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容絮高兴地露出小酒窝,顾时玉跟着他就相当于跟着霁一怜,无论楚遂析要搞什么事,霁一怜身为化神大能,他和顾时玉应不会有多么危险。 有了人陪,闻容絮拉着人在县城里到处闲逛,顺带瞧瞧有没有鬼鬼祟祟的人,但是像他这种寻找,当然会一无所获。 不过,也没关系。 闻容絮认为霁一怜说的对,三位长老压根就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成果来。 没两天,就收到长老们的传令,召众弟子回薇陵城主府。 今夜,是闻容絮留在县里的最后一晚。 本要睡的闻容絮,正宽衣时,大开的窗钻出一只如玉匀称的手,那手拎着一坛子未开封的酒,雪白的绸缎滑下,露出一截招眼的纤细腕骨,映在夜色里。 可细细一瞧,那弯着的指骨苍劲有力,长着薄薄的硬茧,并不细腻柔软。 顾时玉在窗外探出头:“喝酒吗?” 闻容絮诡异地生起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到了此前他换衣时,不走正门偏要翻窗的霁一怜,但顾时玉看不见不知晓他在更衣,未有任何慌乱。 闻容絮无奈扶额,重新束好腰带:“我酒量不好,你不觉扫兴就行。” 顾时玉抓住他的手,将人带到了屋顶。 “今夜的月色美吗?”顾时玉递给闻容絮新的一坛酒。 闻容絮抬头望一眼天幕挂着的一轮圆月,澄净的夜空唯盈盈月辉,他们处在高位,仿佛对月触手可及。 “美。”闻容絮轻嗅酒坛封口,冲鼻的酒香,在他未入口时,他就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顾时玉听到回答,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小絮,你真可爱。” 闻容絮义正言辞道:“我是男子,你可以说我玉树临风,俊美无双。”他停顿瞬,“你还说你不风流,有你这么随便调戏别人的吗?” 顾时玉歪歪头:“我调戏你了吗?” “哼。”闻容絮嘟嘟囔囔,“当我真不知道你那话的隐含意思啊,如果不是你看不见,我才不回答你呢,我好心答你,你还笑我。” 顾时玉:“是我的不是,该罚。” 言尽,他忽地饮一口酒,他喝得不少,仰起的喉结起伏,嘴角溢出些许酒液。 闻容絮心下一动,劝道:“少喝点,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饮。” “放心。”顾时玉左手擦去嘴边的酒水,“我也不想再喝那些苦药了。” 闻容絮以为他有烦心事,故意借酒消愁,听闻到他的话,紧张的心神稍稍松懈几分,决定跟人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好呀。”顾时玉语笑浅浅。 显然,鲜少喝酒的闻容絮不会是顾时玉的对手,没喝多少便醉倒在地。 一口一口品酌着酒的顾时玉,差不多喝掉酒坛大半,却未有半点醉的迹象,听见身旁人倒下的声音,还有心将人抱回客房里,自己又回到了屋顶,继续解决没有饮完的酒。 当他方坐下时,前方的月华被一道阴影挡住。 顾时玉轻抬头,缠在目上的银锻被晚风拂起,将自酒坛蔓延开的醺然增添得更加浓郁。 银锻似被什么拽住,从他脸前松落。 顾时玉表面看不出异常,然而神智可能已经被酒液浸染得恍惚了,他念出一个不该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名字:“小析?” “……” 顾时玉喟叹一声,他这些时日看着平静,实则还是被闻容絮的一番话影响,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敢深思的抉择:“小析,别躲我了,我……” “我放手。” “我们像以前那样,做师兄弟。” “你想放手?” 他的手被握住,仿佛要将他的骨节捏碎,低沉到沙哑的声线携着极冷的阴鸷。 顾时玉混沌的大脑恢复清明,眉宇的忧郁匿去:“楚遂析?” 他试着抽回手,没有成功。 他不悦地蹙眉:“楚遂析你又发癔症了?我与小析说,不是与你说,你一位都成过亲的人了……自重。” 楚遂析凝视着不认自己的顾时玉,一刹那宛若遭受万蚁噬心,亲眼目睹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地磨灭,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那儿。 …… 薇陵城主府。 闻容絮和顾时玉挨着说小话,今日府内可热闹了,聚集了好几个宗派的人。 楚遂析作为柳山门的掌门,也有资格参与府内的议事。 顾时玉是跟着楚遂析来的。 闻容絮一见到顾时玉,就凑了过来。 “时玉,你是柳山门人吗?”闻容絮到现在还不知道顾时玉属于哪门哪派。 顾时玉摇头:“我是散修。” 闻容絮:那岂不是楚遂析也是散修?他怎么会成为柳山门掌门的? “郑元兄的女婿啊。”薇陵城城主见到楚遂析,倒是颇为欢喜,左右扫量,“郑元兄怎没来?” 楚遂析低落道:“岳父一月前坐化了。” 城主闻言愣住,不愿相信般喃喃道:“怎会如此?” 离他们不远的闻容絮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顾时玉吃不吃茶点的话讲到一半就停住了。 “小絮。”顾时玉疑惑道,“吃什么?” 闻容絮压下繁杂的思绪,佯作淡然道:“楚遂析成亲了?” 顾时玉没料他突然跳跃的话题,迟钝了片刻道:“没错。” 闻容絮一拳锤桌:“人渣。” 对于他的愤愤,顾时玉不明所以,客观地为楚遂析澄清:“何出此言?小絮你是不是对楚遂析有什么误会,他算得上重情重义,柳山门郑掌门救了楚遂析的命,郑掌门的女儿恰患重病,楚遂析便在外奔波寻天材地宝,悉心照顾。” “后来郑掌门便把女儿许配给楚遂析,可惜世事难料,在成亲前郑掌门的女儿逝世了,楚遂析也没想着解除婚约,反而坚持和未婚妻牌位结了亲,如此深情重义之人,怎能说是人渣。” 【楚遂析刻意接近郑元,达到目的,他让郑元的女儿郑书慧患了奇病,郑书慧被其父养得温婉娴静,郑元和楚遂析总很忙,时会疏忽郑书慧,只有顾时玉常注意到她】 【顾时玉见到之前娇艳的郑书慧,由于重病像是凋零的花,生出一些恻隐之心,虽因楚遂析对待郑书慧的重视与特别,心中难受,但他知道这与郑书慧无关,发现郑书慧的孤独,偶尔会带她出去,撮合楚遂析和她相处】 【楚遂析和郑书慧终定亲,可在成亲前,郑书慧病发逝去,顾时玉发现郑书慧的死有异,察觉到可能是楚遂析下的手,心绪难平,体内的万歧蛟蛇毒复发】
第40章 狗东西 友人的逝去, 薇陵城城主短暂难过以后,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特意请来的援兵。 他没有藏着掖着薇陵城的危机。 众人这才知晓城下封印着一只万古凶兽,没有人不感到紧张。 玄华宗人因为早就知晓, 表现要镇定些,倒是叫别的宗派之人高看一眼, 心道不愧是大宗门的人。 可惜封印位置依旧不确定。 楚遂析开口了:“我这里有一物可占卜预测天下事。” 他的话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不过, 占卜的事越大,付出的代价越大。”楚遂析说出其中弊端,他拿出天玄龟卜,古朴的龟甲凭空展现。 得闻他所说, 急切的城主犹疑起来。 占卜万古凶兽,肯定不是小事, 那这代价…… 【他大略知晓部分封印着万古凶兽的位置, 不愿付占卜的代价,原是打算待封印暴动,顺理成章让众人得知封印位置,彻底撇清他在里面的关系,可楚遂析提出的占卜,打乱了他的计划,然而听到其中弊端, 他很是庆幸占卜的代价大,同时庆幸即使占卜也攀扯不到他身上】 楚遂析见无人应声,也不觉冷场, 若无其事地接上道:“既是我提出,便由我来占卜, 万古凶兽的位置难测,但占卜与之有关的事物, 就要容易些。” 此番话一出,为难的众人心头大石稍稍落下。 “那就劳烦楚掌门了,事成之后,你所付的代价,我这边会用相等之物补偿。”城主万分感激道。 楚遂析微微摇头:“这都是为了薇陵城百姓,亦是为了处在薇陵城内的柳山门,薇陵城出事,我等也会受到影响,城主不必如此。” 其他门派之人纷纷表态,愿无偿为封印万古凶兽一事出一份力。 讲了通场面话,楚遂析可算开始占卜起来。 【天玄龟卜(残缺):可占卜过去与未来】 众人专为楚遂析的占卜开辟出一块空地,他独自立在世间,身前设有一只案桌,摆放的天玄龟卜在乾坤之下,能够清晰看见那布满的丛丛裂痕,充斥诡谲神秘感。 场面寂静。 楚遂析的衣袍无风而起,无法看清的气流忽然流转,以致于附近的人都能感受到,每个人都忍不住心跳快了拍。 闻容絮只见楚遂析嘴唇无声启合,摇起手中的卜卦。 楚遂析掷下卜卦。 恍惚间,听见一道玄龟瑞兽嗡鸣。 占卜成功。 卜卦显示指向分辨不清神色的薇陵城城主。 众人哗然。 “这卦怕是出错了。”有人道。 薇陵城城主暗骇,占卜的不是事物么,怎会扯到他? 他面上却言辞凌厉道:“楚掌门,你的卦是在耍我们吗?” 楚遂析:“这是天玄龟卜。” 一说出天玄龟卜四字,怀疑卦有问题的人偃旗息鼓了。 “楚掌门,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于不义,我若真和万古凶兽有关系,这对我有何好处?”城主并未退缩,争锋相对道,“再且,你说它是天玄龟卜就是天玄龟卜?” “正是无冤无仇,卜卦指向城主,我也很诧异。”楚遂析,“我想在场的人应当有人识得天玄龟卜真假。” “我确信与万古凶兽无关,你对占卜的内容必定动了手脚。” “既若不信,你们可派一代表,占卜城主你和万古凶兽是否有关系。” 城主怒火中烧了理智,竟朝楚遂析动起了手。 “城主息怒!” 万古凶兽没解决,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城主金丹巅峰修为,想要毫发无伤地拦住发疯的他,必得是元婴期。 楚遂析较为狼狈地闪避着城主的攻击,摆着天玄龟卜的案桌受到掌风波及,崩裂成屑。 闻容絮看着前方的闹剧,元婴中期的楚遂析不可能躲不掉城主的发难。 只是故意在外表现出低于元婴期的修为而已。 顾时玉受视力所限,仅能知晓打起来了,却是不好随便插入前方的战场,太混乱了,他尽力分辨着属于楚遂析的动静。 【顾时玉在寻找楚遂析】 闻容絮霎时拉住顾时玉:“你要做什么?那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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