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啊。 他感叹, 即使双腿残疾,也坚持锻炼,非常人能及。 闻容絮将霁一怜抱到床榻上, 然后开始卸自己身上的装备。 很是心大地当着另一人的面脱下繁复的嫁衣。 露出内里轻薄柔软的蚕衣,光线映照下, 显得若隐若现。 闻容絮也是不客气地说:“你要睡外面还是里面?”顿了顿,补上一句, “七郎?” 霁一怜靠着枕头,乌黑长发披散其身,落下缕碎发在脸侧,看起来比之前年轻许多,也可能是他之前的装扮太过严肃庄重,让人觉得成熟。 “你很迫不及待?”霁一怜上下打量着他,颇为戏谑。 闻容絮莫名其妙:“什么?” 霁一怜不再多言,向他招手。 闻容絮疑惑地半趴到床上:“怎么了?” “上来。”这二字自霁一怜喉腔里滚出,透出一丝喑哑。 闻容絮照做了。 旋即就被人压倒在床,身上贴着一具温暖的躯体,飞扬的墨发纠缠到一起。 带着酒香的吻落在他鼻尖。 闻容絮头脑发懵:不是,来真的?!真要洞房? 感觉到对方有向下亲吻的趋势,他正要阻止,就被人戏弄似地捏了下,轻吟出声。 他的脸瞬间爆红。 没想到胸会是他的敏感点,身体都无力了。 对方顺势撬开他的牙关,入侵柔软的唇舌。 闻容絮一边沉溺于对方带给他的感觉里,一边惊恐于自己不会要屁股疼吧,整个人跟分裂了一样,一会儿反抗不了就躺平享受,一会儿不行,誓要守卫贞操。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算是对方想要霸王硬上弓,可他居然没有生起多少抗拒之意。 难道他本质是弯的,霁一怜也比较符合他的审美,所以其实不亏? “别咬,疼……”闻容絮嘶了声,不敢再分神,“脖子不要留印子呀,我还怎么见人啊。” “唔,你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闻容絮不停喘气,眼睛泛起湿红。 霁一怜怜惜地亲吻他的眼尾,喉结滑动,含混出不辨真意的低语:“真想,吃了你。” 闻容絮没办法去在意对方的话,浑身哆嗦地埋在人怀中。 耳边翻滚的巨大舔吻声,冲击着他的神智,他的身心都被掌控了。 “你来。”从容不迫的指令下达给他。 双腿的残疾到底限制了霁一怜,即便眼神满是对闻容絮狠厉的侵占,还是只能退而求其次,交出主动权。 鸳鸯烛燃了大半。 晃动的影子终于停止。 染着丝许哑的声音冷静地叫水。 候在门外的婢女送上早早准备着的热水。 “你们都出去。”依旧是方才那人说话。 等婢女都离开。 床帘拉开。 闻容絮眨眨湿润的眼睛,见对方直直地盯向自己,连忙捂脸,好丢人。 “你在勾引我吗?” 闻容絮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气息,整个人都傻了,生怕对方还要来,慌忙摇头:“我没有!” 那人沉默了瞬,淡淡道:“抱我去清洗。” “好,好。”闻容絮翻身下床,倏地半跪在地。 他这会儿腿软,腰疼,肾虚,起太快,眼前一黑一黑的。 霁一怜练武,有内力,状态不错,拎起娇弱的伴侣:“我叫人进来。” “不用,我缓一缓就好了。”闻容絮宁愿在一人面前丢脸,也不愿在众人面前社死,他现在一副被疼爱过头,满身痕迹,泪水涟漪的样子,绝对不能给第二个人看到。 要知道,霁一怜残疾,他还这么惨,显得他是有多不行啊! 是男人就不能被传出不行! 闻容絮憋着一口气,抱起人进入浴桶。 霁一怜十分配合地搂着闻容絮的肩,进入温度适宜的热水后,神色放松些许。 全身黏黏腻腻的,实在不舒服。 闻容絮就没那么舒服了,他身上都被咬过,一些地方更是欺负得狠,甫一接触水就泛起细微刺痛。 “下次我会轻些。”霁一怜发觉到他的不适,似是歉疚道,“清理完我给你上药。” 闻容絮心情微妙:还有下次? 霁一怜拉近他,两人肌肤相贴。 水声哗啦。 “容絮,太深了,你帮我导出来。”霁一怜抬起手,勾住闻容絮的后颈,口吻平静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东西。 闻容絮招架不住地全身熟透。 暴戾恣睢的煊王就是这种人吗!闻容絮裂开。 一番折腾,离天亮只剩两小时。 幸运的是府中无长辈,他嫁进来就是王府实际的“女主人”,府里的事情都他说了算,不幸的是,霁一怜是王爷,他们要进宫给贵人过过眼。 免得不知道煊王妃长啥样。 闻容絮迷迷糊糊起床,由着婢女摆弄,稍微清醒后,便看到梳妆镜里映出一位绝代佳人。 佳人柳眉微弯,琼鼻绯唇,眼波流转间渲出一股清幽疏离,甚是动人。 虽然只是美人很困而已。 闻容絮震惊,这是我? 成亲前,是他母亲给他装扮的,他也没心思照镜子,根本不知道化完妆的他长这样。 “王妃真好看。”为他梳妆的婢女——竹知由衷地赞美。 “……”闻容絮高兴不起来。 “是呀是呀,王妃是婢子见过的,最美的人。”另一个婢女竹心附和。 闻容絮有点疑惑,她们不知道我是男子? “王妃,要不要遮一下脖子?”