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这点力气宛如蚂蚁撼树,仅仅勉强让两人拉来半个手掌的距离,下一秒,距离骤然缩短,变成面对面紧贴拥抱的姿势。 他的脑袋被压入一片宽厚的胸膛,能听到咚咚的有力心跳声,这让他极端烦躁,奋力挣扎之下才将脑袋抬起。 眼睛上方是一截线条刚毅的下颌,以及明显凸起的喉结。 真想一口咬上去! 夏南希磨着后槽牙,蓄势待发,这时近在咫尺的喉结滚了滚,它的主人沉下声道:“我刚洗了澡,哪里臭了?明明香香的,不信你闻?” 对方说话的同时,扣住他后脑勺,硬要将他往胸口摁去。 夏南希脸颊泛红,气得发抖抓狂,用力扬起脖颈,宁死也不从。 “香香”两个字更是顷刻击碎他刻入骨髓的“怂”字,一时血气上涌,宛如一条奋力挣扎的鱼,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蹦,张嘴亮出尖尖的虎牙,一下子咬住了对方肩膀。 好硬,咬不动。 但他没撒口,硬咬。 傅钧霆:“……” 有这么生气吗? 傅钧霆皮糙肉厚,加之多年偷偷健身,一身肌肉结实紧致,痛感也比普通人迟钝,故而这一口下来都没能让他眉头皱上两分。 他没把人拨开,随小宠物开心,若能消气不介意对方多咬两口。 “要不你换个地方,换个皮薄一点的地方,比如……”傅钧霆递出两根手指送到对方脸旁,好心建议,“要不咬手?那晚你可喜欢了。” 专戳人心窝子是吧。 “噗”的一下,夏南希松开酸软的牙齿,愤愤抬头,死死盯住对方蕴含戏弄的深沉眉眼。 那束一切尽在掌握的幽沉目光,一层层向他压迫笼罩下来。 看着看着,夏南希心上渐渐盈满了无力感。 面对这个男人,他打不过、骂不过,挣扎逃跑都是徒劳,如今咬对方两下出口气,反倒像是无理取闹,自己还磕了牙,着实惹人发笑。 他心里头愈发郁闷,也可能受怀孕激素影响导致情绪剧烈波动,竟然嘴巴一扁,一层水雾氤氲了浓长的眼睫。 狠狠锤了对方胸口两拳,他垂下眼帘,委屈巴巴低声低气控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别人一点意见都不提替,独断专横,好像古代阴晴不定的暴君,我会……害怕。” 暴君? 这番指摘实在莫名其妙,傅钧霆低头瞧瞧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很是迷惑。 前一刻咬人,现在又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搞不懂到底谁才阴晴不定。 “害怕什么?肚子里的宝宝,可是你压我做了一晚才意外怀上的,仔细想想,那几个月我可没主动对你做过什么吧。” 傅钧霆语气坦荡,听不出半点纰漏。 略微一想,似乎主动吻过一次,算了,小宠物不一定能想起。 此时此刻,彼此相贴的灼热温度,以及近乎将他包围的强大气息,都让夏南希心乱如麻。 他深感自己如同一只被对方攥握掌控的小仓鼠,只顾嘤嘤扭动挣扎,哪还记得从前的小细节。 有一个关键点盘踞心中已久,他倒是没忘,凝住些许精神,吞吞吐吐问:“那天晚上,你的腿好没有?” 傅钧霆挑眉轻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又是把问题拋回来的讨厌口吻。 狗男人最擅长谈判,黑的都能被他辩成白的,夏南希自认不是对手,奋力转开身体,闷声闷气:“事情已经这样,再追究以前也没意思,我困了,要睡觉,别吵我。” 纤长的眼睫投下的一小块阴影,遮挡了圆润的眸子,里面浅浅的漂浮着他不愿深思的东西。 蓦地不想再追问,也不愿知道确切的答案。 一笔糊涂账,就让它糊涂下去。 看着面前倔强削瘦的后背,傅钧霆沉了沉目光,仿如默契一般,对于那晚他也不想多言。 心念微动间,他转而耐心解释起昨日的事,“昨晚我睡床,香香睡的沙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可以检查。” 这人今日异常古怪,居然会解释? 不睡觉发什么癫? 夏南希提高声音,怼回去:“你一个大男人让女生睡沙发,你好意思?” 小宠物脑回路异于常人,傅钧霆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我出钱连床都不能睡?还是说,我该抱着香香睡?” “管你怎么睡!” 傅钧霆轻嗤一声,俯下身顺势轻搂住倔强的小宠物,下巴轻蹭肩膀,“香香根本不香,我更喜欢抱着宝宝睡。” 宝宝没理他。 傅钧霆兀自说道:“昨晚那王总爱玩,极为好色,我要买他手里傅氏的股份,自然要把人安排舒服了。” “方才的指责我不认同,并非什么都我说了算,为你安全着想才会管着你。”他目色猝然冷寂下去,“傅泰武如今成了半个傻子,傅善文那边已经知道我的腿和眼睛痊愈,你说他会如何?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对我动手,所以你乖乖忍耐几天,我不希望你和宝宝出事。” 夏南希并非不知轻重,嗯了声:“知道了。” 尽管明白眼下对方面临的困境,但他仍然想稍微争取点个人利益。 转身刻意软下嗓音,眼睛上抬一瞬不瞬凝望对方,尽显讨好:“那以后我不喜欢的事情,可以提出来吗?” “不喜欢什么?现在就可以提。” 夏南希咬住唇,酝酿半天才犹豫道:“我不喜欢和你睡,所以你可以……” “不可以。” 傅钧霆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随即躺下揽住一截已不再纤细的腰肢,满足地阖上眼眸:“乖乖睡觉。” 摔! 白谈。 “明日检查手册阅读情况。”傅钧霆闭着眼睛,不忘补一句:“答错,打屁股。” “……”
