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蕤目光扫来时,那漆黑粗大的尾勾颤得更厉害了,稠液一连往下滴了好几滴。 “陛下……” 两只虫族怯怯不安地按着他,眉眼中的桀骜不驯全都淡了,温顺得仿佛是会匍匐在他脚下的金毛。 “你们表现得很出色,精神力掌控得也很优秀。”时蕤朝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提醒道,“但是下次不要那么紧张了。” 尾勾晃得跟小狗摇尾巴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面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是,谨遵陛下的训令。” 时蕤准时抵达,他现在也能看到虫族们的精神力了,第二军队对精神力的掌控尤为细致,确实有很大的随时崩断的风险—— 压在那一团团精神力上是乌漆嘛黑的沉郁气体,细小的电闪雷鸣在里面滋滋地响着。 时蕤想过很严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怪不得第二军队会对他有些放肆。 疯狂到了极致,使出各种手段,甚至不惜杀死同族都想要挤到他的身边,渴望触碰他、占有他。 但是被强行克制住,他们依然是母亲的乖狗狗。 时蕤爱怜地用精神力去修复他们残破的状态,简直不亚于是母亲亲手抚摸触碰他们,非常细心地呵护。 尤其是他们对精神力的感觉敏锐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现在更是攀升到了愉悦的云端,像是在狂风暴雨之中的一艘小船,雨打芭蕉般强烈。 时蕤不经意地往下一扫,面红耳赤地收回视线。 端庄雅正,甚至着了军装的虫族们已经维持不住正义凛然的姿态了,没有瘫倒在地上已经是他们咬紧了牙根拼命强忍住之后,他们身体在颤抖,额头上的水珠慢慢往下滴,呻/吟和喘息也是竭力压抑之后的。 不管怎么看……每次注视这种场面,时蕤都觉得有些银乱了。 临近傍晚,他结束了对第二军队的精神力抚慰。 然后就是给第二军队的小惩罚。 持续了一天的精神力抚慰让他们早就盘腿坐下,虫族形态亦是趴伏着。 时蕤面色有些苍白,午时他只进食了一点小菜,就算是法布勒斯恳求他休息他也拒绝了。 他的子民们还在苦厄之中,非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坦然接受享乐的生活,他依然做不到。 这些虫族们仰望着高台之上的伟大虫母,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是即便是他令他们去死,他们也能欣然接受。 然后他们就虫母这样说着:“这一次就算是表现得很好的虫族,也没有我的贴身服饰奖励了。” 第二军队全员:“!!!”(*) 心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二虫族的战士们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生出过听力之类的器官,就不用听到陛下宣布那样令虫痛心疾首的消息。 这哪里是小小的惩罚吗,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第四十九章 时蕤哪有那样残忍,他当然知道虫母的贴身服饰对于虫族的意义。 看着虫族们心如死灰的表情,他抿了抿唇,说:“但是我有另外的奖励要给你们。” 从万念俱灰到枯木逢春不过虫母陛下一句话的事。 虫族战士们立刻收拾收拾自己狼狈的姿态,又打起了精神,期待的目光灼灼看向了台上美丽的虫母。 时蕤还是觉得贴身服饰这种奖励应该慎用,最好的做法当然是用另外的东西去替代,而非直接全部杜绝。 他看向法布勒斯,后者得到了示意,双手拍了两下。 当即就有十几个虫侍从后面踱步而来,表情庄重,手上都捧着精致的盒子。 几个是方盒,几个是长盒,另有一个盒子奇长无比,等人高。 等他们站定之后,时蕤才说:“打开吧。” 先是抱着漆黑的方盒的虫侍站出来,然后打开,里面是以猩红色天鹅绒为底,坐着好几只等比例缩小的棉花娃娃,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时蕤本人。 之前还平静的场面现在却好像是滴了水的油锅,气氛俨然比刚才火热了。 别说是底下的这些虫族战士,就连法布勒斯和阿米里看着这几只时蕤外形的棉花娃娃或抿唇,或微笑,或噘嘴,或生气的样子,都目光闪烁,蠢蠢欲动。 之后玄色的几个长盒打开,这是以墨绿天鹅绒为底,鸭子坐了几个时蕤外形的四分包胶娃娃,穿着精美的宫廷服饰,同样表情不一,姿势可换。 时蕤从里面拿出来一只自己的等比例缩小娃娃,这应该是非常流行的BJD玩偶,很精致,他拿到自己的脸蛋旁边,是九成九的相似。 不知道该说BJD娃娃好命,竟然能够以美丽虫母为原型而制作出来,还是该叹虫母陛下已经漂亮到这样惊人的地步,缩小之后简直就是放在橱窗里吸引顾客的娃娃,路过之人都会为他驻足停留很长时间。 简直能够成为镇店之宝。 第二军队的虫族们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们挺直了肩背,盯着那些娃娃,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 妈妈……小小的妈妈……能够托在掌心,放在心口,当成眼珠子爱护。 最后等人高的古铜盒子一打开,几乎所有人都滞住了声音。 这是按时蕤真人一比一定做的娃娃,大小样貌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娃娃睁着漆黑的眼睛,躺在蟹青色的天鹅绒里,长卷的睫毛落在眼睑,打出扇形的阴影,除了眼神空洞以外,似乎已经没什么缺点了。 