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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玦更不至于要这点儿钱，他有钱。 池翰墨：【？】 池翰墨：【你怎么说的？】 谢玦对着空调遥控器鼓捣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墙上那么大个空调完全不听使唤，他把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扔，捡起手机来回池翰墨消息。 谢玦：【就是把今天去输液的事儿说了呗，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老子发钱你就收呗，有钱不要你傻子啊，叽叽歪歪的问这么多】 谢玦：【你屋子里这破空调怎么回事儿？温度一直在乱跳，我调了半天温度都降不下来，服了】 消息发过去之后，他看着对话框上面一会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不显示，一会儿又显示。 等了半天，池翰墨才发过来下一条消息。 池翰墨：【那空调坏了】 谢玦“啧”了一声，不明白就这么五个字池翰墨在那犹豫啥呢。 谢玦：【空调坏了咋不找人修？这玩意儿现在很诡异啊，我刚打开的时候呼呼往外吹冷风，我寻思调高一点儿，结果这温度彻底降不下来了，跟有自我意识一样，我一调到16度它就给我蹦28度，烦死了】 池翰墨：【医生不是说了今天晚上不要吹空调么】 说了么？谢玦看到消息回忆了一下。 可能说了吧，但根本没听，就算听了也没往脑袋里走。 现在几月份？六月份！这种天儿不开空调什么人能睡着？反正他是睡不着。 他在自己家都是每天打着十六度盖被子睡觉的。 谢玦：【不开空调没法睡，真不知道你怎么忍的】 谢玦：【等等，你这发烧不会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空调搞出来的吧？】 池翰墨：【。】 谢玦看着池翰墨的消息有点儿无语：“这是默认了？” 他大爷的，池翰墨家这到底是什么生存环境啊？饭不让吃，酷暑空调没人修，生个病也没人管。 谢玦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不对，他现在应该同情自己，天杀的互换灵魂让自己承受了这一切！ 就对着遥控器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谢玦已经觉得自己满头大汗了。 “滴——” 他再次摁开了空调，跑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凉水浇了遍脸终于凉快了点儿。 回屋观察了半天，谢玦发现这回空调的温度倒是不乱跳了，就是无论遥控器怎么摁，都定格在了28度。 得，就这么着吧，就算28度也热，但总比不开好。 …… 谢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 生病了人确实要虚一些，打着打着游戏就开始犯困，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扔就睡过去了。 “滴滴滴滴滴滴——” 早上他是被铃声震醒的。 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谢玦摸过手机来一看，是微信电话。 他费了半天劲才睁开眼睛，先亮屏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六点半。 六点半连诈骗公司都没上班呢吧，哪来的骚扰电话。 谁这么疯？
第六章 他怀着怒气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谢玦”的声音：“醒醒，该起床了，就知道你没看完我写的文档，我直接叫你起床。” 没睡醒状态下乍一听见自己的声音，谢玦以为活见鬼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看了一眼，打电话过来的人果然是池翰墨。 ……有疯子。 这声音虽然是自己的，但语气完全不同。 从小到大十几年，他自认为对自己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明明就是不羁中带着一点儿性感的酷帅少年音……但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活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七情六欲。 谢玦还没酝酿好用什么话骂他，就听池翰墨问：“摸下额头，我现在还发烧吗？” 谢玦不情不愿地伸手碰了一下，28度的温度让他一觉起来满头大汗，不过摸上去确实不发烧了。 “……不烧了。”他道。 “行，记得吃药，赶紧起床到学校，早上不堵车，路上半个小时，够你吃个早饭的。”池翰墨俨然是按照自己平时的作息时间给谢玦安排的。 “草……你当个人吧，现在才六点半。”谢玦无语了。 “昨天说好的按对方的习惯行事，请尊重……” 池翰墨话没说完，谢玦直接给挂了。 听不下去，困得要死。 谢玦手机还在手里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刚眯着微信电话又响了。 皱着眉头接起来，对方只有两个字：“起床。” 谢玦一怒之下直接把微信通知关了。 草，关通知的时候还在设置里找了半天关通知的地方，清醒了不少。 睡觉！ 谢玦满意地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滴滴——滴滴滴滴滴——” 这回直接是手机的电话响了。 谢玦猛地睁开眼，接通电话愤怒道：“你怎么连我手机号都知道？” 池翰墨：“班群里有，起床。” “……” 他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调到了勿扰模式。 