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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古甚至是过了几个呼吸脸上的疼痛传入大脑，才反应过来的，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不、不敢欺瞒大人……” 秦天收起匕首，并没有直入主题询问几个月前皇庭军队前来剿匪的经过，而是问起了落日寨的起家。 “落日寨，是何时何人建立？距今已有多少年？” 黄大古没有任何迟疑，几乎在秦天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口，“回大人的话，据传，落日寨此前也不是土匪，而是守墓人，镇守在此是为十万年前战死此地的战神守墓，不让战神遗体被三族侵扰而存。” 秦天眼皮一跳，杨二郎也看了过来。 如此，或许就能理解为何皇庭军队对落日寨放水了。 秦天冷笑一声，“既然是守墓人，现在为何又变成了土匪？休要扯虎旗！” 黄大古连连摇头，“不敢欺瞒大人分毫，这就是事实，也是因为落日寨有守墓人的身份，皇庭军队虽时不时来剿匪，却从未对我们用真格。” “大人应知如今皇庭强势，若是落日寨没有那层守墓人的身份兜着，距离落凤城如此之近还敢抢劫商队行人，早就被皇庭派军剿了。” 秦天不动声色道：“既然你落日寨有如此身份，那皇庭该对你们不闻不问才是，可事实确实，皇庭多次派军剿匪，都无功而返。” 我看，你落日寨守墓人身份是假，有宝物是真吧？说！是什么宝物让你落日寨次次躲过军队剿匪，亦或者，是皇庭军队有你们收买的人？” 黄大古真的要哭了，为什么说真话还没人信！ “不是的大人，落日寨就是一个败落的土匪窝，哪里来的什么宝物，至于收买军队，我们确实有这么做，可这也是军队和我们当家的默契啊！” 秦天冷笑，“默契？什么默契，次次剿匪不成削弱军队威名增强你落日寨名声的默契？除非皇庭军队都是草包，否则不可能会达成如此不平等的默契！” 他目光紧盯黄大古，知道最关键的要来了！ 果然……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您信我啊！我也不知道皇庭军队为什么要和我们演戏，但这就是事实！” “反正，在我见到的两次剿匪，都是这样，皇庭军队从我们寨子边借道进入神陨之森，压根就没有对我们动手，两次都是如此！” 秦天脑子仿佛有一道闸门打开，无数信息串联到了一起。 杨家村，少年那从外面来又被带走的娘亲，因为错误信息找上落日寨险些害了他的蒋文宾，以及机缘巧合寻找线索进入神陨之森找到杨家村的蒋文宾…… 种种串联起来，得出一个答案。 落日寨，是皇庭为了掩护杨家村这才容忍其存在的！ 少年的爹娘大哥，不出意外，是跟着皇庭的军队离开的！ “你知道的两次剿匪，一次就在不久之前，另一次呢？又是多久之前？” 黄大古思索着，嘴上不敢停，“大人，你容我想想，那时我还小，我记得是很久之前，至少十几二十年前，具体多少年前，我得想想。” 他是深深记得秦天说的，敢迟疑一息就划一刀，现在嘴里胡言乱语也不敢停，就是在向秦天证明自己一秒都没有迟疑。 秦天倒是耐心，而原本不屑看黄大古深怕自己冲动之下杀人的二郎也走了过来，三只眼死死盯着黄大古，那急切的模样好像想要上前把他脑子刨开自己找他的记忆。 如果杨二郎有这个能力的话。 现在显然没有，所以他再急切，也只能等着，盯着，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无意义的废话。 “那时候我好像才七八岁，对，我记得那时候寨子里很紧张，夫子担惊受怕都不给我们讲课了，我就和其他人偷偷溜出学堂，看到了皇庭军队。”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几个月前再次看到皇庭军队，我就知道，那一年我看到的也是皇庭军队借道进入神陨之森。” “哦对了，我好像记得，夫子突然冲了出去向军队求救，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上学了，我是八岁之后就没继续上学的，我今年三十一，八岁的时候是……” “二十三年前！”杨二郎难掩激动的开口。 秦天半垂眸看着少年，“是你娘到你家的时间？” 杨二郎重重点头，“是！” 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这么快就找到娘亲的行踪，他如何能不高兴。 “秦大哥，我很快就能找到我娘他们了！到时候，我介绍爹娘大哥和你认识，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秦天眼眸幽深，意味深长的盯着少年激动到微微发红的脸看。 怕是……不见得会喜欢我啊！ 说不准，拿把扫帚赶我走的可能性更大。
