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二老太爷刚回过味儿的样子,上来拉杨佳泽的手。 杨佳泽从善如流,麻利地从魏谦身上移开,站了起来。“世叔说的是。” 周安在外面,觉得舅舅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回了大堂。 “爹,你没事吧?”周安亲切地把魏谦从地上扶了起来。 魏谦心说,老子有没事你还不知道? 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儿子,认来何用哦! 这年头,也没什么亲子鉴定,周安就讲了他离开前发生的一些事儿,以及记忆中关于每个族人的片断。还拿出了他当年穿的衣服。 周家父母当年从阳哥当天穿的衣服上他他们就猜着,他出身应该不错,可能就是出于后宅阴私或者仇家报复,才流落在外的。他当年的衣服鞋袜都保留了下来,万一有机会认祖归宗呢。 其实这些片断,对族人也谈不上印象深刻,周安一说,大家有的已经忘记了,有的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倒是魏阳当年一些同龄的小伙伴,好多还挺记得他的,纷纷说起了小时候的事儿,周安都一一回应,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阳哥,我是路哥,你记不记得,你小时侯最爱吃我娘做的饼?” “记得,记得,又软又香,特别好吃。你那时候都是用饼 跟我换桂花糕的。” “对,对对。” “阳哥,我是明哥儿,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俩打架的事?在侯府花园子里?” “记得,记得,你拿毛毛虫扔在我身上,我气坏了,叫上小棋一起把你揍了一顿。” “对,对对。” ………………… 像什么和这个打过架啦,那个闹过别扭啦,一起去哪里玩啊,合着玩过什么玩具啊,当年的小伙伴们是越说越起劲儿。 周安拿出当年的衣服,族老们也都看了,也叫来了当年的针线上的一些嬷嬷们认了认,确实是当年侯府阳哥儿失踪时候的穿着。 大家也就信了□□分。 最后还是看魏谦这儿了。 其实魏谦心里也明白,这应该就是自己儿子了。 眉眼中,有几分阳哥儿当年的样子。 还有………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恨意。 “侯爷,我能问一下,当年我失踪后,明明嫌疑最大的就是郑氏,你为何还会把她扶正,把她的儿子立为世子?”周安直勾勾地望着魏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是原主,肯定不会在认亲的路上,临了来这么一下子,毕竟九十九步都走了,总不能败在这一哆嗦上。 周安不同,他毕竟是几世的阅历,魏谦不认他没关系,他想法子挣个爵位就是了。 今天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的。 周安这话一出口,大家的眼光齐刷刷地望着魏谦。是啊,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啊?脑袋被驴踢了吗?还和杨家闹翻了,怎么想的? “我,我…………”魏谦再次回想起那个曾经醉倒在郑氏温柔乡里的自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恨不得把自己揍个半死。这些年来,他宠爱郑氏,得到了什么? 妻离子散不算,还成了全帝都的笑柄。 如今,族人也恨上他了。他又不傻,也不是看不出来,刚才他挨揍的时候,族人们都一个个地在那儿装傻,就看着他在那狼狈得挨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如今,祖宗保佑,阳哥得以认祖归宗。真是可喜可贺,这不中午了吗,这酒席也该摆上了。”毕竟是看着魏谦长大的,看他这个样子,二老太爷终究有些不忍,开口打圆场。 “是啊,是啊,管家,赶紧的,去准备酒菜。”七老太爷道。郑氏被休了,判了流放,他老人家心里这口气也出了,他老人家要多喝几杯,以兹庆贺! 管家赶紧下去准备酒菜。 杨佳泽也点头附和,“应该的,应该的。”吃了这顿酒,再开了祠堂,他家阳哥就算是正式认祖归宗了。 * 安定伯府,安定伯坐在大厅里,摇了摇头。 “要是玉嫔被废了就好了。”他还是有些小失望,没达到预期。 不过,也可以了。他这一波出手,郑家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郑家其实在朝中没什么人,就是倚仗安阳侯府时候比较多,如今,郑家和安阳侯府也彻底撕破脸了。以后郑家想借势也借不到了。郑家家主已经被降为七品了,短期内也升不上来了。 有个闻名全国的水性杨花的亲姐姐,娘家又没人,他就要看看,玉嫔在宫中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如鱼得水? 他总共从郑家扒来了六万两银票。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钱呢。郑家虽然报了官,不过倒底没提银票丢失的事。可能也知道说出去更没脸吧。 另外,《长贵的逆袭》还有《长贵的逆袭之二》他也有暗中找人印了不少,悄悄销往外地应该还是能赚钱的。如今,两本他各让人印了三千本,今天就出货,这一波,怎么也得赚上一万两银子吧。他也不敢印多了,主要是一般卖得火的书,外地很容易出盗版啊。他也就占个先机,估计以后这两本书的盗版会越来越多。 还有,魏阳承诺,等将来建一个玻璃作坊,给他留半成的股份。玻璃这东西卖得贵,他也知道,据说成本并不贵呢,这也算是源源不断的聚宝盆了。 * 魏谦以为,儿子认回来了,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他还上了折子,立魏阳为世子。皇上倒也同情魏阳的遭遇,批了。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族老们又来了,希望他能让爵给魏阳。 