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池高中探花之后,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程,选择了来清溪镇做官,我骂了他,让他给皇上认错,说自己一时思虑不周,做了胡涂事。陈池给我说,皇命难违,他不后悔来清溪镇。” 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吧,我没有再参加科考,成为了他的师爷,在这清溪镇已经待了二十年了。 付汀也没有想到,唐远山和陈池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 “那舅舅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陈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总要有一两件事来回报,况且陈池都没有后悔过,我从就更不会后悔了,我只觉得庆幸是他。”老一辈的感情总是这么的让人感慨。 “如今我们也算圆满,只差长辈的祝福了。等年龄大一些,陈池乞骸骨,我们就能游山玩水了。” 虽说在付汀的观察里,唐远山总是“欺负”陈池,不给陈池好脸色看,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他闹他笑,这只不过是爱情的保险剂罢了。 舅甥二人一路边说边走,很快就回了家。 唐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时湛参军之事,搂着外孙好生安慰了一番,本以为这次付汀来镇上,祖孙二人可以团聚了,没想到却听到了付汀明天就动身去京城的消息。 “好好好啊,都去京城好啊,留我老爷子一个人在清溪镇,最好你们都走了,别再回来,也别管我老头子死活了。”唐老爷子年龄大了,就想承欢膝下,唐远山让自己抱不上孙子,好不容易有个外孙,却时常分离,一时间便说了气话。 “爹别生气,我走的这几天,陈池会时常来看您的。”唐远山连忙安慰。 “我算是看出来了,全家上下只有陈池最关心我,我以后就认他做亲儿子好了。” “外公莫生气,外孙不孝,实在是皇上召见,舅舅此番送我去京城,不日便会回来,我把糖葫芦留给您可好,让它陪着您?”付汀知道老爷子只是说气话,连忙卖乖道。 “糖葫芦?那吃的酸玩意,怎么陪我老爷子?你这是耍你外公玩呢?”说完,老爷子捏了捏付汀的腮帮子。 “我说的糖葫芦自然不是吃的糖葫芦啊!”付汀说完,便将背上的小包袱取了下来,糖葫芦还小,又很乖,时常都是处在睡眠的状态,所以付汀就将糖葫芦包在了包袱里,只给它留了一个小孔呼吸。 糖葫芦见自己被主人拿了出来,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奶声奶气的汪汪了两声。 老爷子一见,果然很喜欢,只是还是假装嫌弃的将糖葫芦接了过去:“不陪着我,还想让我给你养狗,你算盘打的很精啊。” 嘴上嫌弃,可是手下抚摸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停,糖葫芦舒服的直摇尾巴,还舔了舔老爷子的手。 糖葫芦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自己小爹“抛弃”。 老爷子也不管付汀是什么表情,抱着糖葫芦就进屋了“罢了罢了,让老爷子给你养狗,你这狗以后就别想要回去了。” 付汀没想到自己下一次再见糖葫芦,竟险些认不出来了,糖葫芦胖了好大一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唐远山准备着明日要用到的马车、干粮和盘缠,付汀便陪着老爷子说话。 翌日,付汀早早的就被唐远山叫了起来,此去山高路远,不早早出发,夜里到不了下一个城,就得住在荒郊野岭了。 陈池也过来了,又细细给付汀交代了一番。 昨天唐远山和付汀走后,陈池已经紧急写了一封信,让快马加鞭的送给秦王,信件必定比付汀二人早到京城。 告别了唐老爷子他们后,付汀便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白天坐马车赶路,晚上休息,就是这样,紧赶慢赶的,付汀和唐远山也走了整整六天。 随着路段越来越开阔,房子越来越大,街道越来越繁华,付汀便知道自己离沧溟国的京城不远了。 京城果然不一样,就算是外围,也比清溪镇镇中心繁荣不少,大大小小的商户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要说和清溪镇最像的,那便是街上有很多巡逻的官兵。 付汀如村里人进城了一般,很是新奇的趴在马车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 两人到了京城,第一下要去的,自然是陈池在京城的宅子。 付汀本以为只是寻常的一进宅子,没想到要大的多。 唐远山显然来过这里很多次,府上的管家对唐远山很是熟悉。 “忠叔近来一切安好?”唐远山将马车交给来的小厮问道。 “劳唐老爷挂心,老奴自然是一切安好的。这位就是表少爷吧,我是老爷府上的管家李德忠。”说完,忠叔便将好奇外加慈爱的目光放在了付汀身上。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沧溟国,付汀还是第一次被叫少爷,一时间有些拘谨。 “李爷爷好,您别叫我少爷了,就叫我小汀就行。”付汀连忙道。 忠叔一听到付汀叫自己爷爷,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好好好,咱们快进去,这一路长途跋涉的,都很累了,老奴早就准备好茶水点心和沐浴的汤,就等您来了。” 进了门,付汀才有幸窥得府中全貌。
