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情况下,沈顷哲依然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决策...... 愧疚和心疼的情愫如海潮,一浪高过一浪,狠狠的冲击着盛临意的胸口,礁石也会拍碎,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颤抖,旋即点开了与沈顷哲的聊天框。 他们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又是时隔已久,很多天之前。 他曾隐隐懊恼沈顷哲不主动与他说话,现在想来,沈顷哲的一次主动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那他又凭什么要求要求对方再主动倒贴。 “哲哥你在哪儿?” 盛临意飞快的敲字。 “我跟璐姐什么也没有!那群狗仔造谣!你别信啊!” “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他发完这几条消息,果不其然,看见对方迅速进入了“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沈顷哲一直都在,一直都关注着自己。 沈顷哲他只是不想叨扰、 却是他盛临意自己既要又要。 “在家,你来吧。”沈顷哲说:“我让人去接你?” 心底像是有一团火,彻底挣脱了束缚,熊熊燃烧了起来,烧的人心口发烫,躁动难宁,但这种感觉较之先前的郁郁愧疚又好上太多了。 盛临意倏地起身。 “凌凌你自己先回去吧。”他郑重其事道:“我有事先走了。” “啊?”吕凌凌大吃一惊,“现在?天都黑成这样了,你一个人——” “没事的。”盛临意将口罩帽子带好,全副武装。 他出门拦了辆车坐进去,天黑路暗,司机倒也没认出他来,他便一声不吭的坐在后座给沈顷哲回消息。 “不用,我自己过来。”他抿紧了唇角:“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等你。” 盛临意看着这两个字,呼出一口气,侧首望向车窗外化作条带的夜景,他从没有几时像现在这样盼着道路缩短,最好快车能插上翅膀,径直飞落在沈顷哲的家门口。 在小区开外的大路边,盛临意下了车,他步履匆匆而走,忽的瞥见路边一间亮着灯的店面,里面没人,姹紫嫣红的招牌上写有“自助”的字样。 盛临意犹豫了一下,捏紧了拳头,他小跑着推门而入,消费完又迅速出来,双手抄兜,更仓促的赶往目的地。 沈顷哲家他来过一回,不过是乘车来的,具体地址他并不知晓,不过沈顷哲十分贴心的给他发了定位。独栋别墅外,欧式雕花的院门敞着,建筑物流泻着暖色的灯光,这些细节无一不说明男人正耐心的等着他,盛临意走到门前,帽子口罩里都被汗浸湿了,心脏跳的很快。 他抬起手,腕骨却很犹豫的悬着,他竟然有些不敢敲门,或者说不知道敲开门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个男人,无数种复杂的情愫快将他有限的心脏撑到爆裂。 “滴答”一声,门却自己开了。 盛临意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玄关里,最先出来的是个扫地机器人,没头没脑的撞上他的足尖。 “检测到障碍物,检测到障碍物。” 机器人震动了两下,刷头软绵绵的蹭过,笨头笨脑的转过面向,又返回室内,竟像是引领着盛临意踏入一般,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客厅里传出来。 “空调开着呢,关门,还是说你想把蚊虫都放进来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啊,哦!”盛临意忙往前踏了一步,背后的大门自动索引关闭,沈顷哲的身影也终于出现,男人穿着居家服和拖鞋,富有攻击性的美貌在纯棉材质的烘托下变得柔和,让人很想上去大力的抱住贴贴,他手里拿着把刚洗净的水果刀,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这是要干嘛?”盛临意讷讷说。 “杀西瓜啊。”沈顷哲说:“不然呢?杀人吗?” 盛临意:“......” 这家伙,穿的这么柔软迷人,嘴巴还是那副死样!真是!浪费感情! “拖鞋在老地方。”沈顷哲抬了抬下颌,兀自消失在客厅里,盛临意抓了抓头,熟门熟路的从鞋柜里翻出自己上次来穿的那双拖鞋,踢踏着去往厨房。 “谁知道你啊!”他背着手,略有心虚的噘着嘴说:“没准真的在毁尸灭迹呢!” 厨房的灯光明亮,沈顷哲将西瓜放在砧板上,用手按住,哼笑:“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刀人的话第一个应该刀谁?” 他五指修长,指骨清晰有力,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搁在翠绿的西瓜上,稳稳的压着,竟意外的有些性感。 怎么有人连捏着西瓜的样子都这么Dom? 盛临意吞了口唾沫,上前道:“法治社会,你谁也不准刀。” 沈顷哲复又轻笑,手腕一压,陶瓷刀轻车熟路的杀进去,声音脆亮。 “咔嚓” 西瓜皮自动裂开两半,鲜红多汁的瓤明晃晃敞开,晶莹剔透,像一片一望无际的肥沃的田。 “哇!这西瓜是来报恩的吧!”盛临意禁不住惊呼,他站在沈顷哲身畔,微微踮起脚,越过男人宽阔的肩膀,望着这两瓣极品瓜瓤,馋涎欲滴。 沈顷哲用拇指抵住刀刃,自瓜瓤中心撬出一块,越过肩膀递过去,盛临意很自觉的张嘴叼了,当即被甜的两眼放光。 “还是无籽儿的!”他激动道:“好吃!” “甜吗?”沈顷哲问。 “甜,超级甜!”盛临意用力点头:“你好会挑瓜!” “那就再来一块。”沈顷哲又给他挖了一片。 一个投喂一个接,三两下,瓜瓤就失去了最红的部分,盛临意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那残缺的瓜。 “啊呀,没注意,瓜心都被我吃完了。” “就是买给你吃的。”沈顷哲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瓶酒,开盖倒扣进西瓜瓤,又铲了勺冰,兀自往客厅走,言辞中竟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哀怨,“不然,也没什么能吸引你来找我了。” 盛临意:“?” 盛临意:“......”
