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柳尘走到小渔边上,“联系过司机了吗?” 柳尘不会开车,去安海寺得找人送他。 “联系过啦,司机师傅四点五十到。”陶安走之前特地跟她交代了这个事,天际线传媒走上正轨后,柳尘的保姆车和司机都安排到位了,只是最近一直在剧组,住的地方有限,就没让司机一直待命,有需要才会把人叫过来。 “好。”柳尘这才松了口气。 “尘哥你不睡会儿吗?你早上去寺里要大半天,下午还得拍戏。”小渔有点担心,柳尘才进组一个礼拜看起来就瘦了好多。 “不了,来不及回酒店,跟你们聊聊天,等会儿车上睡。” 柳尘和工作人员坐在一块唠嗑,直到司机开着车到了片场。 “柳先生,后座有枕头和被子,您累了就睡一会儿,到地方我叫您。”司机姓许,五十出头,做事很细致,开车也很稳当。 “好,谢谢。” 因为是好司机,凌晨五点也不堵车,一路上车行进的都很平稳,柳尘睡足了两小时。 到了安海寺附近,他才发现,赶早来寺庙祈福的人出乎意料得多。 柳尘给许叔转了点钱:“许叔,你在这附近停好车就随便逛逛去吧,大概……两个小时后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谢谢柳先生。” * 安海寺坐落在半山腰,再往上到山顶其实还有一座财神庙,这里的特色就是没有缆车,如果要上山全靠徒步。 柳尘一夜没睡,只有早上眯了两个小时,精神并不是很好,在山脚的素斋吃完早餐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咖啡店,最终还是忍住没买,只买了瓶矿泉水,便上了台阶。 今天天气很好,七点钟太阳高高挂着,柳尘随着人流往半山腰爬,起初还觉得阳光晒得人暖融融的,爬了一段山路后后背渗出薄汗。 这山不算矮,看着安海寺就在不远处,但其实爬了十分钟也没缩短太多距离,他一边想着可能要让许叔再晚一小时到停车场,一边继续往上。 八点十二分,他终于到达了安海寺外。 柳尘的呼吸有些乱,额头也有了汗水,他干脆摘了帽子,理了理压扁的头发,这才掏出手机给景瑞渊回消息。 小土不土:我刚醒,今天上午没有戏,可以休息,所以多睡了一会儿。 小土不土:什么杂志? 小土不土:如果适合我可以试试看。 景瑞渊回的很快。 [爱心]我先生[爱心]:唐正元的二弟唐嘉年开的杂志社下一期刊的副刊暂时没有约到合适的艺人拍摄。 柳尘一愣,全球三大刊之一,就算是副刊含金量也不是其他杂志可以比拟的,怎么会约不到合适的艺人? [爱心]我先生[爱心]:是偏暴露的主题。 景瑞渊打完这几个字,心里还是悬着。 他看过唐嘉年的设计稿,说偏暴露其实以营造一种暧昧朦胧感为主,不过上半身的衬衫是用丝织成的,近乎透明,要找到身段极具美感的男艺人确实比较难。 [爱心]我先生[爱心]:你要去吗? 景瑞渊见柳尘没回,心悬的更高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一想到会有很多人看到柳尘穿着那件衣服的模样,心里咕嘟咕嘟冒着酸泡。 小土不土:暴露到什么程度啊? 柳尘刚刚踏进安海寺,付了六十块买了一包香。 他没带包,只能把香抱在怀里,拿着手机继续回消息。 说是暴露的主题,柳尘还是想看看到什么程度,因为能登上世界三大刊之一的机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演员,对各种形象有比较高的包容度。 景瑞渊没有具体描述,直接将唐嘉年给他看的类似服装照片发给了柳尘。 柳尘看完便明白了,他打字回复。 小土不土:可以的,我觉得服装很有设计感,而且我觉得这是个积攒经验的很好的机会 小土不土:[小猫喜悦.gif] 酸泡泡把心脏挤压的仿佛无处落脚,景瑞渊紧绷着脸。 [爱心]我先生[爱心]:好,我会答复唐嘉年,具体的工作细节到时候陶安对接好了会跟你说。 小土不土:好,谢谢~ [爱心]我先生[爱心]:没事,那我先去开会了。 小土不土:ok 和景瑞渊聊完,柳尘终于拆了香的包装。 安海寺很大,人头攒动。 柳尘拿着香一路找到求平安的佛像前,学着墙上挂着的敬香姿势,将右手四指交叠覆盖在左手上,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食指和中指夹住香身,大拇指抵住香尾,放进燃香炉中等待香被点燃。 燃香炉的火烧的很旺,柳尘一开始没注意,手指不小心被余热烫了下,很快缩回。 旁边有个阿姨跟他说:“小伙子,你手要离远一点的,这个很烫的,不要这样悬起来,热气往上飘的,要像我这样。” “好,谢谢阿姨。”柳尘嘴巴甜,笑着道谢,学着换了姿势。 香点燃前就有好闻的味道,点燃后那味道似乎更明显了,钻进鼻腔里,让柳尘彻底醒神。 他举起三炷香,面对佛像站好,将手举高,使得手中的香与眉齐平,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 希望景瑞渊出国办事一切顺利,一路平安。 之后,他面朝佛像鞠了三躬,将三炷香插进了香炉内。 寺庙里一般都有卖法物的地方,柳尘想买个平安福让景瑞渊带着,他听了旁人的介绍,跟着进了法物流通处。 店里摆了各种各样开过光的法物,从手串到福袋,甚至还有手机背面的贴膜,品种繁多。 柳尘本想买福袋的,被摆在陈列柜中的一个黑色手串吸引住目光。 这手串其实是两条,一条的珠子小一些,另一条的大,两条被用纯银的环套在一起,银环上还刻着鱼和青云。 “这是什么?”柳尘从人群中穿过,靠近陈列柜问。 “黑曜石,加上这银环,寓意平安顺利、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导购员跟他解释,“我们这儿的法物都是开过光的,帅哥要是喜欢买一串?