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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渣攻he指南

时间:2024-08-27 14:00:06  状态:完结  作者:心向神知

  “……圆圆。”

  秦昼探入被子,握住了少年细嫩的手指,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方才或许是化验了血的针孔还留在指尖上,男人低头吻了吻少年苍白脸颊,低声道:“我刚刚在房间里,说的是气话,怎么会想和你结束呢?我最舍不得了……”

  明明前世被那般欺骗,他歇斯底里重新成为一个疯子,暴躁到想将一切都毁去,叫家里人再度将他送去治疗,胳膊上无数带血的针眼,秦昼躺在床上时恍恍惚惚,心里却依旧想的是沈缘,到最后他不是接受了秦家对他的定位,而是麻木了,妥协了。

  所以天各一方也无所谓,明明是秦家的二少爷,那段时间却活得只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秦昼拥有的东西并不多,但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他姓秦这个基础上,他想脱离秦家,便会失去一切。

  只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也能借一纸凭证完全毁去,可是他现在已经好了,也勉强能作为一个正常人,去保护他的男朋友了。

  秦昼低声说:“我已经好了,圆圆不要怕我。”

  少年手指动了动,他忽然惊厥一下,似乎在梦中跌下了床,沈缘侧躺着,紧紧抱住秦昼伸入进来的手臂,嘴唇微微开合,秦昼低头去听,却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

  “……好疼,哥哥。”

  病房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响起,秦昼回头去看,只见面色郁郁沉沉,低低喘着粗气的付灼冷脸站在门口,低声朝着他命令道:“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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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海王渣男是小可怜19

  秦昼抽出自己被沈缘抱在怀里的手臂, 起身将他的被子压紧了些,甫一反手合上病房的门,下一刻一股大力蓦地将他紧压在了冰凉的瓷砖墙壁上, 付灼的手紧握成拳,死死钉他的肩膀, 然后抬腿横顶膝盖,用力踢在他腹间。

  “你和小圆说了什么?!”

  秦昼忽然遭此重击,脸上肌肉疼得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齿间紧咬,半晌后才狠狠抽出一口凉气来,沉声道:“我和他说什么,难不成还要事无巨细告诉你?”

  付灼紧紧抓住他的领口,万千怒气隐藏在薄薄一层皮肉之下,他靠近了秦昼, 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刺激他了?”

  “他在你手里发病我凭什么不能问?!”

  秦昼沉默一瞬, 抬眸反问他:“他得的是什么病?”

  付灼咬着牙根:“和你没关系, 秦昼。”

  “小圆在我身边还好好的, 和你去了以后就发了急症, 我问你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男人嗓音里夹杂着野兽般的愤怒低吼, 在略有些空荡荡的走廊里产生阵阵回音,几乎震得他整个人都在不停发颤。

  秦昼回头看了眼病房紧闭的门, 他心爱的少年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眸, 扔处于昏迷状态, 可那浅浅的叫人心脏随之跳动的呼吸声, 却似乎只有薄薄一墙之隔。

  沈缘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爱上的类型, 郁郁葱葱的小树苗拂过人温热掌心, 只留下一片模糊悸动, 只要看见他,只要爱上他,那么他这辈子就已经完了。

  他早已经完了。

  “我问他,”秦昼低声道:“我问他选你还是选我,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和两个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必须要从中做出一个选择吧?”

  男人慢慢抬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猜猜他选了谁?”

  付灼的瞳孔紧紧缩了一下,他松开面前秦昼的衣领,后退半步沉声道:“我不想知道,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小圆他根本不懂……”

  “他懂,”秦昼打断他,声音有些轻:“他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懂的。”

  “你怎么知道他懂?”付灼唇间微微动了一下,转身道:“你先照顾着小圆,我去缴费。”

  秦昼道:“我已经缴过了。”

  付灼回头:“多少?我转给你。”

  秦昼抹了把唇间溢出的血,低声道:“不用了,我给男朋友交医疗费,不需要还,当然也轮不着你来还。”

  付灼站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秦昼道:“没什么意思。”

  付灼的眸子掩在发下:“他选了你吗?”

  秦昼指尖颤抖着握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沈缘选不选我,和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没有关系,只要我活着他也活着,我就不会放弃,他走在我前面我跟着他走,永远不会放手的。”

  “付灼,你怕什么呢?”

  付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齿间紧紧咬着:“难道你认为自己很了解他吗?一个多月能有多少感情?他在网络上骗人也是不得已,我已经还清了他欠你的钱,小圆只是缺钱,他想活下去罢了。”

  “偏偏我有,”秦昼沉下声音:“他缺钱但我就是正好有!放弃什么东西得到什么东西这其中孰轻孰重我也可以分得清!就算他和你睡过亲过那又怎样?!”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道:“我不在乎。”

  秦昼看着他,挑衅道:“将来我也会和圆圆睡很多次,比你还多。”

  “砰!”

  付灼猛地一拳砸在秦昼身后的墙壁上,阵阵细小烟尘从地面荡起,又无声无息地落下去,男人指节间骨头断裂的声音十分清晰,付灼慢慢收回带血的手:“……你想得美。”

  秦昼被这一拳擦过脸庞面不改色,他微微仰起头,道:“不管圆圆是什么病,我都能给他找来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来治疗,就算是绝症,我也能尽最大努力叫他好好活下去……你呢?”

  “你能吗付灼?”