第73章 盛临意转身, 目光随着男人的背影而移动。 客厅里的光照璀璨万千,洒落在沈顷哲伟岸高大的身躯之上,如同至高舞台上的聚光灯。 这个男人实在是完美, 九头身的比例,宽肩窄腰,笔直有力的双腿裹在棉质的居家裤里, 行走时依稀可以看见紧致的肌肉轮廓,却不铺张, 拖鞋上方露出的一截脚踝色泽柔和, 让他显得接地气了许多, 不那么像个遥不可及的珍贵手办了,更像个展开双臂就能拥个满怀的漂亮大宠物。 盛临意的心口动了动。 沈顷哲分明站在哪里, 哪里就是他的帝国领土, 他永远闪闪发光, 受万众瞩目。 可此时,在这偌大的空旷的客厅里, 男人跌进深灰色的沙发, 姿态竟然显出几分孤寂。 盛临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不知道哪里抽出了一根金属吸管,插进西瓜瓤里, 懒懒的吸上一口,又随手打开了投影仪, 沧桑感顿时就呼之欲出了, 活像个无所事事的空巢老人。 这个认知让盛临意倍感捉急。 他抓了抓头,跟上前去道:“沈顷哲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 “没事,你不用在意我怎么想。”沈顷哲坐在沙发上, 微微弓着上半身,手捧着西瓜, 目不转睛的看着幕布。 盛临意:“......” 你两眼分明就是在放空吧! 你明明就很在意我在不在意啊,装什么不在意!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怎么想呢!”盛临意低声道,往他身边坐下:“你如果不高兴的话,我也不会高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沈顷哲说。 洋酒瓶晶莹剔透,里面的液体下去一半,跟冰镇的西瓜汁混为一体,泛着迷离犹如烧红的金子般的橙红色光泽。 果酒配方别有情趣,小酌一杯应该无妨,只是这酒的度数多少有点太高了......盛临意瞥了眼瓶子上的标识,狠狠打了个寒战——这又是冰又是酒,沈顷哲居然还叼着吸管当白开水......这是酗酒吧?是借酒消愁吧?一定是!! 沈顷哲哎,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从来都只有他让别人受心伤,几时能有这么多愁善感自暴自弃的模样? 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盛临意啊盛临意,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别喝了!”盛临意怒了,用力按住他的双臂。 沈顷哲转眸。 “大晚上的,喝那么多,想干嘛!”盛临意诘问。 “晚上,助眠咯。”沈顷哲说。 “助眠?我在这里让你很想睡觉是吗?你很不想见到我是吗?”盛临意在心底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而沈顷哲淡然回避的态度扎的他心窝子酸胀难当,他感觉自己快憋坏了,可能也被讨厌了,但他没有立场指责沈顷哲,不知道该冲谁发火,“我有没有说我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沈顷哲的瞳孔清亮剔透,定定的凝视于他的眼眸深处。 “你说,我在听。” “我......”盛临意张了张嘴。 仿佛拳头重击进了棉花里。 沈顷哲真的好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一丝害怕。 这种不得回馈的感受撕碎了盛临意的逻辑和章法,让他本就杂乱无章的心绪愈加的缠绕,他确信这份平静不是他想要的,比起这一潭死水形同陌路般的相处模式,盛临意想他宁可沈顷哲有滔天怒火宣泄在自己身上,这样反倒让人心安。 青年咬紧了唇角,面上血色潮涌,他忽然劈手从沈顷哲手里夺过那根金属吸管,咬紧自己嘴里,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汁水涌进喉咙,凉彻每一根神经,每一寸味蕾,收缩着口腔和喉咙里的血管! 太凉了,凉的他一瞬间都没有品出滋味,只觉得黏膜刺痛。 待到这一片猛烈的凉意席卷而过,甜味也已经消失,洋酒的苦涩盈满了他的舌根。 盛临意低头,压在沈顷哲手臂上的五根手指缓缓收紧。 他用力的做了几个吞咽。 神经细胞被这份凉和苦给激活了。 “对不起。”他吐出三个字,斩钉截铁的。 沈顷哲:“你......” “你先别说话!”盛临意腾出一只手,抵住他的唇角,呼吸急促,“等我说完!不然......我不确定我下次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时候。” 沈顷哲挑了挑眉。 上腹部绵延着胸口,像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烧尽了他的羞耻和歉疚,蒸干了他的愁思和忧虑。 大脑里异常的空旷,整个人如同轻飘飘的奔跑在旷野当中,即将飞起来,盛临意轻轻晃了一下潮红的脸颊。 “我,盛临意,其实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他缓缓地,用力的叙说道:“我知道你的审美,长在我身上,你就喜欢我这样的,所以......我找机会接近你。” 沈顷哲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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