时蕤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伸出手,与娃娃十指相扣,朝着法布勒斯盈盈一笑。 心口受到了撞击,法布勒斯的眼底只能装得下鲜活的美丽虫母。 所以妈妈永远都会是妈妈,灵动狡黠,会对着他们生气娇纵,蹙眉担忧的妈妈永远是最好的。 可是能够有资格触碰到虫母的大概就只有高级虫族,虫母的王夫也只会在他们当中选择。 因此得到虫母陛下亲赐的等比例娃娃,让不少虫族眼中都写满了渴望。 假如可以亲自触碰到美丽的妈妈当然是他们毕生的梦想,但现实却很残酷,于是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拥有和妈妈相似的等比例娃娃也是此生之幸。 娃娃软软的,皮肤捏起来也有很逼真的触感。 时蕤还好奇地问过法布勒斯:“既然你们那么思念我,为什么之前不做一些娃娃来解相思的苦闷呢?” 娃娃做得那样精细,可以说制作的人肯定已经将他的脸蛋牢牢记在脑子里。 甚至眼睛上有几根睫毛都数的清清楚楚,比他自己都仔细地发现了眼皮间的一粒小红痣,就是不知道脱了衣服后的光景怎么样。 要是说他们之前做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法布勒斯说:“没有您的命令和允许,我们怎么敢冒犯呢?” 连雕刻出美丽巨大的古铜雕像时都是诚惶诚恐的,每日面见时都只敢匍匐于虫母的脚下,更不要说是这样可爱娇小的娃娃了,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 “下一个要去巡视的是第三军队,妈妈,要回帝星休整一下吗?”法布勒斯尽忠职守地询问。 时蕤婉拒了:“我想赶紧去看看他们,现在还没到我可以休息的时候。” 而且巡视各大军队并不算太疲惫,他还可以坚持。 一切以他的意愿为准,法布勒斯当然是立即执行。 就是阿米里要被迫跟时蕤分别,他十分地不舍,那双金色眼瞳含着悲伤,仿佛凄冷的月光。 “我只是去巡视一下第三军队,之后还会回来和你们见面的。我期待着你们之后的表现。”时蕤柔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虫母总是这样温和,对他的子民们,对他的朋友们,就像永远也不会生别人的气一样,面团一样好欺负。 可是没人敢做出忤逆冒犯的行为。 阿米里耳边银光闪闪,脖子上的choker上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链子,最末端落在了柔弱少年的手指上。 这实在不可思议。 但是对虫族来说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虫母本来就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切。 他摸上了自己右眼,那道缝合线所在的地方早就不疼了,但是残留的幻痛却一直牢牢停在上面,让他不能忘也永远不可能忘。 这是在虫族建国初受的伤。 软弱的阿米里在那时候还很好欺负,又因为不擅长战斗,只会精神攻击,所以被敌人当成了可以搓扁捏圆的受气包。 法布勒斯能够轻松对付的家伙,他明明也能够杀掉,却竟然还很吃力,简直是堕了高级虫族的名声。 敌人当中也有使用幻术的,似乎是只精灵,阿米里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细节却是永恒难忘的——精灵幻化出了母亲的模样蛊惑引诱阿米里,在战场上犯下大忌。 还是法布勒斯过来将他拖走,免得他死在那里。 当时的利刃就插着阿米里的脑袋往下,如果法布勒斯晚一点拖走他,或许就不是右眼睛受伤,而且整颗脑袋都被削下来了。 法布勒斯将他救下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但是那高高在上的冰凉冷寂眼神让阿米里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看废物的目光。 他在自己最骄傲熟悉的领域上被人打得不能还手,还不算是丢人现眼吗? 阿米里右眼睁不开,血一直往他白净的脸庞上流,他低着头,一声也不吭,瘦弱的人形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庞大金灿,拥有异常坚硬甲壳的虫。 他的长喙狰狞而恐怖,口器也随时能将人咬成血腥的两截,金色眼瞳冰冷无情,没有任何感情,和之前可爱绵软的正太外形相差甚远。 见到的人没有不倒吸一口凉气的。 在这之后,阿米里在自己擅长的精神领域就再也没有输过,他右眼的缝合线也留下来。 是耻辱,也是铭记。 从来只有强者才能护住一切,才能让美丽的虫母放在心上,或是藏在眉间。 就像时蕤对法布勒斯这样。 * “第三军队长官奥里昂,参见陛下。” 年轻俊美的黑皮青年单膝跪地,头颅低垂,非常谦顺的模样。 他依然穿的很少,这一次出来干脆没穿上衣,只是几根白色金边的带子从胸前和手臂上垂落,下面穿了件白色收脚长裤,黑靴。 身体上的金色纹路尤为显眼,亮光一闪而过,仿佛能呼吸一样。 “来的好早呀,奥里昂,你快起来吧。” 时蕤咬着轻软的字说出这句话,听见的人连身体都要酥软半边。 “多谢陛下。” 奥里昂起身,亲迎虫母去第三军队所在的赫歇尔星。 时蕤也难得显出点兴致勃勃的意味来:“我知道,你将赫歇尔星打理得很好,那是很繁荣的一颗星球。” 单看奥里昂的身份——负责审讯,狠辣无情的刽子手。他平时又是懒懒散散,不太正经的形象,应该是想不到他竟然还是位种田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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