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容絮娓娓道来, 没打算藏私,即便他藏私也会被霁一怜读心到就是了,可正是他的毫无保留,促使鲜少接收过如此信赖的霁一怜,酝酿在心中的风暴稍稍退散。 霁一怜意味不明地赞道:“真是方便的能力。” 闻容絮表示赞同。 「可不就便利得很,无需我费心去调查就能知晓许多真相,而且连人心都解读了,如若我想插手,就能够迅速选择突破点。」 「这么一琢磨,旁白有点可怕。」 「霁一怜不会因此忌惮我吧?我就是个小废物。只想咸鱼抱大腿,可千万别误会我能依靠旁白多么算无遗策,我压根就做不到算尽一切,就没有那样逆天的智慧和心力啊……」 闻容絮试探地补充:“可惜限制挺大的,旁白也不是随时都能解读万事万物的,它很随意,我掌握不了。” 霁一怜看了他一眼,不语。 闻容絮险些炸毛,简直和之前那个古里古怪的眼神相差无几,他最讨厌猜人心思了,何况霁一怜的这个眼神明显的不对劲,且一定不会是好的含义。 他攥紧了对方的手指,展现他的怒气值:“霁一怜,你有话就说,藏着掖着是什么毛病?” 霁一怜对于他的突然发难,像是觉得新奇地注视着他,似乎觉得他刚刚还是怂怂的,陡然转变成现在气势汹汹的强横,瞧着有趣,想弄明白他这变化多端的胆量。 闻容絮真的炸毛了,他对于霁一怜的眼神变化,极为敏感,见人一副像是把他当作实验品,事不关己的研究状态,能不火吗? “霁一怜,你最好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闻容絮用空余的手,指着霁一怜的鼻子,“不准打我主意。” 霁一怜眸色略闪,差点以为闻容絮看穿了他不可告人的企图。 然而,他们相握的十指,令他清楚地了解到闻容絮的心声。 「一天天的就拿怪眼神看我,真烦人,我是啥世上少见的珍宝吗?不拿我当普通人看?」 「肯定在嫌弃着我什么,又不说,故意让我猜,乱我道心。」 「会玩还是你会玩。」 闻容絮:“霁一怜你老实交待,为什么那么看我?你要是不说,以后别想我告诉你旁白的解读,你就去慢慢查吧!” “我这里知道的未来一些事,想必拥有旁白的你,也不需要我多此一举告诉你了。”霁一怜挑眉。 闻容絮自以为拿捏到对方的神气僵住,立时跳脚:“你!你……” 霁一怜瞧着闻容絮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伸手按下:“没大没小。” “你老不尊。”闻容絮恨恨道。 霁一怜笑眯眯,坦然地承受他的指控。 “老混蛋。”闻容絮终于找到极具杀伤力的词。 霁一怜弯弯的眼睫睁开些许。 “不是说回玄华宗吗?走走走。”闻容絮又怂了,赶紧转换话题。 霁一怜可不会轻易放过他:“找打?” “我……”闻容絮想解释,可他刚才的话确实带了点侮辱性质,虽然霁一怜是讨厌了些,但他也不该讲出口的,应该心里想想的。 毕竟他打不过对方,对方只是眼神攻击,他回敬也不能是人身攻击。 “对不起。”闻容絮承认错误。 他真够惨的,明明是找霁一怜要说法,却把自己绕进去,还得反过去向人道歉。 霁一怜:“你说我应该怎么教训你?” “啊?”闻容絮身上的皮收紧,“不要绿藤!” 出口得太快,闻容絮愣住了。 「我傻了吗?我怎么就轻易暴露我的弱点了?这还不得被霁一怜拿捏死!」 「呜呜呜我总是斗不过霁一怜,每次都会被对方玩得团团转,我何时才能翻身,这日子没法过了。」 「还是实力不够,我要是实力比霁一怜强,根本不用搁这纠结怎么反击,本来是拿捏对方的机会,被我这不把门的破嘴坏事了,好蠢。」 “我知道了。”霁一怜意味深长道。 闻容絮浑身一抖,神情有些惊恐。 「你知道什么了?你说出来行不行?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会得到哪样的惩罚。」 「果然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此时此刻,闻容絮再没心情去看热闹,近在咫尺的抢亲活动,被他丢之脑后,琢磨着如何才能使霁一怜饶过自己。 他不敢想又一次尝试绿藤缠身的滋味,到底为什么惩罚会用那样的法子呀! 「霁一怜,你懂不懂用绿藤欺负我,很不正经,那不是惩罚,那是你的下限展示。」 「你那么操控绿藤,只会让我爽翻了!」 往前走的霁一怜脚步微顿。 闻容絮暗自口嗨,可就是鼓不起勇气说出来,他怕他讲出口,霁一怜下次使用的绿藤就是真真正正的惩罚,而不是以前那种难以承受的舒爽。 爽比痛好吧? 闻容絮在心底艰难地抉择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霁一怜对他用绿藤缠身,很涩,不正经! 还涉及到奇怪的癖好。 「我在这里纠结霁一怜在我身上用绿藤的方式不对,可若是对方就是有奇怪癖好,我说出来不会正巧满足对方的心思,让人光明正大对我用了,借口都不用找了。」 「不行,得先搞清楚霁一怜是不是喜欢对人用绿藤搞东搞西。」 「已经是个变态了,希望不要是个大变态。」 闻容絮暗暗祈祷。 「给我点活路吧,求求了。」 「霁一怜千万得是个不爱玩那种东西的正常人。」 闻容絮抱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霁一怜安全出了城门,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到来的惩罚。 