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乐满眼感激,“谢谢你,以前学校总说你各种不好看来都是误传,加上你之前和我二哥,哦,我二哥就是陈默,你们……” “他完全不配和你相比。”李锐直截了当截断他的话,一想到陈默和席司宴是怎么让自己沦落到人人厌恶的境地,而陈默人缘却越来越好时,眼里都是戾气和厌恶,“他无非就是凭手段巴结上了席司宴,两人狼狈为奸。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好,还喊他二哥,以后免不了在他手里吃亏。” 李锐提到席司宴,让杨舒乐的眼神沉了沉。 但他掩饰得很好,而且自从陈默回来,他已经太久没有遇上李锐这种让他觉得特别好掌控的人,让他有种得心应手的松弛和高兴。 所以面上带了笑,又隐约失落,“陈默如今和司宴关系走得那么近,肯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李锐完全不想承认,加上带着点讨好的心思,无不嘲讽贬低,“他就是存心离间你们的关系,看不得你好,只要是你的东西都想从你手中抢走。” “不能,吧?” “舒乐,你就是性格太好。” 这出旁如无人的自导自演,陈默是无福欣赏到了。 如果他能亲耳听见,那么他对杨舒乐在摆弄人心上的信手拈来会有更深的认识,并且会为他的精湛演技拍手叫好。 这顿午餐,他吃得很慢,也挺专注。 最后纠结在餐盘里剩下的两个排骨,感觉吃下去了太撑,不吃又有点浪费。 颇为迟疑。 直到对面有人伸手,替他取走了餐盘,再把他自己的餐盘摞在上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陈默抬头:“……还有剩。” “知道,我要再迟两秒你已经塞嘴里了。”席司宴瞥了他一眼,提醒:“不想胃痛吃不下去就别硬吃,下午还有考试。” 齐临在旁边看不下去。 唾弃:“老席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暴力家长,饭都不给孩子吃饱?” 被唾弃的人镇定自若带走了餐盘。 其他人也陆续离桌。 就在几个人前后脚离开的路上,只听“哐当”一声,引得周遭的人起身张望。 走在最前边的席司宴已经停下来。 他手里的餐盘落到地上,在地上旋转好几圈才倒下来,至于陈默剩下的那两个排骨,还真就那么巧,咕噜咕噜滚回了陈默脚下。 “不好意思啊,没看见。”李锐那家伙正一脸挑衅地看着席司宴。 杨舒乐就站在李锐后边,此刻望向席司宴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错愕,似乎没想到李锐会那么不长眼直接找席司宴的茬。 他看起来很想装作不认识李锐。 可李锐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以为席司宴已经和杨舒乐闹翻,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杨舒乐面前找存在感,胆子挺大。 齐临几个人已经开始冒火了。 “李锐你丫是不是疯了!” “傻逼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看见?你瞎啊?” 李锐做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恶心样子,将他身上那种渣滓富二代的特质淋漓体现,刻意提高声音说:“年级第一就是了不起哈,都跟你道歉了,还放狗咬人!” 齐临要动手,“你他妈说谁是狗?!” “齐临。”席司宴将人叫住,语气淡淡。 他的眼神看向李锐,而后轻飘飘带过李锐后边的杨舒乐。只要熟悉席司宴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已经很不悦了。 杨舒乐显然也是知道的。 他犹豫两秒,站出来,“宴哥,我……” “舒乐,你怕他干什么?”李锐一把将杨舒乐拽到自己身后,无视了杨舒乐那瞬间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以保护姿态嘲讽地对着席司宴道:“有的人自己眼瞎,你又何必上赶着讨好,不值得。” 学校里不少对几人之间恩怨情仇有所了解的,此刻都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一幕。 甚至嘀嘀咕咕。 “说席司宴眼瞎,是指他和陈默交好?” “虽说杨舒乐人气高,可陈默人挺好是这半学期公认的事实吧,反正我没听见过他有什么过分的劣迹。” “说实话,杨舒乐和李锐到底是怎么凑一起的,到底谁眼瞎啊?” “离谱。” “难怪李锐连校霸名头都保不住,这嘴脸。” 这些话总有那么几句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导致现场气氛越发难看紧绷。 这场面放在老苟这种常年混迹贴吧的人口中,大概能编织出一场《曾经的青梅竹马反目成仇,青梅携第三者上门找茬,是单纯报复还是根本没有放下》的大戏。 只可惜,现场能入戏的人实在不多。 尤其是当众人正在隐隐期待前校霸对着年级第一继续激情输出,再看如何收场的人,结果只等来一幕:原本走在最后面的新校霸弯腰从脚边捡起什么,拨开众人,走上前,在手下败将正欲张开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塞人嘴里,还固定住人脑袋,拿手捂着嘴巴不让人吐出来。 世界就此安静。 很暴力,很直接。 尤其是看着陈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配上李锐嘴里的呜呜声,以及涨红的脖子显得这一幕格外有冲击力。 差不多半分钟后,陈默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手满眼嫌弃。 李锐吐了嘴里的骨头,眼神黑得瘆人。 他气疯了,指着陈默,“你干什么?!” “咬人啊。”陈默环顾四周,最后盯上了席司宴的裤兜,走过去用另外一只手从里面夹出一包纸,抽了两张勉强按住自己脏了的手。语气烦躁,对着李锐说:“你不是说他放狗咬人吗?正好,咬的就是你。” “你他妈……行!陈默,算你狠!” 李锐指指陈默,拽着因为陈默的态度将嘴唇咬得青白的杨舒乐,撞开几个人大步离去。 