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萧寒锦捏捏他脸蛋,伞到底没给他。 不怪他说江以宁是小狗儿,回回都瞪着湿漉漉圆润润的眼睛看着他,那副虔诚认真的模样,像是忠诚的信徒,总是格外吸引人的。 回到家中,江以宁就褪掉外衣,一骨碌躺上床,拍拍身侧的位置,后者便立刻走了过来,陪着他躺下。 两人轻声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现下江以宁也开始怕热了,萧寒锦没睡意,就感受着对方热得从他怀里滚出去,不消片刻又蹭进他怀里,格外缠人。 烦得很。 他稍稍用力捏捏江以宁脸颊,将他抱得紧紧的,再滚不出去,这才闭上眼。 午后,萧寒锦将他送回书院。 刚欲离开时,就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扭头看去,就见张怀安正站在不远处,那崽子正满脸愤慨地看着他。 大概是看不上他,觉得江以宁被他蛊惑了。 “我会超越你的。”张怀安说。 “那是好事。”萧寒锦忍不住笑,只觉得他到底还是孩子,“你有向上的心最好,但你还是不够成熟,否则你就该知道,就算你成为状元,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在这件事上,他总是格外自信。 他们江以宁给的自信。
第138章 跑腿 傍晚。 江以宁跟着他们一起出了书院, 姑娘小哥儿们不用考取功名,自然也不用像男子那般日日都学习到很晚,但江以宁鲜少同他们一起走, 都是早早就出去找萧寒锦。 “今日倒是稀奇了, 你怎么不着急了?”苏妙玲打趣他,“换做平常,早就跑了。” 江以宁勾勾唇,笑声道:“他先前跟我说过,今日有事要忙不能来接我。” “真是叫人羡慕, 真说起来,整个陵阳县过得最滋润幸福的小哥儿, 恐怕就是你了,有这样的好郎婿守着你, 这可是别人没有的福气!”苏妙玲不无艳羡的说着, 瞧得她们这些人真是眼热。 江以宁略有些羞涩的捻了捻指腹,比起恶意,善意的打趣总是叫他更无所适从, 一时竟难以接话。 好在陆相容瞧出他的不妥,笑道:“阿宁脸皮薄, 反倒是衬得咱们几个厚脸皮了,羡慕他作甚, 你想嫁人了?” 话题轻松便转到了别处,江以宁稍稍松了口气。 青天白日就说起婚嫁之事, 苏妙玲脸色微变,哪里会由着他继续说, 很快就聊起其他事了。 今日来接他的果然是小夏和阿义,虽说早就知晓, 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和她们打过招呼便上了马车,即便如此,晚饭他也没想着在外面吃。 且他知晓二寒最近是在忙什么,府城一行两月,就将手头能用的银子花光了,他自然得再多赚些,还得和颜随州联系着,凡是要叫他帮忙做事,那银子自然是流水似的就出去了。 夜晚。 江以宁洗漱过后穿着里衣安静看书,他脑袋转的有些慢,还不太适应别人对他的夸赞,还是得多学着些,不能回回都叫身边人帮他解围的。 “在想什么?” 萧寒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以宁扭头看去,就见对方面色疲惫,发丝微微有些乱,再走近,便闻到了酒味儿。 江以宁皱眉:“还好已经准备好醒酒汤了,你喝了去躺着,我打水给你擦洗。” 眼下真是疲累,回到熟悉的地方,身侧有熟悉的人,醉意便在顷刻间控制了理智,只会跟着对方的指示行动了。 他喝过汤药便躺上床榻,江以宁便端来盆子给他擦脸,手脚都没放过。 从前二寒也是这样顾着他的,后来眼睛好了,两人经常同洗,他反倒鲜少帮自己擦洗了。 他长舒一口气,轻悄将盆递出去,吹过蜡烛也跟着躺下了,刚躺下就被身侧的人抱了满怀。 江以宁轻轻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萧寒锦紧紧箍着他腰身的手臂,在他额头重重亲了一口,瞬息间,呼吸便均匀起来。 虽然并未多说,但动作却是将情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翌日。 难得萧寒锦醒来没有瞧见江以宁,他将帷幔掀开,就被刺眼的阳光晃了眼睛,这才恍然,小瞎子怕是早就去书院了。 “宁哥儿,想什么呢?” “想赚银子。”江以宁略有些愁苦,二寒总是那样辛苦,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平时还总是要累着他,这可不行。 苏妙玲闻言笑出声:“你家萧东家哪里会舍得让你操心这些,你只管花银子就是了。” “是啊,你将自己顾好,不给他添烦恼,那也是为其分忧,一样的。”陆相容也跟了一句,“或是你家有急需银子的地方?我帮你想办法。” 江以宁摇头:“是也不是,我确实想为他分担些,但几两碎银压根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便不是小事了。 几人当下便开始帮他想,只是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头绪,他们虽然是富户人家的千金贵君,但生意上的事都是家中男子解决,并不曾教授他们,知道的自然也不多。 真说起来,他们反倒是没有江以宁懂得多。 见他们这样苦恼,江以宁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劝说道:“不好叫你们跟我一起苦恼的,一时片刻想不出来也正常,还是不想了。” 几人都很识趣地点点头,眼下还是学习要紧的,说不准就能在书中学到知识! 