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脸上的笑容猝然一僵,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还有力气,仿佛是身体本能的爆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疯狂且勇猛的将背后偷袭的男子给撞倒在地上。 贺泽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忙不迭的回过头,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林然时全面崩塌。 他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却被一棍子给逼得又退了回来。 “林然!”贺泽失去理智的大喊一声。 林然脑子有点发晕,他听不见身后的叫喊,一门心思的想着夺下这人手里的刀刃。 男子也没有想到还能被偷袭撞开,恼羞成怒的一把按住林然的肩膀,随后不曾犹豫,一刀子狠狠的扎进他的身体里。 林然愣了愣,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疼痛,依旧只想着把刀子固定住。 他死死的扣着对方的手,不让他把扎进身体里的刀子抽回去。 男子震惊的瞪着他,“松手!” “咳。” 林然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流往喉咙处涌,无论他怎么吞咽都阻止不了血气翻涌,最后只得认命的一口全部吐了出来。
第48章 病重 林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疼痛,好像跟内伤完全不同,这样的外伤更像是火烤,灼烧的连血都是滚烫的。 贺泽没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两人好像在争抢什么,他发怒的狠踹过挡路男子的大腿。 男子摔倒在地上,铁棍滚落在一旁。 贺泽眼疾手快抢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男子倏地瞪大双眼,还没有来得及求饶,脑袋被重重一击。 “嘭”的一声,男子翻滚数周后头破血流的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稍微戒备的不敢再贸然上前。 贺泽龇牙咧嘴的怒指着所有人,似乎是在示意他们一起上。 警笛声越来越近,好似已经抵达街尾。 “叭叭叭。”面包车上司机按了按喇叭,大概是在叫人撤退。 众人互相再观望了一番局势,也没有再停留,丢下武器就争先恐后的上了车。 林然还死拽着男子不撒手,潜意识里不许他靠近偷袭贺泽。 “疯子。”男子推开这死死纠缠的林然,踉跄着就想跑回去。 贺泽刚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当看到男子手上的血时,顿时如雷轰顶。 他毫不犹豫的将棍子砸在男子的腿上,男子趔趄着就扑倒在地上。 林然低下头,看了一眼腹部扎着的刀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 他颤抖着碰了碰伤口,血水疯狂的往外涌,已经在衣服上晕开了一大片。 “然然!”贺泽扶住他摇晃的身子,他没有看清刀子,但是却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林然不敢用力呼吸,只得靠在贺泽怀里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贺泽这下看清了他身上的伤,所有反应在这一刻像是被人删除清理了那般,他竟是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回意识,就这么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汩汩冒血的伤口。 他的脑子似乎还在证实,证实眼睛看见的是不是事实。 “然然?”贺泽麻木的喊着他的名字。 林然握了握他的手,勉强的挤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微笑,他道:“不疼…不疼的…” 贺泽一个颤栗回过神,慌不择路的把人抱起,“医院,我们去医院。” 一辆辆黑色轿车快速驶来,第一辆车子甚至还没有停稳,车内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了下来。 贺泽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两眼血红的望着姗姗来迟的保镖团队,“医院,去医院。” 林然能看出他已经方寸大乱,轻声安抚道:“别怕…我…我没事的…” 贺泽脑子空白的直点头,“会没事的,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然然别怕,会没事的。” 林然听着他那语无伦次的回应,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阿泽…我有点…有点冷…你抱紧我…” 车上轻微的颠簸着。 贺泽紧紧的抱着他,他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个伤口,仿佛那不是扎在了林然身上,那是往他心窝里万箭齐发,每一支都准确无误的射中了他的最痛楚,疼的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不会有事的,没事的,只要去了医院就能治好了。 贺泽自我麻痹着,可是眼泪却是前赴后继的往外涌,一滴一滴的全落在林然冰凉的手背上。 林然睁了睁眼,车内光线忽明忽暗,每次有路灯光照耀进来的时候,他就能看见眼中晶莹剔透的贺泽。 他是哭了吗? “阿泽。”林然轻唤着,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叫出声,只是忍不住的想要叫叫他。 贺泽低下头,泪眼迷离的点头,“然然,我在。” 林然尝试着抬起手,可是力气全无,他只能小小声的说着,“不哭…” “嗯,我不哭。” “那些话…我还没有…还没有说完…”林然侧过头,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 贺泽看见晕开在胳膊上的血迹,所有伪装的镇定顷刻间碎成粉末。 他怕,他怎么可能不怕,他的挚爱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里,他怕,怕的要死。 