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宴仰头起身,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估计和自己感受差不多,皱了皱眉。 听见他的话然后看他:“脱下来给你试试?” 陈默:“倒也不用这么实在。” 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冰原镇距离绥城少说也有一百多公里,天气比绥城要冷一些,现在快晚上八点,已经能看见路边的草丛有了积雪,而不是绥城那种落地就化的情况。 可能也已经要到了,前边的车流慢慢密集起来。 陈默问司机林叔,“您来过这边吗?” “经常来。”林叔笑着回头看了看席司宴,又望向陈默:“司宴没跟你说吗?席家在这边有一个度假村,这里冬天的客流量年年创新高,很热闹的。什么冰火节,冰雕火锅,游乐场,跨年篝火晚会,能玩儿的地方不少。” 陈默看向席司宴那张没什么反应的脸,“感情这是上了你自己家的地盘了,班上那些人还不知道吧?要是知道,就不会嚷着让你请客了。” “嗯,不知。”席司宴边回他边摸了摸口袋。 陈默:“找什么?” 席司宴很快拿出一奖牌,扔他怀里,那动作随意得就像掏了一包卫生纸似的。 “走的急,也没回过家,身上就这东西。” 陈默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给了他一个疑惑的音节。 “给我?” “给你拿着玩儿。” “贿赂我啊?” “能贿赂吗?” 陈默翻来翻去看了几眼,收进口袋。 笑笑:“那我就得看看宴哥在自己家地盘上的服务态度了。” 果不其然,学校约着过节那伙人才真就预定了席家的度假村。 这度假村应该是近两年重新扩建的,在半山腰,不比那些一线城市的豪华酒店差,到了夜晚灯火辉煌,前边的大坝上甚至还有喷泉池,可以俯瞰整个镇上的风景。 陈默拿了席司宴随手丢来的那块奖牌,也就是闹着玩儿。 而席司宴家里的荣誉墙怕是早已铺满,自然也不会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结果这人还真就当自己跟个游客似的。 入了山庄,登记,开房。 靠在前台朝陈默索要身份证的时候,老苟和齐临一伙人穿着一次性拖鞋从电梯里出来了。 “班长?靠,总算回来了。” “默少!” “你们到了先打电话啊,悄没声的。” 老苟一把圈住了陈默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得来。就该多出来动动啊,是吧宴哥。” 老苟转头朝席司宴寻求认同。 席司宴递上陈默身份证,笑回:“是。” “哎,别给别给。”老苟注意到席司宴的动作后,两步蹿过去,一把抽回席司宴手上的证件说:“知道你们要来,房间已经开好了。不过都是两人一间,你们是不知道,我看网上评价这里服务特别好,环境也不错,谁知道价格这个离谱。而且节假日翻倍,果然这些有钱的资本家心都黑。” 陈默看着从小就在“资本家本家”长大的人,见他挑挑眉,还附和一句:“是,挺黑的。” 陈默憋着没笑得太明显。 齐临他们下楼全都是要去吃饭的。 他们俩刚来就没一起去。 陈默跟在席司宴的身后上了楼,看见电梯停在五楼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找老苟拿房卡。 他给他打电话。 出了电梯走廊都铺了地毯,走起来并没有动静。 陈默踩着前边席司宴的脚步,边往前走,边和电话接通后的老苟说:“你住哪间?502是吧……不是,你没给我房卡,我等下找前台拿就……502有两个人?你不早说你……” 陈默话还没说完,没料到前边的人忽然停了。 他一下子撞上去。 席司宴进了山庄后就将外套脱掉了拿在手上,此刻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里衬,陈默撞上去时,感觉到了对上身份温热的体温。 他一愣,抬头:“怎么?” 席司宴对着他还有些发懵的表情,停了两秒。 陈默的手机里,老苟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啊,我跟江序住一屋了,他非说今晚要拉着我通宵开黑。默哥,只能委屈你跟班长挤一挤啊,套内都是两张单人床,人班长又不喜欢男的,你把他当成我,晚上就算抱一起我都相信你俩特纯洁。” 陈默一脑门黑线。 还没想到该从哪儿骂起,就发现前边伸手一只手拿走了他的手机。 席司宴顺手替他挂断。 另一只手刷开了右手边的房门,推开,靠着门。 席司宴问刚刚的电话:“你俩抱在一起过?” 陈默白眼:“听他胡咧咧。”
第36章 陈默很自然走进去。 他将身上的单肩包丢到了靠近窗边的那张床上, 打量周围。也难怪老苟吐槽这里贵了,房间的设施齐备整洁,整个空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观景位置绝佳。 “饿吗?”席司宴在他身后进来问。 陈默站窗边回头, “你呢?” 席司宴将房卡丢在床头, 打开空调调整温度,开口说:“我还好, 看你。你要是不饿,就等收拾完去找其他人一起吃,要是饿的话就叫客房服务, 简单吃一点。”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陈默也懒得跑, 说:“叫客房服务吧, 我来叫, 你吃什么?” “将就你的口味。” 陈默也就没客气,走到座机那儿随便点了几样东西。 期间席司宴去洗澡了。 陈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包里除了几本书和几张卷子, 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对面的床上传来几声震动的时候,陈默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没管。