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条消息,杜丽平连着发了好几条,顾望缓了一下,才继续看后面的。 [杜女士:昨晚跟你爸爸还有奶奶聊了很久,最后我们还是愿意支持你,你喜欢就谈吧,只是谈恋爱而已,对不对?但望望,妈妈希望你记得,不管什么时候,给自己留退路,再有,保护好自己。] 他们担心的所有事情,其实早就全部变成了事实,他们的担心,都是最后全部都发生了的。 快到学校的时候,顾望给杜丽平打了个电话过去。 杜丽平在开会,示意会意暂停后背过身去接电话,穿着一身白西装的女人干练利落,与平时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但听见顾望的声音之后,她笑了起来,让会议室里好多人纷纷愣神。 顾望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低的,“杜女士,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杜丽平,“说过什么?” 顾望轻声说,“我爱你。” 杜丽平微微的愣了一下,顾望小时候还经常这样说,为了从她和顾大志手里哄点儿零花钱走,后来长大了一些,家里给零花钱给得多了起来,又有奶奶宠着,顾望很少那样撒娇的嚷嚷我爱你了。 像现在这样的语气,更是从来没有过。 “我也爱你。”杜丽平并不吝啬于对顾望的疼爱,家里或许,她才是那个最宠顾望的。 [杜总这是在跟谁电话,比跟顾总说话时温柔多了,别不是……] [不允许人家跟儿子打电话吗?] [……] [你们见过杜总和顾总的儿子吗?] [没见过,谁见过的出来说一句。] [去年我见过一次,一特招摇的小孩儿,还好吧,听说成绩特别差,在学校打架逃课整天闯祸,长得还不错。] [啊,不应该吧,杜总和顾总的儿子不会是那样的吧。] [过几天不是有我们公司承办的商界酒会吗?顾总前边说要把他儿子带来,你们应该能看见,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还真是家门不幸啊,杜总和顾总只有一个儿子吧,这家业,谁来继承?] [你们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上次公司大厅滚动播放这种整天八卦人的私聊群消息的事情你们就都又忘了?] [没忘没忘,不敢不敢。] [继续开会,继续开会。]- 顾望是踩点到的学校,他到教室的时候,贺清桓的位置上还是空着的。 [望:还没到?] 微信也不回。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顾望给贺清桓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那边安安静静的,顾望还以为被挂了。 “贺清桓?”顾望小声喊。 “嗯。”男生的声音通过话筒穿过来,夹杂着一点轻微的电流声,就跟羽毛似的扫弄着顾望的耳膜,轻轻摩擦的时候,带着让人脸热的微痒。 顾望皱了下眉,“你声音怎么了?” 跟平时完全不同,很沙哑,像嗓子破了似的,音调足足低了好几个度,贺清桓平常声音冷,这种时候偏偏不同了,让顾望想起了,二十几岁时候的贺清桓。 贺清桓房间很昏暗,灰色的厚布窗帘还拢着没有拉开,一丝的光都透不进来,只有墙角一盏微弱的落地小灯,勉强的让房间还能视物。 “有点感冒。”贺清桓说,“睡一觉就好了。” 顾望慢慢吞吞的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你作业我帮你做了?” “好。”贺清桓轻声说。 男生的声音在此刻温柔低沉得让人心脏都像被攥紧,顾望胡乱的嗯了两声,摁断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顾望给贺清桓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在座位上,迅速把两个人的作业赶完了,也不知道对跟错,收拾好了书包就往外跑,宋之言叫住他,“望望,你去哪儿?” 顾望,“我头疼。” “……”宋之言看顾望这气色好得,他实在不好意思戳穿,勉强问了一句,“你记得把作业带着。” “我已经做完了,你等会帮我交一下。” 顾望头也不回的跑得飞快,宋之言独自风中凌乱,他低头看见自己只做完了一半的卷面,陷入了沉思。 李舒雅的假很好请,从请假到贺清桓家里,一个小时都没有用到。 按了门铃,是阿姨来开的。 阿姨着急忙慌的,双手在围裙上抹着,她领着顾望一路往屋里走,一路絮絮叨叨,“他们都去老宅陪老人家吃饭了,阿桓一个人在家里,昨晚夜里就开始发烧,我昨晚看他回来浑身都是湿的,我就知道,肯定得感冒。” “不过一年发一次烧也好,对身体好,但这一直烧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就早上喝了杯水,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叫也叫不醒,放在床头的药动也没动。” “你上去看看?”阿姨觉得这两人关系好,顾望说的话,贺清桓肯定听。 顾望把书包放下,“我去看看吧。” 房间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淡淡的薄荷气味迎面扑来,顾望视线落在床上,男生坐在床上,靠在床头,发丝凌乱,是白天,房间再昏暗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种昏暗的环境让人更加没有安全感。 贺清桓上衣是宽松的白色长T,因为生病,他整个看起来,很无害。 顾望关上门的时候,贺清桓抬起头,朝顾望看过来。 “你好点了吗?阿姨刚才告诉我,你不吃药,为什么?”顾望轻声问道,但站在原地没动。 贺清桓朝人笑了笑,“过来。” 顾望顿时警惕起来,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贺清桓说着便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脚,身形清瘦,但过来时,那种压制感直接迎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顾望僵住,连退都不敢继续往后退了。 贺清桓额前发丝挡住了眼睛,有些乱,他微微俯身,眼睫颤了颤,看着面前的男孩子,喉结几不可见的上下滚动了下。 他是真没想到,男孩子会自己送上门来,他说会改,倒也不必如此天真的误会。 贺清桓抬手,轻轻放在顾望的后背,顺着脊骨,一节一节往上按,停在后颈上,暗示意味很浓。 “听说发烧的时候,口腔温度很高。” “望望想不想感受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望:不
