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谢方白,连宋鲤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哲理给折服了。 太有道理了!爱情观大师非他莫属! 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陈旧生锈的仓库大门再次发出声响,是向淼文,先前两人一起赶来时他停在门口说有东西掉在半路上了,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低头看着雨衣袖口蜿蜒流下的血,向淼文不甚在意地随手在墙皮上蹭了蹭,往仓库深处走去,看见了正在充当人生导师侃侃而谈的宋鲤和虚心受教的谢方白,边上还躺着无人问津的严肖岑。 真是又诡异又熟悉的场面。 不动声色瞟了一眼谢方白周身的玻璃罩裂痕,向淼文伸手勾起宋鲤的衣领向后扒拉指着外面已经逐渐减小的雨幕道。 “走吧,别说太多了,外面雨已经开始逐渐减小了,如果不想回家高烧三天就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 后半句话是对着谢方白说的,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自然是不好受,他扶着墙起身,有些犹豫地看着还不省人事的严肖岑。 “还看他干什么?你不会还要菩萨心肠以德报怨把他这么大一坨给扛回去吧。我没把他打出血,就在这儿自然醒也挺不错。” 宋鲤后退两步,捡起棒球棍,准备跟着向淼文一起出去。在靠近人半米内后,他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耸动两下,狐疑地看着向淼文,绕着人转了一圈,凑近嗅了嗅。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儿?受伤了?” 有些诧异,向淼文跟着闻了闻自己的右手,除了雨衣塑料臭味和雨水的腥味,完全闻不到血腥味儿,也不知道宋鲤这个狗鼻子怎么长的,隔这么远都给闻到了。 “嗯唔,先前不小心滑了一跤,受了点小伤。” 脸不红心不跳撒了谎,宋鲤倒是不疑有他,检查了一下向淼文右手手臂的伤,心想小白花这身娇体弱可不太行。 “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 灵动的眼珠滴溜一转,向淼文十分熟稔地打蛇上棍,靠在宋鲤身上直哼唧。 “啊对,我的腿也有点拉伤了,好疼,走不动路了。” 蹲下来按了按向淼文的腿,奈何一按一哼唧,宋鲤也不能确定他具体伤着哪里了,只能将雨衣脱下来给了谢方白,电脑包给了向淼文,半蹲下来张开手。 “来吧,我背你回去,你得用你的雨衣罩好我。” 站在后边的谢方白就看着向淼文身手矫健扑向宋鲤,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不忘回头对自己得意地眨眼。 风水轮流转,如今眼睛痛的人变成了谢方白。 * 仓库外,一旁并不茂密的树林里,顾望闲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土坡后边,身形狼狈,脸色有些狰狞,右臂上连着衣服被不知名利器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皮肉翻滚,正冒出一股又一股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淡。 “我操……向淼文那家伙简直是个疯子…疼死我了…” “不行,计划要改变了,有向淼文这不择手段的疯子在,我们是不可能靠近宋鲤的。” “他不是那么喜欢拯救别人吗,那就随他去拯救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完全偏离了世界线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48章 那年我十七,数学十八 三人在雨中跌跌撞撞勉强找到了回去的路,找后边的工作人员要了一套能穿出去的常服,避免了谢方白被各色各样的吃瓜目光洗礼的狼狈。 开车将人送了回去,宋鲤和向淼文都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谢方白,让他自己先在家缓缓,把小白兔又感动得红了眼眶眼泪汪汪。 “你实在不行这几天也可以去外边住,严肖岑后面肯定还要找上门来求复合,你可千万别受他蛊惑!” 宋鲤就像个老父亲一样逮着人嘱咐了又嘱咐,生怕谢方白又一个耳根子软心软,看见严肖岑的可怜样就直接来“爱可以原谅一切”。 “我说,你为什么能这么兴奋呢。” 回去的车里,向淼文撑着下巴问道,总觉得宋鲤这家伙的爽点跟其他人的有很大的不同。 “你不懂啊!要的就是酣畅淋漓痛快的火葬场!”一提起火葬场,宋鲤眼睛都在发光,手指兴奋地敲着方向盘。 幡然醒悟,悔恨万分,然后发现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 宋鲤作为资深狗血文爱好者,阅览追妻火葬场无数,最好这一口狗血,否则也不会熬夜看这本破小说被715拉进这世界里了。 而且不愧是原始狗血梗之一,就白天那一通闹剧下来,上涨的狗血值几乎抵得上前边赚的所有狗血值总和了。 婚礼的闹剧结束后的几天里,宋鲤没想到严家手段还挺迅速,上层业界里几乎没有冒出来什么风声。 只是那与严肖岑订婚世家也不是吃素的,自家女儿受了委屈,差点就落成了小三的名头,这下两家自然撕破了脸,除了合同通通吹水以外,一家疯狂压消息,一家疯狂放消息。 一夜之间,原本还和和气气喊亲家的人变成了仇人,其他世家倒是吃瓜吃了个爽。 严母严父看着下跌的股票气得半死,数落严肖岑为这些情爱蒙蔽了双眼,从原本眼里只有利益杀伐果断的商人变成了如今这样成日抽烟喝酒的颓废样子。 有宋鲤这个乱入存在,严肖岑的追妻火葬场难度直接翻了三番变成了超hard模式。 