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私下卖官授官和捐官可不一样,捐官是过了明路的,银子要入国库,卖官属贪污受贿,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五品虽官职不高,但各有各的门道,但凡出了事,就是被推出来挡灾的那个。 父亲出事,他自是要回去探望的,趁此机会,唐川让那个男人亲手了结了那个女人,换取求外祖帮他抚养唐柯的条件。 毕竟那个五品小官获罪更重,一家都被下押流放,已经没人可以收留他的妻儿了。 那个男人从不将正经岳家放在眼里,大难临头,还能又舔着脸求他们收留唐柯。 作为父亲,他并非不慈,只是对他们兄弟俩不慈罢了。 就这些,还是因为唐元看见祠堂没有摆上父亲的牌位,才追着唐川问出来的。 唐元闷闷道:“听说那个男人被流放三千里,服徭役五年,但是在第四年的时候,死了。” 尤霄正想着怎么安慰他,就听唐元愤愤地补了一句,“真是便宜他了。” 尤霄附和他,“对,还差一年的苦没受呢,死早了。” 唐元:“……” 他憋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尤霄挑着他的发丝柔声道:“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 唐元惆怅道:“我也不是难过,就是没想到自己的出生竟是因为利用,心里有些郁闷。” “你爹也就干了这么一件人事儿。”尤霄哼哼道。 唐元又叹了一口气。 “好啦,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尤霄小声道:“我决定收养以寒和牙牙,不把他们送去安童所了。” 这些日子他算是看到了以寒的担当,虽然才七岁,但已经跟个小大人似的,完全不用他们操心不说,照顾牙牙也顺手的很。 如此省心,倒让他没那么害怕小孩子了。 其次,他本以为在客栈住不了几日,到时候再将两个孩子送去安童所也没什么,可现在来看,还不知道得在这地方耽搁多久。 而唐元和他们,似乎已经挺有感情了。 虽然前面他一直有表现出最后会将他们送去别处安置的打算,封以寒心里也定然有数,但真正到那一刻,两个孩子肯定会很受伤。 若是一开始就将他们送走,尤霄肯定毫无心理负担,但是现在……他就感觉良心貌似有点痛。 所以也不必等以后了,就这两个现成的孩子养着吧。 “真的?”唐元一下子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尤霄, 语气莫名有些兴奋,“那我是不是要当爹爹了?” 尤霄:“……”可他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小汤圆,你才比以寒大八岁……”尤霄无语道:“你让他叫你爹爹?” 唐元失落地眨了眨眼,“不行吗?” 尤霄忍俊不禁, “还是就叫哥哥吧,多两个弟弟也挺好的,不一定非得是儿子。” 唐元又趴进他怀里,“那好吧。” 然而趴了没一会儿,唐元再次坐起来,表情颇有些纠结道:“那以后我们成婚了,他们还叫哥哥吗?” 唐元指着尤霄,“大哥?”又指着自己,“二哥?” 尤霄一把将人拉下来,贴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想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叫你嫂嫂,也不是不行。” 唐元缩着脖子直笑,“还是叫哥哥吧。” 经过几日熟悉,唐元和唐川的关系越发亲近,一家人相处和睦,自然有人看了不快。 唐柯虽是二少爷,在府里却并不多受待见,住的也是偏院,其他地方倒是没拘着,唐川和洛临的院子就不能随便进了。 这几日他已经几次让人请示唐川,可都没有得到准许,在外面翘首以盼许久,可惜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正巧这日闪闪巡领地巡到他附近,身后跟着牙牙和封以寒,唐柯心下一喜,暗道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哎,小孩儿。”唐柯笑着上前,“大冷的天儿,你们也不怕冻病了,出来闲逛什么?” 别看牙牙小,他可还记得进门那日这人对他们的冷嘲热讽,还被他尤霄哥哥给教训了,眼下来套近乎,想必也没安好心,当即甩脸子道:“关你什么事?你走开,我才不要跟你说话。” 唐柯嘴角抽搐,耐着性子道:“玫园地方大,我是好心怕你们迷路。你们想去哪儿玩?我可以为你们引路,稍后再送你们回去。” “不劳关心。”封以寒牵住牙牙调头就走。 唐柯瞬间脸沉下来,他想追上去拽住人,谁知才靠近两步,面前就不知从哪儿忽然钻出一条蛇来,吐着信子冲他虎视眈眈地“哈”了一声。 他们此时正处花园假山,边上还有一片莲池,有蛇出没不奇怪,但是这个时节蛇早该冬眠了。 唐柯再看封以寒和牙牙回身看着这一幕的表情,便猜到眼前这条小红蛇不过是条宠物蛇。 既是宠物蛇,一般危险性不大,何况还那么小。 于是唐柯丝毫不见惧怕,随手捡了根树杈子挥舞着想吓退闪闪。 “别动它。”牙牙凶巴巴上前将闪闪捉回来。 然而唐柯手中的树杈子已经收不回来了,啪一下就扫到了牙牙脸上。 “啊……”牙牙顿时捂着脸哭了起来。 “牙牙!”封以寒连忙上前,拉开牙牙的手就看见白嫩嫩的脸颊多了一道渗血的伤口,霎时心脏也跟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牙牙哭着喊,“寒哥哥,牙牙痛!” 可是越哭,眼睛沾到伤口就越痛,越痛就越忍不住哭。 