用这个。” 这是绑在江屿白手腕上作为装饰的绸带,整体是黑色,边缘缠着金丝,一看就十分华丽,当做发带也很合适。 “行啊。” 江屿白绕到维达尔身后,捧起他的头发,绸带绕过后脑。他将头发握在手里时只觉发量惊人,又十分柔顺,几乎分不清究竟是头发更顺还是绸带更滑。 维达尔靠在江屿白小腹,微微仰头,睫毛根根分明,是个很顺从的角度。 从这个角度江屿白能看到他白净的脸,微微鼓起的苹果肌,几乎能看到薄薄皮肤下的血管。 江屿白略微走神,感到手下的人微微动了下,发丝簇拥着在手心四处逃窜,他的手又被按住,与之前感受到的柔软无二:“您弄疼我了。” 大概是因为走神,手里的动作没轻没重的。 江屿白手指微微蜷缩,避开他的手:“知道了,别动。” 他动作飞快,几下扎好头发。 江屿白双手插兜,语气像平常一样淡定:“走吧。” 他动作随意,瞧着与平时没有区别,除了耳朵有点红。 伊维才从社死中缓缓回过神,看到这一幕又想起江屿白那句笃定的话——“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看都像是托词啊喂!! 维达尔说:“您先过去,我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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