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人,但他今天是刚来别人家,有要求的别的显得他真的很流氓。 之前不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事,现在知道了,沈安脸皮程度大幅度消减。 说白了,他实在拉不下脸,只能用这种方式驱赶。 这样的话后面可能也好找人帮忙。 总之,这一次发情期沈安打定主意要自己扛过去。 冷汗沾湿发尾和额头,粘腻的布料沾在皮肤上无限贴合,勾勒出消瘦的身形,低着头,手臂垂在一旁,半靠着床坐在地面上,半边身子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喘着气。 以上便是傅瑾看到的画面。 紧闭的帘子很难看清真正的细节,打开的门成了唯一透着光亮的地方,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傅瑾退到门外,他背对着光源看向沈安。 没有说什么,仿佛泡在玫瑰花海的他依照房间客人的意思一步一步退出了他的临时领地。 “上将,如果实在很难受的话,可以——”可以什么? 傅瑾声音戛然而止。 他没有说完的话被房间门遮盖。 只听见一道很轻很轻的关门声,沈安混乱不清的理智慢慢变得焦躁。 总是alpha身上没有任何的气味,甚至直到离开没有有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但沈安就是有一种感觉。 雪松的味道他好像又闻到了。 高山白雪,玫瑰雪松融合的气味。真奇怪。 半夜,辗转反侧的人坐起身,注视着房门,在原地停顿了很久很久。 从梦中醒来,眼窝下青色渐显,傅瑾梦到Omega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和拿枪指着他脑门让他滚的身形截然相反,他难以入睡。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不清晰的梦境,迫使傅瑾不得不起床按压着太阳穴拖着身体在黑夜中寻找门上的锁。 目视着对面的房门,傅瑾跨出房间的第一步似有所感地偏离了视线。 紧靠在他的房间门旁边正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天还未亮,隐约能看到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还有不舒服的睡姿,眉头高高皱起,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很乖的一只,蹲在那里也没有拿一条薄毯盖在身上,发红的眼尾潮红的脸颊无一不显示他发情期的难受。 嗫嚅着嘴巴,褪去往日的难以接近,某位上将大人睡着后看起来更加接地气了。 不知是怀着何种的心情,趁人睡着的傅瑾捏了捏上将大人的脸颊,触感很不错。 睡梦中的人嘟着嘴说了几句很小声的话,听不太清的傅瑾把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样的举动以往的他绝对不会做,不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对于发情期的Omega来说,在契合度很高的alpha信息素包裹下他应该会有所减缓身体不舒服所带来的痛感。 大概早在第一次碰面,对于信息素敏锐的alpha来说,当闻到那满是散漫慵懒的玫瑰味气息后,窥视到那热情中夹杂着张扬的冷感和清冷的雪松气息只要一相触就会黏在一起,傅瑾作为一名专门研究过信息素的研究员又有什么不明白。 他和这位沈上将的信息素契合度一定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值,如果只是很平常的匹配度他们之间的信息素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体现。 相互吸引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令傅瑾不解的是,他曾经幻想过和自己有着超高契合度的‘伴侣’,他对对方的想象还在温婉持家、落落大方上面。 勤俭持家他不需要,最基本的做些家常饭总归应该会,这一项技能只是最基本的,倒不是做给他吃,而是以防傅瑾不在的时候饿死。 如今目标和理想型相差太远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傅瑾确定以及肯定上将大人似乎并不会做饭,仅有提起和做饭话题有关的就是煮面,这项技能莫过于等于无。 至于‘温婉持家’更别说了,他不打打杀杀都不错了。 见过这人掏枪杀人不眨眼的气势和实力,傅瑾对他的期待值就落到了最低。 那和傅归晏之间可有可无的订婚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许诺,傅瑾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最多只是疑惑,他的这位上将大人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把床上熟睡人额前的碎发尽数扫开,拧在一起的眉眼手动舒展开来,傅瑾撩起几缕发丝捻在指尖来回揉搓,对着黑暗中紧闭双眼的人轻手轻脚地凑过唇:“呵——真难猜——”
第0055章 微妙气氛 时间回到昨天夜里。 因为太过难挨从而遵照来源于身体的渴望和本能,沈安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来到了那扇门前,他蹲在墙边的一侧抱紧自己,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就着房间里散出来的淡淡雪松味道进入梦乡。 往日里,没有窥见过的气息像是干旱后的雨露,尽管只是一小点都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闻着那丝丝味道身体中的暴躁仿佛都被安抚,难挨的时间也都变快了一些。 昼夜更迭,沈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大床上,他迷迷糊糊地扒拉开身上的凉被,看到了和他所选房间不一样的装修风格。 房间满是生活的气息,犹如被幽冷的气味包裹,沈安好长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陷入短暂的默然,似乎在寻找昨天夜里的记忆。 