竹知拿起一条绣有别致暗纹的轻纱,征询他的意见。 哦,原来知道。闻容絮想了想,点头。 他暂时不打算今天在宫里一鸣惊人。 “王爷。”外间响起婢女的问候。 轮椅碾过地面。 闻容絮刚站起身,霁一怜就进来了。 霁一怜看着他,一时未说话。 闻容絮琢磨了下,在场人这么多,他应该给对方面子,夹着嗓子细声道:“王爷好。” 大略是他的作怪,霁一怜疏冷的气质缓和少许:“夫人梳妆好,就和本王进宫吧,早膳要委屈夫人在马车上吃些糕点了。” 闻容絮很有眼色地上前推着霁一怜的轮椅:“不委屈,都听王爷的。” 霁一怜扭头睨他一眼。 闻容絮表情无辜。 霁一怜却是莞尔,拍拍他的手,继而拿在手心,很快就有位身材高大的侍卫接上推轮椅的工作。 闻容絮被拉着走到霁一怜身侧。 “夫人若是想要伪声,说话时语速放慢些,气音再加多。”霁一怜很是纵容地说道。 闻容絮略显意外,听这意思,对方压根没想过要他伪装:“你不介意暴露你的王妃是男子吗?” “如果是你……”霁一怜上挑起眼睑,注视着他,意味不明地开口,“无所谓。” 过于热烫的视线,让闻容絮受不了地耳垂发红: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一副认定我的样子,也太怪了。 “夫人不信?”在霁一怜面前,闻容絮实在太好解读,他的心思一览无余。 闻容絮嗅到一丝危险,表决心道:“信。” 霁一怜未再抓着不放,像是信了。 煊王府离皇宫不远,不一会儿,就抵达宫门。 闻容絮半步不离地跟着霁一怜,路上加急了解了自家与宫里贵人们的远近亲疏。 一路无话。 霁一怜去上朝,闻容絮去后宫。 弘朝皇帝是位爱美色之人,妃嫔上百之数,其中最要注意的是莲贵妃,皇帝极为宠爱。 不过,他第一个拜见的是皇后。 皇后态度十分和善,说话轻声细语,处事妥帖周到,闻容絮没感觉到任何为难,甚至心生愉快地去向下一个目的地。 方至贵妃宫殿,闻容絮就听到小儿嚎啕大哭,声音尖利聒噪,刺得他脑仁突突的。 可能是下人禀报他的到来。 哭声降低。 闻容絮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恐怕莲贵妃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刚刚走近殿内。 “我不我不我不!”熊孩子估摸是挣脱开侍女的控制,麻溜跑过来,撒泼打滚,“给我玩给我玩!” 闻容絮前进的脚步停滞,尴尬地望向神情近乎恐怖的莲贵妃:哇,小孩要吃竹笋炒肉了吗? 小孩侍女紧随而来,一把跪地磕头请罪。 一盏茶就砸到侍女嫩生生的脸上。 闻容絮蹙蹙眉:我就不该来。 “带下去。”莲贵妃说话的调子透出点妩媚,粘连的字音仿佛带有钩子,若不是刚才砸人的画面近在眼前,没人会相信此等美人是个心思狠辣的。 莲贵妃在宫里作威作福,打杀个笨手笨脚的下人,常有的事。 惹到她,无论你是贵命妇,还是什么王妃,她想收拾就收拾了。 能找她算账的,几乎没有。 闻容絮也不清楚煊王够不够格让贵妃忌惮,但今早霁一怜告诉他不必对莲贵妃太过客气,应当是够格的? “见笑了。”莲贵妃处理完熊孩子闹出来的事,腾出空儿招待闻容絮,“他实在是个皮猴,本宫自怀他起,就没消停过,真真是来讨债的。” “只不过大了以后,倒是乖巧可爱,偏撞上今日不顺他的心,吵闹起来。” 莲贵妃扶扶额头,看来着实伤神。 闻容絮听了却不入心,更不会多说,莲贵妃说自家孩子可以,别人说可就不行了,他含笑装个木头桩子,避重就轻地道:“孩子是好孩子,过一会儿就好了,贵妃切莫着急。” 莲贵妃不置可否地笑笑:“王妃不仅生得光彩照人,连声音都美妙动听,我这里有一支步摇倒是与你相配,你戴上定是极好。” 闻容絮失语,声音动听你说真的? 步摇很快送上。 那确实是一支巧夺天工的玉簪,明润剔透,浑然一体。 “好妹妹,来试试。”莲贵妃拿起步摇,珠链摇曳生姿,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闻容絮从皇后宫中出来,也收到了礼物,但那礼中规中矩不出差错,哪里想到贵妃一出手就是如此贵重。 难道就因为他撞见的一幕? 堵他嘴? 可小孩闹得那么大,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只有他是突破口? 莲贵妃不给他推拒时间,眼疾手快地给他戴上了。 “果然适合。”莲贵妃欣赏道。 事已至此,闻容絮接下厚礼。 接下来是四妃。 拜见完,霁一怜也下朝了,他正好跟着回去。 闻容絮远远瞧见等他的人,不禁加快了步伐:“王爷。” 他走得急,头上的步摇晃得厉害,珠翠声声响,没有半点闺秀样。 他也本就不是闺秀。 霁一怜视线凝在他身上,看着他向自己奔来,直至他停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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