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謝謝,睡得很香。 之後太子帶隊一路殺入皇城。 梵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江玉笯送進了狼窩,于是他以看病為借口,接出了江玉笯,并且讓他回去找太子。 彼時已經到了冬天。 皇城下起了大雪。江玉笯是個南方水秀之地長大的孩子,不常見到雪,所以每次見到雪,他都特別高興。 這次也一樣,只是不知道是快要見到太子而高興,還是看到雪高興,但總歸是高興的。 只是他還沒有走出皇城,便聽到背後惡鬼般的聲音。 “小玉兒,回來。” 新帝竟然帶隊追來! 江玉笯匆匆回頭,看到男人沉着臉,臉色如墨。 宋啓明這演技,給林羨魚震驚到了。 這架勢活像是老婆跟人跑了,都不像是演出來的。 宋啓明入戲太深,他真感覺“老婆跟人跑了”。 新帝怎麽想的,他不知道,但他一想到林羨魚要跟洛雲郅跑了,他整個人都裂了,還有點綠。 這種念頭,讓他面容陰沉且扭曲,甚至一度忘記自己在拍戲。 明明氣得要死,可臉上卻露出了變态的笑容:“你身上蠱毒還沒解,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去找野男人?你寄往南方的信,被我截下來了,他等不到你。他會死在這裏,你們都不能回去!” 江玉笯回頭,狠狠瞪他一眼。 那一刻,他穿着樸素的衣衫,明明臉色蒼白瘦削。 但宋啓明卻感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驕縱、野蠻,像爛漫的芙蓉牡丹。 江玉笯微微擡頭,眼尾是蠱毒蔓延開來的靡麗,又蠱又勾人。 江玉笯笑:“吾乃當朝太子妃,你什麽檔次,也配跟我說話!” “江玉笯,別惹我生氣!” 宋啓明倒吸一口氣,他搭起箭,對準江玉笯。 “跟我回去,或者死在這裏。” 江玉笯直接轉頭,不留給他一個眼神。 他的脊背輕松且高傲,他是自由的,他和太子約好了,等一切結束,就去江南看看。 那時候能正好趕上早春,到處都會開滿羊蹄花。 咻—— 只可 可能來不及了。 新帝匆匆回頭,眼瞳欲裂。 “江玉笯!媽的,誰放的箭!” 林羨魚做作的倒地,眼底流下感動的淚水。 下班,萬歲!宋啓明從馬上跳下來,奔向林羨魚,滿臉都是眼淚。 “江玉笯!江玉笯!來人!快來人啊!” 旁邊的侍從拱手:“陛下,您是皇帝。” 皇帝。 是枷鎖。 是這座宮牆裏唯一的孤魂。 “卡!”導演喊停,但是宋啓明哭着停不下來,他抱着林羨魚,仿佛要把人揉進骨血裏。 宋啓明嗚嗚嗚哭着:“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死好嗎?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這樣對待我!” 一部好劇,從來都不只是給觀衆看的。 劇作被演員成就,也會反過來養成演員。 有人說,演戲的人通過演繹補全空缺的魂魄,現在宋啓明明白了。 他從頭到尾都是個卑劣的人。 他想過對林羨魚做很多事情,就像是四皇子那樣,把他關起來,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可是四皇子永遠失去了江玉笯。 但宋啓明不想失去林羨魚。 宋啓明不想失去林羨魚。 魚魚。 我得不到的魚魚。 宋啓明輕輕哭泣。 怎麽辦啊,真的好喜歡魚魚啊!
第62章 宋啓明哭得像水閘放水。 林羨魚感覺到陣陣窒息。 “宋啓明,別哭了。”林羨魚掰着宋啓明的手腕,從他厚重的衣服裏爬出來,然後趕緊喘了一口氣。 宋啓明抱得太緊了,林羨魚被悶得滿臉發紅,甚至因為短暫窒息,浮現出一層高潮粉。 林羨魚眼角都濕潤了,他無助的吐出舌尖,睫毛被眼淚粘成一股一股的,輕輕垂在臉頰上。 他踢了宋啓明一腳:“你快把我勒死了!松開!” 宋啓明嗚嗚嗚哭得特別可憐,但還是松開了手,一邊說對不起,一邊又哭得特別慘。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連導演看了都不忍心。 “入戲太深了,別管他,讓他哭吧。” 林羨魚摸了摸鼻尖,看他哭得這麽慘,也不好意思讓他松手。 入戲也是演技的一種體現,但林羨魚不受影響。 果然沒心沒肺,快樂加倍。 林羨魚就幹脆讓他抱着。 宋啓明哭一會兒就問:“江玉笯你能不能別死?” 林羨魚嘻嘻笑:“江玉笯都死了好多年啦,現在轉世投胎連孩子都有啦。” 宋啓明:“哇啊啊啊!” 宋啓明哭得越大聲,林羨魚笑得越燦爛。 宋啓明很快就哭不出來了。 林羨魚笑得沒心沒肺:“我給你錄下來了,以後你結婚就放公屏給你看看。” 宋啓明:…… 三句話,成功止哭。 宋啓明念念不舍的放開林羨魚:“對不起,羨魚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羨魚還得補兩個鏡頭,但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法看了。 