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心没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次日,叫醒莫岁的是早就定好的闹钟。 他闭着眼,艰难地把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第一感觉是头疼欲裂,像是有谁在往他脑袋里钉钉子。 他大脑放空,灵魂出走了足有五分钟,沉重的眼皮才终于不情不愿地掀开一条缝。 语音助手在耳边播报日程。 “距离您今日第一节理论课程还有58分钟,请不要迟到。” 机械音左耳进右耳出,过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的莫岁刷地清醒了。 他今天有课? 很明显,作为一个把自己分数排名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来说,莫岁没翘过一节课,也从来没迟到过。 优等生毅力惊人,顶着宿醉的巨大副作用,掀开被子匆忙下床—— 但毅力败给现实,两秒后,莫岁左脚绊右脚,和被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地板上传出闷响,有被子的缓冲,倒是不疼,但莫岁整个人都摔懵了。 怎么回事,自己的头怎么这么沉,还连路都走不稳了。 他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昨晚的记忆朦朦胧胧,像隔了层雾,看不太真切。 褚洄之进屋检查异响来源,先是被地上一大团不明物体吓了一跳,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企图用被子把自己闷失忆的莫岁。 他走过去蹲下,带着笑意道:“醒了?” 看见褚洄之的脸,莫岁脑海里那层雾倏地散了,他昨晚干了什么,全都在瞬间灌入脑海。 他买了一屋花里胡哨的东西,他连洗脸都得让褚洄之给他挽袖子,他还跟个痴汉一样一直夸褚洄之漂亮。 自己喝醉之后怎么能蠢成那样,莫岁面无表情地拽起被子,蒙到头上想把自己闷死。 看莫岁这幅样子,褚洄之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忍着笑,递给莫岁一杯解酒茶:“喝了那么多,能起床都算你酒量不错了。” 莫岁喝了大半杯温水,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 他火急火燎地起身,就要把褚洄之推出门:“我换衣服,要迟到了。” 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当然是推不动褚洄之的。 但褚洄之向来善解人意,按理说应该会顺着他走出房门,谁知,褚洄之挑了挑眉,岿然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莫岁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昨天晚上醉成那样,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记得,是怎么换的睡衣。 “想起来了?” 褚洄之慢悠悠道。 缺失的碎片记忆彻底归位,莫岁僵住了。 他想起来了,不仅是褚洄之给他换的衣服,还是他自己耍酒疯要求的。 他因为晕晕乎乎地解不开衣服,非得让褚洄之检查自己四肢是不是出了问题,换身衣服折腾了半天。 莫岁崩溃,记忆里那个矫情假哭的家伙绝对不是自己! 不怀好意的褚洄之又添了一把火。 “只是帮忙换个衣服,属于我的职责。” “你说是吧?金主先生。” 他刻意拖着尾音,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地砸进莫岁耳蜗。 莫岁第一次听褚洄之这么叫自己,心脏颤悠悠地停了一下,随后不管不顾地狂跳起来。 不想见人了,简直要死。 大脑彻底罢工的莫岁捂着脸,第一次萌生了翘课的念头,杂七杂八的想法胡乱往外冒。 政府总长次子醉酒后羞愤死于维拉利加宿舍,会上头条吗?
第56章 逆cp 林文毅卡点跑进阶梯教室, 顿时察觉今天教室内的氛围不太寻常。 这是堂年级大课,讲授的是些基本的思政理论,美其名曰思想价值教育, 名副其实的水课。 按理来说, 同学应该都比较散漫放松,但此刻, 众人一个个互使眼色窃窃私语,实在和平常大相径庭。 林文毅看了眼时间, 确定自己没迟到。 他询问第一排的同学:“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这不还没上课吗。” 那人往后努努嘴,示意林文毅:“自己看,最后一排。” 林文毅不明就里, 往高处的最后一排看去。 平日里座无虚席的最后两排此刻凭空多了个半包围的空缺,处于空缺中部的赫然是莫岁和褚洄之。 这不是二年级的课程吗, 褚洄之来干什么, 而且他居然抢了自己莫岁邻座的位置! 林文毅几步窜到后排,要坐莫岁旁边的另一个空位。 他屁股还没落定, 就被褚洄之一把揪住了后衣领, 褚洄之道:“你去前排坐。” 林文毅一脸懵:“为什么?” 褚洄之:“前排看得清楚。” 不是,这是看不看得清楚的问题吗? 而且那智能大屏挂得满屋都是, 桌面还有显示屏,坐第一排和最后一排有什么区别。 林文毅纳闷:“什么……” 褚洄之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不太用心地找补道: “我的意思是让教授看清你,期末能多给你两分。” 林文毅恍然大悟:“我说你俩周围怎么没人呢, 是不是都被你给支走了?” 