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个,都彻底的得罪了阮行书。 罗阳脸色微变,有一丝尴尬:“我再让人送一套到酒店。” “不必了。”阮行书松开手,绕过罗阳上车:“走吧。” 罗阳看着阮行书上车,神色几变,最终深吸一口气,将袋子放到后备箱,又给手下打了个电话,这才上车前往酒店。 等他们到达酒店,手下已经从附近重新买了一套合身的衣服送过来,候在地下车库,罗阳打开车门递进去:“行书少爷,已经给您重新买了合身的衣服,您先换上吧。” 阮行书推开袋子,径直朝电梯口走去,罗阳见状也无法,只得跟随过去,将阮行书送到包间。 包间里阮华池夫妇和阮风华已然就坐,俱都衣着华贵得体,气质非凡,倒衬得身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休闲鞋的阮行书太过随意。 任雪梦嫌弃的看了一眼阮行书:“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要把我们阮家的脸都丢尽吗?” 阮华池也皱起了眉头,责备道:“不是让你好好收拾了再过来吗?” 说着看向罗阳,罗阳忙道:“本来是为行书少爷准备了行头,只是行书少爷并不满意。” 此前阮行书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姿态,今日虽然有所变化,罗阳也笃定他不敢告状,毕竟自己可是阮华池的心腹,得罪自己对他可没有好处。 阮华池脸色阴沉:“现在去换。” 趁着殷老爷子还没来,还有一些时间。 阮行书不理会,径直拉开椅子坐下,阮风华目光微闪,轻声说:“行书哥哥莫要生气,殷爷爷是长辈,第一次见面衣着得体是最基本的礼仪。” 阮行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淡然的看向阮华池:“我看阮先生秘书的年纪也大了,头脑不清醒,连最基本的错误都犯,传出去贻笑大方倒是其次,日后老眼昏花签错合同,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才叫后悔莫及。” 罗阳脸色不由得一白,慌张的同时又恼怒,不过他到底跟阮华池多年,很快稳住了心神:“之前手下给行书少爷准备的衣服确实不合身,我已经让人另外准备了合身的衣服,但行书少爷仍是不满意。” 错都是手下的呗,不换也是阮行书的责任。 阮行书轻嗤一声,阮华池皱眉:“这些事往后再说,你先去换衣服。” “不必了。”阮行书坦然:“我本来就是贫家子,不怕被人笑话。” “你现在是我阮华池的儿子!”阮华池脸色阴沉。 阮行书轻笑:“是啊,我真倒霉。” “阮行书!”阮华池拍桌,杯盏跳动,茶水倾倒,整个人怒不可遏。 能做他阮华池的儿子是他三生有幸,竟敢嫌弃,简直是不知所谓! 恰在此时,包间被敲门,服务员禀告:“殷老先生来了。” 阮华池神色不由得一凝,顾不得教训阮行书,连忙带着任雪梦和阮风华起身相迎:“殷董。” 同时暗暗给罗阳使了个眼色,罗阳赶紧去把桌面收拾干净,不能在殷家人面前出丑。 阮行书没跟过去,但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门口,似期盼又似忐忑。 殷老爷子穿着一件唐装,手里拿着一把黄花梨木雕刻的拐杖,浑浊的目光在阮华池仍旧残留着几分不自然的脸上扫过,像是要把他看穿,道:“我打扰到你们了?” “殷叔哪里的话?就等着您呢,快快请进。”阮华池唇角僵了僵,很快恢复自然,邀请殷老爷子入内。 “殷爷爷。”任雪梦和阮风华也一起上前见礼,特别是阮风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微红,孺慕中带着几分黯然神伤,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殷老爷子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目光径直落在阮行书身上:“这小伙子就是你不久前找回来的亲生儿子,阮行书。” “是。”阮华池忙将阮行书叫过来:“行书,快过来见过殷爷爷。” 阮行书复杂的眼神落在殷老爷子身上,怀念,更多的却是愧疚。 前世会面殷老爷子对他并不满意,但还是同意让他替嫁给殷译同,即使他得知殷译同的真实情况后难以接受,做了一些伤人的事情,殷老爷子还是包容了他,甚至还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他管理公司,死后更是把殷氏交到他手里,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照顾殷译同,不可放弃。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殷老爷子拿他跟殷译同的生辰八字给大师算过,大师曾言他是殷译同的一线生机,只要他嫁给殷译同,殷译同就有醒过来的机会,只是很可惜,直到他死,殷译同也并没有醒转,到底是辜负了殷老爷子的临终所托。 “爷爷……”阮行书张口,习惯性的叫唤了一声,才醒悟过来前世已是烟云散,今生重来新篇章,他深吸一口气,改了口:“殷老先生好。” 殷老爷子心尖微微一颤,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总觉得那一声“爷爷”更为顺耳。 “嗯,好孩子。”殷老爷子掩住心绪,朝阮行书伸出手:“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阮行书顿了顿,压下心绪,这才恭敬上前。 殷老爷子细细打量,阮行书长得既不像阮华池也不像任雪梦,他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秀致似蕴钟灵,只是一副银框眼镜将之藏起,如非有心之人,定会错过。 他身材颀长,体型偏瘦,但比例极为完美,衣着普通却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斯斯文文的书生气,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这简直是完全颠覆了殷老爷子之前对阮行书的印象。 他深深的望着阮行书,忽地问他:“我家译同的情况你可了解?你可愿意遵守两家的婚约嫁给他?” “他当然是愿意的。”任雪梦生怕阮行书乱说话,连忙说道。 殷老爷子摆摆手,目光不离阮行书:“让孩子自己说。” 我不愿! 只有三个字,可话到嘴边,阮行书却感觉每个字都如有千斤。 想起陪伴了多年的“丈夫”,阮行书心绪更为复杂,无法如之前那般轻易的说出拒绝之话。 只,那到底已是前世之事,今生他不愿意再走一样的路。 心里叹息一声,阮行书直视殷老爷子:“抱歉,我不愿。”
