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尔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要他还活着,只要第五军团还在,这些人也不敢太过造次。 “爸爸——” “父亲——” 门口传来小维德稚嫩的童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刚刚提到小维德的安置问题,小孩就从楼上哒哒哒地跑过来了。 达里恩顺势张开手臂,将小维德拥入怀中。 不忍心把即将离开的话说出口,达里恩一手抱着小维德,一边眼神瞥向阿纳托尔。 阿纳托尔自然看懂了达里恩的暗示,只好无奈开口: “小维德,父亲和爸爸明天都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已经盛满了泪水。 哭鼻子的不是好孩子,小维德要做爸爸和父亲最好的孩子,所以不能哭。 怀中的小团子使劲缩缩鼻子,明明眼睛鼻子嘴巴都红了,还是使劲憋着眼眶中的眼泪。 阿纳托尔看得心都已经软了一半,终于明白达里恩为什么要把这件苦差事扔给自己做。 拿出训练士兵时的气魄来,阿纳托尔闭了闭眼睛,冷下心来继续说道: “所以小维德暂时和雷一起在这里,等父亲和爸爸回来。” “好了,小维德不哭了。” 一直撇过眼睛不看的达里恩也终于忍不住了,将泪眼汪汪的小维德按向怀中轻声安慰着。 “很快就回来了。” “爸爸不是说了会一直陪着小维德的吗?” “那父亲呢?” 小维德将脑袋埋进达里恩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父亲也会一直陪着小维德。” 阿纳托尔接话。 “那你们要说话算数。” 小维德这才平复好心情,从达里恩胸口处抬起头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两人。 “当然说话算数。”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小维德了?” 达里恩摸摸小维德的头,神情柔软。 * 浩瀚星河中。 一道白色亮光闪过,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点点星辰,直达阿尔玛星。 一如往常,阿尔玛星处于三不管的地带,进出都是完全自由的,不像布里卡那样在边境设有检查关卡。 星盗、逃犯、雇佣兵的集聚之地。 照例披上那件黑色斗篷,用气味阻隔贴隔绝了信息素的味道,达里恩这才下了飞船,迈步向指定地点走去。 艾尼莫斯在一天前就联系上了他,要求到阿尔玛详谈。 达里恩当初既然答应了欠艾尼莫斯一个人情,自然不会轻易食言。 逼仄的低矮楼房坐落在街道两侧,楼房侧边挂着花里胡哨,形状各异的招牌。 街道上仅有稀稀拉拉的几位过路人,无不都是行色匆匆,神色阴鸷。 难得可见的笑容可能就是站在街口招揽客人的小姐。 阿尔玛常年阴雨,天总是黑沉沉的,鲜少能够见到阳光,使得这里的空气也透着散不去的潮湿阴暗。 达里恩一脚踏进一个小水坑里,溅起点点污水,有几滴甚至落到了达里恩的斗篷边缘。 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达里恩环顾四周,走进一个酒吧。 避开在酒吧正厅中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达里恩上楼,径直走入一个包间。 推门而入—— 艾尼莫斯背靠在松软的大沙发上,只开了一盏灯,周围一切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视线落在眼前的红发男人身上,停顿了几秒,达里恩敏锐地感受到了房间另一个人的气息。 隐藏在左侧的那个男人半张脸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下,落下的阴影遮蔽了眉眼,掩盖了情绪。 “还真是敏锐啊…” 伊恩感叹一句,直起身子,让整张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 与达里恩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带着虚伪的笑意,直直看向唯一站着的达里恩。 “我亲爱的弟弟——诺兰·阿卡诺斯。”
第49章 星际 25 “抱歉,我可不是来认亲的。” 达里恩不为所动。 无论过去,他只看眼前。 他现在也只是达里恩·沃斯。 “说吧,什么事?” 忽略伊恩,达里恩转向一旁的艾尼莫斯。 “那要看这位先生了。” 艾尼莫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无所谓地指指伊恩。 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手无声地摸向后腰,时刻准备发动进攻。 “别紧张。” 伊恩注意到了达里恩警惕的动作,抬起膝盖上的手,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身为帝国的二皇子,既然不想回家,那就来做客吧。” 说罢,空旷的房间内霎时出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迅速逼近达里恩。 不发一言,达里恩闪身躲过第一轮攻击,拔出后腰的匕首。 在这样的近距离攻击中,使用手枪反倒放不开手脚。 金属碰撞的乒乒乓乓声在房间内响起。 “看起来你的人不行啊。” 艾尼莫斯看着达里恩一人与十几人打得有来有回,对着伊恩调侃道。 “一群废物,区区一个omega都斗不过!” 伊恩虽然知道达里恩身手不错,却没想到自己派了这么多精英alpha,连一个omega都制服不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准备后手。 早在达里恩进入之前,他就让手下在房间中释放了针对omega的诱导剂。 但凡omega吸入,绝对在十分钟内失去全部力气。