闪闪见自己人被欺负气不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上唐柯肩膀也在他脸上剌了一口。 唐柯惊叫一声,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脸上狠狠一痛,接着就摸到一脸血。 封以寒却没心思关注唐柯的动静,他现在连生气都分不出精力和心神,从心到肺只剩下疼,钻心的疼。 “牙牙乖,哥哥带你回去。”封以寒擦掉牙牙的眼泪,背上他飞快地跑回院子里找尤霄。 “怎么了?”唐元只见一个着急忙慌的身影从门口跑进来,同时还有牙牙呜呜地哭声。 “哥,快给牙牙请个大夫吧,他脸被划伤了!”封以寒将牙牙放到椅子里坐好,又忙用袖子小心地给他擦眼泪,嘴里还不住地哄,“牙牙不疼,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侯在外院儿伺候的丫头已经飞快地跑去请大夫了,尤霄和唐元细细检查一遍牙牙的伤势。 小孩子时有磕磕碰碰,尤霄倒不觉这伤有什么大碍,就是擦伤,口子有点细长,血流的不多。 男孩子谁小时候没摔破点皮? 但是看牙牙疼的直哭,他多少还是有点心疼。 然而在封以寒急得恨不得替他疼,唐元也又拿帕子又倒水,忙活的手忙脚乱的对比下,他就觉得自己那点心疼太寒碜。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冷漠的不像个正常人,他带入了一下唐元,然后小心脏霎时间揪成一团,疼得他鼻子都开始酸了。 谁知安抚好牙牙后,唐元抽空在他耳边小声调侃一句,“哥哥,你刚才心疼牙牙的表情跟以寒一样一样的,原来你对他们也不是没感情的嘛。” 尤霄:“???”跟以寒一样?
第七十章 闪闪:我干的 唐川和洛临一听说尤霄院里在请大夫,忙忙儿地就赶了过来。 这时牙牙已经哭完了,正眼睛红红的抱着封以寒用来哄他布娃娃逗闪闪玩,平时在别人面前一惯高冷的闪闪这会儿倒是体贴。 两人还未来得及问候,封以寒就噗通一下跪在唐川面前磕了个头,“求爷做主,为牙牙讨回公道。” 牙牙见他这般,也不想着玩了,扔了布娃娃一咕噜从榻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扑到封以寒怀里搂住他脖子,委委屈屈地瞪着唐川。 尤霄已决定收留两个孩子,自此大家便是手足兄弟,他们本也是跟唐元一起改了口叫唐川大哥的。 这会儿却又叫得如此生疏,唐川也不着急寻问缘故,兀自拂袖坐下,淡淡道:“先学会怎么叫人再谈事情。” 洛临将两个孩子拉起来,“有事说事。” 封以寒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主旨就是二少爷上次在尤霄手底下吃了亏,心有不甘,于是拿他们两个孩子出气。 唐川看了眼牙牙脸颊上的伤口,吩咐常风,“去将人带过来。” 唐元已经在咬牙了,只第一次见面他就对那个二少爷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何况当初还是是他小娘害死自己母亲。 虽然大人的罪孽与孩子无关,但是也难免会迁怒。 现在又欺负到他家孩子头上,简直不能忍! 唐元气鼓鼓道:“大哥定要好好教训他。” 唐川眉目温和,语气宠溺,“好,听棠棠的。” 不多时,大夫和唐柯前后脚进了门。 大夫原本正在给牙牙看伤,因为封以寒跟他说了是树杈子划的,怕伤口里面扎有木屑,就开了药箱准备先用药水先清洗一下,谁知一转头就看见另一个脸肿成猪头的伤患进门。 富贵人家的孩子金贵,他丝毫不敢怠慢,但牙牙的伤确实不算严重,稍耽搁片刻不碍事。 可那位脸肿成猪头的就不同了,血都没止住,伤口虽小,却是肉眼可见的深,细看还有块豆大的皮肉被生生撕开,多少有些惨不忍睹。 因此他觉得应该先救病之所急,然而屋子里一直默不作声却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轻飘飘一句,“跪下。” 那位可怜的病患就直直跪下了。 大夫背上冷气一下子蹿到天灵盖,忙老实处理孩子的伤口。 洛临看着唐柯的猪头脸,没忍住好奇,“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盘在布娃娃上的闪闪当即趾高气扬地“哈”了一声,在众人目光看过来时,傲娇地昂起头来,非常生动地传递出“本闪威武”的信息。 “你干的?”尤霄脑袋翁了一瞬,声音都要劈叉了。 虽然唐柯因为种种原因不受唐川待见,但好歹是血缘兄弟,这要是死在闪闪嘴下…… 唐元瞪着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唐柯,“你……你头晕吗?想不想吐?” 唐柯:“???” 唐川和洛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虽然没问过,但是以他们的经验来看,闪闪是有毒的。 至不至命就不知道了。 不过已经这么会儿功夫过去,唐柯除了脸肿得难看,也没有要毒发身亡的迹象,伤口流出的血颜色也正常,因此唐川就没吩咐大夫先给他看看。 一时间屋子里谁也没有出声,只尤霄围着唐柯转来转去上下打量,他可是被闪闪咬过的,也看过大夫说他身体里确有至少两种不同的毒素。 所以闪闪有毒这点毋庸置疑。 莫不是他当时之所以顷刻毒发,不是因为闪闪的毒太厉害,而且因为那只毒蜘蛛的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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