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心中有万民,有天下,唯独没有他。 他是拥有至高权柄的帝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若真想要一人,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面对裴昭,他无可奈何,只能自苦。 可是他终究是凡人,有七情六欲,自苦久了,实在孤独。 墙上举杯相遨的苏格,第一次令他动了心思。 若将裴昭看作乘风归去的仙人,那么此时在萧然眼中的苏格,便是仙人坠入红尘染上情欲的样子了。 怎能不令萧然疯狂? 当夜,马车便停在苏宅。 当王公公拿出金牌玉令时,苏父苏母吓呆了,他们这小地方,别说皇帝了,六品大臣都未必见过。 当下受宠若惊地将家中最好的房间打扫好,迎天子入住。 哪知天子指明要独子在身边伺候,苏母喜不自禁,知道这是儿子的机遇来了,虽不指望儿子做出什么大事业,可到底为母者,皆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于是她连忙把仍在春和楼看戏的苏格叫回了家。 苏格被她娘一路扯着往天子住的房间赶。 “娘,你这么早叫我回家,可是有什么事?” “哎呦,我儿!好事!陛下点名叫你去他房中伺候,没准你服侍的好了,陛下能指给你一官半职的做做!”苏母笑得合不拢嘴。 “哦…”苏格满不在乎。 “你呀,可守着规矩,千万别惹怒陛下,知道么?”苏母扯着苏格耳朵仔细叮嘱。 “哎呀,娘…疼…疼疼…您轻些,儿子知道了。”苏格疼得呲牙咧嘴,边走边揉耳朵。 “成,你知道就好!娘走了!”苏母见到了房门前,也不好再多说,叮嘱了一句就走了。 徒留苏格站在门前,与王公公大眼瞪小眼,“苏公子,请进吧…” 王公公笑得意味深长,苏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搓了搓手臂,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房中,萧然只着寝衣,侧倚在床上。 苏格背靠在房门上,双手抱臂,笑道:“你是今日那个公子。”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萧然嘴角微微上扬,驱散了几分为帝的压迫感,“你既肯踏入此地,自然晓得朕的意思。” “陛下,您都这样了,小的哪敢不从呀…”苏格嬉皮笑脸道。 心里却喑道:我哪敢不从,一家老小的命全都捏在他手里,谁敢不从? 娘亲想的简单,我一个街溜子凭什么谋个一官半职,若没有什么代价,谁做这些个赔本买卖?那卖豆腐的小西施也是不肯的。人家要瞧她脸蛋,必然要买上几斤豆腐的,不然给个白眼就算不错了。 “那你还不过来?”萧然眉心微舒,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 苏格刚抬脚,却听萧然道:“等等,把眼睛蒙上再过来。” 苏格只能将腰带解下,蒙在眼睛上,双手抱臂道:“陛下,可以了么?” “过来。”萧然满意了,看着眼前将眼睛蒙上的苏格,一时有些恍惚。 苏格照做。 幸而这是自家的宅子,各个厢房的布局也都大同小异,只是大小不一而已。苏格才能顺顺当当的走在床榻前坐下 黑暗中,一只手用发带将苏格的手紧紧地束缚住,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感觉自己的衣物在一双冰冷的手中被一件件剥落。 当所有的衣物都被褪去后,苏格发现自己只剩下了那件纯白的里衣。这件里衣仿佛成为了他最后的尊严和底线,但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它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每一件衣裳被剥落的感觉,都让苏格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又无法抗拒,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苏格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紧张。 “你可知道脐橙?”萧然如猫抓老鼠般,逗弄着苏格,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苏格的眼睛被遮住了,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 “不知道。” 苏格心想:我一个黄花大闺男,哪晓得这许多东西,果然有钱人都爱玩花样子。 “很好。”萧然伸手一转将束住床幔的带子扯开。 ....... ...... …… …… …… 天光大亮,一束晨光从窗间射下,洒在兰时的脸上,兰时猛然睁开眼,他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梦中,还是已然梦醒。 直到婢女在门外敲门,“王爷,您还未起吗?婢子已经打好热水,您要洗漱吗?马上就要早朝了。” 兰时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梦醒。 他道:“进来吧,今日本王告病,不上朝。” “你去叫林朝进宫递折子罢。热水放在门外便好。” “是。”婢子将洗漱的东西并热水放在了门前便走了。 听见门外的响动渐渐远了,兰时才有空回想昨夜梦中情景。 从前并不觉得怪异,因为他在梦中并不能看清楚旁人的脸,哪怕这个梦在现代时,他从小做到大。 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再未做过这个梦,直到今天,他又做了这个梦。 而且他还看清了梦中人的脸。 虽然如今萧然的身形还略显单薄,但也能从中看出他以后的模样,必会与他梦中的天子一般无二。 还有梦中的苏格,他的模样与现在的裴昭的模样一模一样。 同样的脸,同样的名字,这当真是巧合吗? 若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为什么他在现代时就会做这样的梦,到了这个世界反而做得少了,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想让他发现这其中的关窍。 你想瞒着我什么呢,小呆?