林然按住他的手,因为疼痛,声音止不住的发抖,“阿泽,我…骗了你…我真的…骗了你…我生病了…生了很重很重…很重的病…” 贺泽木讷的看着他,过往点滴犹如走光灯那般一幕一幕回放着。 林然苍白的脸色,他嘴角的殷红,他强颜欢笑的否认,他悲伤无望的说着再见。 贺泽僵硬的低下头,慢慢的凑近他,他不敢问,却还是问出了口,“你会死吗?” 林然勾了勾唇角,“阿泽…人都会…死的…” “是现在会死吗?” 林然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着贺泽剧烈哆嗦的手,他想给他安慰,可是意识一点一点溃散。 他突然好害怕,害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慌乱的想要睁开眼睛,“阿泽…陪我…陪我说说话…” 贺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两眼怔怔的看着林然已经失焦的双眼,那几日他以为是生病的那种不适感再次袭来。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不是自己生病了,是心脏感受到了恐惧,恐惧它藏在最深处的爱人在慢慢死亡。 “然然,你想听什么?只要是你想听的,我什么都给你说,你不要睡,好不好?” “我想再…再听你唱首歌…” “然然想听什么歌?” “阿泽的歌…都好听…” 贺泽握紧他的手,轻轻吟唱。 “阿泽能…能靠近一点吗?我…我有点听不清…” 贺泽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重新哼唱。 林然眨了眨眼,他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身影,是他记忆里最爱的模样,他笑着想要再触碰一下属于他的温暖。 一吻轻轻的落在了贺泽的脸颊上。 贺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受到脸颊上的滚烫,是他的宝贝亲自刻下了一笔烙印。 林然努力的扬着唇,笑容缱绻,“不要哭…我…走后…不要哭…能…答应我…答应我吗…” “然然,我可以不听话吗?” “那我就…就不说了…” 贺泽摇头,紧紧拥着他,“然然说,然然说什么我都听,我听。” “你凑近一点。” 贺泽乖乖的重新靠在他唇边,“然然,我在。” “我…爱…你…”
第49章 危在旦夕 医院: 贺泽浑身是血的僵坐在椅子上,周围来来往往无数个人影,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生命的流动,双目无神的呆望着手术室。 徐助理紧急从沪城赶了过来,他跑的很急,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贺泽。 以往的贺泽都是盛气凌人又锋芒毕露的,他像是天上最醒目的太阳,让人不能直视。 而如今的贺泽像极了黑暗最底层的幽灵,眼中光芒不再,周身都是一片暗沉。 贺泽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他没有心思去过问是谁又来了,只是麻木的等待着死神的判决。 他在想他的宝贝应该葬在哪里? 他怕热,喜欢绿树成荫的地方,那他们就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林,远离那些纷纷扰扰,远离那些尔虞我诈。 只有他,只有我。 “小少爷。”徐助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贺泽机械式的抬了抬头,只是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这些资料您还要吗?”徐助理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大叠文件。 贺泽现在哪里有心情去看那些文字,但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年他的宝贝都经历了什么。 他慌张的擦去手上的血迹,但一擦又晕开一片,比之前看着还狼狈。 徐助理递上干净的手绢,“需要去清理一下吗?我让人给您送干净的衣服。” 贺泽摇头,拿过手绢胡乱的擦了擦血迹,然后一页一页的翻过那些检查报告。 “有一件事我可能要跟您说一下。”徐助理神色凝重起来,“您出道前两个月林先生出过一次事故,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左右。” 贺泽看向他,“你说什么?” “那个时候的入院记录被抹去了,不知道是林先生自己要求院方隐藏,还是别人刻意为之,我是昨天晚上才追查到这一层,觉得奇怪,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 “因为什么原因住院?” “喉咙受损,误食了V1V毒物,当时医院要求他做修复手术,但可能会伤及声带,所以林先生选择了拒绝。” 贺泽握着报告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好像想起了那时候的点滴,他们互相沉默,两周来互不联系,等到他坐不住了想要跟他好好说说时,却等来了他说分手。 那个时候的林然恍若被解开了缰绳的野马,开始夜夜笙歌,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才回宿舍。 他身上总有那种乱七八糟的香水味,让他觉得恶心,所以两人越走越远,最后谁都不再回头。 贺泽仿佛全身气力被瞬间抽空,手里的报告单撒了一地。 他嗓子坏了? 为什么会坏?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选择分手? 或许这一切都跟他有关系? 徐助理如鲠在喉,他明白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但联想起来好像又很有道理。 “是不是我爷爷做的?”贺泽失措的望着对方,他心中的信仰一片一片崩塌,最后全部变成废墟。 徐助理摇了摇头,“我还在追查,时间太急,时隔太远,查到的线索微乎其微。” 贺泽自嘲的大笑起来,“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然然闭嘴?” 徐助理没有反驳,老爷子不满少爷的喜好,众所周知。 “他不敢告诉我,是怕我恨他们,恨我自己,他宁愿松开我的手,也不想我跟我的家人反目成仇,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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