魏谦目瞪狗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啊? “谦哥,你出了这种事,致使咱们魏氏一族,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如今阳哥也大了,十五岁了,也能独挡一面了,以前的事儿,也确实委屈了他们娘俩,不如你现在把爵位让给他,也好享享儿子的清福不是。“七老太爷冲在最前方,嘴里唾沫飞溅。 魏谦心说,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啊,哪里就到要让爵的时候了。 “是啊,谦哥。阳哥,最是稳重不过的,不如让爵算了,阳哥他也是你的血脉不是。”二老太爷也开口劝道。 魏谦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看来大家是有备而来啊,都说好了的。 “二叔,不是我不肯让,这爵位之事,向来都是朝廷说了算啊。” “放心吧,你只要肯让爵就成了。”二老太爷心说,要是没把握,我们会来找你吗? 杨佳泽昨天找他们开会了。杨家拿出一个制玻璃的方子。杨佳泽还把做成的玻璃给他们看了,漂亮! 杨佳泽还说了,等作坊要是开起来,一个月两三万两银子利润妥妥的。 杨佳泽又说了,到时候作坊开起来,杨家一成,抚养阳哥长大的周家一成半,阳哥两成,杨家以前的亲朋故旧一成半,魏氏族人一成。 有人问,另外三成呢? 杨佳泽说他准备托人献给皇上。 当然,皇上那三成还有杨家周家阳哥的都是干股。他们这些人是要把成本包出来的,也就是说,开作坊的本钱都要他们出的。 那也合适啊,要是一年二十五万两利润,一成就是两万五千两,就是族中八十多户一分,一家也能有三百多两呢。一年三百两,家家户户日子得多滋润呐。要知道,京郊好多农户一家七八口人,一个月也就花费一两银子,这还算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了。 杨佳泽说了这么多,族人能拿到股份的前提就是,魏谦退位让贤。 杨佳泽说了,倒不是他不容人,只是他外甥这些年不容易,魏谦春秋正盛,肯定会续娶,娶回来的再算计他外甥怎么办?他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从他们这些族人本心来说,魏谦搞了这么大娄子,也觉得他确实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了。不如换成阳哥上去。真要是府里有什么事,魏谦也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不是。 反正就是,魏谦以后可以做白工的嘛。 而且人家杨家的担心也很有道理嘛。 魏谦心里郁闷坏了,说他会认真考虑。勉强把族人们打发走了。族人们临走时那个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看得人真烦哦。 直到族人们和一些杨家的故旧们把办作坊的钱都凑齐了,作坊都开始盖了,魏谦也没有让爵的打算。 有一位老翰林就不高兴了。 老翰林姓王,和杨佳泽是发小,他祖父那会,是吏部尚书。他爹那会就不行了,只是中了一个举人。到他那,科举成绩倒是不错,二甲传胪。不过可能是不太适应官场,这些年来一直在翰林院修史,日子过得就比较清贫。翰林嘛,说起来清贵,除了每月十二两银子的薪俸,也就是每年的冰敬炭敬,没啥外快啊。 杨家败落后,就回了老家,他也没嫌弃杨家这样子,照样每年和杨家互送年礼。如今,杨佳泽杀回来了。说给他在作坊里留一个点的份子,。 那个玻璃杯的样本他也看了,确实漂亮。市面上现在这东西,一个可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的也有呢。魏阳说了,成本算过了,一年作坊挣二三十万两不成问题,只多不少的。这样下来,他一年就能拿两三千两。那可就滋润多了。 这魏谦不让爵,一直是他发小的一块心病啊。 王文昊就约了魏谦出来,给他看了两个文章。 一个文章是写魏谦因为早年宠爱妾室,致使妻离子散,后来嫡长子找了回来,他心存愧疚,让爵给了儿子。也算是知错能改的典范了。后面还有一千多字,就是纯歌颂他的伟大的父爱的。 另一个文章是写魏谦宠妾灭妻,明明知道郑氏不妥,拐卖了原配嫡长子,还帮她扫平了痕迹,和她合伙气死原配后,又把她扶了正,还立了她生的儿了为世子。后面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写得抑扬顿挫的,反正就是说魏谦是天底下第一恶爹! 问他你想要哪一个? 魏谦恶心坏了。他怎么选 ?当然是选要第一个。 “十天之内,希望看到侯爷的让爵折子。”说完,王文昊扬长而去。他是不怕得罪魏谦的,就是得罪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个翰林,也卷不到什么案子里去。再说,魏谦也不是以前的魏谦了,在京城随着两本书的热卖,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他拿了杨家的好处,总要出几分力的,等魏阳成功袭爵了,他和安阳侯府的交情只会更好。 魏谦回到家,一个人颓废地在卧室里坐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父子的关系就到了这个地步。儿子和族人们居然一致希望他早日退位让贤。 主要是他不让,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事等着他。 出了郑氏的事,他能再上折子再换一次世子吗? 皇上也听到了风声,杨家准备孝敬自己三成玻璃作坊的干股,就一直矜持得等着呢,找人暗中一打听,听说是魏家族人准备让魏谦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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