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运气好还能追回一点财产,两个孩子未来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官老爷将事件记录在案,说是有消息自会通知他们。 从官府出来,尤霄打算到街上顺便给唐元买些他爱吃的点心和零嘴,然而令尤霄意想不到的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他们竟然会在半道上被人绑架! 对方看起来就功力不凡,很有来头的样子,就那么直直站在马车前,待他拉缰绳刹车时,脚尖一点,腾空越过马跳到身前,非常不客气地一手刀劈晕了他。 有路人目睹这这一画面,却无一人敢多管闲事。 彻底迷糊过去之前,尤霄还在惆怅感慨,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自己的内力简直一无是处。 再醒来,便是在一处昏暗的房间,身边还躺着仍昏迷中的封以寒。 尤霄用内力挡了一半的手劲,因此清醒的比较快,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睁眼,而是屏息以待,希望能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探听些内容,以便判断形势。 不消多久,房门打开,接着有人进门驻足在他身边。 尤霄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人强大的气场和深深的压迫感,以及落在自己脸上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 那仿佛刀一般扎向自己的眼神,绝不是只为谋财,或是谋色,那明显是在谋他性命啊! 尤霄不禁心生疑惑,自己才来临州不过数日,除了揍过一个人贩子,还能得罪什么人? 他在那人身上嗅到了上品龙涎香,这东西可不是普通大户人家用得起的,而他之所以能闻出来,是因为唐元与洛临聊天时聊起过。 没错,这味道跟洛临身上的一样。 因此他首先排除了人贩子那伙人,却也未贸然将这人往洛临身上牵扯。 天下之大,也不是只有洛临一家才用得起那种香。 那人用似剑寒光审视他片刻,便绕过他径直走到里面坐下,同时漫不经心开口,“将孩子带下去。” 尤霄一听这话,不得不先醒来,再装下去,他不知道对方会将封以寒带去哪里。 一睁眼睛,正正看见绑架他们来到此处的那个人边上备着一桶水,桶里有个瓢,用途显而易见。 尤霄:“……”这个时节被泼一身冷水可不好受。 他坐起身来摇醒封以寒,若是情况不对要逃跑,带着一个昏睡的娃可不方便。 对方似乎对小孩子下手没那么重,封以寒很快就醒了,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就安静地打量着眼前一切,袖中暗暗握住那枚还没扔的铁钉。 尤霄则警惕地看向屏风后头的男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嗓音低沉浑厚,不紧不慢道:“听说这孩子是你从牙侩手里救下的。” 尤霄蹙起眉,没应话,心里却在判断这人掳劫他们是不是跟这个孩子有关系。 谁知男人话锋一转,忽然又道:“我可以不动你,条件是,以后离阿临远一点。” 尤霄:“???” 见尤霄没有反应,男人不耐烦地用食指敲了下桌面,然后默不作声守旁边的下属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虎视眈眈地就要在尤霄身上通个窟窿。 尤霄一个激灵,忙道:“你口中的阿临,是洛临吗?” 实际上他心中已经确定了,这人就是洛临身边的人。 这只言片语中满满的醋味和占有欲,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唐元所说的洛临的心上人,即那个将洛临捡回家的男人。 不过对方为什么会误会他和洛临? 尤霄立马表态,“洛临是我未婚夫郎的朋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没关系,他也当洛临是朋友的,但眼下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话音方落,他就听到了茶盏被捏碎的声音。 男人蛮不讲理,“你既已有夫郎,如何还敢招惹阿临!” 尤霄:“……阁下抓重点的能力鄙人实在不敢恭维!” 身旁那冷若冰霜的下属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尤霄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补充,“我只爱我家小汤圆,洛临心里也只有你,洛临常来找我们也只是想跟我家小汤圆玩,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男人顿了一瞬,语气似乎有些飘,“休要胡说,阿临是我弟弟!” 得,他说那么多,人家只听到那几个字。 尤霄哼道:“不是叫一声哥哥,就都是弟弟的,情哥哥不也是哥哥吗?我家小汤圆还一直叫我哥哥呢。” “放肆!”男人有些恼羞成怒。 “如果你特地抓我过来,只是为了警告我们离洛临远一点,那你大可放心。”尤霄不想继续跟他攀扯,直接道:“我们办完事就回了,往后想必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 男人似是满意了,淡淡扔下一个字,“滚。”
