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降低對林羨魚演技的要求,導演和編劇之前故意減少了“江玉笯”的戲份,只讓他當個美麗花瓶。 同時第一場戲也是對林羨魚的考驗。 導演組除了導演本人,幾乎都不看好。 ** 春日晴和,太子府裏花團錦簇。 海棠垂死、綠櫻爛漫、杜鵑糜豔,然而府上的人卻急急忙忙,沿着花叢,在找什麽東西。 “東西還沒有找到嗎?” “找不到太子妃的玉墜,我們會被殺掉的!” “太子妃分明是折磨我們。聽說了嗎?昨天醫仙梵月也丢了玉墜,太子殿下親自點燈替他找……太子妃不會是在吃醋吧?” “說起來,太子妃和梵月竟有幾分相似。難道說……” “住口!這是能随便說的嗎?” …… 仍舊沒找到玉墜的下人們前去複命,他們顫顫巍巍往前。 “回太子妃,花園那邊已經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您的玉墜。求太子妃懲罰!” 仆人惶恐,卻又忍不住擡頭。 隔着一層紗幔,只見搖椅上裹着一團火,仔細看,那團火上繡滿大俗大雅的富貴花,不做最合适的搭配,只是把美麗繡滿,饒是這樣豔氣逼人,穿在太子妃身上,卻完全不覺得豔俗,反而生出一種熱烈嚣張的美。 躺椅上懶洋洋躺着一人,火紅的織錦堆疊在地上,随着江玉笯的動作,輕輕搖晃。 他生得很白,黑發如墨,紅衣如血。 在聽到仆人的話後,他擡起頭。 只是一眼,便叫人難以忘記。 他順手拿起杯子,往地上一摔:“找不到嗎?” 他太懶了。 伸手拿起鞭子,都不願意自己動。 春日氣候還寒,他像只躲在窩裏的貓。 “來人,給我狠狠抽!” 小厮上前撿起鞭子狠狠抽打下人。 江玉笯嬉笑懶散,甚至還抱着碟瓜子,用細白牙齒輕輕的磕。 他牙齒白淨,唇.瓣潤澤,泛着一層杜鵑的豔。 看到仆人被抽打得哭天喊地,他不僅沒有一點憐憫心,反而輕輕抿着豔色的嘴巴,微露舌尖,吐出一點瓜子殼。 仆人哭着上前求饒:“太子妃、太子妃,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 江玉笯嫌惡:“滾滾滾,給我拉下去!你還能叫得出來,給我狠狠地打!” “皇嫂,得饒人處且饒人。”四皇子正巧路過。 四皇子擡頭,看着自己這位沒有頭腦、卻渾身華貴的皇嫂,心裏冷嗤。 這位皇嫂明明與梵月五分相似,可細看下全沒有一丁點梵月的善良溫柔,一副好皮囊,腹中原來是草莽。 語氣中不由得帶了些輕佻。 “皇嫂可知自己酷肖一人?” 聞言,江玉笯掀了掀眼皮,精致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慌張…… 宋啓明看着那團漂亮的火焰,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捉他的腳腕。 于是他伸出了手。 黃花菜的演技,不是說說的。 林羨魚預演慌張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就看到宋啓明突然湊了上來,也不知道要幹嘛。 出于習慣性動作,林羨魚往後縮。 屁-股下的搖椅快速晃動,林羨魚本來躺得就歪來倒去,這下子更是一個沒穩住,往後摔了過去。 宋啓明手疾眼快,抓住了翻到的躺椅,一掌撐在了他耳側。 林羨魚驚慌擡起眼,薄薄的皮膚染上一層驚瑟的紅。 林羨魚想。 哈哈。 演砸了。 他歪過頭,去看導演—— 導演目光炯炯:“妙啊妙啊!” 編劇眼睛反光:“原來是這樣的感情方向嗎!” 啊這。 這都沒喊停。 他唇.瓣顫顫,耳側頭發沿着臉側,沾到嘴巴上,睫毛也跟着顫。 後面劇本上沒寫。 林羨魚瞪了眼宋啓明,示意:大哥,該起來了! 然而當他看向宋啓明的時候,卻發現他魂好像飛走了。 林羨魚自救,曲腿想起身。 卻感覺自己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麽硬物。 “別動!”宋啓明漲紅了臉,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皇嫂,小、心、一、點。” 敲! 那你倒是起來啊! 不是讓你那個起來! 林羨魚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幅糜豔無助的樣子,到底有多誘人。 他以為宋啓明還在将錯就錯的演戲。 一方面他佩服對方敬業,另一方面他只想“嗚嗚嗚怎麽還不叫停”。 于是他紅着耳朵,惡狠狠瞪着宋啓明:“明明是你推我的!我在椅子上躺得好好的!四皇子搞清楚自己身份,我是你的皇嫂!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 與其責備自己,不如辱罵他人。 “是嗎?” 宋啓明眼瞳裏燃起滾燙的火苗,他的手伸向腰腹間的玉帶—— “你們在幹什麽!” 低沉且愠怒的聲音響起。 林羨魚偏過頭,只見洛雲郅身着玄金華服,持劍而來。 “夫君!” 林羨魚像只見了主人的小貓,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赤着腳就要跑過去。 院裏可沒有鋪地板,林羨魚如同一只火紅的蝴蝶,向着洛雲郅撲了過去。 而宋啓明,臉色漆黑陰沉的握着手裏的衣料,拳頭緊握。 洛雲郅沒想到林羨魚撲過來,當即松開劍,把人給好好托住。 林羨魚輕得像只蝴蝶,他繁複衣料的曳尾如同滾燙的夕陽,垂墜在地面上。 林羨魚雙腳盤着洛雲郅的腰,小聲說:“我沒穿鞋。” 洛雲郅伸手握住他的腳,在衣袍下細細把玩,肆意揉捏。 他沉下臉,眸色短暫停留在他身上,随後說:“不許亂叫,你應該叫我太子殿下。” 林羨魚反應了一會兒,悶聲道:“好的,夫君。” 洛雲郅加重力道,捏了下他的腳。 “卡!”
