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起码他手下的人都了解他的秉性,知道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但很可惜,大部分人并不这么认为。 暗网的帖子里,围观人群的口中,这已经成为战争的导火索,似乎两大集团的战斗已经一触即发。 “精彩。”在看完八百条对未来的预测和对他心理的解读后,陈应给出这样的评价。 “没了?”许川问。 “还需要什么?”陈应不解。 许川站起身来,绕了几圈又直直停在他面前,弯下腰,与他隔了面对面的距离,“你真的是,无动于衷。” 这样的无动于衷,不仅仅在面对负面舆论时的坦然和无谓,往前追溯,可追溯到他将地下器官贩卖中心交给一匹恶狼,而恶狼已经将地下城的生态搅得天翻地覆。 外面有多少人认为这些是陈应的授意,未来就有多少人会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 “陈应,你在走上一条死路。” 许川自觉对陈应的了解突破了陈应与一般人类的界限,但唯独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时昊应当拥有最大的发展空间、资源和权力,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行为。”陈应最终还是说出口,只是说得隐晦,面前的人不会完全懂得。 “为什么啊?” “他对我有用处。”陈应无法深入解释,只能干巴巴说出这么几个字。 幸好,许川不是那种非要刨根问底的人,他深吸了口气,“必须是他,不能是别人吗?” “是的。” 因为只有他,脱离了原本的剧情线,在系统的掌控范围之外。他也绝不会背叛陈应,改投到时砚清的阵营。 不讲他的能力和野心,单凭这些,他就有足够的资格成为陈应手下最强的利刃。 “但你会被他害死。”许川的无奈和悲凉浓重到几乎要溢出来。 汹涌民愤的背后是触底反弹,是大厦将倾。许川不觉得陈应在做什么独霸天下的美梦,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许川有一种感觉,陈应非常清醒又冷静地任由一切将他自己拽向深渊。 而他连挣扎都没有。 陈应没作声,抬手,摸了摸他因为越发急切而微红潮湿的眼角,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在他们屈指可数的身体接触里,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亲近。 许川好像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陈应很柔和地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别担心。” …… “可你……”真的完全不考虑后果吗?许川想这样说,但又觉得说再多也是徒劳。 “陈应,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不要妄图我会跟你一起死。”许川说得很艰难,“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嗯。” “我知道。”
第51章 上床 听到陈应如此直接又平静的回复,许川反而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用微微泛红的双眼直视陈应,“所以,你眼中我是到底个什么样的人?” 陈应说,“我眼中的你当然是你自己。” “对”,许川深呼吸,“所以你完全不在乎我可能会跑路、背叛、或者其他什么。” 这就错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应最在乎这个。所以他实话实说,“一开始是在乎的,现在也还好。” “为什么?”许川追问。 因为他是陈应剧情动荡的开关,当然非常在乎他是否忠诚,是否欺骗,是否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互相接近。 而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合拍或者彼此吸引。 但后来就不是非常关注了,相处时间变多,两人间的默契也有,想法也合,就很难再顾得上那些。 但这话听在许川的耳朵里,含义完全相反。一开始他还算在乎两人的关系,到后来是平静了,麻木了,还是看透了? “不要非刨根问底一个结论,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刚对我说过。”陈应将这个话题轻轻放下,用他曾说过的话来回击道。 . 傅俞臣如愿在二十小时之后醒来,身边是憔悴的时砚清和躁动不安的丁守决。在视野逐渐变亮,身影愈发清晰后,傅俞臣沙哑着开口,“钟笙还活着吗?” “我们也不太清楚,监控显示他被机器人守卫拖走,目前还不知道下落。”时砚清握紧他的手,有些迟疑地回复。 “给我看一眼。”傅俞臣半直起身子,接过丁守决递过来的光脑,上面是主脑传输来的监控视频。傅俞臣眉头紧皱,作为当事人的他隐约察觉这次的暗杀并非小打小闹,但上帝视角更直观的表明,那些人真要致他于死地。 若不是钟笙,他现在已经死透。 丁守决在一边嚷嚷,“依我看啊,就是陈应干的。地下城有这个实力和意图的不就是他吗?” 将视频关闭,傅俞臣被丁守决吵的头疼,一个眼神闭上他躁动不安的嘴,“消息封锁了吗?” 时砚清摇头,“封锁不了,救你的那个人带你穿越大半个B区,一路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不多,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传开就刹不住。” “舆论呢?”傅俞臣神色未变,继续问道。 “我做了些公关处理,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时砚清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丁守决认准了陈应是罪魁祸首,一怒之下的他开始了对医疗系统的反制措施,切断了对医疗器械制作方的货源供应,并开始将佣兵联盟的会员拉入商业黑名单。 时砚清劝不住,那毕竟是商贸巨擘的事,他们只是联合,不是从属。 “不是他。”傅俞臣做出了和时砚清相同的判断。 “为什么啊?”接连被其他人否定,丁守决也急了,大声质问,“不仅仅是我,暗网上的多少人认定是他,人家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们倒是看一眼啊!” 说完又觉得不能这样讲,傅时两人的思考量怎么能和按网上的分析帖相提并论,“你们都这样说,是因为你们私下达成了我不知道的交易和合作吗?不然凭什么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啊!” 其实并没有,只是下意识的念头,没有任何依据。 “他不会疯到用这样兴师动众的方式来要我的命。”傅俞臣只是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一般傅俞臣这样开口,丁守决便会哑火,但这次相当碰巧。 光脑的声音响起,丁守决低头看了一眼,“呃……我或许是有些冲动,联系了一个人,现在他将视讯打了过来。” “谁?” “许川。” . 让丁守决直接采取反制行动的,其实不全是对陈应的怀疑,许川的不闻不问为他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浇了一层滚烫的热油。丁守决已经被许川拉黑,通过其他渠道,给许川发了一长串质问之词。 具体说了些什么丁守决已经不记得了,总归语气不是太好。最有印象的是最后一段,因为他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问。 许川,是陈应操得你太爽了把你的良心都操没了吗?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和陈应的关系吗?你真让人恶心。 现在,此时此刻,面对许川的通讯邀请,有一股心底升起的莫名其妙的力量来到指尖,阻止他按下确认键。 “接吧。”傅俞臣说。 许川的投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第一眼是确认床上的傅俞臣是否完好,第二眼,他看向丁守决,“呦,良心哥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缺人操了是不是?” 丁守决的表情像吞了一窝苍蝇。 一句露骨的话给三人搞沉默了,许川顿了下,“怎么不说话,听我来演讲的吗,好呀,那我来读一读良心哥给我的留言吧——许川,是陈应操.你……” “停,”傅俞臣迅速打断了他,“够了。” “道歉!”他转向一边脸色扭曲的丁守决。 没等丁守决纠结,许川将话头抢了过来。 “哎呦这怎么敢当,傅哥啊,我们良心哥上回道歉可把我说得愧疚死了,说我草菅人命,自私自利。我可受不起第二次。”许川一脸无辜,纯情眨眼。 这回连傅俞臣的脸色也开始微微扭曲。 “咳,”他瞪了丁守决一眼,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这次的事不是陈应,是守决的主观臆断。” 傅俞臣用严肃的神态跟他讲,许川也就收了阴阳怪气的态度,“我知道,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如果是我们所为,某些人可比傅哥你有优先级地狱一日游。” 这话说的真是难听,三人的脸色都开始不好。 “所以,我打来也不是为了和你们宣战。” 是的,来骂我的。丁守决的脸上明晃晃几个字,都快从五官里脱出来发射到许川眼前。 许川停了几秒,放轻了声音,“我来看看你,治疗得不错,应该也没有后遗症,我放心了。” 气氛凝滞,三人扭曲的神情在突然变得温情的氛围里格格不入。 “好好照顾自己,再见。”许川露出个温柔又善良的笑容,无视那三人抽搐的眼角,轻轻挥手,珍重着将视讯挂掉。回头,不远处,观看了全程的陈应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牛逼。”陈应在许川的无语表情里收起了大笑,赞叹道。 “……”许川整整衣服,“果然心情畅快了一些。” “有下次的话再叫我,”陈应又想笑,又觉得神奇,“丁守决是不虐恋你?” 许川明显有被这用词恶心到,“别讲鬼故事。” 说完这句,从刚才昂扬向上的战斗状态中脱离出来,从心底涌上来一层悲伤。 他长叹了口气,“真可怜啊。” 也不知道在说谁。 . “喝一杯吗?”陈应提议。 “好啊。”虽然这个提议有些突然,但战斗后应当使用酒精来庆祝胜利。两人叫跑腿去买了几瓶味道还不错的酒,清退了一众外人。 其实没有多少话要说,他们的沟通并不需要酒精的烘托才能表述完全。一杯接着一杯,醉意很快涌现。 “喝的这么急,心情不好?”陈应摸摸许川的眼角,那里时常泛红,只是酒精的作用下更变得殷红。 挺性感的,这是陈应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他的腿间有些异样。 异样的动静之大,让他的第三个念头有些陌生。自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日常的随意拍肩,他便很少再与人进行非常主动的身体接触。 所以第三个念头才陌生到一进入脑海,就很难再压抑下去。 比如,占有欲,掌控欲。等。 “啊……心情不好,”许川并不常饮酒,但酒量还算可以,或许是陈应的念头实在庞大道昭然若揭,许川往下瞟了一眼。 他眨眨眼睛,“你要……趁人之危吗?” 陈应的眸色又暗了一层,在指尖摩挲着他的发丝,“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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