第六十四章 惊喜还是惊吓 尤霄拍拍屁股站起来,“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洛临有什么?” 不怪他好奇,按说这男人没查过他吧,又知道封以寒是他从牙侩手里救来的,可要说查了吧,又不知道他身边还有唐元…… 屏风后的男人并不做声。 “行叭。”尤霄不再自讨没趣,拉着封以寒走人。 男人临了发话,“今日之事,若是让阿临知晓半个字,后果自负。” 正想着回去跟洛临八卦一下的尤霄:“……” 等带着点心回到客栈,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人一进门就看见唐元正拿玩具哄着泪流满面小声抽泣的牙牙。 牙牙记着封以寒的话,不可以哭闹,但是又因为不安和委屈,眼睛忍不住汩汩冒水,默默咬着嘴唇时不时才喊一句“要哥哥”! 只哭不闹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可是唐元怎么哄都哄不好。 而洛临则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围观唐元带娃,不亦乐乎。 “牙牙?”封以寒被牙牙委屈巴巴眼睛红肿的模样刺疼了心脏。 牙牙一见封以寒,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他怀里,“寒哥哥说好不丢下牙牙的!” “哥哥没有丢下牙牙,哥哥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只是出去办点事。”封以寒心疼地将人抱紧。 牙牙在他怀里蹭了蹭,瓮声瓮气道:“可是寒哥哥很久都没有回来!” 封以寒瞥了眼洛临,叹着气哄牙牙,“是哥哥不好,哥哥下次不会离开牙牙这么久,不哭了好不好?” 牙牙被封以寒三言两语哄好,唐元也终于松了口气,随即眼神哀哀怨怨地看向尤霄。 明明方才还那么温柔耐心地哄牙牙,却在看见尤霄的瞬间也变得十分孩子气,撅着嘴小声埋怨,“明明说很快回来的……” 尤霄忍住笑,上前刮了下他的鼻子,不依不饶问:“是因为太想我,还是哄孩子哄累了?” 唐元只道:“不累,就是看着心疼。” 他从前可是领略过那个便宜弟弟哭闹起来惊天动地的阵仗,牙牙这样已经很乖了。 不闹心,却揪心。 尤霄读取重点,“那就是想我了。” 唐元不好意思地嗔怪一句,“有人呢。” 尤霄抬起眼皮看向洛临,眼神复杂。 而在场唯一的孤家寡人只淡定抿了口白开水,假装对眼前场面视而不见。 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已经傍晚,是以上楼时尤霄顺便吩咐店家准备好晚饭送到房里来,考虑到洛临金枝玉叶,他还特地让老板备店里最好的饭菜。 小二将饭食送来,洛临都不用人喊,非常自觉地就上了桌。 这几日洛临几乎都是与他们一起用过晚饭才回去的,尤霄不禁想,洛临不会是在故意冷落那个男人吧? 他家小汤圆连自己出趟门的功夫都舍不得分开,洛临却终日在外与他们厮混,连晚饭都不回去陪人家吃。 也不是说喜欢就要成日黏在一起,可像洛临这样一连几日总是往外跑……他们魅力这么大吗? 联系上今日遭遇,尤霄不免怀疑洛临是因为对方太木头,所以在欲擒故纵。 听那男人的意思,他们目前仍只是兄弟关系,而唐元信誓旦旦,洛临是喜欢那个人的。 那么基于这个前提展开分析,洛临会动些小心思用自己来试探那个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平时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时,洛临明显与唐元更为亲近,并未刻意与他如何,也只有在安童所,他们俩才无奈单独坐在一边闲聊。 不会正是那个时候被对方或他手下看到了吧? 尤霄甩甩头,想不通的事索性不想了,总归不是防不胜防的危险,除了被劈晕一阵,也没受什么苦处。 看在洛临帮他甚多,以及那个男人的出发点自己也很能感同身受的份儿上,就不与之计较了。 否则按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定是要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一下,以报此仇的。 也幸亏他没做多余的事,不然往后定有他追悔莫及的一天。 几个人自行落座,牙牙虽然被封以寒哄住了眼泪,小手却仍紧紧揪住哥哥的衣角不肯放开,满桌好菜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尤霄看着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转头吩咐已经退到门口小二再去煮两个鸡蛋。 众人端起碗筷各自进食,唯有牙牙吸着鼻子奶声奶气撒娇,“我不要自己吃,要寒哥哥喂。” 封以寒半个“不”字都不肯说,就着自己的碗先给牙牙小口小口喂饭,他要什么给什么。 这之后便没什么要忙的事了,只待洛临说的那支商队回城,买了种子就启程回家,期间空闲日子只需安心吃喝玩乐即可。 应唐元要求,尤霄暂未将封以寒兄弟俩送去安童所,一切等他们买好种子,回去前再行安排。 倒是官府那边报案三日后便有了消息,尤霄完全没想到进展能这么快,事实上那日报案他就觉出官府的态度有些敷衍,可除了报官让官府处理,自己也帮不了更多。 即便官府效率再低,只要按线索一查,总能在封以寒长大前有个结果。 这孩子当时都准备亲手了结那个人贩子了,如此杀心,极容易被仇恨牵绊。 谁知不待他为自己对官府的不信任感到羞愧时,又得知那伙杀人劫财的歹人,加上被打残的人贩子一行五人,是被人整整齐齐捆绑结实扔在官府门口的。 然后他心头刚升起来的羞愧荡然无存,只剩“难怪”两个字。 他就说官府效率是见鬼了才能那么高。 可惜审讯结果不尽如人意,劫去的财物已经被花得一干二净,也就抄了几人家当,能勉强凑出一些,却也需得有些时日才能发还下来。 对此,封以寒倒是看得开,只要大仇得报,财物能有一点是一点。 至于为民除害的幕后英雄……不必细想,尤霄一猜就知道定是洛临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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