第55章 導演叫停的時候。 林羨魚想,不會重來吧? 演戲好累。 他拉了拉洛雲郅,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洛雲郅挑了挑眉:“不是沒穿鞋?” “也是。”林羨魚嫌地上硌腳,幹脆試探性把腳放在洛雲郅腳背上。 試了一下。 洛雲郅挑了挑眉,但沒有拒絕。 林羨魚膽子就更大起來。 但這個距離顯得兩個人很近,呼吸糾纏。 為了守好距離,林羨魚的小爪子不得不落到洛雲郅胸口。 觸感下有力的肌肉宣告着主人的爆發力。 林羨魚啧舌。 “摸夠了嗎?”洛雲郅啞着聲音問。 林羨魚又重重揩了把油:“洛影帝一看就經常健身,身體特別棒,爆發力特別強。” “呵。”洛雲郅發出意義不詳的鼻音。 林羨魚亮着潔白小齒,眼瞳彎彎。 “連累洛影帝要吃ng了。” 林羨魚本來想讓洛雲郅送自己到院子裏,他鞋子放到那邊了。 沒想到宋啓明拎着他的鞋子過來了。 予口犀口佂口離—— “羨魚哥,怎麽能不穿鞋子呢?” 他脫戲很快,剛才那副陰冷的樣子幾乎是瞬間不見,只餘下一層乖巧外表,像人畜無害的拉布拉多。 他把鞋子放到林羨魚面前。 同時充滿敵意的看向洛雲郅。 洛雲郅同他四目相對,深沉內斂。 像是一場無聲的戰争。 · 林羨魚同宋啓明說了聲謝,穿上鞋子往導演那邊去。 導演招呼着他過來。 林羨魚猜測對方是想給自己講戲。 結果剛一過去,就聽到導演連連稱贊。 “演得不錯啊!随機發揮也很棒!” 就連最為苛刻、一臉醬色的嚴肅副導,居然都沒有罵他。 只是在跟林羨魚目光對視的時候,冷哼了一聲。 “你有什麽演技?得虧是江玉笯人設好!” 林羨魚真誠:“你說得對。” “額……”副導噎了一下,目光對上那張屬于江玉笯的頂級美貌,頓時想罵也罵不出來。 又想到林羨魚剛才的話,心裏又噎又堵。 于是又冷哼一聲。 眼不見心不煩。 “嗚嗚、嗚嗚。” 林羨魚轉頭,就看到編劇眼鏡上面都是一層水汽,眼淚幾乎是筆直射出來的,吓了一跳,連忙遞給他兩張紙。 編劇感動,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不好意思,淚腺發達。” 林羨魚說:“我懂,去年咬了個橘子,今年村子還在抗洪。” 編劇:“……” 笑死。 安慰得很好。 小兒啼哭老不好,魚魚安慰一通就好。 不過! 啊啊啊,魚魚真是太可愛啦! 同時,編劇看着林羨魚灼灼妖妖的背影,靈感和腦洞如同竄稀一般擋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他又開始抽風,導演都已經習慣了。 但他也知道—— 一旦他進入嗑-藥的狀态,那整部劇都會有意思起來! 不愧是大大大大大老師! · 接下來沒太多林羨魚的劇情,他都做好準備摸魚了。 沒想到第二天,他收到了全新的劇本。 聽說是編劇大老師,熬了一個通宵的船新版本。 新版本剛一完成,就拿去給導演他們看了。 導演們在通過以後,召開讨論會。 “增加的劇情都看了嗎?” 增加的部分,是江玉笯作為替身,與兩位皇子的糾葛。 醫仙梵月是不可得的白月光,而江玉笯則是蚊子血,承載着男人們洶-湧又不可說的欲-望、偏執和占有。 四皇子想利用他,擊潰太子。 于是引誘者他步步探尋自己是替身的真相,想要利用他嫉妒心。 後太子結黨營私,被廢。三皇子立為太子,而四皇子則私自囚禁着江玉笯。 皇帝駕崩,廢太子造反失敗,最後四皇子當了皇帝。 林羨魚看着自己增加的劇情,眼淚差點掉下來。 首先,鹹魚沒有惹任何人! 其次,鹹魚沒有惹任何人!!! 什麽婚內小嬌.妻?什麽被囚禁後驕縱小皇嫂……這真的是能播的劇情嗎? 林羨魚:麻了。 他坦誠道:“導演,太難了,我演不了。” 副導演本來想怼林羨魚兩句,好讓他認清自己身份。 結果對方直接當場表演退堂鼓,殺了副導演一個措手不及。 副導演說:“怎麽能說自己不行呢!” 林羨魚可太清楚自己水平:“我什麽檔次,我不配。” 副導演兩眼睛一瞪:“誰說你不配,我說你配,你就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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