褚洄之一脸无辜:“没有,别人都比你有眼力见, 没人来坐周围。” 林文毅说不过他,转头求助莫岁:“莫哥,我坐这儿……” 话没说完,他被莫岁满脸的疲倦吓了一跳:“我去,你昨晚干什么了?” 趴在桌上的莫岁蔫巴巴地回他:“我要困死了,你坐我前面吧,帮我挡一下,别让教授提问我。” “哦哦,行!” 眼看教授走上讲台,林文毅慌里慌张在前排落座,挺直脊背,努力用他瘦弱的小身板挡住莫岁。 事实证明,莫岁的酒量并不好,早上能起床全靠坚持全勤的信念感。 在他平地摔一次、被门差点绊倒两次、吃早餐险些睡着三次之后,褚洄之忍无可忍,要求莫岁要么翘课,要么带自己一起出门,二人这才会一同出现在课堂。 林文毅在前排奋笔疾书,却并不是在做笔记,不多时,一张手写字迹的电子便笺被投递到莫岁桌上的显示屏。 他字迹潦草,莫岁看着就头痛,他在桌子底下拽拽褚洄之衣角。 “看不懂,帮我翻译。” 褚洄之凑近,辨认清楚林文毅写了些什么污言秽语,额角一抽。 【小少爷,不应该是你睡他吗?怎么看起来像你被他睡了啊?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憔悴吗?你看上去就像被吸了精气!】 “他写了什么?”莫岁小声问。 褚洄之道:“问你昨晚干了什么,其他都是废话,我替你回了。” 便笺被投递回林文毅的显示屏,龙飞凤舞的嚣张字迹一看就不是莫岁的。 【已阅。^-^】 林文毅脊背一阵恶寒,看那个微笑的表情都透出一股杀意。 完蛋,不管他俩谁睡谁,他都感觉自己要被褚洄之暗杀了。 老教授德高望重,是皇室特别表彰的老派学者,但这也就意味着一个问题,他的语速语调和催眠没什么区别。 莫岁单手撑着头,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随后演变成用脑袋小鸡啄米。 眼见身边人打瞌睡的幅度越来越大,褚洄之眼疾手快,在莫岁没撑住脑袋的瞬间出手,接住了莫岁即将撞上桌面的下巴。 褚洄之的骨节磕到桌板,震得有些麻,莫岁也清醒了刹那。 “睡你的。” 褚洄之一只手还托着莫岁的下巴,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拿过莫岁手中的电容笔。 “我替你做笔记。” 优等生的良知令莫岁小声反抗:“上课睡觉不好。” 褚洄之不为所动:“你一分钟已经给桌子磕了十个头了,我觉得更不好。” 他反手揉了揉莫岁的头发: “知道你不舒服,所以才跟你来想让你多休息会儿,这课我听和你听都一样,睡吧。” 两人自觉坐在最后一排动作隐秘,小声交谈的分贝也已经压到了不会让第三个人听见的最低,却没注意此刻全教室的目光都悄悄集中在二人身上。 有人瞄到褚洄之在揉莫岁的头发,立时抽了口气,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几秒后,整个教室里都压抑着响起极有层次的轻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堂声乐课。 幸亏老教授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关注底下同学有什么反馈,不然褚洄之这个扰乱纪律的罪魁祸首非得被罚出去不可。 莫岁耳朵好使,自然听清了同学的声音,脸上顿时有点烧红。 “你低调一点。”他小声向褚洄之道。 褚洄之挑眉,觉得好笑。 他写了几行字,投送到莫岁面前。 ——不让我跟你同时进教室,让我坐最后一排,我都乖乖听话了,现在连你的头发都不能碰了? ——还要多低调?我这么见不得人吗?金主先生? 瞬间,莫岁脸上的温度往上攀升了整整一个度。 他怎么觉得,褚洄之和以前比有点不一样。 好像,更不要脸了? 这堂大课分成三小节,莫岁一直补觉到了第二节课间。 他终于恢复点精神,睁眼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一片被蒙住的暗色。 莫岁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是褚洄之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淡淡的洗涤香味包裹住他,闻起来和褚洄之一样,让人很舒服。 莫岁坐直,伸了个懒腰。 他头发最近长了点,又被他睡得有些塌,垂下来和密长的睫毛打架,搞得莫岁的眼睛不太舒服。 他揉了揉眼睛,这点无意识的小动作也被褚洄之精准捕捉。 褚洄之道:“转过来。” 褚洄之手腕上习惯性套着个简单的黑皮筋,方便他偶尔需要把头发扎起来。 他把皮筋撑在指尖,替莫岁理了理头发,随后向上拢起莫岁前额的刘海,给小少爷扎了个朝上的小揪,搞出个圆滚滚的苹果头。 头上多了个揪,莫岁倒是没意见,虽然看上去有点憨,但这样舒服多了。 “我应该换个带绿叶装饰的皮筋。”褚洄之憋笑。 莫岁没听明白:“为什么?” 褚洄之拨弄了下莫岁头上的小揪,语气温柔却又有点恶劣: “好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小橘子。” 教室另一侧的最后排,快门一闪。 拍照的是个女生,不仅一头粉发,眼影和美甲也是亮晶晶的粉色。 她一脸兴奋,将照片上传至群聊“少爷做零,天经地义”。 【家人们!看我拍到了什么!】 【披衣服扎头发!这下我看谁敢说我们是邪|教!褚洄之不是1我倒立洗头!】 群聊内人数不多,但成员都比较活跃,很快便刷起不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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