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中,天时也是极为重要的,有时候根据海上气候的变化,借用海风的力量就能给倭人很大的教训。 但倭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倭人的武器相比沧溟军能好上那么一些,所以沧溟军尽管借用了大自然的力量,也没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而倭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此一战,沧溟军损失了两艘战船,士兵不计其数,但总体来说,沧溟军还是获得了胜利。 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时湛也受了伤,作为前锋军,自然是要冲在最前面的,时湛的肩膀被倭人的箭射入,所幸伤的不深,没伤到要害之处。 经过夜袭加上这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倭人损失惨重,不得不挂出免战的牌子,梁将军也觉得修整一番更好。 于是时湛还算好运,有时间养养伤。 一闲下来,时湛心中对付汀的思念如野草般不断蔓延。 夜晚,他们那一群新兵抱团取暖,都坐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 “湛哥,又在想哥夫吗?”薛青叫了时湛好多声,时湛都没有回应。 薛青便拍了时湛肩膀一下,时湛疼的打了个机灵。 众人一看时湛手中又握着那块平安扣摩挲,系着的红绳都快被时湛玩的褪色了,便都知道时湛在想自家夫郎,于是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薛青老弟你没娶妻自然不明白,这咱们身在战场上,心里自然惦念着自己的家人。” “是啊,我也想我家婆娘,我们成亲也不过才一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呢。” “我也想我家夫郎,我走的时候,我家夫郎刚刚怀有身孕,我都没有时间留下来陪他。” “我婆娘也有身孕了,我走的时候都九个多月,这时候肯定都生了,也不知道给我生了个小子还是生了个姑娘。” “那张老哥,咱们说好了,咱们给自家孩子定个娃娃亲,要是性别不同,将来就让他们二人结为夫妻怎么样?” “哈哈哈,这感情好。” 这群人如今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得咱们平安回去,咱们这些先锋军不像其他军,咱们是冲在最前面的,到时候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而且咱们应当也不会被收入军队,我只希望到时候打完仗,能够活着回去,也算是祖上显灵了。” “是啊,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生活可不是美滋滋的。” 那些没成亲,例如薛青这样的,自然也幻想着能够和家人团聚。 “我现在啊,就希望咱们能够在过年前打完仗,好让我回去过个好年。”张老哥一说,其他人也相继附和。 时湛心中想付汀想的快要疯了,不知道他的阿汀晚上能不能睡好,有没有生病。 时湛恨不得明天就打完仗,后天就班师回朝。 许是时湛心中的虔诚感动了上天,第二日便收到了陈池送来的家书。 时湛收到信的时候,激动的险些拆不开,平复了好一会心情才打开看。 信足足有七页纸那么厚,有付汀从京城送往清溪镇的,让陈池有机会能送到时湛手上,这封信就占了足足五页。 也有陈池写的两页信,说了近日发生的一些事。 时湛通过陈池的信件,得知了付汀早在自己刚到沧溟海的时候就去了京城,也知道付汀得永安帝赏识,贝雕被封为了国艺,付汀也成了国子监中的贝雕老师。 陈池在信中也顺便提及到了薛青的家人,远河村一切顺利,许是沧溟海战的原因,倭人没再派人偷袭远河村。 付汀的信件,时湛准备一个人悄悄的看。 付汀的字娟秀漂亮,不是那种书法大家的遒劲,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时湛光是看到这个熟悉的字迹,都眼眶发热。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哥,一别两月,甚是想念,汀近来一切安好,已于两月前到达京城,帝许贝雕为国艺,我亦以国子监贝雕先生而居之,此番安定,愿哥哥与我常通消息,使我知哥哥在外情形,以慰远念......不知哥是否受伤,只愿哥哥擅自保重,早日凯旋与我团聚。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付汀的信让时湛险些绷不住,忍不住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总觉得透过这薄薄的纸张能看到付汀坐在桌前提笔写信的身影。 付汀定是流着泪写完的,这纸张上还有泪水干透留下来的皱痕。 将信件和平安扣贴身放好后,时湛想现在就给付汀写回信,告诉付汀,自己也很想他。 沧溟海军处的信件要送出去,得经过一系列的排查,到付汀手上的时候,又是过去了半个月了。
第50章 天气渐渐转凉,银杏树叶开始泛黄,百花凋零,人们身上的衣服是一天厚过一天。 不知不觉间,付汀和时湛分开已经有三个月了。 期间,付汀在国子监中的贝雕课,上的是风生水起,很多没上过这节课的学生都慕名而来,教室后面不得不又加了好几排桌子凳子,有些学生虽然不学,但也是趴在窗户上往教室内看。 傅嘉木在这上面是真的很有天赋,付汀一点就通,图样的设计、选料雕刻、雕琢、打磨抛光、打孔拼接、黏合成型,傅嘉木已经学了个十乘十。 付汀觉得,再有一个月,傅嘉木就能将自己所有的技巧都学会,达到能出师的水平了。 付汀觉得过不了多久,傅嘉木就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再加上这几日,沧溟海上频频传来捷报,大概快过年的时候,时湛打仗应该也结束了。 付汀想让永安帝外派自己,在自己带完这一届学生后,由傅嘉木代替自己,担任新的国子监老师。 