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陛下,微臣只知道家具木材可涂清漆防止干裂,却没想要可用清漆来防锈,真是愚蠢至极啊。” 贺疏舟:“张尚书不必妄自菲薄,毕竟以往也没人能想到可用钢铁制船,开了先例自然不前人的经验可以参考。不过,若是长久泡于海中的船底倒不容易生锈,涂了清漆就可保多年不锈,而经常与海水和空气接触的船侧,倒是在休整之时要经常涂抹清漆,必要时还要修补一二,如此才可保此钢铁巨轮几十年不废。” 张尚书听到陛下所给的法子,才发现这防止轮船生锈竟然如此简单,连忙谢恩:“谢陛下。” “不过,朕创建的少工部,医学监,交通监还有农学监,还有你们工部,最近所做之事都是开了大巍的先例的,难免出了差错,若是有了难处,只管进宫面圣,朕若是知道一二尽管会给你们出出主意,就算是朕也没有法子,朕还是希望朕的臣子们放开手脚去干,以后不必怕犯了错而束手束脚。” 听到这里,张百川已经完全不怕了,陛下并不打算怪罪,反而要他们放开手脚。 可是跪在地上弹劾张百川的户部尚书纪博容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陛下,随意弹劾张尚书是微臣的错,求陛下恕罪。”如今张尚书大获全胜,纪博容只得服软。 岂料贺疏舟却说:“纪尚书,你掌管大巍的钱袋子,却遇到朕这么一个挥霍的皇帝,你也难啊,何罪之有?” 张百川和纪博容都泪眼婆娑地看着陛下:“陛下何时挥霍过?不过都是为了大巍罢了。” “张爱卿今日后不要埋怨纪尚书对你的弹劾,他看着大巍的钱袋子也是不容易,一分一厘他都得算明白。而纪爱卿你也不要计较工部花的银子太多,他们所花的一分一厘也都是为了大巍的百姓。” 两位尚书十分感动,也不计较今日的龃龉了,连忙回话。 “是,陛下。” [系统通知:张百川、纪博容的忠诚度+1,积分+2。] 正当两人大受感动之时,耳边却传来陛下的心声。 【端水成功,两人都不得罪,能让两个差点结仇的人瞬间握手言和,朕还真是厉害。】 听到此话,两位尚书变了脸色,原来陛下只是在一碗水端平啊,枉他们刚刚还这么感动。 [系统通知:张百川、纪博容的忠诚度-1,积分-20。] 【啊,怎么张尚书和纪尚书刚刚涨的忠诚度又降了,还扣了朕二十分。】 两位尚书:您说呢? 贺疏舟没想到的是,下朝之后两人是握手言和了,不过是因为被他欺骗端水,白白感动了那么久,成了共同的受害人,这才惺惺相惜。
第93章 船舶司所建的钢铁巨轮不仅需要钢铁, 还需要大量的铜,而刚刚收回的铜州之所以叫铜州,是因为有一座大铜矿,开采了几百年都没有消耗完。 而几十年前失去铜州之后, 聊国人不善炼铜, 这座巨型铜矿就荒废了。 贺疏舟知道,要让大巍以后发展工业化, 不只是轮船, 还有火车, 甚至水泥建筑都离不开大量的铜,于是贺疏舟派上届二甲进士现少工监员外郎李阳舒前往铜州, 重新挖掘铜矿,并开办炼铜工厂,因为有了在阳仙县开办钢铁厂的经验, 又有了天光观道士学习了贺疏舟所知的高中化学知识,钢铁厂的道士技术指导们,很快就根据炼钢的法子, 举一反三, 改良了原来的炼铜法子。 因此,铜州的钢铁厂很快就办起来了,而每日所产的铜矿更是以往的五倍那么多,而铜矿的质量也是比以往高出许多, 因为这个铜矿, 铜州的百姓日子也好过一点了。 致明八年春, 第一支从雪山下通往尚州府的坎儿井暗渠修建完成, 成功将离尚州城外四十多里外的地下水引至尚州城,这支暗渠连接尚州城后, 又在杜竹月的指导下,支流绕了尚州城外一圈,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座坎儿井,可将暗渠中的水给引上来。 尚州城外的几十万亩有着肥沃土地的良田,原本因为干旱少雨,连树都长不起来,只能在雨季长起一些牧草,养羊养马罢了。 可有了这坎儿井,这些良田也可以种东西了,尚州城附近的百姓也开始开垦田地,想要用坎儿井中的地下水浇灌土地。 而已经在尚州城闲了一年,看似被杜竹月一个女子架空的诸高发,在这坎儿井修建成功以后,却突然行动起来,开始指导尚州的百姓种棉花,种葡萄。 诸高发本就出身农家,善种田,本就是理型科举的榜眼,这一年来看了无数本农学书,而远在交邕的农学院,也在这一年多之中,将种植棉花和葡萄适宜的环境,温度和种植需要的水分,养分和方法等给研究得差不多了,分别将棉花和葡萄种植的法子写成了一本书,寄给了远在尚州的诸高发。 而诸高发这一年多来,也没有仅仅靠书本上的学习,也在尚州的一处水草丰沛之处,带着几位农官,将棉花和葡萄种了几亩,也知道了尚州的水土确实适合种棉花和葡萄,当年就收获了一千来斤棉花和几千斤葡萄干,根据陛下所说,修了一座通风的屋子,将葡萄晾在此屋中自然风干,成了几百斤葡萄干。 还在去年年底将一千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进献给京城,得了陛下的一封夸奖信。 总之,经过这一年多的准备,如今万事俱备。 被小心储藏了一年多的十万斤棉花种子和一些葡萄种子终于发放到了尚州府附近的百姓手中。 很快,去年还是一片黄土的尚州府附近,今年就变得芳草萋萋,而被开垦得很整齐的田地里,长满了新长成的棉花幼苗和葡萄幼苗。 几个月以后,尚州府附近的几十万亩棉花和葡萄成熟,这些棉花被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而葡萄也被放在了新建的葡萄风干的屋子里风干成葡萄干。 尚州府附近上岱村的百姓巴里一家,家里一共有十口人,其中有老父亲老母亲,生了两兄弟,还有他们的两个妻子,还有四个孩子。 