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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锅炒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已经出锅了。南絮端了出去。 顺便熬了个疙瘩汤煨到锅里，这才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饭。 因为人数不少，所以豆腐做了好几盘。而这些日子，大家将陶鼎也做了好几个。 四五个人围着一个陶鼎，面前是一盘香煎豆腐。 之前吃过几次兽肉锅，此时大家熟练地将喜欢的食物送入里面。当然，被放进去最多的还是尖角兽兽肉。这个肉滋补美味，在肉汤里一滚，鲜美非常。 经过特殊调料调配以后，更是没有腥味，在这种天气已经很冷的时候，可以说是格外美味。 而吸引大家的还有香煎豆腐。这东西很神奇，普普通通的时候无味，但是不管和什么东西做在一起，都能融入其中，再加上嫩滑的口感，喜欢上它滋味的人不少。 之前大家之前多吃朱果炖锅的酸甜口豆腐，还是第一次品尝这种煎出来的。 此时便迫不及待送了片到口中，继而眼前一亮。 比起炖出来的豆腐，香煎豆腐完全吸收了兽油油脂，外皮酥脆，内部柔嫩，还有股肉香味。除此之外，那加进去的豆豉完全就是点睛之笔。 口感咸香，格外下饭。如果今天有窝窝头，搭配着这香煎豆腐，他们都不敢想象有多好吃。 而阿雅已经完全是一副真香状态了。 也不管豆豉当初闻到的味道有多惊人，这会吃得津津有味。 而在大家兴致勃勃享受晚饭的时候，南絮这个做饭的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大家按照陶鼎分配着坐在一起，南絮旁边的自然默认是启。 其实仔细说起来，自打两边都忙起来，他和启其实也很久没有一起行动，好好相处了，也就晚上吃饭的时候有时间坐一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兽肉锅必须得坐在一起慢慢品尝，还是因为云安那句无意间调侃的话语，又或者是自己下意识看过去的一眼，平时很正常的相处模样，此时南絮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脑子里不时就想起自己和启的对视。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下意识去看他，也不知道启为什么同样也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种偶然间冒出来的情绪让南絮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应该算是亚兽，而面前的人是兽人。 在大家眼中，是可以成为伴侣的关系。 伴侣…… 单是想到这两个词，南絮就有些耳尖发烫，不用看他都知道，这会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朵估计已经通红了。 心里想着事，自然吃饭的时候也不专心。 两只筷子也落在碗边，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几片肉落入碗中，将南絮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想什么？”启关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他目光自然，好像完全没将做饭时候的那点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没准启根本没注意到那句话，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 偏偏启还在担心询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温泉里泡泡？” 南絮脑海里又滑过他们之前上山时候的事情。启抱着他过河，背着他去山洞里，又在他晕倒的时候给他做支撑。 以前完全不会多想的事情，现在全都涌入脑海。 这么一想，南絮更不好了。 他在心里小声呐喊。 感觉自己逐渐变得有些奇怪了。 普通人会在朋友身上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吗？启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握紧筷子，他欲盖弥彰一般摇摇头，连忙说道：“今天太晚了，算了，我没什么，就是在想火炕的事情，你也吃。” 说着也夹了片肉送到启的碗中。 启果然不再追问，点点头开始继续吃饭。 南絮松了口气同时，又略微有些失落。他一时间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让启多想些什么了。 不过他之后也不敢再发呆了，只是默默吃晚餐，但是目光却是一点都不偏移，就害怕被旁边的人发现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 也是因为这点，他便没有注意到，旁边兽人不同寻常的沉默。 他在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启同样也在乱想。 思考南絮今天反常一般的冷漠。明明之前几天，就算白天不见面，晚上吃饭的时候，南絮也会问他一些狩猎时候遇到的事情，可是今天却一直不理会他。 是因为很久没有一起相处，所以才会变得冷淡吗？ 又或者他太过无趣，所以南絮才不想同他说话。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心不在焉。 不过其他人倒是吃得很美味。炉灶和陶罐里做出来的晚饭和以往的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是就是觉得美味两分。 吃完以后心里还念叨。 这个时候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别提多满足。 尤其是为了符合大家的口味，南絮还会再里面加入一些兽肉沫，再倒上蛋液，就算是兽人也能喝得很香。 吃饱喝足的众人消消食，处理锅碗，顺便再将要堆火炕的砖石垒了垒。 因着忙碌，也没人注意到南絮和启不同寻常的沉默。 发现他们不对劲还是之后两天。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两人相处没那么自在了。 做事还是依旧，交流也是寻常交流，但是不管是说话还是对视，都没有以往那种自然而然，让大家了然一笑的亲密感。