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一脚蹬在身前之人的胸口,达里恩借力拉开距离。 随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呼吸,达里恩感到心脏的跳动格外剧烈。 就算是因剧烈的战斗也不应该反应如此强烈。 瞥向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的伊恩和艾尼莫斯,达里恩明白肯定是他们用了什么阴招。 反手将绑在大腿上的手枪拔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达里恩第一枪对准的是近身的敌人,随后迅速调准枪口,对上了上方的吊灯。 玻璃吊灯被子弹击中的瞬间霎时发出电流紊乱的“滋啦滋啦”声。 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啪啦——” 黑暗中玻璃碎裂的脆响响起。 alpha的身体素质使在场中的人在几秒内就适应了黑暗。 被大力破开的窗户大开,冷风呼呼地灌入。 “跑了?” 艾尼莫斯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向下张望了一眼。 窗户下一片寂静,暗淡的灯光下,只有些许几只野猫在倒翻的垃圾桶内翻翻找找。 “他那个情况,跑不远的。” 伊恩仍旧坐在沙发上,淡定说道。 “而且这个房间的信号屏蔽器早就破坏了通讯器的信号发射,附近十公里的讯号都被切断了,他已经联系不上人了。” “现在就让我们好心通知一下亲爱的上将大人,看看他能不能赶上吧?” 伊恩语气中透着掩藏不住的雀跃。 “你就这么确定阿纳托尔会来?” 艾尼莫斯干脆倚靠在窗前,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也派了人去阿克曼吧?就不怕阿纳托尔顾不上这里?” “不管来不来,都是笔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伊恩反问。 * 阿克曼星。 军靴踏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下飞船后阿纳托尔马不停蹄地换上了惯常的军装,一边整理手套,一边走向主控室。 “上将,五分钟前距离阿克曼一光年之外出现异常能量波动,现已派遣小队前往检查。” 尤里比阿纳托尔提前了一天到达,此时也是穿着整齐军装,表情严肃。 “嗯,把能量波动数据调给我看。” 来到主控室,尤里十指翻飞,硕大的电子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段复杂的波纹。 正在阿纳托尔靠近准备研究信号波段时,手中的通讯器滴滴响起。 “稍等。” 阿纳托尔转身,走出主控室,来到一个小隔间。 一条简短的消息弹出。 “想救达里恩,就来阿尔玛星。” 涉及到达里恩,阿纳托尔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周身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 阿尔玛… 阿纳托尔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伴随着莫名的熟悉感而来的是从心底翻涌而出的悲痛,好似被一双大手攥住,带来抽丝剥茧般的苦痛。 ‘快跑!!!不要管我——’ ‘那个小鬼?哈哈哈…早就死了!’ ‘对不起…呜…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模糊的碎片闪过。 脑袋突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不管阿纳托尔如何回想,却只剩下难捱的疼痛。 伸手捂住心口,感受到心口处的硬物,阿纳托尔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我去阿尔玛处理一件事,阿克曼全员进入警戒状态。” 留下一条讯息给尤里后,阿纳托尔转身向机甲存放室大步走去。 飞船速度太慢,阿纳托尔必须要直接开机甲。 低调的黑色金属战甲静静矗立在室内,流畅的机型,外表泛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 阿纳托尔通过面部和指纹识别,进入机甲内部。 “滴——权限打开。” “阿纳托尔上将,欢迎。” 机械的电子女音在阿纳托尔坐上去的那一刻响起。 “逐光,好久不见。” 阿纳托尔抚摸着机甲面板,回应了逐光。 名为“逐光”的机甲是专属于阿纳托尔的战斗机甲,是阿纳托尔从曙光毕业的那一年他的机甲导师给予他的毕业礼物。 那位导师是全星际数一数二的机甲大师,每一架机甲经过他手的机甲无疑都是排的上名号的机甲。 而“逐光”也是他的得意之作。 与其说是他将“逐光”赠予阿纳托尔,不如说是“逐光”选择了阿纳托尔。 在那一年毕业的所有学员中,阿纳托尔与“逐光”的适配性是最高的,一些不够格的人甚至都无法启动她。 当时也只有阿纳托尔能够发挥出“逐光”的最大力量。 因此“逐光”的所有权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阿纳托尔手中。 此时许久未曾出面的逐光终于重见天日。 阿纳托尔让逐光连接上自己的精神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速度提到最大。 “上将大人,您已经远远超过正常行驶速度。”逐光提醒道。 阿纳托尔几乎已经将逐光的速度提到极限,这样的速度显然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 “根据检测,您的心率加快了百分之五十,速度已接近极限,这边温馨提醒: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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