去年尚州府派下来的小吏跟他们说,家里派一个人去修什么暗渠,一年以后修成,就可以得到无穷无尽的水浇灌他们附近的土地,以往这些当官的都是强制让他们服徭役,谁知回了大巍之后,这服徭役就不是强征了,而是全凭自愿,还包吃,以往服徭役都是要自己带吃的。 不过听到以后可以有无穷的水浇灌土地,而家里有一个去修井的人,这以后坎儿井的井口就会开一个在他们家的附近,巴里一家还是派了大儿子去修了暗渠。 没想到一年以后,这暗渠竟然还真的修到了他们家的门口,而井口确实离他们家很近,这一年以来,他们也将自己家的五十亩荒地开垦出来。 今年春天,巴里一家就种了四十亩棉花,一亩葡萄,还有几亩一种叫做苜蓿的牧草,据说用这种牧草喂养牛羊,产的奶更好。 而到了秋天,巴里一家收获了一万两千斤棉花,三千斤葡萄,又收获了两万斤苜蓿干草。 巴里一家发现,吃了苜蓿干草的牛羊果然产的奶更好。 可是,巴里一家看着收获了一万多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却犯了难。 这棉花既不能吃也不能喝,虽然如今有了织布机,可以将棉花纺成棉布,而棉布柔软又温暖,但他们一家人也用不完这么多棉花啊,卖也卖不出去,如今尚州府附近家家户户都有至少几千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 丰收半月以后,上岱村的村民围在一起头疼。 “这官府只说了这里适合种棉花和葡萄,还让我们家家户户派人去修坎儿井,可没跟我们保证过种了棉花和葡萄之后如何啊,不会就让我们将这些东西堆在家里吧?”一个村民道。 另一个村里的懒汉这时候反而幸灾乐祸道:“让你们去修暗渠,又家家户户开垦了几十亩的地,又种了半年的葡萄和棉花,谁知忙活了这两年,这最后竟然跟我这个什么都没干的人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懒汉向来是村里嘲笑的对象,谁知这次竟然嘲笑起了别人,围着的村民被懒汉笑得面红耳赤,他们就说这官府不靠谱吧,本来以为回到大巍,大巍的皇帝给他们发赈灾粮,又派了边关兵保护他们,这新来的知州还算是个好官,这才信了官府的话,又是派家里人去修暗渠,又是开垦土地,又是种棉花种葡萄,又是修晾干葡萄的屋子,忙忙活活两年,谁知道竟然都是无用功。 尚州府附近的百姓,都觉得自己被官府欺骗了,尚州本就脱离大巍五十多年,经过这件事,原本对大巍皇帝的忠诚度,也隐隐有了下降的趋势。 正当尚州府的氛围越发剑拔弩张之时。 突然,尚州城外沿着京城与尚州的官路,来了无数的行商,而来到尚州府的马车,从尚州城门排到几里外都看不到头。 他们一见到尚州府的百姓,连忙问道。 “老汉,家里有棉花和葡萄干吗?” 被这位商人叫到的巴里老汉,感觉自己可能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连忙稳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商人。 “有有有,您要多少?” 行商大喜:“有多少要多少?” 巴里老汉睁大了眼:“有多少要多少,我家有一万两千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您吃得下吗?” 行商轻哼一声:“才这点,就是百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我也吃得下。” 巴里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富商大老爷啊,我们村有一百多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您全要吗?您不会是在骗我吧?” 行商哈哈大笑:“老汉,快去告诉你们村长,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我李富德全要了。” 而来到尚州的行商,远不止李富德一个,当老巴里将李福德带到村长家里的时候,村长家里已经站着两个行商了,都是来上岱村买棉花和葡萄干的。 一见李富德到来,这两个行商更是急了。 一个胖胖的行商连忙说道:“村长,刚刚你可答应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给我的。” 另一个高挑的行商道:“王商,凭啥都卖给你,你吃肉总得让我们这些人喝点汤吧。” 李富德也连忙道:“就是就是,刚刚这位老汉已经答应将他家里的一万多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卖给我了,还有他兄弟和堂兄弟的货也是答应优先给我。” “村长,卖给我。” “村长,别听他的,卖给我。” 而闻讯前来围观的上岱村村民,见他们昨日还不知道怎么卖的棉花和葡萄干,竟然在今日就被京城还有扬州来的富商疯抢,也是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在做梦。 被几位行商吵得没有办法的村长,最后只能决定让来的三位富商一人买上三成多的棉花和葡萄干,而匆匆赶来的其他行商,则被拦在了村外,得知上岱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完了。只得赶往下一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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