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尸体呢?” 裴温茂接话道:“尸体昨夜就从吏部送过来。” 唐景天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不要叫我去看尸兄啊!!” 傅云站起身便朝停尸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傅云顿住脚步,转身对唐景天道:“你,也跟进来!” 唐景天倒抽一口凉气……傅云“工作”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啊!于是求救地看向敏慎,敏慎刚挨了骂才懒得理他,脚下步伐快了起来,跟着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内,仵作正查验完从吏部抬过来的焦尸,仵作对傅云行礼,简单道:“死者,男,约四十岁左右,死因:枕骨处受到疑似烛台的尖锐器物击打所致颅内出血后死亡。” 除了唐景天捂着口鼻躲在敏慎身后,其他人都镇定自若地看着那具焦尸。 傅云问道:“不是烧死的?” 仵作摇头,指着刚缝合好的胸腔,道:“肺部没有吸入烟尘,且尸体自然平直,没有挣扎过。”他顿了顿道:“另外,尸体身上还能闻到未燃尽的火油味。” 傅云看着焦尸上无法分辨的样貌,思考着唐景天之前问的几个问题。 唐景天只想出去,于是问道:“王爷,敏慎带来的大人您还没审呢?” 傅云从沉思中抽离出来,方才他为此发了一通火,将那个人给忘了,于是道:“裴大人,人关哪儿了?” 裴温茂也是如释重负,连忙道:“就在后院厢房内。” 李经亘还穿着官服,官帽放在桌上,双手攥在袖中来回搓,面色焦急得不行,他实在坐不住了,于是拿起官帽,方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两名衙役便将门打开了,他迎面看见傅云站在门口,于是慌忙跪下,“下官参见贤王。” 傅云低垂着眸子,问道:“李大人这是着急要去哪儿?” 李经亘伏在地上,道:“下官是想去方便。” 敏慎将左右的衙役打发了,自己和唐景天一左一右站在门外。傅云走近屋内坐下,理了理下摆,问道:“听说昨夜吏部着火时,李大人也在?” 李经亘跪着转了个身,道:“回王爷,下官昨日有些事耽搁了,故而走得晚些。” “哦?”傅云笑道:“可真巧?” 李经亘:“是有些巧。” 傅云站起身走到李经亘身边,声音低沉道:“你为什么要将人烧死在吏部?你和他有仇怨?” “里面……烧,烧死人了?”李经亘缓缓抬起身,仰望着傅云,颤声问:“谁死了?” 傅云冷声道:“你不说没关系,里面死的是哪位大人,一会儿便知道了。” 刚从停尸房出来后,裴温茂便着手去查昨夜都有哪些大人没回家。因为唐景天出门时发现之前尸体进入停尸房时落在门口的一块残存的衣料。 那块衣料是官服上的。 李经亘瘫跪在地上,双目呆滞,喃喃道:“我不知道……” “敏慎!”傅云道:“将李大人送回李府歇歇。” 李经亘被敏慎扶起来,双腿还打着颤,明显难以置信傅云刚才的话。临走前,傅云问了一句,“不知道李大人知不知道自家花园东南角的屋子里,‘养’了什么东西?”那个“养”字的咬音极重,李经亘听后一怔,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经亘是个二十郎当的文弱书生,脸上还带着青涩和稚嫩,身高比李阁老李仲甫要高上许多,现下吓得摇摇欲坠。 敏慎带着李经亘走后。唐景天道:“你看你把人小孩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二十一二了还小?”傅云若有所思,问道:“你多大了?” “啊?”唐景天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便道:“二十二。” 傅云点头,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嗯,不小了。” “还小……”唐景天追上去,喋喋道:“我们那儿二十二三才从学校毕业,也就刚过法定婚龄……” 傅云停下脚步,问道:“午膳想吃什么?醉云居的酱鸭?” “王爷……”唐景天压着一股恶心,苦着脸道:“你怎么每次让我看我‘尸兄’都要带我去吃肉?你是故意的吗?” “上次不是见你吃得挺开心的吗?” “可不能每次都这样吧?” 傅云:“哪儿有每次?上上次是你不让敏慎去买,上次是你拿了大一的信来‘气’本王,晚上想拿去给你吃,也不知道谁醉得不省人事!” 傅云说到这里来了火气,将唐景天堵到无人的墙角,一脸促狭,“来日方长,迟早都能吃个够……” 唐景天:“???”你上班上傻了吧?! 傅云忽地在唐景天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愉悦的转身走了,留着唐景天愣愣靠着墙,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唇,福至心灵,原地顿悟……于是脸颊刷的一下红到耳根。