  付灼心头颤了颤,被焦急汗水浸湿的脊背寸寸发麻,昨晚少年跟随着秦昼离开,他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久到电话铃声响了再断,断了再响无数次,久到双腿麻木没有知觉,昏暗中只有他毫无规律的沉重呼吸声。

  小圆小圆。

  他在心底默念着少年的小名,直到所有过往温情充斥了心脏,从胸口间即将要满溢出来,即将要漫过万里河山。

  付灼想起冬日那场大雪,沈缘在楼下堆雪人被几个附近的小孩子捣乱破坏,他下楼去把那几个熊孩子一个个揪回来,叫他们把沈缘的雪人补好。

  他想起那夜暴雨磅礴,窗外电闪雷鸣,少年抱着被子赤脚跑到他睡的沙发旁边缩进他的怀里,又将脑袋埋起来,两个人在雨夜里挤在一张沙发上,两颗心脏都紧紧地碰在了一起。

  他想起很多很多,说不尽……

  那场隔世经年的大雪,淹没了所有掩藏在心底不肯戳破的情意,手里的风筝线缩紧,割得他满手是血,可付灼抬起头,看见那只风筝在湛蓝天空中自由翱翔着,便悄悄地藏起了带伤的手心。

  尘埃在最后一声彻底落下。

  秦昼抬手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但是我能。”

  ……

  ……

  沈缘这次急症突发得有些严重,那夜病情稳定后又反反复复几次高热惊厥,针头扎进他手背间的血管,冰凉的药液流进来,只让人觉得全身如浸霜寒,凛冬长久不去。

  睡梦中的一切惊涛骇浪扑面而来,这日是朗朗晴天,稍许破旧的房外绿草茵茵,偶有几声悦耳蝉鸣,从窗户口缝隙中钻入进来,沈缘坐在房间里的床边上,看着面前的女人跪地伏身在寻找着什么,他开口唤了女人一声:“妈妈……”

  女人额头沁着汗水,将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塞入他的手中,那双粗糙的,辛劳无比带着茧子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沈缘听见女人低声嘱咐他:“这些是妈攒下来的钱,你好好收着,下月记得去医院拿药……医生会给你打电话的……有空,有空就多出去转转,交几个好朋友,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说得越来越磕绊,沈缘心中跳了一下,忙把那只塑料袋推给面前的女人:“我……我不要钱,妈妈……我不要。”

  “小圆,你乖!”女人眼睛里浑浊无比,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无尽的哽咽:“拿着吧,拿着吧!你乖乖的。”

  那只塑料袋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沈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千言万语都堵塞在了心口中无法吐露,少年病痛多时,早已经忘记了真正的阳光是什么味道,那个时候他长久地在医院中奔波来往,苦涩的药味摧毁了他的味觉,往往一餐饭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味道。

  那日天清气朗,阳光正好。

  沈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起身去餐桌上吃饭,妈妈做的温热的鸡蛋汤总带着一点儿甜味,冲淡他口中苦涩,可他拿起勺子放到嘴边,那勺汤入口,却只余下无尽苦涩。

  他不是在父母爱意下诞生的孩子,妈妈是她家中长姐,在旧年代里本可以靠聪明才智走出穷困,却依旧被父辈的包办婚姻笼罩入灰蒙蒙的烟尘,为了家中生计,尚还年轻的她嫁给了当时还算家底殷实的一个男人——沈缘的父亲。

  父亲喜欢妈妈的年轻漂亮,最初时待她也很好,只是男人这种生物总抵不过欲望,物欲情欲财欲,关关都难过,妈妈发现自己的丈夫赌博的那时候,沈缘的身体也病倒了,家中钱财却早就被挥霍一空,万般无奈之下,女人只能每天打三份散工,把赚取的钱藏起来给孩子的病做准备。

  可赌博的人总是不知悔改,父亲偷了妈妈的钱,依旧挥霍一空,一个子儿都不剩。

  那天是妈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拿起刀反抗,她挡在自己的面前,瘦弱身躯间满是辛劳的痕迹,却又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但为母则刚这个词只不过是对母亲这个角色的刻板评价,妈妈是她自己,她上学走过几里地的山野,她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她已经很好了,不论如何,她已经做到最好了。

  万幸的是,父亲意外死了。

  但负担极重的医药费用像一座大山一样再次压过来,沈缘的病情反反复复,有时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天花板的时候会想:为什么他不直截了当地得一个重症,在短短一个月内病发死去?为什么偏偏有救治的机会呢?

  于是生不能死不得。

  活得这样艰难痛苦。

  母亲的离去叫他喜哀参半,人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不能为了另一个人而勉强活着,妈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能真正走上她自己喜欢的路,寻找她丧失的那十几年的人生意义,脱离一个叫做沈缘的束缚牢笼,他当然是高兴的。

  可也有一点伤心。

  一点点罢了。

  妈妈已经很好很好了,她也有自己的难处,沈缘坐在餐桌前喝完那碗半温半凉的鸡蛋汤,这才发觉他自己的泪水已经浸透白瓷碗,从碗边滴滴落在了桌上,形成一滩苦水。

  “圆圆……圆圆?”

  沈缘模模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喊他,一只手探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这种触感和他在睡梦中隐隐觉察到的不一样,他隐约记得有人进来做在他身边,握着他打点滴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细细暖着,轻声和他说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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