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担心。 难道是他们闹矛盾了？ 云安还想去问问，最后被阿野拦了下来。 “两人能出什么事，咱们去没准会添乱呢。”云安一想也是，于是也就歇了心思，话虽如此，一群人却也悄悄观察着。 这两个人可是大家的核心，要是闹矛盾，谁也不会高兴的。 他们都能感受到，当事人自然不会没有察觉。 南絮也有些苦恼。他最近胡思乱想惯了，遇到启的时候，说话做事都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很奇怪，是不是会显得过于越界，启是不是会多想，对方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就算知道这些多是他心理作用，可是也会影响自己的行动。于是一言一行都古怪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好，可又不知道如何调解心情，放松下来，重新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 而启那边也肉眼可见越来越沉默，整个人似乎还有些南絮不理解的沉郁。 要是以往南絮肯定就直接问了，现在却因为自己不纯粹的心思，也不好去询问。 于是变成的局面就是这种在外人眼里也感觉别扭的气氛。 偏偏南絮不主动问，启也将想法在心里憋着，一时间还真让这种奇怪的氛围持续了下去。 直到三天后。 凿出小厨房后，搭建火炕以及凿炕眼的事情就无需兽人帮忙，纺织这边也有了规划。 所以山洞里的兽人和亚兽便分出去了一部分，重新回归到了采集和狩猎活动之中。 南絮这边，因为心情原因，也不敢太和启一起行动，便特意留下来纺织麻布。 却不想这日，其他人回来的时候特别急迫，还在呼唤他的名字。 “南絮，南絮！”呼唤声在耳边响起，一听就有急事，南絮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看，却发现回来了不少人，而启被他们挡在中间，似乎还捂着胳膊，除此之外，其中一两个脸上也有些擦伤。 南絮心中一紧，目光落在启的胳膊上，看到他指缝间渗出来的鲜血，担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野神色有些愧疚：“我们今天去蹲长嘴兽的时候，事先没有注意到长嘴兽的数量，做的准备也不足，所以被它们包围了，启当时不在，找到我们的时候，长嘴兽差点撞到我，启把我推开去对付它们，胳膊上却被獠牙划伤了。” 南絮听得心霎时间收紧，也不管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当即穿过众人来到启的面前。 那伤口看起来还不小。 “先跟我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再着急，南絮冷静下来，先指挥其他人将启带到自己的药柜前，南絮立马去调配止血的药膏。 话虽如此，处理药草的时候，南絮还是不可避免想到了自己刚来山洞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启受伤，当时的银发兽人比起现在更加寡言，沉默地坐在山洞的阴影里，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隔绝开来。 那时候的南絮对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那本书里的主角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也觉得那些安在他身上的流言实在离谱。 再加上启的强大实力，便抱着想要一个合作伙伴的想法去接近对方。 但是到了现在，心情早就不一样了。 启在他心里不是文字描述出来的人，也是什么书中的主角，而是他身边，朝夕相处的兽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方从山洞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同他一起去狩猎，寻找他想要的植物，带他去泡温泉，一起建设山洞里的一切。 南絮见到的对方，不再是冷漠寡言，而是温柔的，可靠的形象。 虽然没有说，但是启在南絮心里一直都是强大到不可战胜的模样。不管是兽人还是野兽，他似乎都可以轻松打败。 也让他忘记了，对方其实也会受伤。 再一次看到启的伤口，南絮的心情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担心、焦虑，还有对于自己今天没一起跟去的后悔缠绕在心里。南絮甚至有些自责，自己这两天为什么要为了莫名其妙的情绪而和对方分开行动。 好在最后他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药草，然后将这些敷在树叶上，表面上再覆盖一层麻布。 “手先移开。”南絮严肃着脸说道。 等启迟疑地移开手掌，这才抿着唇，处理了周围的血迹，将药膏敷了上去。 话和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南絮包扎得却很温柔，等差不多处理好了，南絮这才放松下来。 其实这次的伤口没有上次的严重，只是看着吓人，但是因为情绪不一样了，南絮看着反而更难受。 然而他这沉默不语却让启心里忐忑。 抬眸观察周围，启这才发现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给他们留出了一块独处空间。 大概是两人难得有独处的机会，大家直接散开，将地方给他们留下来。 “下次不会了。”他承诺一般说道。 受伤并非他的本意，但是回来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心里也在思考，南絮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伤担心他，这样的话，两人最近的僵硬气氛是不是会消融一些。 但是真得看到南絮关心自己，还露出生气难过的模样，启反而后悔了。 下次还是不受伤的好，这样南絮就不会心里难受了。 “不要生气了，好吗？”他主动开口，希望破冰。 南絮惊讶抬眸。启很少会用这种带着祈求的字眼，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放在自己身上，莫名就让人觉得，他很重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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