齐临几个人正冒火,对着周围,“看什么?散了散了。” 陈默则一心擦着自己的手,思考最近的水龙头在哪个地方。 他正往周围寻找,手就被人握过去了。 席司宴的掌心在冬季温度也不低,贴着陈默冰冷的手腕,传来一阵热感。 陈默抬头,“干什么?” 席司宴拿走他手上的纸巾,又给了他两张新的,“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陈默无所谓:“能气死他最好,傻逼玩意儿。”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纸巾擦过的力度,陈默往回收了收,皱眉:“我得去洗洗,一想到刚刚接触到的那触感,我要把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了。” 席司宴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这么跟人动手的?” “我哪知道这么恶心。”陈默皱眉,“我都捂上去了,总不能中途松手吧,多伤面子。” 席司宴气笑了。 “你还在乎过面子?” “是你的面子。”陈默抬眼,“宴哥的面子,咱能替你丢吗?那不能啊是吧。”
第40章 经此一插曲, 所有人心情被破坏大半,从食堂出来,齐临还是察觉, “老席看起来倒是没怎么生气。” “他生什么气啊。”走他旁边的江序无心调侃一句, “默少那架势, 就差把李锐那孙子的嘴给撕了,以后谁还敢那么不长眼惹老席。” “怪怪的。”齐临摸了摸脑袋说。 江序莫名其妙:“哪儿怪了?” 齐临很少在这种事情上转动的脑子, 在此刻敏锐察觉了不对劲,可他又具体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只是道:“你觉得以前的席司宴会是那种躲在背后, 需要别人替他出头的人吗?我刚想冲上去他还叫我呢, 为什么陈默那么做,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江序鄙视了他一眼。 “你有默哥凶吗?” “老席那是怕你上去挨打, 傻子。” 齐临拧眉:“是吗?” “绝逼是。”江序笃定。 他们同时看着前边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个人。 陈默还在甩着手上的水,旁边的席司宴接了个电话,偶尔嗯两声, 略显高冷。一切都很平常,乍一看顶多觉得他们如今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或者说是朋友。 齐临看了会儿, 也就不再纠结那点异样。 当天下午陈默在食堂把李锐给教训了的传闻,就传遍了高二年级。 校霸偶尔教训个人,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值得令人惊讶的地方,而与之相提并论的, 则是不少人都在猜测, 校园之星一样存在的杨舒乐, 到底为什么突然和李锐这样的人关系很好。 这猜测, 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 好像突然有了线索。 起因是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学校门口,并且闹了起来。 声称自己被学校的人给打了。 门卫问打他的是谁? 他说不出名字,但是当时不少离校的人都听见在那儿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老子是杨舒乐的亲爹!肯定是那小畜生找人打的我,还威胁我说要是再找那小王八蛋的麻烦,就让我滚回乡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呸!” 男人粗鲁地在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接着骂:“一群小鳖犊子,敢整老子。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学校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明天我就扯个横幅去教育局的大门口躺下,让领导知道知道,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学生的!” 中年男人最近应该手里有点钱。 穿得已经不算太邋遢,就是那身粗俗野蛮的气质一如既往,加上刚被人揍了一顿,所以看起来很狼狈。 校门口不少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彼时的陈默,其实就在校门口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是杨家来接人的车。 陈默从住校开始,中间就回了一次杨家,还是杨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大晚上直接开回去的。如今期末结束,逼近年关,住校已经不现实,陈默很自然主动上了车。 司机原本正给还没出来的杨舒乐发消息,也被门口的动静吸引。 看了会儿,表情古怪。 回头又看了看后座波澜不惊的少年,迟疑:“默少,那人……” “陈建立。”陈默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他也没指望杨舒乐搞的这些小动作能瞒得了多久,开口说:“他很难缠,你要觉得有必要,最好上报给你的老板。” 司机一愣,却迟迟没有动作。 司机也不是傻子。 那个陈建立来了绥城的消息,杨家是一早就知道的,杨夫人甚至怕他上门找麻烦,还特地请了保镖给杨舒乐。 可如今这状况看来,陈建立找上杨舒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杨舒乐从未向杨家开过口,而且能特地避开保镖的情况下,只能说明,是杨舒乐自己不愿意让人知晓。 豪门复杂。 尤其是杨家,关系更不是一语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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