到时候,付汀就回清溪镇,在清溪镇上建一个大一点的书院,再找几个老师,教四书五经之类的科考考试科目,由自己担任贝雕课的老师,收十里八乡没上学的小孩,再添设勤工俭学的岗位,让上不起学的人都能有学可上,有书可读。 有了此想法,付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永安帝,以求得永安帝的批准。 这段时间,永安帝已经大大体会到了贝雕的快乐。 时常雕刻一些小对象,今天给后宫得宠嫔妃赏一个,嫔妃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忍不住给自己的死对头炫耀,说自己有多么受尽皇上宠爱,有幸得皇上亲手做的贝雕。 明天给办事得力的臣子赏一个,臣子心中高兴,恨不得将这出自皇帝之手的贝雕当成传家宝传下去,自那以后,给皇上办事便更加用心努力了。 永安帝这一行为可谓是好好的笼络了一番人心。 当付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永安帝的时候,永安帝很是震惊。 “什么?你说你要回清溪镇?” “回皇上,正是,臣想等今年年关前,将国子监这一届学生带完,届时,相信沧溟海上也必定会传来好消息,臣的夫君便会归家,臣想和舅舅一样,在清溪镇生活,到时候就在清溪镇开一家小小的书院。”付汀现在因为是国子监老师,也算是皇上的大臣了,所以以臣自居。 “此前,远河村中很多小孩子没上学,就算是那些想上学的,迫于家中没有足够的银钱,也放弃了上学的这个心愿,所以臣想让那些没学上的学生有书可读。” 眼看着永安帝脸色越来越黑,付汀咽了咽口水,又道:“而且清溪镇临海,贝壳资源充足,臣觉得,在清溪镇能将贝雕的技艺发挥展示的更好,以彰显我沧溟国国艺之风姿。” “可是确定了?国子监中任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回皇上,臣志不在此,且臣心意已绝。” “哈哈哈,好,朕允了,爱卿是有志之士,一直为我沧溟国考虑,你和你陈舅舅都是好的,朕就喜欢你们这种性格。”沧溟帝面上不高兴,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付汀。 “还记得当年,陈池就是这样,放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大好前程不要,偏偏要回那小乡村中,偏又真的被他闯出了些路,有了功绩。” “爱卿既然已经决定了,那爱卿在清溪镇办学堂的银钱,都从国库里出,朕就等着你给朕教出些好苗子,培养出我沧溟国的栋梁之材。” 永安帝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正确,直到十年后,科考前三甲都是出自清溪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臣谢皇上恩典。”付汀大喜。 付汀与永安帝这一段谈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皇后和洛锦的耳朵里。 上次皇后被永安帝厌弃之后,安分了好一段时间,这几日又活跃了起来。 可能是一到年纪,就不免的操心起了晚辈的婚事,所以皇后这段时间在给自己的儿子选正妃。 而工部尚书之子洛锦就在自己选择的名单里。 洛锦自从上次失了脸面,便对付汀怀恨在心,再加上洛梓的仇恨,付汀可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狠了这三个人。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洛锦心想着,嫁不了秦王,嫁谁都是嫁,都是皇子的妻子,没道理嫁给中宫所出的嫡子就比嫁给秦王低一等。 一来二去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洛锦也便和皇后联系到了一起。 如今皇后是时常就将洛锦召进宫中说话,意图极为明显。 所以当付汀放弃在国子监中任教,选择回清溪镇这件事传到皇后耳中时,洛锦恰好在一旁。 “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家子气,皇上的恩典比天大,有些人就是一辈子过苦日子,享不了福的命,放着京城中的大好前程不要,偏要回那小地方,你说可不可笑。”皇后拿起帕子掩唇笑道。 “娘娘说的是,简直太好笑了,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有些人就算是把钱放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怎么花,因为他们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呢。”洛锦在一旁应和道。 “哎吆,你要笑死本宫了,什么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些粗话就只能在本宫面前说说了,等以后嫁给了四皇子,再这么说话,不得被别人笑话?”皇后戳了戳洛锦的额头,教导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话形容的还真是对,一点都没错,要是本宫,巴不得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呢。”皇后似是真的觉得好笑,又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笑出来的眼泪。 “娘娘说的是,洛锦往后必定谨言慎行,不给四皇子和娘娘您丢脸。”洛锦假装脸红道,一副未出阁的哥儿害羞样。 “这就对了,本宫的四皇子,相貌英俊,又富有才气,在皇上的一众皇子中都算是佼佼者,你嫁过来之后,绝对不会吃亏的。” 果然,皇后对自己亲生的四皇子有八百米厚的滤镜,万物不及自己的四皇子。 如今一番话,就像是洛锦高攀了自家的四皇子一样,皇后也不想想,人家洛锦好歹有一个京城第一哥儿的头衔,四皇子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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