第41章 宅子是两进的,很低调古朴的青砖红丸,院子里种了好些的花,付汀还能闻到一阵又一阵的果子香味,相比后院还种着果树。 府上下人并不多,付汀进门后就看到院子中央站了三排,一排丫鬟,一排侍卫还有一排小厮,看起来倒都是三四十来岁的年纪。 “奴才” “奴婢给唐老爷,表少爷请安。” 付汀被这么大的排场吓了一大跳,紧张的不知该怎么在院子里落脚了。 不能怪付汀小家子气,实在是任谁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都会紧张的。 好在唐远山应付的来:“好了,不必多礼,这么久没见,你们倒是和我生分了。” 唐远山这么一说,院子里拘着的下人也都放开了:“不怪奴婢们和唐老爷生分,实在是唐老爷有三年没回来过了,奴婢们这不是高兴吗?” “对啊,陈老爷和唐老爷您常年不在府上,您可不能怪我们和您生分。” “这位就是表少爷吧,年龄真小,咱们府上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小的主子了,可得好好照顾。” “那可说好了,谁都别和我抢,就由我来伺候表少爷。”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表少爷是哥儿,自然得由我贴身伺候。” 丫鬟嬷嬷小厮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倒是让付汀放松了不少。 “就你们会说话,陈池把你们调教的一个个都会油嘴滑舌了。”唐远山笑道。 “行了,还有没有规矩了?老爷和表少爷长途跋涉的,快准备酒席接风洗尘。”忠叔适时的结束了众人的玩闹,假装严肃的说道。 “哎吆,干爹您可就放心吧,咱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小主子他们来呢。”说话的是一年轻小厮,大概而立之年,想来以后是要接忠叔的班的。 随后,唐远山便和忠叔说了几句话,让付汀挑了一个侍奉自己下人。 付汀不好拒绝,便选了一个哥儿。 那哥儿倒是高兴,带着付汀便回了给付汀准备的住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准备给付汀的房间没有很夸张的大,但一应俱全,床榻,衣柜茶桌椅子,屏风后还有浴桶和恭桶,甚至还准备了一个梳妆台。 “表少爷一路辛苦了,奴才名叫云柏,以后就由奴才来贴身侍奉您。” 云柏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皮肤不似寻常哥儿那般白皙,一身皮肤是浅淡的小麦色,笑起来很显小,牙很白,还有一对可爱的虎牙。 “嗯,好的,我叫付汀,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才,我没什么架子,咱们以正常朋友相处就行。” 云柏从十二岁就进了陈池的府上,这十几年来,少说也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眼睛,云柏第一眼看付汀就是一个面善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谢谢表少爷!沐浴的汤水已经准备好了,表少爷先沐浴一番。” 付汀便也没矫情,舒坦的躺在浴桶里泡了个澡,洗净这六日里遇到的尘屑。 一放松下来,脑子里便不由得想时湛在做什么?可到军队里了?身体一切安好? 要说时湛和薛青,离开远河村后又跟着带队的军官辗转了几个村子,总共招了有三十个水性好的。 到了沧溟军驻扎的地方时,正是处于休战期间,倒是给了时湛和薛青他们适应的机会。 时湛和薛青以及那些新来的士兵全都被分在了梁将军的手底下,也就是先锋军军队里 时湛事先是不知道陈池给沧溟军将领送信的,所以在沧溟军的梁将军传召自己时,时湛还一脸迷茫,外加一些对未知事物的紧张。 好在没什么大事,梁将军找自己就是问了问陈池的事,并且告诉时湛要照顾好自己,无论在哪个地方,新人来的时候难免会被老人使唤排挤一番,让时湛不要随便跟人起冲突,但在别人无理取闹的时候,也要及时来告诉自己。 时湛便知道了这位梁将军与陈舅舅是朋友,是陈池拖来照顾自己的人。 好在先锋军中的前辈都是很好说话的,对时湛和薛青这些小娃娃还是给了颇多照顾的,少有的那么几个小心眼看不惯,准备找机会为难为难新人的,看到时湛得了梁将军照应之后,便不敢在明面上使绊子了,连带着与时湛交好的薛青都受了庇佑。 表面上交好,但暗地里时湛还是难免的被叫了关系户,不过时湛不关心这些风言风语就是了。 休战的这几天,时湛便跟着先锋军下海训练,主要练习水中憋气和隐匿的技能,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如何将人一招毙命,直击要害。 沧溟军中抓了一些倭人俘虏,为了锻炼新兵上战场不被吓得两腿发软和尿裤子,便将这些俘虏作为新兵练手的靶子。 虽说有不杀战俘的规定,但这些俘虏都是烧杀抢掠的“好手”,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死不足惜。 时湛和薛青在远河村的时候,就杀过几个倭人,所以对于杀倭人这件事,接受度还是很好的,但那些老兵不知道啊,本来还想看看新兵蛋子杀人时被吓尿的样子,但当看到时湛和薛青将刀送进倭人的胸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时候,终于对人有了一些正视。 时湛和薛青确实水性过人,在水中可以长时间憋气不露头,穿着一身黑衣,夜晚仿佛能与海水融为一体,新兵中还有好几个,也如时湛他们一般,都是水性好的。 这给了梁将军很大的惊喜。 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精,在战场上总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沧溟国海上已经安分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来都没有战事,沧溟军难免疏于训练,没想到倭人闷声憋了个大的,趁着沧溟军状态不好的时候一举来犯,这才让沧溟军吃了个大亏,导致先锋军对折损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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