直到震动停下, 不到两秒钟又再次响起,他犹豫了一下才出声。 “席司宴。” 没见回答, 只能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陈默只好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到备注“姜总”的来电。 去浴室敲敲门, 再叫:“席司宴。” “叫我?”里面水声停了。 陈默:“嗯, 你手机一直响, 要给你拿来吗?” “谁的电话?” 陈默以为这是他认识的什么社会人士, “姜总。” “我妈,你接吧,说我不方便。” 是长辈,陈默就不太好替他接,“你把门打开,我拿着手机你自己说?” 席司宴无奈的笑声隔着玻璃门隐约传出来,“陈默,我还光着呢。” “我也没想看。”陈默道。 磨砂玻璃材质的门能隐约照出人影轮廓,陈默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过后,门就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只开了三分之一。 氤氲热气蒸腾而出,陈默看见席司宴从旁边的挂钩上扯下一块浴巾,小臂青筋微显线条流畅,很快他说:“行了,接吧。” 陈默点了接通,按了免提,反手将手机伸进门里。 女人的声音在空阔的卫生间里很清晰传出。 姜静:“在干什么?打你电话这么半天也没接。” 席司宴:“洗澡。” “洗完了?” “没有。”席司宴打断寒暄,“有事?” 姜静这人在关键时候显然也是个废话不多的人,直接道:“最近杨家找了你爸好多回,还是为了那个北川的项目。你爸生意上的事我很少过问,但昨天就你杨伯母都找到我,辗转打听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和舒乐那孩子闹了不愉快。” 席司宴的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讨论天气。 开口一阵见血,“生意上不肯给杨家行方便,人换了个路子探口风,你听不出来?” “你这人,话非说得那么直接?” 姜静又道:“大人之间的事,有大人之间的处理办法。你们打小认识这么多年,真就不来往了?” 此时的席司宴已经穿戴好。 他彻底拉开浴室门,接过陈默手上的手机从里面出来。 门铃响了,应该是客房服务,席司宴示意他去开门接一下,自己开口接着说:“从小来往那是因为祖辈的关系,如今没必要来往是因为他做事越来越没有底线。杨家太祖母当年为救你落水差点丧命是事实,可这恩怎么算也落不到他头上吧。” 姜静很少听自己儿子说这么多话,有些意外,“你这话里有话啊?” 恰好陈默在和送餐的人对菜单。 因为有一道免费赠送的甜品,服务员让陈默帮忙试吃给一下评价。 姜静敏锐问:“什么声音?” “同学。”席司宴往门口扫了一眼。 看陈默弯着腰在那儿给人打评价表,对刚刚在浴室里听见的事情充耳不闻,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门口对着姜静道:“下次再有人打听这种事,你就说我和杨家的儿子相处挺好的。” 姜静:“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你不仅把人开除了你们那个什么骑行俱乐部,听说人离开实验班的原因也有你一份功劳。小时候我是看出来你不喜欢他跟着你,但你做事可没这么过分啊。” 席司宴:“不算胡说八道,杨家没把找回来的人当儿子,可也好歹顶了个儿子的名头。” 对面还要说什么,席司宴道了声晚安直接挂断了。 陈默提着餐食回头。 “打完了?” 席司宴扔了手机,“嗯。” “那吃饭?”陈默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示意。 房间里没有餐桌,只有茶几。 席司宴在沙发上坐下,没管还没干的头发,一边打开餐食盒子,一边问陈默:“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 陈默觉得沙发比茶几高,弯着难受,干脆扯了个靠枕丢到地毯上,盘腿坐下。 席司宴扫了他一眼,提醒:“地上凉。” “就一会儿,问题不大。” 刚刚的话题也就此过去了。 陈默其实是知道点席杨两家多年往来,得益于长辈之间的那点旧事。只不过从刚刚席司宴的对话里,他更清晰看清这种往来之间是带着试探和利益得失的。 上辈子他未曾看得这么清,是因为他即便后来在集团位于高层,也从未碰过和席家有关的生意。 当然,这得排除自己死前最后完成的那个项目。 那时候席司宴回国的消息铺天盖地。 虽然陈默带领的团队同样不眠不休熬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争取,说实话,那时候他其实没有多少把握能赢。 不过此时陈默倒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问:“如果你将来成了老板,我毕业后混得不咋地,想去你公司实习,你愿意给我开个后门吗?” “你来。”席司宴说。 陈默将夹起来的一片青菜叶子放进嘴里,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不去。” “为什么?”席司宴淡定问。 陈默:“你太随便了,证明你的公司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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