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圣女,会是面前这位“少女”的模样吗? “他是从夜色里出来的吧。” 虎兽突然开口了。 时蕤心跳的速度快了,他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没有惊得抬眼去看虎兽,勉勉强强维持住自己的镇定。 切西尔说话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要觉得自己的是黑卫的人就可以大肆贬低别人的妻子,否则就算是死亡我也会让你们尝到说出这句话所付出的代价!” 虎兽笃定地说:“他就是夜色的人。” “像他这样好看的人,你能有资格得到他吗?除了夜色在逃的商品,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孩会愿意跟你龟缩在老、破、小的地下室?” 挑衅而又高傲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切西尔都要气笑了,可他却和另外几只兽人脑回路线对上——这家伙分析得竟然有那么几分道理。 时蕤真的很美,艳绝无双,简直是珍宝一样的存在,他光是勾勾手指都有数不胜数的有钱人为他趋之若鹜,这个地方确实有些配不上他。 可这仍然不能成为他们强硬抓走时蕤的理由。 切西尔眉眼锐利危险起来,他刚要动作,腰身就被柔软的手臂给揽住了,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娇气、语调又微微上扬的声音响起来—— “我很爱我的丈夫,我才不介意自己住在的地方怎么样,只要能和我的丈夫在一起,不管是多破多小我都不在意。你们现在是污蔑我的名声,让我的丈夫误会我,害我和我丈夫分开,真是无耻至极!” “我绝对不会屈服,也相信我的丈夫不会受到你们蒙骗的,哼。” 说话的时蕤狠狠剜了一眼这几个兽人,然后又用哀切可怜的目光盯着切西尔。 他少有撒谎的时候,真实情况是紧张得掌心都已经冒汗了。 时蕤瞪人的模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只会让人心脏都为之一颤。 切西尔感觉自己脑袋都迷糊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有一个想法:他喊我丈夫了,那我们的婚礼到时候在哪里举办?新婚夜是鲁莽一点好还是纯情一点合适? 厄瑞波斯的杀意正对着这个男人,愈发强烈。 兽人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惊讶是有的,嫉妒和眼红也齐刷刷地涌上心头。 之前讲话的那只虎兽更是咬牙切齿,厉声道:“够了,谎话连篇!” 他脸上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容:“夫人,先跟我们走一趟吧,像是你这种狡诈多端的夜色商品我们见多了,究竟是真是假之后就知道了。给我带走!” 可是他们一来没有拿出照片这类的证据,二来连使用的探测仪都没有任何反应,无疑是在强行扯谎、胡说八道。 何况真的被他们抢进夜色后,依照之前的情况,时蕤能不能出来还另说。 切西尔神色阴沉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沉淀着阴郁幽暗的颜色,眸光冷凝。 黑卫们不过是见时蕤太漂亮了,想要不管不顾抓走他而已。 时蕤也没能想到这些兽人会这样无赖,一时都被他们的无耻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切西尔当然不可能把他给交出去。 虎兽对他的反抗了然于胸,手指微动,几只兽人形成来势汹汹的封锁线。 切西尔也动了! 被他压在沙发下的长刀瞬息之间拔了出来,覆上精神力之后,凌厉如霹雳般朝着兽人们劈去,扫掠时的劲风都带着席卷一切的架势。 虎兽一惊,飞速后退:“这不是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手段,快向上面报告!” 几个兽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之后,全都立刻向后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比他们更快的是切西尔的刀和厄瑞波斯操纵的金粉。 血线在此前说话的那只虎兽脖子上划出,他嘭地一声沉沉坠地。 切西尔宛如闪电般落至前方,杀死一只豹兽,看向另外两只兽人时,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亡,身上竟然没有残留半分伤口。 死亡时的面容平静宁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几个黑卫简简单单地就死亡了,也没有太多战斗的痕迹和血腥味,恐怕交去总部的报告也没有发出。 切西尔盯着那两具莫名其妙死亡的尸体心下沉思疑惑时,忽地注意到这几只兽人臂腕上闪动的白色手环,凝目,道了一句:“不好——!”
