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配合男人,咳嗽起来。 萧怀廷拿出一枚褐色药丸,直接喂进了沈子矜嘴里。 沈子矜想瞪他,但忍了下来,同时发现嘴中的是糖,又想起他在街市买的那些糖果,这货是给留下来几颗。 土匪看到沈子矜吃了“药丸”后,便止住了咳嗽,几人到一旁商定了一番后,走过来,指着戴着黑纱斗笠的萧怀廷道:“只准他一个人跟着沈子矜上山。” 沈子矜:“好。”又道:“劳烦各位将这些礼品运上山寨。” 一群土匪一一检查起放到木箱中的酒坛,还有沈子矜从车厢中拿出的一只袋子,随后将木箱向山上运去。 沈子矜和萧怀廷跟在他们身后。 山道不比官道好走,沈子矜这副病弱的身体,平坦好走的路,他都走不上一会,便会被累的气喘吁吁,何况是这崎岖难走的山道。 沈子矜正走着路,两腿忽然一腾空,被萧怀廷抱了起来,他道:“你这副病弱的身体若是一路走上去,非累病了不可,还哪里有精力招安。” 闻听萧怀廷的话,一群土匪看向沈子矜噙着三分病容的俊美脸庞,不等沈子矜说话,他们纷纷说了话。 “沈大人,他说的有道理,你还是让他抱着你吧。” “是呀是呀,你被累晕在路上,我们也不好交差。” 萧怀廷嘴角微微扬起。 纵使一群土匪不说这些,沈子矜也没想自己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有些事情想不开,固执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没事折磨自己这种事情,沈子矜才不会去做。 此刻,他闭上眼睛,舒舒服服靠在男人健硕宽广的胸怀养精蓄锐。 可有人又不乐意了,认定沈子矜太放荡,如此随便,亲密的靠在旁人的怀中,他开始阴阳怪调起来:“我一个朋友,他的夫人非常放荡,趁着他没在家,四处撩拨,红杏出墙,品质低下。” 沈子矜也反对这种行为,但这话从男人嘴中说出来,尤其让他莫名感觉男人好似在用话讽刺他,便眼也不睁的胡诌八扯道:“你朋友有没有找找自己的原因,他对其夫人怎么样,有没有对夫人做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从身体到心灵有没有给予其夫人满意,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种了什么因,就会得来什么果。” 沈子矜的这一番说辞,听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一群吃瓜的土匪跟着附和起来。 “沈大人说的有道理,我那婆娘家的大舅哥,对内人非打即骂,还成天留恋在花街柳巷中,后来他内人趁他不在家时,跟人好上,私奔了。” “我家曾经的一个邻居也是这般,不过他没跟人私奔,只是报复性的跟人在一起,给他带了一摞的绿帽子。” 沈子矜睁开眼,望着头顶上的男人,挑花眼戏谑:“你说,都遇到了这么个人渣,干什么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呢?” 萧怀廷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人气郁的不做言了。 跟着一群土匪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土匪们忽然停了下来,他们拿出两只黑色厚重的大布袋:“沈大人,山寨的路,除了本寨人知晓,其他人一概不能知晓。” 沈子矜瞟了瞟那两只厚重的大布袋,可真是给罩的严严实实:“如此我们俩走路都无法了。” 这时远处有土匪牵来一辆毛驴车过来。 “二位坐车上。” 不等沈子矜说话,萧怀廷道:“我二人一只布袋就够了。” 男人这是对他形影不离的保护,沈子矜躺在他怀中,视线钻进了黑纱斗笠中,去打量着男人,心中疑惑更大。 随后二人坐上毛驴车,被套进了个大布袋中,驶往山寨。 又过了半个时辰,耳边响起嘈杂的响声,好似有许多人在说话,但距离的远,他们又刻意回避着二人,遂二人并未听清他们在说着什么,紧接着,沈子矜和萧怀廷身上的大布袋被取了下来。 萧怀廷抱着沈子矜下了车,把人放了下来。 此刻二人已经身在土匪的山寨中。 沈子矜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山寨的构造。 山寨被茂密的森林环绕,周围是险峻的山峰和深不见底的峡谷。山寨的大门高大坚固,门上刻着狰狞的野兽图腾,让人望着就脚底生寒,山寨内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四周是密集的房屋和简陋的建筑。 萧怀廷也在观察着四周。 山寨的中央有一座高大的瞭望塔,塔上站着几个土匪,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外敌的入侵。 周围茂密的森林中应该隐藏着陷阱和机关,山寨后面有一条小溪流淌而过,溪边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上面种满了各种农作物。俨然这些农作物是土匪们的食物来源,生活保障,他们不用出去抢劫就能供给自足,同时想要带兵攻打上山寨,不知上山寨的路,简直是难于登天。 不过,他身上染了用特殊材质制作的香料,香味也只能经过训练的猎犬才能嗅闻到,只要有一点味道残留,猎犬便能轻易找到。 并且为了双重保险,他还用了香料制作的香豆,其大小如小米粒那么大,遇土即化,帝王通过乘坐车板的缝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顺利的洒了下去。 这次若是招安不成,他便派贺之周攻打上山寨,彻底端了他们的老窝,剿灭他们。 “小矜?”正在这时土匪中忽然有人唤沈子矜道。
