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想了又想的许泽礼决定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吧,反正许家不曾苛责过程哥儿。 至于收养了程哥儿,也是老幺阴差阳错的救了下来。 要说许泽礼唯一没有想通的是,明明上辈子龙熙华是在钱安县处于砍头之刑,被县令认出来,这辈子怎么会在小河村被平平救下来的呢? 许泽平看着眉眼弯弯的程哥儿,猛然觉得空气里有些燥热,让他有些口渴:“嗯,我和阿兄来见见阿娘,程哥儿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程哥儿瞧着呆若木鸡的少年,心里有几分的气闷…… 真是越大越无趣! 小时候还天天同自己说话本子,现在别说讲话本子了,就是自己去他房里都得敲门,还只能白天去,不能晚上去。 白天他不是在书房练字,就是在私塾里读书,能有什么时间见面? 仅有的见面时间也多数是吃早饭和吃晚饭的时间,且多数他还会和阿兄在柳先生家用饭。 “今日有些累了。” 瞧着程哥儿嘴角瞬间的抿直,许泽平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生气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阿兄,自己说了那句话不对劲吗? 许泽礼刚才想的入迷,哪里注意到两人间的小动作? 所以对上老幺求助的眼神,还有些懵? 算了,阿兄靠不住,只能够靠自己了。 “现在时间还早,距离晚膳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不如先去小睡一会儿。”许泽平绞尽脑汁的示好,“莫要累着自己了,可要保住身体,跟在你身边的冬天呢?” 坐在岩石上晒太阳的冬天:……合着我这么大个人,就是个空气是吧? 冬天是许林氏买来伺候程哥儿的小哥儿,打算日后陪着程哥儿出嫁。 阿兄在这里,程哥儿也不好过于的外露情绪,他轻轻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冬天,挎着小绣篮从旁边的岩石上面站了起来,同许泽平两兄弟问了好,就匆匆的跟上了程哥儿的步伐。 许泽平呆呆的说道:“阿兄,冬天什么坐在那里的?” 许泽礼:不是一直都在吗? 瞧着程哥儿单薄的背影,许泽平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孩子可是真难管。 许泽平两兄弟走进花厅的时候,许泽柔正陪着许林氏再看花名册,许林氏嘴里还念叨着:“程哥儿这孩子,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咯?不是嫌这个胖了。就是嫌那个矮了。” 许泽柔瞧了两眼花名册突然迟疑了一声,“这个,阿娘这个周顺青模样倒还周正,家世也还过的去,隔壁镇的大地主,家里还有间酒楼。” 许泽礼一听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好不容易替小柔避开这个祸害……可千万别在拉郎配给程哥儿了。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间的谈话:“阿娘,小柔,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许林氏笑眯眯应了一声,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许泽平打断了话头。 “阿娘、阿姐,你们瞧瞧我黑了没?”许泽平踱步走到许泽柔和许林氏之间,不经意间的将花名册带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踹到了桌子下面。 许林氏同许泽柔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了许泽平的脸上,专注的凝视,自然没有注意到许泽平的小把戏。 许林氏左瞧右看的,最后确定的说道:“黑是黑了点,这不正好是你天天嚷嚷的小麦肤色吗?” 许泽柔倒是说起了玩笑,“不但黑了还瘦了,阿娘应该好好炖点大骨汤给我们平平补补,免得一阵风给刮跑了。” 许泽平连忙摆手,耍宝:“我这叫翩翩公子哥,阿兄,你说对不?” “嗯。” 在两兄弟的一通和稀泥下,许林氏顺利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忙活着要去催厨娘布置晚膳了。 许林氏走了以后,许泽礼才嘱咐的说道:“小柔啊,程哥儿的婚事你可千万不要乱点鸳鸯谱,程哥儿自己的想法最重要,当然你们也要好好把把关,毕竟有些人人面兽心的。” 许泽柔一听这话,细长的柳眉瞬间就皱了一团:“阿兄,这中可是有品行低劣的?” 许泽柔俏丽的鹅蛋脸生的柔和,柳眉这么一皱倒也是有几分唬人,姜嬷嬷对于许泽柔的调教还是到位的,这当家主母的气势瞬间就出来了。 阿兄不是个喜欢说旁人闲话的男子,所以阿兄开口了,这其中绝对有不可靠之人。 许泽礼没有指名道姓的戳穿,“这一批都过了吧。” “好,我会同阿娘说的。” 至于许泽平,早趁着阿姐阿兄说话的功夫,就偷偷溜出了花厅,熟门熟路的穿过回廊,到了程哥儿的厢房门口。 自打他年满了六岁,就搬到了东耕院住到了阿兄厢房的隔壁。 看着熟悉的庭院,这里可是充满了不少他的回忆…… 他总是记得程哥儿来找他听话本子,若是自己没有空讲话本子,程哥儿就会随手拿出一本诗集窝在小榻上乖乖的看着。 叩叩叩 许泽平走到厢房门口,叩响了房门。 程哥儿听着厢房外的熟悉的脚步,忍不住的扬起了眉梢,但偏偏还嘴硬的说道:“来干什么啊?我都要睡了。”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这么好猜,冬天却只能够看破不说破。