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小呆。你在吗?”兰时状似随口一问。 “在的呀,宿主,系统是不需要休眠的。”小呆从他的意识里飞出来,化作一只蓝色的胖水母,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从前我忘了问,现下刚巧想起来了,你们纯爱部找宿主的标准是什么?” “这…嘿嘿嘿…宿主…我们系统查找宿主的方式是摇号!在最近日期里查找意外横死的人随机摇号绑定!”小呆心虚地左飘右飘。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挺幸运的?”兰时笑道。 “嘿,那是必然的!一千万个人里偏偏让小呆选中了宿主!”小呆兴奋地身上的蓝光一闪一闪的。像个蓝色小萤火虫。 “那小呆知道我的身世吗?”兰时试探道。 “知道!这个在签魂契之前小呆就查清楚了!” “宿主原本是苏家独子,苏家在一寸一金的江城是首富,地产无数,房产无数,手下产业各行业都有涉及。按理说,宿主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但是偏偏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玩的花,有许多私生子且都接回了苏家,约摸有十几二十个,各处都买了房产让他们住,苏家老宅只有宿主您和您母亲在住。” “在你五岁那年,其中一个私生子的母亲闯到了苏宅大闹一通,失手将你母亲推下楼,看着母亲惨死,宿主吓得昏了过去。” “然后就被接到别苑去疗养了,医生说宿主得了自闭症,实则是其中几位私生子使的手段买通了医生,伪造的病情。 因为这个苏家老爷子不再把重心放在宿主身上,反而着力培养几个他看好的私生子…” “所以宿主从小是在别苑长大,除了必要的生活费没有再向苏老爷子要过一分钱。以至于最后自己决定做个画家,与苏老爷子观念不合,与苏家决裂。” “后来苏老爷子观念没再那么迂腐,也许是老了,便借着相亲的由头叫宿主回老宅,没想到宿主爆了个大雷,被老爷子用拐杖打了出去,结果在回工作室的路上被车撞飞了出去。” 小呆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虚拟手册,一字一句的念着上面的内容。 兰时点点头,表示一字无差。 然后他疑惑地问:“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会觉得,我会有充足的想活着的欲望?如果你们要抽选宿主,难道不应该选择求生欲十分强烈的人吗?纵揽我这短暂的一生,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话音刚落,小呆立马缩回了兰时的意识里,强制关机。 兰时笑得意味深长,也不再问了。 他打开门,将洗漱的东西拿入房中。 龙洗盆中,兰时的脸映照在水面上,他一时有些恍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第14章 自作自受 朝堂之上,一片庄严肃穆。 大臣们整齐地站立着,目光都集中在了前方的珠帘处。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珠帘依旧被放下,将皇帝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而原本应该坐在龙椅旁边的那个人,如今却不见踪影,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这一幕让整个朝堂显得格外冷清和寂寞,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支撑力量。 大臣们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摄政王不早朝的原因。 摄政王今日不上朝,群臣倒有些不习惯。 往昔摄政王从未有过缺勤早朝的时候,哪怕身体不适,为了避免萧然遭受朝臣愚弄,他都会强撑病体坚持上朝。 今日实在奇怪。 这时,一位年轻的官员站了出来,高声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忧。摄政王今日告的是病假,待王爷休养好了,自当会出席早朝。”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然而,一位年长的大臣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摄政王不在,朝廷便失去了主心骨。眼下大齐面临诸多难题,急需摄政王的决断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表达了对摄政王的期望和依赖。 唯有御史大夫摇头,站出来:“怎么?我等是陛下的臣子!摄政王一日不上朝,你们便慌了手脚么!” 皇帝坐在珠帘之后,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议论。 萧然玄色的华服加身,十二串白玉冕旒垂下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沉默片刻,说:“好了,这里不是市集,岂容你们跟长舌妇人般议论纷纷!众卿有本便奏,无事退朝。” 皇帝的话音刚落,一位大臣便跨步而出,躬身行礼道:“陛下,臣有事要奏。近日南方水患严重,灾民流离失所,恳请陛下拨款赈灾。” 另一位大臣紧接着说道:“陛下,北疆战事吃紧,军饷物资匮乏,还望陛下尽早筹措。”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上奏,各种问题接连不断。皇帝微微皱眉,这些问题确实棘手,但他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他环视了一圈朝堂,沉声道:“诸爱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晓。水患赈灾事宜,朕会命户部尽快调拨钱粮;北疆战事,朕会派兵部加紧筹备军需。至于其他政事,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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