導演說:“去換了過來補拍兩個鏡頭。” 補完,江玉笯的戲分就殺青了。 · 林羨魚去更衣室換服裝。 剛過去就聽到妝造在跟人聊天。 “聽說資方有人過來探班?” “誰啊、誰啊?” “挺帥的一個花花公子,姓刑吧。” “卧槽,刑大少?我聽說邢大少好像跟林羨魚有一腿,聽說似乎還為了林羨魚花重金拍一塊紅寶石……” 注意看。 林羨魚就在門外。 這時候,正常人會選擇默默離開。 不正常的人會選擇沖進去怒斥方遒。 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間離,他選擇了不正經。 于是他推開門,加入了他們。 林羨魚說:“no~no~no~他錢不夠,沒拍下來。是別人買來送我的。” 妝造驚:“那個紅寶石多少錢啊?” 林羨魚說:“520萬,我挂小黃魚賣了600w。” 好家夥,這是可以随便說的嗎?這是沒把他們當外人啊! 啊不對,這他媽轉手挂小黃魚賣了??? 520萬的愛情不值錢,但600萬的寶石值錢! 妝造和小姐妹四目相對,仔細感受了一下內容: 傳言還是太離譜,分明都沒拍,居然就說花重金博佳人一笑。 博了個仙人板板! 妝造說:“你可千萬別被騙,男人都是狗東西!” “9494,尤其是那個姓刑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也不知道長得又多難看,不會是痦子上長了個臉,驚悚又難看吧?” “才五百萬都舍不得,窮成這樣,還好意思追求我們魚?” …… 注意看。 門外站着黑臉關公似的男人。 刑涉臉上花花公子的笑,已經挂不住了。 他縱橫圈子多年,英俊潇灑、一表人才,從來沒被人這麽罵過。 TNND,五百萬很少嗎? 知不知道五百萬,都夠一個普通人活一輩子了! 你們他媽的有嗎??? 刑涉重重磨了磨後槽牙,在深深吸了兩口氣以後,肺腑的火燒得更旺了。 本來他是想借着來探班林羨魚的借口,來看看莫水月,但現在完全忘了後者。 他深深吸了兩口氣,推門進去。 “林羨魚,陪我走走?” 妝造和小夥伴一看,好家夥,人模狗樣的,一看就是玩弄人心的渣男。 妝造說:“魚魚等會兒還要補拍,沒空。” 小夥伴說:“你怎麽空手來,奶茶也不知道買一杯?” 刑涉咬牙。 媽的。 怎麽這麽難追! 林羨魚站起來說:“好吧,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我等會兒還要補幾個鏡頭,或者你可以等我拍完。” 刑涉磨了磨牙:“……你要什麽口味的奶茶?” 林羨魚兩眼一亮:“芝士莓莓、七分糖加奶蓋!” 刑涉拿着手機記下,皺眉。 心裏冷嗤,娘們唧唧的,還有七分糖。 刑涉合上手機:“行,請你們全劇組的人喝。哥很大方吧。” 他想趁洗刷自己“窮逼”的印象,結果就聽到旁邊的妝造小聲嘀咕。 “就這?就這?” 刑涉:媽的,火氣更大了。 · 林羨魚去換戲服,刑涉在外面等他,偶爾同他說上兩句話。 刑涉真看不上林羨魚的事業。 雖然說他确實不怎麽關注娛樂圈,但他也知道林羨魚演戲不太行。 尤其是跟莫水月比起來,林羨魚就像是來過家家的。 不過林羨魚能進這個劇組,還是讓刑涉吃驚。 但聽說他只是演一個花瓶角色,又合理了起來。 刑涉說:“在劇組還習慣嗎?既然來了,就應該向前輩們多多學習。” 林羨魚:“是是是。” 刑涉:“你有關注過你的同期生嗎?你覺得誰更優秀?最喜歡誰?” 刑涉預設了答案是莫水月,他就喜歡莫水月認真、端正,追逐夢想的樣子。 林羨魚終于換好了戲服。 他想了想說:“那當然是我。” 刑涉:? “我就喜歡我自己,爺就是帝王,自信放光芒。” 刑涉:……6 下一秒,門打開了。 刑涉呼吸都停了一瞬。 林羨魚穿着月白色長袍,發間歪斜插着一根青色簪子,腰肢被束得很緊,顯得挺拔而纖細。 林羨魚揚了揚唇角,眼角眉梢挂着一種矜傲姿态,可他太漂亮了,讓人忍不住臣服。 林羨魚說:“刑少爺,以前我喜歡你,是我眼睛瞎了。現在在我眼裏,你跟二兩再跑豬肉沒區別。如果你不服,那你去報警吧。” 鹹魚才不想走劇情。 劇情愛怎麽崩,就随它崩,關他什麽事情? · 補拍的鏡頭是江玉笯給太子寫信。 他被鎖在新帝的囚牢裏,從窗戶能看到外面的造景園。 秋天的木芙蓉爛漫的開,但因為花朵太重,風一吹就折了。 江玉笯渾然不知外面的世界,看守的人對他憐愛,答應替他送信。 江玉笯點着燭火,咬着筆頭寫。 但他不識字。 他歪來扭曲寫鬼畫符,想來想去勉強能寫自己的名字——那是太子殿下教的。 江玉笯寫寫畫畫好幾頁紙。 大概是述說衷腸,說要去江南玩。 補拍的就是江玉笯的寫字的側臉。 導演說:“你随便寫點什麽,到時候把這個作為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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