第62章 秦天的教导 找到了杨二郎爹娘被谁带走的消息，黄大古就没有用了。 牢房在杨二郎激动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黄大古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身子忍不住发颤，但哪怕到此时也还是不敢睁开眼，看看眼前的“妖”。 “大、大人们，我、我什么都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将自己的卑劣完全展现了出来。 杨二郎三目齐齐一瞪，嫉恶如仇，“秦大哥，他没用了，我杀了他！” 黄大古浑身颤动，发出惊恐的声音，“不、不，我很有用，我真的很有用，我、我可以给大人们引诱过路商队，我可以进落凤城帮大人们抓人族回来孝敬，我什么都能干，放我一条生路……” 他却不知，他每说一句，杨二郎的表情就越冷冽一分。 最后忍无可忍，“唰”的一声，长枪尖锐的枪头刺穿黄大古的脖颈，被挂在刑架上的人最后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呃呃”声，翻涌的血堵住他的喉管，再发不出令人生厌的背叛之语。 这一刻的杨二郎，杀伐果断得不像是十六岁的少年。 “人奸，人人得儿诛之！” 铿锵有力的声音表明了少年坚定不移的立场，但很快，少年身上那股蓬勃张扬的气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 “秦大哥，他、他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我、我……” 杨二郎有些慌，他竟然在秦大哥面前杀人，还是杀一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任人宰割的人。 留着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多好！ 眼见少年竟然惊慌失措起来，秦天心中好笑不已。 难不成，少年以为自己才知道他会杀人？ 那一晚的情况，再如何有大胡子商队的人护着，也会手染鲜血。 还是说，怕他亲眼看到？ 秦天轻笑一声，打破少年无措的狡辩，“他确实该杀！” 杨二郎心头陡然松懈，嘴角忍不住上扬，狠狠点头，“对！” 还是个少年呢！秦天在心中感叹一声。 伸手，在少年柔顺的高马尾抚过，声音平静的教导，“以后遇到这种人也不用手软。” “还有，不只是对待人奸不手软，对待敌人、想要伤害你的人，你都不能手软，能杀就杀，打不过就逃，再找机会斩尽杀绝，绝对不能留下可能危机到自己的祸患。” 秦天此前还没和少年说过这些，因为还没离开神陨之森，还不着急考虑和外人接触相处的问题。 现在…… 秦天眼眸渐深，想到已经不远的落凤城，在那里，他们将会遇到形形色色的许多人，现在不教导少年，等到时候遇上事，或许就晚了。 杨二郎头偏了偏，神色中有几分不解，“遇到敌人，不该化敌为友吗？大生爷爷说，人族要团结起来，才能反抗妖族鬼族的步步紧逼，杀了，不好吧？万一那是一个能在未来成长为强者守护人族的人呢？我杀了他，岂不是灭了人族的一份希望。” 秦天心中暗道果然，少年还是被杨家村那样封闭安宁的村子教得太过善良正直了些。 不过还好，少年很听他的话，不管是他借住大胡子商队的手反杀落日寨三当家，还是现在对落日寨下手，少年都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全力帮助。 秦天知道，这是因为亲疏关系，少年和他亲近，自然而然厌恶曾追杀他的落日寨，也因为蒋文宾这个“人奸”的原因，对落日寨更没有好感，才会在他提出计划时没有反对。 如此，就拿出落日寨来举例。 “可不是所有敌人都有化敌为友的可能，如落日寨三当家夜晚偷袭，奔着杀我们来的，这样的人，不论他未来有没有成为强者的潜质，都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要反杀，不仅是反杀，还要杀到他们老巢，彻底消灭，以除后患！” 秦天深深的看着少年，“二郎，你要记得，你的生命，来之不易，是杨家村你娘辛苦孕育出来的，你，比很多所谓的未来强者，都更加珍贵！” “对你下杀手的任何人，都是在对人族的未来使绊子，这种人，称一句人奸也不过分，该如我们对待落日寨一般，秋风扫落叶，半点不留情！” 杨二郎觉得很有道理，但又和他一直一来被灌输的团结人族为人族战的理念违背，一时间有些恍惚。 哮天左看看自家主人，右看看“前主人”，眼中露出人性化的疑惑，“汪？” 陷入挣扎中的杨二郎被哮天一声犬吠叫醒，秦天淡淡扫了哮天一眼，难得没有升起想吃狗肉的心。 轻轻拍拍茫然回神的少年肩膀，秦天平静道：“不理解没关系，我会帮你理解，让你清楚什么人需要赶尽杀绝，什么人又可以放一条生路。” 杨二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有秦大哥在我身边帮我分辨，那真是太好了！” 秦天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是我来帮你分辨善恶？” 杨二郎不知为何，后背有些发寒，“那……不是秦大哥你说的，要帮我嘛？” 秦天点头，承认，“是我说的，不过帮，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帮，而是帮你，去认清人心显恶。” 哮天来了兴致，围着秦天转圈圈，“汪汪汪！”汪也要汪也要！ 秦天垂眸看了眼自投罗网的傻狗，勾唇，“放心，少不了你的。” 哮天瞬间不兴奋了，下意识远离秦天这个危险源，压低前肢，发出威胁的低吼。 “吼汪！”你别想打汪坏主意！ 杨二郎还懵着，听哮天这话不乐意了。 “哮天，秦大哥肯定是为我们好，怎么可能打坏主意，不许这么和秦大哥说话！” 哮天很懵，哮天很委屈，哮天险些“汪”的一声哭出来。 主人不爱它，更爱坏男人，哮天很伤心，浑身低气压的跑到角落缩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杨二郎没去哄哮天，他觉得就是对哮天太好了，才让它随随便便说出伤人的话，秦大哥明明对他们这么好，事事冲在前，还努力教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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