第38章 孕夫(7) “啊——” 夫人的卧房已经连续传出好几声奇怪的惊叫了, 周叶和女佣频频朝着紧闭的房门投去目光。 不消片刻。 又是一声短促的“啊”,并伴随压抑的呜咽声。 随后似乎是木条“pia”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传出夫人愤怒的伴着哭腔的辱骂。 “傅钧霆你个混蛋、败类!你还真的打我, 呜呜……我哪里答错了嘛,怎么就不能吃烧烤火锅了, 又不是抽烟喝酒,偶然吃……啊,你还打,我艹你大爷……” 傅钧霆将手掌从半片软绵挺翘中撤开,怔怔地盯了盯掌心,再去打量那将脸蛋贴着墙,一阵阵期期艾艾地嚎哭,实则雷声大、雨小点根本没几滴眼泪的某人。 对天发誓。 他打是打了,但真没用力。 “你打死我得了, 这孩子我也不想生了,明天就去……” 这话傅钧霆不爱听,又往翘臀上一掌拍去,掌下身躯一颤,猛地转过来, 扬起一双明澈的红红兔子眼。 夏南希眼中没泪,全是屈辱。 他是疯了才会财迷心窍同意傅钧霆提出的狗屁检查! 答对一题两万, 全部答对十万。 回答问题就能轻松获取十万,似乎很划算,可是他的尊严碎了一地。 狗男人, 变态! 夏南希愤愤抬起腿给了对方一脚, 捡起地上的戒尺朝人扔去,“我不要你的臭钱了!” 扔下话, 拉开门,他猛地冲了出去。 冲到客厅,一见好奇瞧来的周叶和女佣,他更觉无地自容,扁扁嘴巴,慌张环顾周围,最终脚步凌乱地奔向无人的阳光花房。 另一边的卧房之中,傅钧霆拾起戒尺端详,回味刚才戒尺与手掌触上软翘时的感触。 不仅手感好,心里也难以言喻的舒适。 他承认,打人屁股确实挺变态的。 但他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看见那人乖乖趴着墙,腰身稍微塌陷,臀部挺翘,眼睫颤颤巍巍地垂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副无比羞涩可怜又诱人的样子,让他一贯冰冷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恨不很将人剥光压上去真的做点什么。 考虑到宝宝,他已然一次又一次遏制了多少恶劣幻想,忍得青筋爆起。 往后还是别欺负人了。 这种事等到宝宝出生再做,他可以暂时忍一下。 傅钧霆面不改色走出卧房,从佣人口中得知那人的去向后,绕到花房外偷偷瞧了两眼。 刚才被狠踢的腿部还残留几分痛感,估摸对方仍在气恼,他没有再去招惹,嘱咐佣人和周叶好生照顾,便出了家门。 冬日阳光,暖煦融融。 夏南希在花房晒了两小时太阳,羞愤总算消退不少,加之不争气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得不返回客厅,得知那人滚出家门,心情顿时蹭蹭提高。 经过近日观察,他很笃定。 傅钧霆这人绝对心理不正常,试问哪个正常人会拿戒尺打人屁股,好变态。 联想从前对方给的那个u盘,他的脸颊莫名浮起诡异的红晕,卧室里羞耻难言的一幕幕即刻回放。 戒尺的感触,以及灼热的手掌贴上臀部时,那若有似无的抚摸,都渐渐鲜活起来。 什么惩罚,分明就是那种……不正常的……调情。 啊啊—— 想什么呢?! 他和傅钧霆调情? 还是在肚子里怀着小宝宝的情况,要不要如此离谱?! 救命啊—— 夏南希疯狂摇头,快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没有情,没有情。 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 正劝慰自己,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叮咚”两声,收到两条讯息。 滑开手机查看,看见熟悉的昵称,他面色瞬间耷拉下去,看清信息的内容,眼睛又乍然发光发亮。 【刚才算我不对,以后不打你了。】 【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别生气。】 【转账:200000.00】 夏南希翘了翘嘴角,欣然点击收款。 他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否则刚才的屈辱不就白白受了。 甭管傅钧霆这人是不是真有精神病,出手倒是真心大方。 他心间飘飘然然,陡然再次升起个念头:倘若傅钧霆不是那么爹味,不是控制欲那么强,其实跟他谈谈恋爱倒也不错。 不错个P啊—— 夏南希扬手扇了自个一巴掌。 这才短短几日,才收到多少钱,竟然接连冒出两条恐怖至极的念头。 要不得,要不得,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绝对不能被资本家利诱,绝对不能让金钱腐化了良心! - 这天晚上,傅钧霆不知忙什么,发来条信息,又说有事不回家。 夏南希给予标准回复:知道了。 其实傅钧霆不回来,他一个人睡还自在些,不然每次这人总要在他肚皮上摸半天,摸得他心里头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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