第65章 你敢看,挖了你眼珠子! 一声鹰啸从空中传来,下方的人将食指和拇指放在口中吹出哨声,他抬臂,一只大鹰在空中盘旋而下,快要抵达那人面前时减速,随后落在那人坚实粗壮的臂膀上。 “九阙!”九皇叔躺在湖边的躺椅上,被一人一鹰给吵醒了,于是不悦起来,“每次本王小憩时,你,你就不能到远点的地方玩鹰吗?” 九阙摸了摸大鹰靓丽的羽毛,手臂一抬,“去!”大鹰展翅飞向天空。 九阙拍了拍手,从湖边的高石上跃下,坐在九皇叔身边的椅子上,白眼道:“傅修齐!大夫说了让你多走动,你一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 傅修齐就是九皇叔的大名,这满天下连陛下都不会轻易直呼他的大名,偏偏他手下这个侍卫胆大得很。 一旁立着的小丫鬟捂嘴笑道:“王爷,九阙这样还不是您宠坏了。” “也是。”傅修齐本是想坐起来揪他耳朵,可自己太胖了,半天没坐起来,听了小丫鬟的话又躺了回去,“谁让九阙对本王有救命之恩。” 九阙是个直爽憨厚的性子,从来不懂那弯弯绕绕的,脑子一根筋,轴起来六亲不认,唯独傅修齐还能让他听话点。 小丫鬟拿着团扇给傅修齐扇风,他闭着眼睛问道:“朝都那边怎么样了?” “呼噜——呼噜噜——” 傅修齐和小丫鬟同时侧头望去,只见九阙已经进入梦乡了。 那小丫鬟又笑了起来,“王爷,朝都那边差不多了,只待后日田将军去西北上任,大军在握,咱们就不怕朝都了。” “再扇扇!”傅修齐身材胖,极怕热,小丫鬟手里的扇子都要扇冒烟了。 傅修齐问:“阿姮,你说傅云那臭小子是会帮本王还是帮他大哥?” “帮他大哥!”九阙闭着眼睛,手指扣了扣脑门,“你一个远在封地的王爷,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 傅修齐:“……” 傅修齐看向阿姮,她耸了耸肩,道:“九阙说得也不无道理。” “你们两个是谁的人?真是叫本王宠坏了!” “王爷的人。”九阙睡得东倒西歪,做梦还吧唧嘴巴,冷不丁说一句,句句都能接上。 阿姮继续扇扇子,“宁王自朝都祭祖回来后,如今都不怎么露面了。” 傅修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他眼里只有他二哥,哼,你说要他有什么用?挑拨离间都不会!非要救那个废物出来。” “要不是你,他二哥能争皇位吗?还不是你让老五撺掇的。” 傅修齐:“嘿——九阙……” 阿姮忙从桌上摘下一颗葡萄塞进傅修齐的嘴里,止了他的后话。 朝都,皇宫御花园。 太后大概是真的太无聊了,热衷于给傅云“相亲”的势头一日日壮大,这些年是逢年过节就召集一波给他相看姑娘。 上回还是借着给唐景天和怜月赐婚逼他,这次……太后着人将御花园重新整理一番,邀请了世家小姐进宫,同过乞巧节。 傅云正焦头烂额地处理公务,白日里刚查清楚那具焦尸是“御史台台院侍御史丘肥”,唐景天铺了一地的纸张,帮他梳理案件线路,宫里就来人说让傅云入宫陪太后赏花过乞巧节。 太后口谕“唐侍卫同去”。 傅云扶额,他知道这里面还有陛下的事儿,陛下要是阻拦着,太后必定不会来烦他。这“唐侍卫同去”就不免让傅云多心了…… 唐景天将地上的纸一张纸捡起来,乐呵呵道:“去吧,去吧,你这年纪在古代都应该儿孙绕膝了。”“孙”是有点夸张了…… 傅云拧着眉,瞅着跪在地上收纸的唐景天。唐景天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随即就被人擒住双手按在书案上,打翻了书案上的笔架,毛笔“叮铃哐啷”滚了一地。 唐景天被人仰面压在书案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诚恳道:“属下说的确实是实话,您也不能怪太后心急。” “哦?”傅云一只手就能将唐景天的两只手腕按住,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唐景天的唇上摩挲了一下,眉眼轻佻道:“还不是因为你不早来,本王怎么会怪太后呢?” 唐景天的喉结滚了滚,道:“那,那属下,也,也不能生孩子不是?” “是吗?那要不现在试试?” “打住……”唐景天求饶道:“我就开了个玩笑,你快收拾收拾,早去早回。” 傅云没说太后宣了他的事儿,问道:“要不你陪本王去?让太后再给你赐个婚?” 唐景天促狭道:“甚好,这次我能自己挑吗?” “唐景天!”傅云说着便覆唇上去一顿乱啃,硬将他吻得又是大脑一片空白,差点窒息过去。 傅云停下后,接着问:“还要赐婚吗?” 唐景天生气,侧头不看他,哽咽道:“不要了。”眼角一滴泪缓缓滑了下去。 傅云心底一揪,在他唇上恋恋不舍地吻了吻,柔声道:“你别哭,怎么好像本王……” “噗——”唐景天被他垂落的头发骚得脖颈发痒,怎么也憋不住笑意,于是仰头便笑了起来。 “你敢骗本王!”傅云张嘴就去咬他露出的脆弱脖颈。 “王……爷……” 嬉闹间,书房的门被人打开,敏慎看见眼前的一切,凌乱的书桌,掉了一地的毛笔,衣衫不整的二人……手里端着的木盘“哐当”一声掉落砸在他的脚上,敏慎顿时脸红、脚痛,狼狈地退了出去,临走前都来不及关门。 敏慎只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当时他确实忘了唐景天还在书房。 关键是他怎么会知道王爷在书房那样儿啊?!! 而书房内的唐景天整个人都石化了,他们刚才那样儿……被人看见了,这里还是书房…… 傅云觉得这时候的唐景天甚是好笑,于是松开他的手,唐景天站起身整理好衣裳,走到门口将木盘和里面盛放的新衣裳叠好放在书案上,结巴道:“我,我……你,你相亲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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