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走到舒景川身侧,摸索半天终于抓住舒景川一根手指,暗含警告地捏了捏:少说少错! 舒景川回给顾远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下一秒就对马小翠说:“马婶儿,你别打趣他,我夫郎可害羞着。” 顾远:“…………………………” 舒景川一定在报之前被胡编乱造他跟姨娘偷情的仇。 马小翠一听瞬间来了兴趣,毕竟长时间的赶路本就无聊,现在得了话头可不要掰扯几句。 “小舒你夫郎找的好,你看人长得多壮实,这屁股也…………” “咳咳咳!孩子还在,你乱说些啥?” 洪叔赶紧打断马小翠的话,顾远嘴巴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了,满脑子都是他现在把屁股上的痣挖了去把户籍改了行不行。 “小顾别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婶儿就是说话直,没有别的意思。” 顾远淡定笑笑:“不要紧的。” “哥哥。” 顾远低下头,看见他们家大的那个孩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嗯?怎么了?” “哥哥,你真的是哥儿吗?”洪青看起来瘦巴巴的,黝黑的小脸上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顾远摸摸洪青的脑袋,“对,我和你一样,户籍上写的都是哥儿。” 洪青一脸羡慕道:“哥哥,你长的好高啊。” “你还小,以后还能长。” 洪青的弟弟叫洪山,俩人看上去都不像有他们真实年龄大,这年头吃饱饭没问题,但是想吃好还是很困难的。 往蓬州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众人各自准备今天要吃的食物。 因为马小翠觉得顾远舒景川人不错,所以去外面找野菜时还特意叫上了他们。 这些林子里,还有那些水沟边都是野菜爱长的地方,去找野菜不止他们,都想在路上省点钱,野菜又不用花钱买,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顾远没一会儿就找到一大把,够他和舒景川吃一顿了,舒景川也掐了一把回来,里面大半都是不能吃的野草。 洪叔他们架了一口锅煮野菜粥,顾远也把之前买的锅拿出来架上,只有他们锅的一半大,毕竟锅越大越值钱,就这么大点铁锅都花了半两银子。 顾远拿出一袋面粉,里面提前掺了玉米渣子还有晒干的土豆粉,加点水和剁碎的野菜揉成长条状,再揪成团子扔到锅里煮。 两家人虽然认识了,但是还没熟到到要一起吃饭的地步。 现在粮食多精贵,糙米都要五文钱一斤了,白米直接涨到了十文钱,直接翻了一番。 野菜团子煮好后往碗里撒点盐就吃了,算不上多美味,至少舒景川现在能干干净净吃掉一碗。 “咱们水囊里的水是不是没有多少了?” “还有一袋。” 顾远把锅里最后一点野菜丸子倒进碗里,“等下我去打点水回来烧,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舒景川才不管顾远,自己先吃完,端着锅就去了溪边,再回来时还装了满满一锅水。 洪成见了还以为他们没吃饱,赶紧跑过来提醒:“等下就要上路了,再做吃的可来不及了。” “不是,这是烧开带在身上喝的。” 顾远解释道:“经常喝生水容易生病,还是煮开了喝好。” 洪青洪山这么瘦,找野菜渴了直接喝溪里的生水,要是渴了实在没办法就算了,时间久了怕是容易生病。 万一上游死了什么东西在水里,这谁能知道,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洪成自小都是渴了见水就喝,这一路上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并没有把顾远的话放在心里。 知道他们是要烧水喝,不会落下大部队,随便应和几句就走了。 顾远有些无奈,低声跟舒景川嘀咕:“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他怎么不相信我。” “他们在家喝的井水也是生水,这么多年都没事,自然不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舒景川以前在舒府喝的水也是生的,水煮开后再放凉喝起来总没有之前甘甜,要不是顾远坚持,他其实也觉得喝什么水都一样。 “你也说了是井水。” 顾远坏心思上头,突然指着地上一根棍子吓唬舒景川,“喝生水肚子里容易长虫子,能有这棍子长,白花花的,睡觉时会顺着喉咙从肚子里爬出来……” 舒景川准备往火堆中扔的柴掉在了地上,愣了两秒不等顾远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捏住他那张欠揍的嘴。 “哎哎哎,别动手啊!” “我这都是大实话,冲动是魔鬼啊!” “磨什么磨!你就是故意恶心我!” 舒景川被气得不轻,曾经学过那些世家公子的礼仪全然不顾,捏紧拳头追着顾远跑,非要给他一点教训看看。 洪青之前还挺喜欢舒景川的,觉得他说话好听,人长得也好看,而且还会跟他们一起摘野菜,跟其他男人一点也不一样,突然看见他追着顾远打,瞬间对他的好感破灭。 “娘,小舒哥为什么要打小顾哥哥?” 马小翠往那边一看,抬手敲了洪青脑袋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看,他们那是在打情骂俏。”