江以宁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是在眼下有的铺子里做文章,但他不是萧寒锦,没有那样的好脑袋瓜…… 他伏案唉声叹息:“什么时候才能长出聪明脑袋!” “怎么了?夫子留的课业很难吗?”萧寒锦将垂到他面颊的发丝撩到一边,“头发都乱了。” 江以宁全然不知“隐瞒”为何物,直白道:“我是想帮忙赚银子补贴家用,若我也能赚银子,你就不能成日都往外跑了。” 白白连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萧寒锦挑眉,他倒是想说无所谓,毕竟赚银子这种事还有他在,但看对方这样纠结为难,他自然不能说那种话打消他的兴致,反倒是真的认真思索起在书院能做的小生意。 书院内的饭堂是和酒楼有联系的,书院内是没有前世那种校园超市的,再者有些距离家远的都是在书院住,若是要买东西,只能趁休沐时才能外出。 不比江以宁他们这些日日回家的方便。 他瞬间想到什么,笑道:“或许可以找人跑腿。” “跑腿?怎么做?”江以宁狐疑,他只知道他们会让底下人跑趟儿做事,只是这要怎么赚银子呢? “书院没有书斋,也没有文房四宝铺,住宅书院的人寻常时间是不能外出的,若突然需要什么东西总归是不方便的,这时便能叫人帮他们去买,买了直接送来。”萧寒锦说。 江以宁仔细思索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我们需要人去送,人从哪来?买人还是聘用?如何给银钱儿?跑一趟又能赚多少?” 听他一股脑问这些,萧寒锦着实有些惊讶,恨不得打开他小脑袋瓜瞧瞧,怎么一瞬间就变这么机敏了? 见他不说话,江以宁以为他也没有想到这些,怕他脸面上过不去,只好小声解释:“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这是最基本的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你能问到这些,我很欣慰。”萧寒锦捏捏他脸颊,开始仔细和他说着更深层次的东西。 既然是要做,自然不会只做面向书院的。 其余的酒楼铺子、府门宅院,自然也都能做,给些钱就能省时省力,自然有人愿意。 经过萧寒锦掰开揉碎地讲解,江以宁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意思,实施起来是要费些功夫的,但只要能赚到银子,费功夫是应该的。 “还是你最厉害。”江以宁讨好般撒着娇,本来该他自己思考的,最后还是靠二寒解决。 “现下可能睡觉了?” “能!” 第二日,一到书院江以宁就将这些想法告诉身边的人,并告诉他们,等正式开做时,有需要尽管开口,能省去很多功夫这些人自然是愿意捧场的。 再者,真说起来,普众书院其实是最不起眼的,因为书院现在的学生并没有特别多,主要还是看县城内其他的书院,但蚂蚁腿都是肉呢! 陵阳县虽然不及府城,可到底也是大县城,若是沿着整个县城跑,怕是反而会耽误时间,这就不得不沿用前世的快递外卖跑腿业务,分片划区的聘用人。 这事还是得萧寒锦抽出时间来实施,说起来,要不是江以宁问到他身上,他也是想不到这些的。 “你这法子倒是真不错,前阵子酒楼掌柜的还悄悄与我说起人不够用的事,如今天气热,总有些府上发懒,要酒楼将餐食给他们送去,出去的人多,酒楼内的人便忙不过来了。”蒋亦疏满脸春风,“这营生你要做,可要带我一个!” 有人合伙做,萧寒锦的压力也会小些,他自然是愿意的。 严鸣对这些并不是很上心,且他家的生意与这些并不搭边,是不准备跟着做的,何况到时候他们做起来,这片的跑腿自然也会接送药的业务。 他深知自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府城那边安排的如何了?”严鸣问。 “在麻烦随州,前几日来信说还在整装着,我倒是也不着急,托他帮忙了。”萧寒锦说,“想来要入秋才会装潢好。” 蒋亦疏点头:“左右你都不着急去府城,入秋便入秋了,在县城过冬,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介时家中怕是也要催我回去了。” 严鸣顿时皱眉抱怨:“你们都走了,岂非就剩我自己了?” 严家医药生意并非只在陵阳县,但陵阳县却绝对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不会轻易离开,只是如此,再和他们相见,不知道要何时了。 “府城与陵阳县也就这些距离,若是想见修书一封便是,你可别做这些矫情姿态,怪恶心的。”蒋亦疏颇为嫌弃地撇了他一眼,真是不想和他抱头痛哭。 “我恶心?”严鸣怒而拍桌,“呸!你才恶心,你最恶心,你恶心透顶!” 又来了。 萧寒锦无奈叹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件,两人总能吵起来,不是他嫌他,就是他嫌他,没完没了的。 只是严鸣说得对,往后再见就难了,不能像现在这样,想见随时都能碰面吵架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热风直愣愣地往脸上扑,他木着脸就要躲回雅间内,视线一带,就瞧见了苏良新,正十分谄媚地和一“腰缠万贯”的男人说着什么。 他撇了一眼没再多看,和他没关系。 只是刚准备关窗便再次瞧见了熟悉的身影,瞧着紧张的东张西望的人,萧寒锦不由得叹口气,他们家江以宁怕是要开心得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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