第84章 顾望手脚僵住, 好半天,他干巴巴的给自己找理由,“感冒会传染。” 他话音刚落, 就听见贺清桓低笑了一声。 “……” 顾望自己没意识过来, 没意识到他今天完全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了,贺清桓想把顾望拐回家已经想了很久了, 猎物自己送上门,哪还有不吃的道理。 但等顾望反应过来的时候, 好像已经迟了。 贺清桓垂眸看着他,眼里是幽暗晦涩的光。 顾望喉咙发紧, 手指无意识的抓了抓, 把空气攥在手里, 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对方的眼神太过于熟悉, 以至于顾望下意识的就感到腿软心里一阵阵的发酥。 “吃药了能不能亲?”贺清桓轻声问, 语气柔和的征求顾望的意见。 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嗓音像缓缓拨动的老旧吉他,拨动的却不是吉他的琴弦,而是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生病中的贺清桓,把对顾望的渴求表现得更加明显,更加的令人无法招架。 但还是稍微隐藏了一点, 隐藏了那点见不得光的、不能为人所知的黑色的在平静海面以下疯狂涌动的暗浪。 “吃药了, 可……可以考虑。”顾望磕磕巴巴的说。 顾望平时可以在贺清桓面前任意撒欢, 贺清桓由着他撩他闹, 这点顾望也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男孩子有恃无恐。 同时顾望更加清楚的是,贺清桓真跟他计较起来了, 他没法招架。 比如现在。 他像被猎人用网捕住,被狮子用爪子按住。 贺清桓把人按向自己,额头相贴,呼吸与男孩子交错开来,声音在耳边低沉响起,“那请问,你男朋友现在就想亲,怎么办?” 房间昏暗得要命,顾望抬眸只能看见贺清桓稍显模糊的五官,背后是一室的沉寂暗光,让人心里发慌。 顾望身体被人按住没法动,只能别开脸,含糊道,“我不管。” 他不管什么? 贺清桓垂着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你不管。” 他说完,低头咬上顾望的耳垂,轻轻扯咬着那块软肉,含在齿间,舌尖舔了个遍,最后顺着往耳廓上面去,薄薄的耳骨,被扫过的时候,温度慢慢升高,顾望眼神有些失焦,手指攥在贺清桓的手臂上。 在最后男生隐约有顺着脖颈有想要往下的趋势的时候,顾望微微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在瞬间清明后,把贺清桓推开了些。 不止是顾望,贺清桓眸子里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尾因为忍耐而隐隐有些发红,同顾望不一样的是,顾望让人心里发软,而贺清桓,是令人忍不住想臣服。 贺清桓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气场的时候,让人很轻易的联想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君王。 外边的白光艰难的从窗帘与墙壁的缝隙透出几丝进房间,贺清桓半边脸浸在昏暗里,明与暗形成明显的分界线,一半是神祗,一半是鬼魅。 顾望抬手,手臂蒙在眼睛上,声音沙沙软软的,“贺清桓,你够了。” 贺清桓眼神轻轻浅浅的看着男孩子。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边的阿姨敲门了,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顾望去开门,阿姨看见他是愣了一下。 “阿桓吼你了?” 男生眼眶有些红,衣领也是乱的,阿姨对两人之间的事儿似懂非懂,没往别的地方想,还以为是贺清桓被打扰到了不愉快所以吼了顾望。 顾望拉开门,掩饰性的笑了笑,“没。” 阿姨看了看顾望身后,贺清桓端着杯子从里面出来,“药我吃了。” 顾望往旁边让了让,贺清桓带上门,拉着顾望往楼下去,阿姨转身看着两人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莫名的觉得这俩孩子气场和谐得不行。 她是看着贺清桓长大的,这孩子,在他们自己人眼里,就是优秀,就是天才,但在外人眼里,就是不可一世,不正常,甚至是同龄人眼里的怪物。 太优秀的人,基本上没法合群。 他们背地里对贺清桓厌恶又鄙夷,当面却恐惧又卑躬屈膝。 阿姨不止一次觉得心里难受,众人都觉得贺清桓跟他们不一样,但在她眼里,贺清桓是跟所有十几岁的少年是一样的。 贺清桓站在楼下,把退烧药吃了,阿姨看见了,连忙下楼,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偌大的客厅,只有贺清桓和顾望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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