第114章 沈子矜激怒了他 听见有人叫自己,沈子矜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 萧怀廷也望了过去。 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萧怀廷眼眸微眯,这个人他看着有些眼熟。 帝王看着眼熟,沈子矜看着却一眼陌生。但显然此人认识他,尤其这口吻, 小矜?看样子是与镇国公认识?可镇国公怎么与土匪认识?听他唤他的小名感觉还跟镇国公关系匪浅! 艾玛,可他不是原主,不知道这一段记忆。 此刻,沈子矜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向他走来的中年男人,想着对策。 萧怀廷的视线已经投在沈子矜的身上,观察着他的神色:青年不认得此人! 慕青站定在沈子矜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他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说道:“好几年没见了,小矜的变化不小。”他又补充道:“现下你的眼神灵动有光,气质也变得从容自信起来,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沈子矜神色谦和守礼:“多谢前辈夸赞。”说到此,他微微叹息一声:“父亲因公殉职后,没有父亲的庇护,我的生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所以改变自然大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没有的镇国公的爱护,他被逼着在逆境中成长,奋发图强。 生活就这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镇国公死后,病弱的原主失去他的庇护,不知遭遇了多少不幸,欺凌,在抑郁寡欢中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被沈子矜穿越而来,占用了身体,再逆境,重重苦难中,托着一副病弱的身体艰难前行。 萧怀廷视线一直跟着沈子矜,望着在他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 沈子矜说着,朝眼前陌生的中年男人拱手施了一礼,歉意道:“请问您是哪位?”接着,解释道:“几个月前,我生了一场重病,险些没有死去,从重度昏迷中醒来后,便忘记了许多事情,请您见谅。” 闻言,慕青可怜着眼前的青年,抬手在他单薄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孩子受苦了,镇国公战死后,我只能被迫离开,清楚你这孩子不会好过了,可是我也是自身难保。” 萧怀廷终于想起眼前的中年男人是谁人了——当年在镇国公身旁的得力助手,慕副将。 当年镇国公战死没多久,此人便辞官,不知所踪,原来是到山祁上当了土匪。 慕青叹息一声,继续与沈子矜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得力助手慕青,曾经与他纵横沙场,出生入死。” 沈子矜认真听着他的话语,也在观察着他,分析着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有人的地方, 就有纷争,尤其朝廷,派系与势力的纷争尤为激烈,可你父亲一心为国为民,从不卷入这些纷争中,同时他有功勋傍身,官位高,没人敢招惹他,但却都觊觎他手中的军权, 他战死杀场后, 马上就出来一些势力,将他手中的兵权瓜分了,他们争夺兵权根本就不是了为国为民,只是为了私欲。” 萧怀廷:北疆王手中的一部分兵权,就是从镇国公的军力中瓜分出去的。 沈子矜明白慕青的心思:“您不想和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觉得若是这样对不起我父亲。” 慕青点头:“可我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就把我视为是他们的眼中钉,想方设法要铲除掉我。” 说着,他看向正向这边走来的匪首:“当年我负责押送军用物资,得大当家的相助,了解他们是好人,便在走投无路之时,投靠了他们,成为了这里的二当家的。” 沈子矜眼眶莫名有些发热有了泪意,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原主的:“所以这次和谈,您提出要见我?” 慕青眼睛也红了:“我想见见你这孩子,镇国公的遗孤。”他停顿了下:“当然你这孩子来招安,我们才能放心,有些话,我也放心与你说出。” 沈子矜看向慕青口中的大当家的停在他面前,只能结束与慕青的谈话,神色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的与匪首拱手施礼,道:“久仰大当家的,今日有幸一见。” 匪首姓谢名奎,沈子矜在来山祁城之前,对他做了一些了解。 眼前之人身材魁梧,个头有一米九几,那感觉就像一堵墙,四十多岁,长相带着几分凶相,他身旁还跟着一名二十左右岁的青年,从二人的长相上来看,应该是父子。 “你们这些文官,真是文绉绉,细皮嫩肉的打扮打扮,都可以当女子用了。”谢奎说完,“哈哈哈”的调笑起来。 其他土匪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沈子矜被调戏了,萧怀廷眉眼腾起杀意,袖管中的手捏的“咯咯”作响。 沈子矜不着痕迹看了他一眼,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旋即看向谢奎,脸色不变,含着笑意透出几分调侃之色的说道:“大当家的长年累月憋在这山中,别说看到我,就算看到一只猴子都要感觉清秀上几分呢。” 萧怀廷忍着笑意,青年胆子可真肥硕,就不怕激怒这匪首,他转念一想有慕青在,青年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子矜这一句调侃,可不只单单是回击谢奎,是有下文的,他马上又道:“大当家的如此优秀,不应该自困与这山中,去皇城瞧瞧,那里不仅美丽的女子多,好酒也数不胜数。”说着,他收敛脸上的笑意,认真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当家的有这一番能力,不应该在山祁城做土匪,干出一番大事业,皇上惜才,你且放心,这次遣我来招安,便是要重用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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