第34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恰好此时顾远被舒景川抓住,两拳头下去正在嗷嗷叫呢,洪青满脸疑惑,这是打情骂俏? 马小翠突然感觉到不对,这打情骂俏也该是顾远追着舒景川撵呀,这咋还反了? 锅里水放的多,一开就咕噜咕噜往外冒,俩人这才停下回去退柴,等锅里的水凉了倒进水囊,也到了继续出发的时候。 人多的好处就是安全,那些有坏心思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山上的豹子老虎闻见人味太重,自己也会回去。 每到一个城镇他们都会歇一天,就在周围找个宽敞点的地方休息,幸好现在夏天天热,要是冬天就不成了,躺在外面可是要死人的。 “我们还要去住客栈吗?” 这么多人都住外面,舒景川不想太惹人注意。 上次有人趁所有人睡着的时候偷东西,抓到后被人打了个半死,偏偏那家人还不是个讲理的,差点讹上被偷的那家。 “住呀,怕什么,咱们身上只有几十文钱,真有人来惦记,我就教你怎么打人。” 顾远伸着脑袋杵在舒景川脸上,“你闻闻臭不臭,再不洗苍蝇都不去屎上飞了,光围着我俩转。” 天气热随便动动就浑身汗,现在要不走在最后落后一两百米,要不就得走在最前面,不然汗臭味能把人熏死。 舒景川面无表情地推开顾远脑袋,他能在缥缈苑伪装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顾远在靠谱之余,又是个十分欠揍的人。 “等等,我们先去买鞋。” 顾远决定道:“买了鞋再去找客栈,还能打听一下哪家客栈便宜。” 舒景川脚趾一缩,把脚往后藏了藏,“那就先去买鞋。” 他鞋上破了个大洞,左右都破了,在荒郊野岭赶路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城镇这种人多的地方,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顾远到这边没多久就察觉到了舒景川的不自在,鞋子破了本来就该买新的。 “洪叔,你们要进去吗?” 顾远背上行李,“我们要进去歇一天,今天就不住外面了。” 洪成看向不远处的城门,还是摇摇头,“你们俩去吧,明天还是跟平时差不多的时间出来,别错过时间就行。” “那行,我俩先走了。” 俩人带上所有行李走了,走出去还没多远,立马就有人凑上来打听。 “我说他俩咋还要住城里哎,上次也是路过个小镇也是,还真是有钱哟。” 马小翠听见这酸言酸语就忍不住皱眉,“人家想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十天半月才能住一次,又不是天天去住。” “嘿,洪成媳妇,你这么冲干啥,难不成人家不带你们,心头不舒服?” 蒋婆子哼了一声,继续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多好,原来也不怎么样嘛。” “怎么,关系好就要请人住店了?蒋婆子,那我们十几年的邻居了,怎么不见你拿点钱出来给我用。” 马小翠以前就讨厌这个蒋婆子,喜欢占便宜不说,还经常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尖酸刻薄的名头在村儿里那都是出了名的。 这次能狠心去蓬州那边,还不是看中了那二两银子安家费,不然就他们这一家好吃懒做的,哪里会来吃这个苦。 “我凭什么要拿钱给你用?洪成家的,你脑子没毛病吧?”蒋婆子叉着腰骂,见缝插针地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我看莫不是你有病,看什么看?小偷走了,老偷又来惦记了不是?” 洪成去拾柴了,洪青和洪山紧张的把自己东西挡住,就怕蒋婆子脸都不要了冲上来抢。 他们还真没想错,蒋婆子瞅准时间就要扑上去抢东西,关键时刻洪成抱着柴回来了。 蒋婆子不敢当着洪成面干些什么,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两句赶紧走了。 马小翠抱怨道:“就没见过蒋婆子这么烦人的。” “我告诉你,等到了蓬州,咱们可得离蒋婆子一家远远的,真挨在一起,晚上睡觉我都怕她来偷家里的柴!” “咱不凑上去就是…………” 客栈。 “嘿,这掌柜的怎么现在就叫人把热水送上来?” 顾远走到窗户边把才打开不久的窗户关上,这年头人的视力都可好了,近视叫做有眼疾,那是要开药来治的。 “应该是我们看起来太邋遢了,担心我们把房间弄的太脏。” 舒景川把头上的木簪子取下,把手指插进头发按摩头皮。 他头发太重了,束发太久头皮会很疼,偏偏赶路要把所有头发束起来才方便。 “要不……” 顾远也觉得头发太长麻烦,但是古代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只能试探着问:“你希望你爹娘过得好吗?” 舒景川动作一顿,莫名其妙地剜了顾远一眼,没好气道:“你想说什么。” 顾远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摸出匕首走到舒景川身后,“我把你头发割掉一些怎么样?” “你以前是不是自己割过?”舒景川眼疾手快,把顾远头发扯开,这明显就比之前的短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割的?” “反正是你不知道的时候。” 顾远将舒景川的头发放在手中,拿着匕首在一旁跃跃欲试,“快到蓬州了,舒景川,害怕吗?” “都到这儿了,害不害怕有何区别。”舒景川嘴角一勾,淡淡一笑:“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 “顾远,头发多割一点下来,或者你直接把我剃成光头也行。” “要是可以的话,眉毛我也不介意剃掉。” 顾远一时语塞,无奈开口:“你把身上的毛全剃了也克不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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