第6章 “阮行书,住口!” 阮华池一家三口俱都脸色大变,阮华池脸色铁青的呵斥一声,而后匆匆向殷老爷子解释:“殷叔别误会,其实这孩子心里是愿意的,只不过是在跟我们做父母的闹别扭,所以才胡说八道。也怪我,失散多年视若珍宝总是不愿多管教,倒是让他闹了笑话,好在殷叔不是外人,要不然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阮华池说完看向阮行书,眼里暗藏威胁:“你这个小畜生,还不赶紧向你殷爷爷道歉,说婚事你是愿意的?” “我之前话已说出,岂可随意改口,那不是戏弄老先生吗?”阮行书笑了声:“本来我以为这门婚事是殷阮两家定下的,我既然是阮家名正言顺的亲生儿子,我来履行婚约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昨天听任女士说,阮风华跟殷先生是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因为失去婚约痛不欲生,我自然是不能再做横刀夺爱之事,所以昨天我就已经明确的跟阮先生,任女士以及阮风华你们所有人都清楚说明,我愿意放弃这门婚约,成全阮风华和殷先生的爱情,甚至愿意为此付出断绝亲子关系的代价,结果你们今天还非要逼着我过来相亲,还以我的助学金,奖学金甚至是将来的就业前程来威胁,非要我履行这门婚约,对此我有许许多多的不解,希望你们能为我解答。” “阮风华,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慕殷译同,真心愿意履行婚约嫁给他做他的妻子?”阮行书转头看向阮风华,逼问道。 “我——你别逼我了!” 阮风华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眼里吟起了泪花,看起来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最终一跺脚一掩脸哭着跑了出去。 “风华!”任雪梦见状大急,紧追而出:“阮行书,要是我的风华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阮行书,你闹够了没有?!你一定要逼死你弟弟才开心吗?”阮华池也指责起阮行书。 “阮先生,我不过是说一番实话,怎么在你眼里就是闹事了?”阮行书道:“更何况,你说我要逼死阮风华这罪责我是不认的。明明是你们一家三口说阮风华爱慕殷先生,对他情深义重,因为无法嫁给他而痛不欲生,我迷途知返,好心好意成全他倒变成了逼死他,这说出去只怕别人怀疑的不是我的真诚,而是阮风华的真诚,还有阮家的真诚了。” 殷老爷子颔首表示赞成:“确实如此。” “当然不是!”阮华池忙否认。 他私底下可以嫌弃殷译同是个废人,当着殷老爷子的面前却是不能这样承认的。 “这么说来,阮风华是愿意嫁到殷家的?”阮行书逼问。 殷老爷子也目光灼灼的望着阮华池,很明显,阮行书并非他之前所以为的蠢货,他洞察到了阮华池一家三口的恶意,今日趁着他在借势发作,揭穿阮家三口的真面目。 虽然殷老爷子跟阮华池一家的目标一致,都是想让阮行书嫁到殷家,但殷老爷子却不想跟阮华池一家同流合污。 他的宝贝孙子如今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大师说阮行书是殷译同的一线生机,但却并没有具体说阮行书嫁进来之后多久殷译同会醒,如果长时间不醒呢? 他年纪已经大了,一旦阮行书嫁到殷家,殷译同又不醒,那么日后照顾殷译同的责任还是要落在阮行书身上,所以殷老爷子希望能让阮行书心甘情愿的嫁进来。 这个时候自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且他也确实恼怒阮华池一家三口对孙子的践踏。 阮华池神色僵硬,心里骂死了阮行书。 小畜生果然就是小畜生,怎么养都养不熟,竟然给他挖这么大一个坑。 等此事了罢,必要狠狠的教训阮行书,让他知道违逆自己的代价。 阮华池一本正经:“风华并非我阮家亲子,如何能代替我阮家联姻?我也是不愿意委屈了译同这孩子。” “我不介意,殷老先生也不介意,不委屈,你为何不成全阮风华的一片深情厚谊?”阮行书意味深长:“阮先生,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棒打鸳鸯,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这下子将阮风华不能嫁给殷译同的罪责都推到了阮华池身上。 阮华池心里恼怒也无法:“风华年纪小,性情不定。其实他对译同只是兄弟感情,所以才会那么伤心难过。” “你的意思是,阮风华对殷先生并无男男之间的感情?”阮行书追问。 “是!”阮华池咬牙,知道自己这一答,之前的谋划全部落空,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阮风华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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