按照原本的剧情来说,没有主见的谢方白会在严肖岑的哄骗之下很快原谅他,明明已经举行完婚礼却还是只能偷偷当见不得光的地下伴侣,后面再误会,醒悟,离开,追妻,和好一套流程反复重来。 现在好了,有宋鲤这位狗血大师指点迷津,谢方白原先在严肖岑的控制下本来也没有多少朋友,这下直接拍拍屁股换了一张崭新的电话卡,断了以前的所有联系,甚至连新电话卡也全部拉黑了一遍。 因为房子是去世的父母留给自己的,谢方白也不可能为了严肖岑这个人就舍弃房子选择远离这座城市去其他地方生活,宋鲤就给找了专业师傅给谢方白家门口换上了崭新的防盗门和最新的C级锁。 就连小偷来了都只能哭着离开,更别提严肖岑了,只有跪在门口的份。 这几天要做的菜谢方白也听宋鲤的意见提前买了好多天的,接下来只要窝在温暖的家里打打游戏吃饭睡觉,不用去见去想糟心的人。 他原本还是有工作的,后来也是严肖岑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辞掉工作给他当贴身菟丝花,这下反而方便谢方白躲人了。 严肖岑没办法,一直联系不上谢方白,只能找上宋鲤。 他知道那天痛殴自己的就是宋鲤,毕竟这家伙在祝家寿宴上一战成名,宋家宋宏盛他也是听到过一些放出来的消息。但是再恨得牙痒痒,目前也只有宋鲤才知道谢方白的消息。 “叶泱——!你等着,你等我腿好了之后第一个手刃你!” 跟着莉娅的指引一路来到顶层宋鲤的办公室,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年的怒吼。 敢在宋鲤办公室大吼大叫扰民的除了祝晚久还能有谁,此时许久不见的少年正坐在轮椅上,双腿打着石膏,面目狰狞地怒视自己身前不远处抱着猫的叶泱。 “啊,这香香软软的小猫,真是可惜呢,某人摸不到了。” 拿捏着手里的小猫,叶泱带着挑衅的眼神将脸埋进小二十肚子上从上到下狠狠吸了一遍,把坐在轮椅上无能狂怒的祝晚久气了个仰倒。 自从祝晚久住院之后,这对小情侣的感情倒是涨势很好,只是宋鲤总觉得在往一些奇怪的欢喜冤家方向发展。祝晚久这下双腿打上石膏不良于行,直接让叶泱翻身做主人,掌握了现下他们关系的主导权,并且点亮了某一些奇奇怪怪的xp。 比如叶泱现在就特别喜欢看着祝晚久无能为力炸毛的样子,天天逗,乐此不疲,不逗浑身不舒服。 而莉娅早已看淡,并让严肖岑包容一下,习惯就行,她早已在二比老板和他的二比朋友的环绕下被磋磨平了棱角。 工作是糟心的,工资是让人心动的。 “哎呀!这不是严总吗?您这头上怎么缠这么多纱布啊!没事吧?” 在向淼文的潜移默化熏陶之下,宋鲤演技进步惊人,在看见严肖岑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之后,表情从一闪而过的嘲笑转变成惊讶疑惑,话语中带着深切的关心,赶忙迎上去。 磨了磨后槽牙,严肖岑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看着眼前演得真情实感的宋鲤,还是忍了下来,诉说了自己的来意。 宋鲤则是继续忘我演戏,在听见严肖岑的请求之后疑惑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表情衔接那叫一个自然,哥俩好地搭上严肖岑的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人往外走。 “那正好,我也好久没联系谢方白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探头看着宋鲤和严肖岑离开的背影,叶泱和祝晚久两两沉默后对视。 叶泱:“我赌一包辣条,严肖岑这头八成就是宋鲤打的。” 祝晚久:“我赌一个小二十的罐头,百分百是他打的。” 很可惜,严肖岑找谁都不该找宋鲤,因为宋鲤只会给他的追妻路上加上一堵又一堵厚厚的墙。 提前在聊天软件里跟谢方白通好了气,严肖岑去的时候再次吃了闭门羹,还被扔了满脑袋的从前他们同居留下的物品,连同合照全都丢了出来。 那些照片以前谢方白都是洗出来当宝贝一样装进相框,还有恋爱时买的小玩意儿,现在全都当垃圾一样丢出来,严肖岑茫然地抱着那一堆东西,这才终于意识到谢方白是真的决定不要自己了。 男人抱着这堆东西低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雪地里,像是傻了,久久没有动弹,不一会儿,肩头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看着分外可怜。 站在一旁撑着伞看戏的宋鲤抬起头,手里拿着的手机还亮着,才刚给谢方白发完“不要心软”的消息。 啧,还真会挑地方站呢,一站就站在了谢方白客厅窗户正下方最显眼的位置。 转身去附近的路边小餐馆嗦了一口牛肉面,浑身暖融融,外边的雪越下越大,宋鲤正嗦着面欣赏外边白茫茫的雪景,感觉到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有谁发来了消息,掏出来一看,是谢方白。 谢方白:【怎么办,他一直不走。】 消息后边还跟着发来了一张图片,宋鲤点开图片一看,是谢方白站在客厅窗户边拍的,严肖岑过了这么久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过,愈发大的风雪几乎要将他掩成一个雪人。 那么久的感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能全部抛下,说不会心疼是假的。 喝下最后一口热汤,结完账,宋鲤右手撑开伞往回走,左手拿着手机跟谢方白发语音。 “你知道吗,严肖岑这种人啊,最喜欢也最容用一种自虐的方式来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制高点了,从而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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