六点四十分，屋里书桌上的闹钟响了，声音又大又响，谢玦把头埋进被子里依旧觉得魔音穿耳，脑瓜子都嗡嗡的。 昨天好不容易对池翰墨生起的那一点儿不多的同情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谢玦这回彻底醒了。 他面无表情地拖着身体来到书桌前摁掉闹钟。 池翰墨这闹钟定的是六点四十，平时就是这个点儿起来的吧。 那他不到六点半就开始给自己打电话什么意思？算准了自己会拒接，然后刚睡着就再被闹钟叫起来？ 好可怕的一个人。 歹毒！ 谢玦几乎没上过早自习，回回踩着第一节课到学校。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早就清醒过。 脑袋都是懵的。 经过刚才那一遭，谢玦忽然觉得……不会只要还呆在池翰墨的身体里一天，这人就不让他睡个好觉了吧？ 那跟生活在地狱里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用池翰墨的身份到学校也肯定没有自己在学校自在，前三排就在老师眼根子底下，不像最后一排爽。 想打游戏打游戏，想睡觉就睡觉。 还有……不会以后早自习晚自习都得参加吧？就算自己想缺席池翰墨也会从中作梗，就跟今天早上的起床一样。 想想就头疼。 谢玦越想越麻木，越想越觉得这个“池翰墨”他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反正已经醒了，那就起床！ 起床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自己睡不好觉，那有的人也应该早点起床吧？ 谢玦打开□□，找到班级群里秃头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都别睡了！ 电话响了一阵那边儿才接通，听声音就是没睡醒。 “喂？” “边老师是我，池翰墨。”谢玦张口就来：“抱歉这么早打扰您，但是我今天情况还是不太好，上午想跟您请个假。” 池翰墨给他打电话让他起床去上学？不好意思，他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打完请假电话，谢玦直接套上衣服，冲到卫生间洗漱完，在池翰墨桌上抽了张便利贴，写上“空调坏了！！！再不修就病死了！！！”，趁家里没人起床直接贴在主卧门上。 池翰墨他爸肯定能看见，那女的更能知道他爸看见了。 做完这件事的谢玦拎上池翰墨那个空荡荡的书包出了门。 “起了起了，已经出门了。” 手机上又来了个电话，谢玦接起来想也不想地道。 打电话过来的果然是池翰墨。 还没等对方说话，谢玦又揉着肩膀吐槽道：“你这什么床？跟睡床板一样，比我命都硬。”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自己说完就爽，不想听池翰墨絮叨什么这个那个的。 因为谢玦本来也没打算去学校。 小区门口，他直接拦了辆车，上车跟司机道：“去个附近最灵的庙，能心想事成那种。” 去学校上早自习？ 不，早自习必然是不可能去的。 他要去求神仙显灵！把他还给他自己！ - 盛夏的天亮得早。 昨天下过雨，今天的天像是一汪能望到头的海水，连片云都罕见。 池翰墨踏着清晨的虫鸣踏入学校，身上的校服穿得很规整。 进教室他先找到自己的位置，把昨天晚上写完的作业放在了“池翰墨”的桌子上。 他同桌正在晨读，看见“谢玦”的脸一愣，然后诧异地问：“这是？” “池翰墨的作业，他一会儿来。” 池翰墨没做过多解释，转头来到班级最后一排，谢玦的座位上。 一中是走读学校，高二的早自习不像高三一样强制。 高二一班是平行班，座位也是跟成绩挂钩的。池翰墨从来没有在班级最后一排的角度看过此时的景象——班级前半部分坐满了人，自己那个位置上空出来的缺口很显眼。 后半部分睡倒了一片，尤其后两排，只坐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此刻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正襟危坐的他就显得很特别。 在谢玦的位置上坐下，前桌睡倒的人听到动静勉力爬起来，看到他瞪大了双眼：“谢哥？” 于欣然揉了揉眼睛：“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池翰墨抬眸瞟了他一眼，印象里这人是个跟谢玦经常待在一块儿的同学，或者用谢玦的话说，是“小跟班”？ 俩人关系近，在成绩单上的距离应该也挺近。 池翰墨不知道谢玦平时是怎么和他这些“跟班”相处的，回了句：“你不是也来这么早？” 于欣然伸了个懒腰：“我是被我妈一大早拎起来推出家门的，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懒腰伸完，他有了点儿精神，问：“我昨天晚上九点多邀请你打游戏你怎么不接受？我看你是在线的啊。” “不想打。”池翰墨回。 “噢……”于欣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他又转了转脖子，从桌兜里捞出来学校的秋季校服垫在桌子上，这样睡能舒服点。 五月份之后学校就统一要求穿夏季校服了，但教室里空调打得冷，不少同学还带着秋季校服披一披，于欣然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他那件校服一打眼看上去就没多“整洁”，原本空白的校服背面用黑色中性笔描出了巨大的涂鸦，是个头发盖脸的动漫男头，边上还用巨大的字体写了英文，即使校服部分被折叠着也能看清内容——“Baby Don't Cry” 衣服被洗了很多次，涂鸦和英文都有些发白，但依旧称得上是一种精神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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