第99章 少年初长成34 “啊,真的要休息了吗?”许泽平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失望的说道:“那好吧,我只要下一次将小话本讲给你听了。” 说罢,许泽平还放重了脚步声.... 程哥儿一听心眼都提上来了,他瞪了一眼冬天,“还不赶紧开门去追。” 冬天顾不得手上的活计,立马放下了针线,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然后他一打开房门,许泽平正双手抱肩的倚靠在回廊的栏杆上。 许泽平见是冬天微微有些失望,用嘴型说道:“程哥儿真的休息了?” 冬天仗着屏风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微微摇头。 许泽平了然,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冬天不要作声。 程哥儿等了三四息的时间,见失踪没有动静,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了,急忙追了出来。 恰好,一到门口,就对上了许泽平微微上挑的嘴角。 程哥儿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被戏弄了。他气的双颊飘红,轻哼一声,扭头就入了房间。 许泽平急忙的追了进去,然后厚着脸皮坐到了程哥儿的身边:“生气了?” 程哥儿故意将头扭到窗边,看着窗外花红柳绿,不搭许泽平的话。 许泽平本想上手拉住程哥儿的,但顾忌身份,左手扬了扬又是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程哥哥,你知道的,我一向嘴笨。” 程哥儿一听这声程哥哥,耳尖不由自主的就红了,终是将视线转移了进来。 许泽平见这招管用,立马放低了姿态:“程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我还特意给你抄写了半本【西游记】呢~” 自打许泽平六岁搬到东耕院以后,许泽平为了满足程哥儿喜欢看话本子的小喜好,每隔一年半载的就给他默写一本或者半本名著,当然这些情节都是来自他的电视剧的记忆,详细的自然不可能够和原著一样。 上一次给予程哥儿话本子还是半年以前,许泽平默出了【西游记】的中间一段,而剧情正好停留在真假美猴王.... 程哥儿虽是被剧情猜的抓心挠肺,顾念平平要下场参加童子试,他将自己的念头通通按捺了下去。 现如今听着下面一段来了,两眸亮如星河:“在哪里?” 许泽平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那程哥哥,还生气不?” 程哥儿没好气的说道:“早就不生气了。” 许泽平低头一笑,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本故事集递给他。 程哥儿随手翻开第一页,看着乌黑方正的馆阁体,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摸了上去,众人见到这一手馆阁体直呼漂亮,却不知其主人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平平四岁的那个夏天。 许泽柔看着阿娘指挥下人搬进来的大水缸,她有些不服气的看着程哥儿:“程哥儿,在江平村我和你打赌,我输了,我给你洗了十天的臭袜子,现在你敢不敢在跟我打一个赌?” 程哥儿有些疑惑,他看着阿姐:“阿姐,你想赌什么呀?” 许泽柔踮起脚尖看着水缸中满水缸的清水,微微昂首:“就赌平平这半个月,能不能完成阿兄的任务!” 程哥儿微微迟疑:“这也要赌吗?” 许泽柔郑重的点头:“我可不想我平白给你洗了十天的臭袜子,我也要你给我洗。” “阿姐,我们不赌了,我愿意给你洗袜子。” 许泽柔想要的是成就感,自然不是程哥儿给她洗袜子。她可是跟博堂兄打探过了,博堂兄可是两个月才完成这个任务的! 就连英堂兄也跟她保证过了,博堂兄说的是真的。 嘿嘿,虽然她作弊了,但是她就是想赢赢程哥儿,作为姐姐嘛,不可以掉面子的! 哼,输了多么没有面子啊。 “不要嘛。”许泽柔拉着程哥儿的手忍不住的撒娇,“程哥儿,我们就赌最后一次好不好嘛?” 想当初阿姐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人儿啊? 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的无赖了? 偏偏程哥儿又架不住许泽柔的撒娇,无可奈何的点头了:“好嘛,那阿姐想赌什么?” 许泽柔歪头一笑:“嘿,输了就罚你给我洗十天的肚兜好不好?” 听闻此,程哥儿连忙踮起脚尖捂住了她的嘴巴:“阿姐,你别乱说,小心姜麽麽又惩罚你绣百福图。” 双面绣本来就是个废眼力劲的,更何况是费工费时的百福图,许泽柔一听都头大。 她一听程哥儿提起姜麽麽,立马就转移了话锋:“好嘛,谁输了,就绣一副百福图。” 程哥儿见阿姐不说这些不正经的了,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我听阿姐的,那阿姐赌平平完不完得成任务?” 许泽柔可是知道程哥儿对平平十分的有信心,为了表明自己的公正,大方的说道:“我是姐姐,我让你先选。” “那我选平平可以完成阿兄的任务。” 见程哥儿如此的坚定,许泽柔又有些不忍心了,她伸手努力的将程哥儿抱了起来:“程哥儿,你看好了咯,可是这么一大缸清水哦~” 程哥儿坚定的点头:“我确定!” 许泽柔将程哥儿放了下来,揉了揉手腕:“好,赌约生效。” 这一场赌局,最终结果是,许泽柔输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的四个时辰、吃饭的时辰,许泽平可谓是泡在了练字上面..... 饶是他的背脊已经湿透、手腕都已经颤抖,他始终是秉持着自己的原则,练习半个时辰的字就活动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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