他全程都安安静静伴随着霁一怜。 霁一怜奖励般地摸摸他的头,似是在夸奖他的乖巧。 闻容絮郁闷地撇嘴。 「摸狗呢。」 「我可不是你拿根肉骨头,就屁颠屁颠跟着你跑的小狗,你要是敢太过分,我……我跟你翻脸。」 「我到底为什么就接受被惩罚的事啊?原来是实力差距过大,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有时候,真怀念现代发癫就能解决问题的做法,在这里发癫也没用,谁拳头大谁有威信力。」 闻容絮垂头丧气,任霁一怜摸摸,以期对方见他听话,对他轻拿轻放了,忘记惩罚的事。 霁一怜一路牵着闻容絮走到城外,倒没有妄想靠脚程回玄华宗,尽管可以驾驭飞剑,但闻容絮也没急着要回去,那就不必这么赶。 他租赁了一辆马车,雇佣了一位马夫。 闻容絮沉默地看着霁一怜把所有事宜安排下来,他只要跟在对方屁股后,坐上马车即可。 两人同坐于一辆不算豪华,但里面布置得很是舒服的马车,所以马车惯常的颠簸并没有特别影响到他们。 “附近没有村庄,接下来可能会在外露宿。”霁一怜主动打断沉寂的氛围。 闻容絮:“哦。” “你在不高兴?”霁一怜看他有气无力的状态,和挂起的脸,心里好笑。 闻容絮嘴硬:“没有。”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霁一怜双手抱胸。 闻容絮瞄一眼他:“我不高兴我的,你管那么宽。” “因为我说给你一个教训?”霁一怜。 闻容絮扭头轻哼。 霁一怜戳戳闻容絮的脸蛋:“看你表现,我就饶了你。” 闻容絮眼神变了变,马上就要破功开口。 霁一怜补充:“不用绿藤。” “真的?”闻容絮不太相信道。 霁一怜:“我又不喜用绿藤折磨人。” 「幸好幸好,你不是那种圈子的人,我放心啦,看来之前用绿藤仅仅是为了教训我,没别的意思。」 霁一怜唇角轻轻勾起,深深地盯视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人,他不过是想到更好的“惩罚”而已。 和别人成亲?呵。 闻容絮杏眸发亮,兴高采烈道:“一言为定,你不能食言。” 他已经觉得既然霁一怜如此说,就是打算放过他,只是为了递台阶才要看他表现。 这个表现就是走个过程,当然也不能就跟着人反着干,那就是真的找打了。 为表示自己的乖巧,闻容絮凑到霁一怜身旁挤着人坐下,然后把手放在对方肩膀上:“霁哥哥你累了吧?我给你按按。” 闻容絮在听到小女孩对他们的称呼,知道“哥哥”一词,在这里和他在现代的词义是差不多的,便心安理得地唤起来。 霁一怜眉心跳动一下,感受到肩膀揉按的力度,紧绷的肌肉放松,让人能够更好的施力。 他想,今晚就不要把絮絮惹哭了。
第56章 惩罚进行 确如霁一怜所说, 乘坐马车到下一个县城前,天色已黑,他们行驶到的地方, 前后都是不见人烟的荒野。 只能将就着选一处停靠马车的地方休整。 作为修士,倒不用像个凡人那般, 什么都需要委屈委屈。 如果想洗漱吃热饭都是能轻易做到的。 马夫跟着他们也体验了一次难得舒适地露宿经历, 可对于闻容絮和霁一怜来说,还是简陋了不少。 不过,闻容絮早有心理准备,没觉得难受,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一点苦吃不得的人,逃出薇陵城这段时日, 苦就吃得够够的, 如今没有生命威胁,简直称得上轻松。 有马车在,不需要真正的露宿野外,可以回到马车内休息,但是由于车内空间狭窄,无法伸展身子,只能披着厚衣, 倚靠车厢入睡。 但总比睡在外头好。 闻容絮洗漱完,便进入马车内,寻着舒适的位置闭起双眼歇息。 后来, 霁一怜也进了来。 对方没有打扰他,短暂地响起窸窣的布料摩挲声, 很快就安静下来。 闻容絮眼睑颤了颤,没有睁开, 他的耳边盛起倏然倾泻的雨声,点点滴滴的雨珠砸在马车上,劈哩叭啦作响。 在外休息的马夫起了身,有条不絮地拉上防雨的布罩。 常年在外跑的马夫对于天气变化,显然有了他自己总结出来的应对法子。 伴随着嘀嗒的雨声,闻容絮困意上涌。 他的呼吸与心跳陷入一阵平稳的频率中,睡在另一侧的霁一怜扭头看向他。 …… 闻容絮神色恍惚地从睡意中苏醒,他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看着狭小的车厢,他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清醒,十分疑惑。 他撩起车中幕帘,外面一片漆黑,豆大的雨珠连绵不绝地坠落,他后知后觉地想到,霁一怜去哪儿了? 马车内只有他一人。 闻容絮寻着马夫的身影,也一无所获。 他不愿相信有什么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霁一怜,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做到,那不见的马夫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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