送给女朋友也行啊。” “没有女朋友。”柳尘指着它,“帮我拿一串吧,送给我先生。” “好嘞,哎呦帅哥看着年轻,竟然结婚了啊?”导购员一边帮他打包一边同他说话。 “嗯。”柳尘点点头,想来想去,又说,“拿两串吧。” 他和景瑞渊倒是从没有什么情侣物品,这手串不扎眼,寓意也好,可以一起戴着,也算除了戒指和结婚证,能稍微证明一下他们“感情”还不错。 “再帮我拿个平安福吧。”柳尘指着挂在墙上黄底红字的平安福。 “好的。” 柳尘提着袋子排队付好钱,便下山往停车场走。 下山相较于爬山要轻松太多,虽然太阳高照,但伴随着春风吹过,柳尘反而没那么热了,便重新把鸭舌帽戴上。 回清咥镇的路上,他又睡了两个多小时,勉强把欠下的觉补回来一点。 下车后,柳尘将东西留在车上的包里,看了看时间,距离下午的戏开拍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赶紧跑回棚里。 * 海城城中心,恒越集团内—— “徐助理,我来找渊哥。”石项禹晚上跟景瑞渊同一个航班出差,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景瑞渊合作的机会。 他们下午安排了个出发前的临时会议,便提早过来了。 “老板现在不太方便,石经理您不介意的话,我带您去楼下的会客室休息一会儿。”徐同站起身。 “行。”石项禹往景瑞渊办公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要跟着徐同走,听见了一阵巨响。 他脚步顿住,想多看一眼,徐同叫他:“石经理,请。” 这明显是让他不要多管的意思了,石项禹想想那是得罪不起的景瑞渊,老实收起窥探的心思。 景瑞渊的办公室内,景恒刚刚砸碎了一个摆在茶几上的山水玉石摆件,碎玉蹦了一地。 这还是景老爷子健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去古董拍卖会花二十多万拍回来的。 “你到底把小越藏到哪儿去了!”白花花的头发和通红的一张脸,这是景恒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不知道。”景瑞渊冷眼看着他。 半个小时前,自生病后就几乎没在公司出现过的景恒突然来了,怒气冲冲质问他景越去了哪儿。 景瑞渊面对这样歇斯底里、半条腿都迈进棺材里的血缘关系上的父亲,除了厌恶和麻烦,生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他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只有你能把他带走。”景恒说的格外笃定,握着轮椅的手却越来越紧。 景恒一个星期前把景越关进了卧室中,最开始景越每天都闹,不仅把卧室里能砸的都砸了,还闹绝食,后来饿到晕过去终于害怕,肯吃东西了。 但为了跑出去,也想尽了各种办法,装病装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跑出过卧室,也没有一次能从庄园跑出去。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景恒吃完抗癌药,输完液后,精神稍微好一点,想找景越谈一下已经脱手的环洋娱乐的暗股一事时,发现好好关在房间里的人不见了。 窗户大敞,外侧墙壁还有脚印,地上的草坪不少青草被踩得稀巴烂,他是跳窗跑出去的。 景恒以为,今天也会跟之前一样,在偌大的庄园里搜寻一番,就能找到躲在某处伺机跑出去的景越。 可是没有,景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景恒当即想到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景瑞渊。 “出去。”景瑞渊看了一眼时间,没耐心再跟他耗时间。 “景瑞渊!别忘了景越是你弟弟!”景恒“啪”地重拍轮椅扶手,整个人震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片刻,又落了回去。 弟弟?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景瑞渊眼神彻底冷下来,拿起摆在桌上的钢笔,从景恒旁边径直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景恒转着轮椅,哑着嗓子叫他,见他丝毫不回头,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这个集团赶出去!” “那正好。”景瑞渊停下脚步,“有了你的允许,我就可以正式推翻恒越了,不是吗?” 这是景瑞渊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野心,饶是景恒平时再想装糊涂,此时也是心一惊。 四年前他把景瑞渊带回来时,从没有正经瞧过这个野种,他当时觉得,不过就是个好拿捏的、有点高傲的年轻人罢了。 可四年的相处告诉他,景瑞渊从来没有被他拿捏的打算,他说要推翻,就肯定有把握做到。 所以,景恒不敢说话了。 景瑞渊却说:“有时间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找你那个‘听话的好儿子’,免得见到他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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