画面在他威胁人退出他的领地,强忍着把人扑倒的意愿,沈安挠了挠头发,误以为自己昨天夜里没有把持住。 偷偷摸摸地下床,找到自己零零散散落在床角落的鞋子,弯下腰身轻手轻脚地开门,摸了两次沈安都没摸到记忆中的门锁。 他把脑袋转向了门的方向,冷不丁对上俯视自己的一双眼睛。一阵默然。 傅瑾率先打破这氛围,手上还带着没有褪下的冰丝手套,朝沈安侧过身:“上将大人总算醒了?” 又是这样的语气,沈安总感觉每一次傅瑾叫他的名字都会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以及那微不可察的调笑,就像是在和他养的宠物说话。 “我有名字,我叫沈安。”沈安越过人,眉尾可见的压低,但由于昨天断片的事情他觉得很有必要口头解释了一下:“我昨天睡相可能不是很老实,或者有些梦游,给你带来麻烦很不好意思。” “床单什么的我可以赔偿,然后,我今天就会搬出去,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之后会——乱爬床。” 长长的一大段下来,沈安说了好多,一句接着一句像是非要解释清楚。 “不用,反正我也住不了几天。”傅瑾打断他。 “如果你觉得梦游什么的会影响,我可能要解释一下,是我把你弄进来的。” 沈安:“???!”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上将大人洗漱快一点,因为早餐可能要凉了。”昨天称呼的纠正好像对傅瑾这个人来说当作没有听到,他继续沿用对沈安原来的称呼,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好在沈安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对他的话流露出了一秒的迟滞:“?”——一大早,乔曦辰来得很是时候,他标准地坐在客人的椅子上,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眼底的青色怎么都遮不住。 他脊背挺得很直,肉眼可见的沧桑,嘴唇都是在发白。 没有人知道,凌晨时分他特意去昨天下午所拜访的病房前走了一趟,结果却被早班的护士告知那房间的病人早在昨天下午就出院了。 得知这条消息,乔曦辰肺都要气炸了,火急火燎出了院,没吃早饭简单打理一下就来了。 来之前,为了让他这一趟来得那样‘巧合’,他专门去找所长让其下达一个新的调集令。 手写的信封亲手交到傅进手上,上面写着研究时间告急,在原有的三天时间上缩短到了今天。 傅瑾皱眉放下那张薄薄的纸张,转头眼神微妙地看向正在一边咬着圆圆荷包蛋用早餐的某个人。 也许是出于那点残存的医生本职,傅瑾今早又看了一遍某个人的腺体,红肿的迹象有待缓和,但还是有想要溃烂的痕迹。 上了药也会被人为的挠掉,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某人伸出罪恶的手指往衣领上探,傅瑾把手里的纸张团成一卷敲了敲某人的那只犯罪意图明显的一只手。 “爪子还要不要。”嗓音淡漠,夹杂着早晨的清冷气息,在闻过那清新雪松的味道后,沈安对这种味道更加敏锐了。 他手肘转了一个弯,很小心地挠了挠半边脸,“要。” 昔日威风八方,一把SAM手枪打的那些抽alpha不敢放一个屁的Omega上将乖巧地坐好不动了。 他甚至还抬头悄咪咪去瞧了瞧傅瑾的表情。没看到。 这会儿的傅瑾早已经别过脸,不过压在某人手腕上的纸筒并没有就此挪开。 “上面说了是今天,我下去就去报到,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简单地定下下午的行程规划,傅瑾没去看乔曦辰,拿脚踢了踢身边喝牛奶的上将大人:“去把碗洗了。” 许是刚睡醒,慵懒的上将大人多了一点呆头呆脑的清澈眼神,很乖地端着小碗和牛奶杯听话去了厨房。 只是一夜,乔曦辰依稀可以想起昨天下午傅瑾对他的态度还没有这样,最多不过是一两个违背他往日人设的动作。 而在今天,乔曦辰犹如看到了一对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在口齿间化开,让他引以为傲的淡定和从容丢了大半,直白地发问:“你们昨天Shang*床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晓这个答案。 只是一夜,让认识几天的人留宿就算了,睡在一个房间这样的结论是极度不符合傅瑾这个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乔曦辰就是问了出来,他见过太多的‘例外’,从而不敢去赌。 有被这句越界的冒犯到,傅瑾抬起眼睛直视乔曦辰,声音淡了淡:“跟你有关系?” 做了傅瑾这么多年的同事,乔曦辰自认为很了解他,一个对遇事冷静镇定到不可能出现慌乱这种情绪的人,对待学生会和同事习惯用温和的态度去接近,实则没有任何人能走进他的心。 温和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的伪装,只有深入接触才会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难以接近。 乔曦辰明里暗里示好很多次,追了这么久都没有捂热这块冰。 说起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多么讽刺的四个字啊。 因为一个人选择不喜欢的领域,又因为一个人推拒了那么多优秀Omega的讨好。 到最后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十年的时间,他比普通人在傅瑾心里终于不一样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听到这样的话,真是伤人。 让乔曦辰自己忍不住发笑,笑他自己喜欢的真可怜。 “和我是没有关系,不过,没猜错的话那位上将应该是你的——妹夫?” 唇角勾起,独留一个背影,乔曦辰跨出门似在讥讽什么,抛下一句“下午见”后消失在门外......一把将那张握在手里很久的纸张扔进垃圾桶,傅瑾视线向厨房移去,对着那道影子很轻地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呵——订婚都没有,哪儿门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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