第二十一章 呆呆看着切西尔的时蕤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是会飘过刚才那种只会出现在银幕和动画中的打斗场景。 他被切西尔突然的一句“不好”给吓了一跳,疑惑地问:“怎么了?” 切西尔知道他没见过尸体,回头还安慰了他一句:“别害怕,我待会儿就把他们处理掉。” “嗯。”时蕤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恶心,说,“我会来帮你。” “只是可能要费点儿时间了。”切西尔沉声叹息。 时蕤茫然地看向他。 “刚才太鲁莽了,不应该直接杀掉他们的。”切西尔磨牙。 刀太快了些。 他近段日子没战斗生疏了,下手的力道没收住。不过就算他没杀那两只兽人,另外那两个被不知名生物杀掉的兽人恐怕也会引起黑卫的注意。 时蕤猜测:“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很聪明。”切西尔应了声,“看见他们腕上的手环了吗,可以定位也可以察觉到主人的生命状态。” “一旦主人死亡的话,属于他的生命特征就会消失掉,黑卫中连接着总部的地方必定会收到消息,立刻向周围的人发出,所有人都会得知消息并且行动起来。” “而且,依照他们这次的行动计划,恐怕手环或终端上随时都链接着关于队友的位置点,号令一旦从总部发出,黑卫所有人立马就会全都冲过来,对我们形成包围圈夹击。” 在切西尔用低沉的声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分布在各处的黑卫们动了。 他们是愚人舟的鹰犬爪牙,大多残忍嗜杀,劣迹斑斑,身为星盗所作之恶罄竹难书,是彻头彻尾的恶贯满盈,令人发指。 属于愚人舟印记的黑色坚甲披在他们身上,或抢或买的机甲就扣在手环里面,随时都能从中取出换上,用精神力连接,劈楼砍山,手段骇人。 “黑卫当中不是所有人都有机甲,但是,拥有机甲的人绝对会在外面破坏大楼构造。”切西尔冷静地说。 因为进入地下室只有一条楼梯,如果不想葫芦娃救爷爷的话,开阔地带绝对是最好的战斗环境。 时蕤还是懵着,听着切西尔噼里啪啦的一堆话,抓住了最后一个重点,磕磕绊绊地问出口:“所以……他们是要砍大楼吗?”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高头大马的黑卫闯了进来,带着一身的煞气。 这些黑卫无一不是逆着光,看不清他们的面色。 时蕤感受到有人在看他,带着恶意又露骨的视线,下流地从隐/秘部位寸寸流转过,那种黏稠又邪恶的眼神犹如实质,让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浮现起来。 一阵地动山摇,地下室上面的楼层正在缓缓摇动着,天塌地陷,轰隆隆的声音好似骤响在耳边的雷鸣,瞬息之内就耳鸣,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是什么动静?” “嘶,有人在夜色附近动手,中心城区的一栋楼都被削塌了。” “靠……这也太夸张了吧,黑卫打架果然是不顾平民的死活。” 站在大楼顶端的伊延遥遥望着楼塌的方向,神色严肃,目光宁静幽远。 劲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猫耳上的绒毛胡乱飘着。 他的余光瞥见了后面的紫发青年,微微一窒。 “那不是我们黑鹰部署的地方,既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又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就只剩下那家伙了。你想找的人应该就在他身边。”伊延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 他看眼色的能力已经是炉火纯青,尤其是青年本就不打算掩饰自己——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苍白俊脸突然涌上了浓烈的情绪,激动、狂热,还有些……近似于近乡情怯的自卑? 可是青年一声也不吭,在他话音落下后,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等青年彻底离开之后,空气中的瘆人压迫感消失,伊延才有了松缓的余地。 他苦笑:“走的可真潇洒啊。” 语毕,他肃了肃面容,也紧随其后。 灰蒙蒙的天空撞入了视野之中,云彩被涂抹成了铅灰色,虽然不是记忆中纯净明亮的蓝色天空,可是对时蕤来说,太长时间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骤然冲击力还是巨大的。 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黑卫,他的心绪或许还能平稳一些,兴许还可以再看看外面的景色。 现在的话…… 切西尔转过头来跟他说:“你先回去躲好,不要出来,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还是穿着他平时居家的休闲服,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口,手臂的肌肉鼓起,攥着手中有些生锈的剑,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外面有一架接一架漂浮在空中的机甲,炫酷又危险,庞大的躯体足以让普通人畏惧。 而他只是一个人,身上的衣服被骤然飘来的风吹得鼓起来,坚定地走,没有回头。 时蕤没什么心思去关注那些平常看不见的机甲,他在想切西尔只是寻常□□,要怎么去和钢铁机甲站斗。 担忧在心头萦绕,就听见一声机械摩擦的动静,从面前响起。 他抬起头来一看—— 玄色机甲立于空中,俨然已经有些陈旧了,在机甲的外壳上面还有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大小划痕,看起来却很干净,保养极佳。 可是时蕤跟切西尔同吃同住,并没有看见他擦拭过这只机甲。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时蕤心稍安了些。 机甲作战,确实强大,战斗时是用精神力连接机甲,尤其是切西尔又是SS级精神力者,掌控力非常精细,耀眼的激光射向敌人,霎时间闪电般轰鸣,双方打得昏天黑地,天崩地裂,地面都在机甲砸向地面时颤抖破裂。 时蕤差点都要站不稳了,头发飞舞,看着一只只机甲被切西尔击毁,从头顶呼啸而过,如同流星般坠落地面。 敌人太多了,从地面上赶来的,天空中飞立的,源源不断,密集得就像是天空中抱群的飞鸟。切西尔的实力也确实不凡,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孤立无援。 “厄瑞波斯。”他轻声念道。 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时蕤,连颗飞溅过来的碎石都严严实实挡在外面的金翅夜蛾收到了命令,浑身宛如过了电般刺激震颤。 ‘在,妈妈。’ 他慌慌张张地急切回答着。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正太骤然出现,他头顶的灰褐色触角细细长长,轻轻地摇曳着,后背鎏金熔色的巨大翅膀缓缓地扇动着,每看一次都要头晕目眩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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